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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注意欸，我帮你找找。”
江茉视线在桌上来回扫着，“看到了。”
她俯身朝着桌子最里面够着。
与此同时，宋妍放在桌上的手机振了振，屏幕上弹出了臣夜的名字。
“小姨，臣医生给你发消息了。”江茉拿起手机递向宋妍。
第168章 醒了
宋妍心里一惊，赶忙将手机接了过来。
她背对江茉解开了屏幕，只见对话框上写着几个字：放心，手术很成功。
宋妍长舒口气，回复了“OK”的表情。
屏幕上再次传来了臣夜的消息：【方便了给我回电话。】
宋妍小心回复：【好。】
宋妍回头，只见江茉正探着身子给手机充电。
她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装进了口袋。
“小茉，明天想去哪儿玩啊？”
江茉一屁股坐在床上，“唉，没什么心情出去玩了。说起来，明天臣医生休息吗？不然我们三个约个饭？”
宋妍心慌，“他还在忙课题，最近都没时间了。”
“这样啊，那算了吧。”
江茉向后躺在床上，“说起来法兰克福这会儿是上午，郁川庭应该起床了吧。”
她说着拽过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小茉。”宋妍喊她。
“怎么了？”
宋妍舔了舔唇，“不能边充电边打电话，小心手机爆炸。”
江茉看着只有百分之八的电量，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唉，那先睡觉吧，这会儿有点头疼。”
“嗯，好好休息吧，你最近瘦了不少。”
宋妍说着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在确定对方已经睡着后，宋妍悄悄坐起，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去了书房。
几秒之后，臣夜的电话接通。
宋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吧，一切顺利。大外甥现在在监护病房里，还没有醒来，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辛苦你了。”
听筒里传来臣夜低沉的笑，“我日常的工作不就是做手术吗，今天才心疼我啊？”
宋妍知道，给郁川庭做手术，和给别人做不一样。
即便他是领域里的专家，也架不住会有心理负担。
“一直都心疼你的。”
似是没想到宋妍今天这样直白，臣夜的声音更温柔了。
“你不用担心，这里有我，你就好好完成大外甥交给你的任务就好。”
宋妍斜靠在书桌上，说起这个，她压力更大了。
想起今天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她不由得想向臣夜诉说一番。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我们今天还遇到杨颂了，幸亏小茉没反应过来，不然肯定露馅了。”
听筒那边再次传来低低的笑声，“其实吧，你的演技一直不太行。”
宋妍不服气，“此话怎讲？”
“就比如……你明明很在意我，却非要装作不在意。其实从我一回国就看出来了。”
宋妍脸颊发烫，“你要点脸。”
“我说的不对吗？”
“嘁。”
“妍妍。”
臣夜的声音低沉好听。
“我这次算不算立了大功？”
送妍手指绞着头发，“怎么，想当汪汪队啊？”
“什么汪汪队？”
臣夜问得很认真，宋妍忍着笑，“自己去搜。”
臣夜没有顺着她的话说，“既然我立了大功，你能不能奖励我？”
“奖励什么？”
“嗯……等下次见面，我们是不是能谈一下转正的事情了？”
“臣医生等不及了？”
“你说呢？”
宋妍清了清嗓子，“见面再说。”
“行吧。”听筒里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那先不聊了，我去监护病房看一下。”
“好，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宋妍挂断电话，没先走出书房，就听门口传来了袁嫂的声音，“小姐，走廊窗户没关，您穿这么少站在这里，小心着凉。”
宋妍心里一惊，她调整着呼吸，轻轻打开了房门。
只见江茉站在门口，眼圈通红，面色惨白。
“小姨，郁川庭到底怎么了？”
无数个念头从宋妍脑海里闪过，思来想去，她决定向江茉坦白。
“他脑中的瘀血迟迟散不去，今天开刀做手术了。”
“什么？”江茉扶着门框打了个晃。
“你别担心，臣夜主刀，手术很成功。”
江茉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干嘛要瞒着我？”
宋妍蹲下身，“对不起，我们也是怕你担心。”
“你们告诉我，至少我可以在手术室外陪着他。”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顺着心脏蔓延至全身。
想到郁川庭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她就止不住地心疼。
“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她。”
“他在监护病房，现在是禁止探视的。”
江茉抹了把眼泪。
宋妍安慰道：“有什么消息，臣夜会通知的。”
江茉站起身，“不行，我得去陪他。”
江茉说着向外冲去，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摸着车钥匙，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人喘不过气。
脑海里闪现的是郁川庭那天离开的场景。
他朦胧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说话的语气是那样柔和，抚在她脸上的手掌是那样温暖。
慌乱间，一束车灯照在她身上，宋妍放下车窗，“上车。”
上车后，江茉系好安全带，宋妍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小茉，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别怪大家。”
江茉把脸埋进掌心，宋妍说的话犹如一阵风，缥缈到听不清楚。
她所有的念头就是车子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达医院，VIP监护病房外几个保镖把守，见到江茉的瞬间，秦阳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妍冲他使眼色，“不用瞒了，她都知道了。”
江茉看着紧闭的病房门，眼泪再次无声滴落。
“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明天。”宋妍柔声回答。
江茉站在门口，“郁川庭，你真是出息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要瞒着我，等你醒了，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她想起他上次昏迷的场景，她在病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看着他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度秒如年。
“小姨，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宋妍摇头。
按照规定，监护病房是禁止探视的。但如果真的想让她进去，其实是有办法的。
可想起开颅手术后病人那憔悴的模样，宋妍不忍心放她进去。
“小茉，和我去休息吧，保存些体力才能更好地照顾他。有什么动静，我一定告诉你。”
江茉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好久才和宋妍去了楼上休息室。
寂静的房间里，窗帘缝隙倾斜下一缕月光。
江茉张开手在眼前晃，白皙的手指只剩模糊的轮廓。
她不禁想，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大概郁川庭眼中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头上裹满了纱布。
想着想着，江茉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一整晚，她都在断断续续做着各种噩梦，几次从梦中惊醒。
当她最后一次醒来时，宋妍在一旁柔声告诉她：“郁川庭醒了。”
第169章 尘封久远的记忆
江茉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只见宋妍目光晶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江茉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道：“能看见了？”
“嗯。”宋妍点头。
江茉掀开被子，一时激动竟忘记了穿鞋。
宋妍从身后喊她，“别着急，等各项检查都做完了才能探视。”
江茉站在监护病房门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向郁川庭兴师问罪。
然而在看到他憔悴的模样时，所有责备的话语都被她咽回肚里。
她缓步走到病床边，伸出手指在郁川庭面前晃了晃。
只见他原本朦胧的眸子里，有了清晰的亮光，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头上裹满了纱布，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江茉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站在原地，一阵酸涩从嗓子眼漫到了鼻尖。
半晌，她终于吐出一句话：“郁川庭，你再敢骗我一次试试！”
郁川庭勾着嘴角，眼中带着歉疚，“让你担心了。”
江茉的眼泪瞬间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
郁川庭抬起手臂，想要帮她擦拭，“别哭，你一哭，我心都颤。”
他微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江茉俯下身，将郁川庭的手掌覆在她脸上，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哭，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哭。”
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眼角，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江茉抽抽搭搭，“疼吗？”
“不疼。”
她轻抚着郁川庭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个浅浅的吻。
……
几天之后，郁川庭转到了普通病房。
虽有好转，但还需静养，江茉这几天寸步不离。
她每天都会坐在他对面，静静看着他墨玉般的眼睛，陪他聊天，喂他各种他爱吃的食物。
“小茉。”郁川庭从书中抬起头来。
“嗯？”
“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再来。”
一连几天，江茉都没有好好睡觉。夜里郁川庭翻身，她都会马上爬起。
“可是……”
“听话。”
江茉坐着没动。
“正好家里有点东西，我想让你帮我带来。”
“什么东西？”
郁川庭罗列了一大堆生活用品。
“可是医院里都有啊。”
“用不习惯。”
江茉知道，他只是在找借口让她回去休息。
见她犹豫，郁川庭继续说道：“一会儿宋妍要过来，等她来了你就回去吧。”
话音刚落，宋妍和臣夜一同进了病房。
“大外甥，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臣夜吊儿郎当地站在他身侧，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
“好多了。”
臣夜冲他眨眼，“还记得手术前你答应我的事吗？”
郁川庭清了清嗓子，“怎么，开始实施计划了？”
臣夜看向身后的宋妍，“快了。”
宋妍视线在他俩之间来回穿梭着，“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
郁川庭笑，“保密。”
江茉一脸好奇，“能告诉我吗？”
没等郁川庭回答，臣夜赶忙开口，“不能。”
江茉对着臣夜吐了吐舌头。
郁川庭向她使眼色，“乖，等我偷偷告诉你。”
江茉冲臣夜挑眉，神色间尽是得意。
“郁川庭，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你可不能出卖我。”
“看你表现。”
郁川庭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江茉，“你现在可以回家休息了吧？”
江茉正想拒绝，一旁的宋妍搭了话，“是啊小茉，好好回去睡一觉吧，这里有我。”
拗不过他们，江茉最终妥协。
……
回到郁氏老宅，袁嫂正在收拾着郁川庭要用的东西。
江茉见她忙，便没打扰。
柿子一见她便窜了过来，在她脚边不停地转着，时不时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她。
江茉蹲下身，“柿子，想妈妈了？”
“喵~”
她摸着柿子顺滑的毛，“你知道吗，爸爸也快回来了。”
“喵~”
柿子蹭着江茉的裤腿，有意将她往楼梯上推。
江茉顺着柿子的力道上了楼，柿子跑到她前面，飞快地向三楼窜去。
“柿子，你又去三楼干嘛？”
柿子从栏杆缝隙钻出小脑袋，不停地对她叫，江茉只好跟着它上去。
果然，走廊的最东边，墙角里扔着它的小老鼠和逗猫棒。
“又想让我和你玩？”
江茉边说边向柿子走去。
当她走到走廊尽头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偏过头，只见身侧的房门微微敞开，一阵光亮从门缝倾斜而下。
“喵～”
见她没动静，柿子不停地蹭她。
“柿子别闹。”
江茉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推开了房门。
眼前的光亮瞬间放大。
房间里宽敞明亮，略显陈旧的白色家具干净整洁，靠墙的位置静静立着一架白色钢琴。
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
江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房间似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向房间内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脚步的延伸，那些穿插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似是突然串联起来！
种种过往如翻江倒海般灌入耳膜，令人难以置信。
江茉瞪大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汹涌而下，一阵阵揪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大口喘着气，扶着床边蹲了下来。
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洇湿了地毯。
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浸透，如电影般闪过的画面令她一阵茫然……
尘封久远的记忆，渐渐清晰……
第170章 对哥哥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二十年前，云城福利院。
中午十二点，小豆豆们吃过午饭，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们头挨着头，脚挨着脚，一排排地躺好，等着老师讲故事。
没一会儿，宿舍的门打开，一脸温柔的赵老师拿着故事书，坐在了床边。
“老师要开始讲故事了。小茉，只有你还没有闭住眼睛哦！”
小茉闻言赶忙闭住双眼，脑海里却盘旋着刚才做游戏的场景。
老师的声音很温柔，和记忆里的妈妈一样。
不知不觉中，耳边传来了小伙伴们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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