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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洛南商的一瞬间，男人愣住：“您是？”
或许是洛南商气场过于强大，屋里的夫妻二人下意识地用起了敬语。
不等洛南商说话，身后的李恒答道：“这位是洛氏集团的总裁，洛南商，洛总。”
女人看了谢强一眼：“我去给你们倒水。”
谢强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恭敬地伸出双手：“洛总，您好。”
谢强在市中心工作的电子设备厂也是洛氏名下的。
洛南商突然造访，谢强心里难免犯怵。
“进去说吧。”
进到屋子里，目测五十平左右的房子里，被各种杂物塞得满满。
好不容易在沙发上找到个空地，洛南商终于落座。
谢强找了个凳子坐在洛南商对面不远的地方。
“洛总，您亲自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洛南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目光淡然：“谢志梅是你的母亲？”
“啊？”谢强脑海里设想过了几十种洛南商会问的问题，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谢志梅。
谢强怔愣：“啊，对，是我母亲。”
“那你认识秦以茉吗？”
“不认识。”谢强眼皮肿胀，却仍能看出恨意。
“不认识你生什么气？”
谢强突然起身：“您如果是要问我母亲的事，抱歉，我跟她不熟，无可奉告。”
奇怪，提起谢志梅和秦以茉，谢强突然就硬气起来了。
洛南商环视着周围环境：“你还有个儿子吧？”
谢强磕磕巴巴道：“啊，对，去补习班了。”
“嗯。”洛南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孩子上学应该也挺费钱的，你之前给你母亲付疗养院的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日子应该挺拮据的。”
谢强急得一脑门汗，他根本听不懂洛南商在这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些什么，于是心一横，直接说道：“洛总，您今天来到底是干嘛的，您就直接说吧，我这人心眼比较实，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懂。”
闻言，洛南商浅笑，侧过头，把手冲着李恒一伸。
李恒立刻把一个黑色的手提皮箱递给洛南商。
皮箱很有分量，从洛南商把它放在茶几上时的声响便能判断出来。
卡扣轻启，里面都是纸钞。
谢强看呆了眼，捂着嘴巴：“洛、洛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洛南商长眸注视着谢强：“只要你肯把跟你母亲和秦以茉有关的事告诉我，这些钱就是你的。”
“这……”
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一下子被塞这么一大笔钱，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犹疑。
为什么要给他钱？凭什么给他钱？
看出谢强的顾虑，洛南商补充道：“我只不过是想花钱买消息，实话告诉你，我的重点不是你母亲，而是秦以茉，还有，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用有太多顾虑。”
谢强喉结滚了几滚，垂头道：“好，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如实回答。”
“你跟你母亲关系不太融洽啊，为什么？”
一提起这个，谢强双眸闭上再次睁开，从嗓子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因为秦以茉……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秦以茉？怎么会是因为她？”
“您看见我的这条腿了吗？”谢强指了指不太利索的那条腿，“就是秦以茉害的！”
第148章 二次合作
回到车上，洛南商一直处于低气压，紧闭着双目，一声不吭。
李恒也不敢问，只能静静等着洛南商发号施令。
根据刚才谢强说的内容，秦以茉是在母亲去世后去的福利院，本来两个人是朋友，他比秦以茉大几岁，所以一直很照顾她。
直到他亲眼看见秦以茉虐猫，在后院伤害其他小朋友，他把这些事告诉谢志梅，谢志梅却并不相信。
而秦以茉为了让谢强闭嘴，偷偷把他带去后山，趁其不备推下悬崖。
多亏谢强命大，被山里的人发现了，抢救及时，否则失去的，可就不只是一条腿了。
但无论谢强怎么跟母亲说秦以茉阴险狠毒，谢志梅全都一口否决，说秦以茉柔弱可怜，根本不可能是谢强说的那种孩子。
正因如此，谢强与谢志梅之间产生了永远无法消弭的隔阂，一直到谢志梅去世……
至于秦以茉的父亲，谢强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是样貌、姓名，无从所知。
临走前，洛南商指了指谢强家门上的春联：“你母亲刚去世，这种东西就别贴了吧。”
谢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送洛南商离开。
傍晚，洛南商换上枪灰色的西装，现身戴斯酒店。
今夜，一场隆重的晚宴将在这里举行。
先前，洛氏集团与张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大获成功，今晚的宴会，就是两家合办的庆功晚宴。
如果说在这之前，哪家公司能跟洛氏合作，那必是天大的殊荣。
可张氏是在重金属胶囊事件时，对洛氏伸出援手，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单在这个项目里，两家几乎可以说是处于平起平坐的地位。
就连利润也是平分的。
装饰奢华的大厅，流光溢彩，宴会上的人们脸上尽是雍容华贵。
田星儿和钱珊珊，前者穿着一套抹胸黑丝绒晚礼服，凸显好身材，后者身着香槟色的晚礼服，温婉优雅，二人手挽手踱步在大厅。
“我都说我要加班了，你干嘛非拉我来啊？”钱珊珊低头不断回复工作群里的消息。
田星儿一把夺过她的手机：“行了，比我还工作狂，有这么个机会，咱们看看洛南商和张万澈，谁能占了上风。”
“无聊。”
“嗨。”
洛铭赫出现在田星儿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吓了她一跳。
田星儿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洛铭赫，幼不幼稚啊你！”
“前天晚上，在你家，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洛铭赫竟然低着眉，委屈起来。
见状，田星儿用了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要死啊你，珊珊还在一边呢。”
“咳咳。”钱珊珊佯装捂着耳朵，“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三人吵吵闹闹过后，田星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定睛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那是……秦以茉？”
余下二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还真是秦以茉。
纵然好脾气似钱珊珊，也压制不住自己的不快：“她也真好意思，前脚逼走了洛氏少夫人，后脚就来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这还没进洛家的门呢，就急着来显眼了。”
再看暴脾气的田星儿，提起裙摆就要去跟秦以茉理论一番。
眼疾手快的洛铭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星儿，你干嘛？”
“干嘛？替你前嫂子收拾收拾她！”
“星儿。”钱珊珊趴在田星儿耳边低语，“你忘了许初言跟我们说过什么吗？不要轻举妄动，你今天在这里得罪她，她在背后不一定怎么阴你！”
许初言被网暴的惨状和言初咖啡店门前的红漆历历在目，田星儿这才把火气又憋回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边动静闹得太大，秦以茉的目光瞥到了这边的三人。
不曾想，她没有夹着尾巴做人，反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田星儿气道：“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为了不让田星儿火气上涌，洛铭赫挡在她身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行了，大小姐，你放心，就算洛南商再喜欢她，我爸妈也绝不会允许她进门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洛家的儿媳妇。”
田星儿的脸颊被洛铭赫的手掌挤出了两团肉，她气鼓鼓道：“我管她进不进你们洛家，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洛铭赫微微弯下腰，视线与田星儿平齐：“你当然得管，你可是洛家准儿媳，你就不怕她成为你嫂子？”
“说什么呢你？”田星儿羞赧地扒拉开他的手，把头转了过去。
宴会开始，洛、张两家的这次合作，基本上是洛南商和张万澈二人跟进的。
在主持人的盛情邀请下，二人并排上台。
换作以前，一定是洛南商走在前面的。
这一细节引起台下人的窃窃私语。
主持人在介绍完本次合作取得的显著收益和成功之后，询问洛南商和张万澈，两家是否还有继续合作其他项目的打算。
张万澈先发制人，走到麦克风前面，举止优雅、笑容浅淡：“本次合作的成功，当然离不开张氏和洛氏的共同努力，而且我们的工作节奏也很合拍。所以，接下来，张氏还有一个开发医疗器械工厂的计划，希望与洛氏合作，不知道洛总意下如何？”
所谓开发医疗器械，张万澈从来没跟洛南商提及过，在听完张万澈的发言后，洛南商明显眉头皱紧。
“那请洛总来讲两句。”主持人邀请道。
洛南商绷着脸上前，这个时候驳了张万澈的面子，肯定会落人话柄。
“关于张总提出的合作，我们还没有详谈，当然，我本人是非常希望能跟张氏集团再次合作的，也希望这次合作能为两家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和进步。”
本来官方的话说到这里，完全可以打住了。
但张万澈竟然立刻接了下去：“既然洛总也有这个意愿，三天后，我想约洛总去我的私人游艇上详谈，怎么样？我刚入手的游艇，可还没请人上去过呢。”
洛南商的脸黑得可怕，不知道张万澈想搞什么幺蛾子，可他已经被架在上面了，这时候退缩，就是打洛家的脸，于是爽快地应承下来：“好，三天后，不见不散。”
第149章 许初言没人样了
洛、张两家的二次合作已定，台下掌声雷动，众人欢呼。
人群中，秦以茉冲着张万澈点了点头，张万澈也回以微笑。
宴会结束，田星儿在酒店门口接到颜子墨电话。
“星儿，你干嘛呢？”
田星儿挽着钱珊珊：“我和珊珊在洛氏和张氏合作的庆功宴上，刚结束，准备回家呢。”
“哦，那个……”
田星儿急道：“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说，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
颜子墨在电话那边忧心道：“我这两天给许初言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虽然他之前说自己会处理好那件事，但是一直也没个结果，我怕他出事。”
田星儿坏笑道：“怎么，担心啊？担心你就自己回来看看呗。”
大致能猜到二人在说什么，钱珊珊抢过手机，把田星儿扒拉到一边：“子墨，你别听星儿瞎说八道，你在那边安心养胎，我现在就和星儿一起去看看许初言。”
“那太好了，还是珊珊最靠谱。”颜子墨又补充道，“确定他没事，你们再告诉我一下。”
挂了电话，钱珊珊把手机还给田星儿：“我觉得子墨说得有道理，许初言这么长时间都没跟咱们联系，他现在手头上的工作都停摆了，长时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经过提醒，田星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咱们现在就去他店里吧，他平时也住在那，除了那里应该也没别的地方去了。”
“走。”
夜色正浓，田星儿开着自己的小跑，载着钱珊珊来到了言初咖啡店。
“天哪。”下了车，田星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玻璃上的红漆似乎又多了一层，上面贴得满满的大字报、传单，都是辱骂的词语。
就算是夜晚，也是一道十分乍眼的“风景线”。
在一排充满小资情调的店铺里，显得格格不入。
钱珊珊眉心紧锁：“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
两人走上前，疯狂砸门。
可门也是玻璃材质，砸起来只有闷响，如果许初言在二楼根本听不见。
“不行。”田星儿后退，在附近转了一圈，不知从哪个胡同里搬来一块大石头，“珊珊，让开！”
钱珊珊见状，拉住她的胳膊：“你别冲动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顾钱珊珊阻拦，田星儿一个大石头向玻璃门扔去。
哗啦啦！
玻璃碎裂，似一粒粒碎裂的冰块，散落一地。
田星儿和钱珊珊二人闯进去，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找到了开关。
啪！
灯火通明。
“许初言！”田星儿大吼一声，仍是无人应答。
“去二楼吧。”钱珊珊提议。
辗转至二楼，二人挨个屋蹿，把所有灯全打开，都不见人影。
直到沙发前的一团毛毯轻轻蠕动了两下，二人被吓得一声惊叫，一个鸡窝头才缓缓从毯子里钻出来。
鸡窝头一声闷哼之后，胆大的田星儿走上前，扒拉开他额前已经挡脸的头发，难以置信地疑问道：“许，许初言？”
钱珊珊蹲了下来：“还真是许初言？”
不怪两个人认不出他。
眼前的许初言跟出事之前的许初言简直就是两个人。
下巴上一圈青黑、隐隐冒出的胡茬、枯瘦的脸庞、凹陷的眼眶，如果把他扔到大街上，完全可以和流浪汉为伍。
许初言根本不说话，用毯子把头一蒙，再次倒了下去。
“喂！”田星儿气不打一处来，胡乱地上去拉扯着许初言的毛毯，“你现在这个德行是什么意思啊？上次你不是说，你自己会处理好的吗？现在这样自暴自弃，不就是着了秦以茉的道了吗？”
许初言再次把头露出来，指着楼梯口道：“外面的那些红漆，我清理一次，第二天就会有人来盖上一层新的，我去超市、去商场，甚至是走在路上，都会有一群人追着我，用鸡蛋打我，骂我，我现在连门都不能出，你说说，我除了在家里待着，还能怎么办？”
这是田星儿和钱珊珊认识许初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他这么失控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以前的他，处理任何问题都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
但这次不同，除了躲避，许初言也无计可施。
眼前的境况，再次让二人认识到了秦以茉的可怕。
钱珊珊拽了拽田星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刺激许初言，然后声音淡淡道：“咱们都是朋友，你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帮你的。”
“怎么帮？”许初言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空洞无神，“不知道秦以茉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会不会对你们出手，你们最好别有什么大动作，我死不了，还能挺。”
闻言，田星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死不了？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也快了。”
“行了你，好好说话。”钱珊珊一字一句道，“许初言，是朋友我们就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些事情，就算我们不管你，子墨她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你也无所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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