原配的地位在古代其实非常高。
更别说当今的太子是皇后所出。
“皇后娘娘是身体不适吗?”沈姮问。
“皇后娘娘共生了二子一女,谁能想,最后只剩下了五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一人,”冯嬷嬷心里同情:“连番打击之下,身子就一病不起了,常年用着药膳。”
原来是这样,沈姮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宫里的事,免的到时出洋相。
转眼,冰嬉日便到。
一大早,孟家的马车已到门日来迎接。
俩人第一次穿了锦衣华服,进宫得要装装门面啊。
看着俩人登上马车离去,夏氏紧张地说:“宫里规矩多,希望阿俭和阿姮不要出错啊。”
“不会有事的。”冯嬷嬷安慰着,“沈娘子和谢相公都是有分寸的人。”
若说沈姮对大丛皇宫的印象,一个大字,还有便是雄壮,古朴,厚重。
两三人高的宫墙,无形的就给了人不小的压力,不过整个宫殿的颜色都是浅黄浅红,威严冷峻中又透着一丝暖意。
都说皇宫给人的感觉是窒息的,沈姮没住过,倒也感觉不上。
皇宫正门的例行问话检查后,马车直接进了宫。
仙女湖在外宫的外围场,这儿也是朝臣处理政务的地方,还有皇宫的七司三院都在这里。
仙女湖之所以叫仙女湖,说是太宗皇帝的一位后妃喜爱在湖上溜冰,让人推着冰船,她在冰船上翩翩起舞如仙子一般而得名。
整个场地的周围都是御林军站着岗,宫旗在湖风下猎猎作响。
在宫人的指引了,沈姮和谢俭来到了湖边的台子上,那儿孟宣朗和武晋已经在了,正和一些公子们说着话。
“沈娘子。”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姮转身,瞧见了上次服侍她的孟家侍女秋意。
“秋意?”沈姮看见她很高兴,对着谢俭道:“那我去玩了。”
谢俭轻嗯一声,对着秋意道:“麻烦你照顾我家娘子了。”
秋意赶紧施礼:“这是婢子应该的。”像谢相公这样在意妻子的男子还真是少呢。
今日男女不分席,和上次庆王府别苑一样,男女守着礼仪便可一起玩耍,冰湖上,便有男子推着冰车,冰车上坐着女眷的场景,不过大多是有兄弟陪在身边。
“沈娘子要去冰上玩一玩吗?”秋意问道。
“好啊。我们就走一走。”沈姮早已经蠢蠢欲动,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湖面上走。
就在俩人朝着冰湖走时,一对夫妻正在不远处争执着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随着湖风飘来。
“你如今是我的妻子,再去见他可想过我的感受?”男子压低着声音。
“我们对他始终是有愧疚的。”女子声音温柔:“相公,若没有他的成全,我们怎可能成亲,还有了孩子?”
沈姮拉着秋意忙走远了些,偷听得突出一个偷字,现在这样太光明正大了,还是离远点的好,免的沾了是非,不过余光望去,那男子似妥协了。
就在沈姮下了阶梯,要走上湖面时,湖面上的嬉笑声传来。
“庆王府的嫡姑娘可真是飒爽,瞧瞧这冰溜的,还有她不会的事吗?”一男子的声音说。
“女人啊,还是温婉贤良的好,像宁王府的嫡姑娘那样的。”
“那太无趣了。”
沈姮听到银铃似的声音,望去,又见着了庆王府的刘欣玥,那姑娘正在溜冰,肆意的模样当真是鲜活:“秋意,庆王府嫡姑娘的脚下是什么呀?”现在就有溜冰鞋了吗?
“下面绑着牛骨,也有铁刃的。若姑娘想滑,婢子去领一双。”秋意说。
“不用了。我怕摔倒,会疼。”沈姮想想觉得不会用:“我们去冰上走走就好。”
贵女们都在冰上,嬉闹声不绝于耳,也有不少吵架的,说被谁推了一把跌倒,推疼了之类的
就在俩人边走边看风景时,秋意低声道:“沈娘子,宁王府的嫡姑娘朝这里来了。”
沈姮转身,果然见到刘芷月在两名婢女和一名嬷嬷的陪同下过来。
俩人忙施了一礼。
沈姮虽然知道俩人多半会见面,但并没想过主动接近,各自安好。
刘芷月从婢女手中接过烫婆子,对着下人道:“我和沈娘子说说话,你们在后面跟着就行。”
“是。”
秋意见状,也只好和宁王府的下人一起跟在后面。
“嫡姑娘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沈姮也只好没话找话,不过刘芷月今天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走路风姿都如同真正的天黄贵女一样。
“你错了。”刘芷月神情略显孤寂:“你说我享受着父母的宠爱,身份的尊荣,本该春风得意,一帆风顺。事实上,我却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沈姮看着她,自然的,尽管原主有着刘芷月所有的记忆,可毕竟她们是两个人,生活,性格,习性都不一样,要成为另一个人,是件非常难的事。
像她以前有随手丢东西的习惯,原主没有。
她习惯早起喝杯盐水,原主没有。
还有很多的小细节,小习惯,包括吃的穿的戴的,也亏得夏氏和谢俭在以前并不是那般的在意她,她有时还能马虎一点,但刘芷月就不能了,她身边都是极为亲近之人。
“我先前总觉得你碍眼得很,你在谢家怎能过得如此惬意?”凭什么谢俭算计她,对现在的沈姮却如此温和,刘芷月有些感受的说:“现在才明白,你过得很难。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换来的。”
沈姮看起来表面活得自在,事实上,却是她无数次千转百回之下才有的安然无恙,因为她现在亦是如此。
换在以前,沈姮定会否认。现在,刘芷月也成长了,温和地说:“结果是好的,就行。”
第144章 你喜欢听哪个,就选哪个
“那也要我伏低做小才能换来。”刘芷月的声音无比愤懑。
看得出来,小姑娘心里还有很多的不甘心,沈姮礼貌地笑笑,她上次去宁王府对刘芷月说的那番话,已经是交浅言深了,点到为止就好。
她们俩人不管是性格还是处世,都不是同一种人,只要刘芷月对她没有了敌意,各自安好,别的她并不想再插手。
“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刘芷月停下脚步看着她,这张她看了近二十年的脸,陌生又熟悉,看到自已过得好又有些安慰,心里复杂万千:“你是怎么做到不在意的?”
“啊?”沈姮眨眨眼:“我在意啊。”虽然不喜欢大杀四方,但也不喜欢伏低做小。
“那你是怎么做到不生气的?你,你说。”
“这说不出来。”沈姮道,俩人的阅历不一样,想法更不同。
“那你想一想再说。”
沈姮目瞪日呆地看着她,见她神情极度不自在,又一脸强撑着脸面的样子,有些好笑,脑子转过来了,知道进了个死胡同后不可再钻牛角尖,会请教了。
“嫡姑娘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王妃,作为母亲,她是极爱你这个女儿的。我们身份不一样,境遇也不同,你是王孙贵族,我不过就是寒门庶民。”沈姮道。
“我自然是问过的,可母亲的那些手段,只让我觉得压抑。”刘芷月想到那些因为她而被母亲打死的下人,她的身上背负了人命,就浑身不自在。
有些事避免不了,也只能去接受,就看你接受这个过程时迈不迈得过去,迈过去了,人生又上了一台阶,迈不过去,要么被淘汰,要么就一辈子做个普通人,求个平安一生。
像她就很安心地做个普通人,当然,理想也是有的,成为白富美,反正她觉得自已很美,有意见的站一边去,别说出来打破别人美好的梦想。
“伏低做小有的人觉得那是伤自尊,让人自卑的事。在我看来,是一种“后来者居上”的自信。”沈姮道。
“什么?”
放现代,这是一种办公室文化,刚来工作的萌薪都是从伏低做小开始的,到后来超越了老员工,沈姮自已就是个例子,只可惜还没当上主管呢,就来这里了:“那些脑子好使的人,都用伏低做小来蓄势待发。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词,叫谦虚低调。你喜欢听哪个,就选哪个。”
刘芷月愣住,谦虚低调?这词确实好听多了。
“秦相吕不韦,从商人成为文信侯,勾践卧薪尝胆最终报仇雪恨,都是从伏低做小开始的。”沈姮列举了两个共同朝代的名人。
“我们这样的小女子,哪能跟他们比。”
“自然也是能比的。商王之妻妇好还是位女将军呢,有自已的封地和财产。”
刘芷月想了想,点点头。
“你也不用伏低做小呀。谨慎小心些就行。”沈姮说道:“贵女自有贵女的骄傲,你先前在孟家的时候,不是做得挺好吗?”
说到底,还是内心不够自信,觉得在那些贵人面前只能伏低做小,事实上别人压根就没这样想。
“这不是刘芷月吗?”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时,就见两名贵女在婢女的拥簇下款款走来:“这一年来,缩头藏尾的,现在终于敢出来了?”
说话的贵女也就十六七岁,长相姣好,衣着明艳,珠围翠绕,就是表情带着几分刻薄。
“全玉嫦,又是你。”看着眼前的女子,刘芷月气得脸色都变了。
沈姮轻碰了碰刘芷月的胳膊,让她不要急躁,这样就不好看了。姓全?还能和刘芷月这般说话的,想到那日冯嬷嬷跟她说过的人,应该就是郡王府的姑娘,郡王名衔虽然比亲王要低,但全家因着有军功,权利甚至比亲王还要大。
“怎么?我不能来吗?刘芷月,别总是装着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看着就来气。”
身边的另一位贵女冷笑道:“今天倒是顺眼多了,瞧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要是让皇后娘娘瞧见了,女子楷模四个字铁定得收回。”
见刘芷月是完全被说的毫无还嘴的余地,沈姮看向宁王府的嬷嬷,老嬷嬷正为自家姑娘愤愤,眼前的这两位贵女从小就和姑娘不对付,看了就讨厌,瞧见沈娘子的眼色,心下明白,上前几步道:“姑娘,时候不早,王妃该找咱们了。”
“我们走吧。”沈姮轻道。
正当俩人转身离开时,一道丽影印入眼中,庆王府的嫡姑娘刘欣玥走了过来,宫人在后面推着她扒犁。
“都在这里干嘛呢?”
刘欣玥不是传统里说的那种美人,刘芷月的美是第一眼能惊艳的,而刘欣玥的美就像阳光下突然盛开的娇花,两个美人在眼前,其余的没光了。
所以,没光的那两名贵女很不待见有光的贵女,直接离开。
另一位没光的庶民,唔,还站着沐浴光辉。
“以前从不见你生气,”刘欣玥走过来拉着刘芷月的手,笑着说:“最近是怎么了,总见你眉头紧锁着,连我去叫你,十次有九次不见。这位是?”
“妇人沈氏见过嫡姑娘,妇人先告退了。”沈姮规矩地施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刘欣玥并没多注意沈姮几分,挽起刘芷月的胳膊:“走,滑冰去。”
刘芷月看着远去的沈姮,只得跟着刘欣玥去。
秋意见大家都走远了,松了日气:“沈娘子,那些贵女都不好惹,咱们以后见着了离远点。”
沈姮点点头。
“沈娘子和嫡姑娘认识呀?”
“在禹州孟家,见过几面。”
“宁王府的嫡姑娘跟咱们公子从小一起长大,以往遇上这样的事,早早就避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任由那些人嘲讽着。”秋意觉得奇怪。
是呀,刘芷月还有得磨。沈姮走得有些累了,上了岸,周围都是人,便朝着人少的树下走去,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
宫里处处是风景。
就在俩人找到了一棵大树想坐下休息时,沈姮眼尖地瞧见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陆纪安?
第145章 得到了一个八卦
陆大人也来宫里了?
沈姮高兴地跑上前打招呼,见到一个女子从树的另一边走出来,来到了陆纪安的面前,额,什么情况?
秋意惊骇地捂住了嘴:“有人在这里私会?”
“不可胡说。”像陆纪安这样恪守礼仪教条的人怎可能私会?定是有什么事:“你在这里守着,若有人走近了,想办法提醒。”
“沈娘子,你去哪?”
“我去那边守着。”
秋意愣神的时间,沈姮已经跑了过去。
不过让沈姮意外的是,另一边的树下,站着一个男人,无奈地望着几步之外的男女。
这不是方才和妻子起了争执的那个男人么?沈姮这才意识到,和陆纪安站在一起的便是这男人的妻子。
女子的声音传来:“纪安,多谢你的成全我才能和他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跟你说声谢谢。每每相邀,你都不肯前来。”
“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陆纪安语气平淡温和。
“我听说,这几年你都未再续娶,你想一辈子一个人吗?”女子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我过的很好。”
“你这样让我心里难安。”
“你若再这样,你夫君往后见了我,可不仅仅是黑脸那般善意了。”
女子一愣,低头笑了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好过日子,你不曾欠我什么,以后就当不认识我。”
望进陆纪安眼里的笑意,女子知道没有释然的是自已,心里的愧疚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也该释然了,点点头:“好。”
连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沈姮见到那女子朝着自已的丈夫走去,原本那丈夫并不高兴,也不知道女子说了什么,那丈夫开心起来,拉着女子这才离开。
什么事呀?那些话沈姮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过具体并不清楚是什么,那女子是谁?貌似关系匪浅啊。
“婢子见过陆大人。”秋意的声音传来。
沈姮忙转身,见着了陆纪安,一身儒雅,嘴畔浅浅弯弧看着她。
“陆大人?”沈姮忙施了一礼:“我刚好路过。”
“确实刚好。”
额,沈姮尴尬地笑笑,压下满心的好奇,施了一礼:“先告退了。”
陆纪安眼中的笑意加深:“若是好奇,去问阿俭便是。”这才转身离开。
此时,于威突然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朝着沈姮挥挥手,也跟着大人离开了。
沈姮:“……”
秋意惊呼一声,抬头看着茂密的的枝叶。
“秋意,你也认得陆大人?”沈姮转而一想,陆纪安和孟家关系不一般,婢女认得也不奇怪。
“婢子是孟府的一等女使,时常能见着陆大人来孟家。”秋意道,方才并没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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