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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作者: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他的夫人姓陈,吃斋念佛很少与人交际,但每个周末都会去香积寺祈福上香。据我得到的消息,她对刺绣和戏曲很感兴趣。这两样,你不是都很擅长吗?你们会很容易成为朋友的。”
  沈绣婉听大嫂二嫂她们提起过,许多事情男人不方便出面,都是由他们的太太出面解决的,比如通过女人之间的友谊为两位官员牵线搭桥,又比如慈善慰问之类。
  沈绣婉很荣幸自己也能有帮到金城的机会。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他需要,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绝不给他丢脸。
  沈绣婉起身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称赞:
  “诶唷,这旗袍上的刺绣可真是漂亮!”悦
  她转身望去,说话的是一位中年贵夫人,生得白胖温和,细细描画过的眉眼格外秀丽端庄。
  沈绣婉认得这就是金虎的太太陈蓉,她在金城那里见过她的照片,只是对方应当是不认识她的。
  她提着黑色手包,笑道:“多谢夫人夸奖,这是我嫌弃旗袍太素了,趁着闲暇时间自己绣上去的。”
  陈蓉走过来细瞧,一边瞧一边赞叹:“这样的手艺,非得熬了一二十年的绣娘才能练出来!你年纪轻轻,竟这样有天赋!”
  沈绣婉温声道:“夫人也懂刺绣?”
  “自然。”提起刺绣,陈蓉原本有些骄傲,可是再次瞧见沈绣婉旗袍上的绣球花之后,就又自惭形秽起来,“只是跟你比,那可就差远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这个的吗?”
  沈绣婉按照金城的嘱咐,对她撒了谎:“我叫何婉婉,母亲是苏杭一带的绣娘,我奉她之命,来燕京探望亲戚,顺便找找门路,卖几副她亲手绣的绣品,只在这里略待半个月。”悦
  陈蓉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的容貌,越看越是喜欢。
  她慈爱道:“可有落脚的地方?若是没有,不如去我家里住,我家里的几间客房都还空着。我大儿子出国留洋去了,小儿子就在燕京读大学,你们年纪相仿,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沈绣婉谢过她的好意,称自己暂时住在亲戚家。
  两人相谈甚欢,陈蓉请她吃了香积寺的素斋,约定明天早上九点在百花胡同的珍珠咖啡店见面,她想瞧瞧她母亲的绣品。
  回到傅公馆,沈绣婉从自己的绣品里面挑出了两副好的,打算用来充当“母亲的绣品”。
  她很喜欢陈蓉,这样年长慈悲又愿意欣赏她的女性,是她来到燕京之后遇到的第一位,今天在香积寺相遇,她们渐渐熟稔的时候,陈蓉握着她的手叮嘱她不要见外,唤她“陈姨”就行,她则怜爱地唤她“阿婉”。
  这令沈绣婉想到自己的妈妈。悦
  妈妈也喜欢唤她“阿婉”。
  她包好绣品,见傅金城进来,不禁问道:“爸回东北了吗?”
  傅金城在沙发上坐了,微一颔首。
  沈绣婉又道:“金城,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对陈姨撒谎。”
  傅金城看向她,吸了一口手里的烟。
  她称呼陈蓉——陈姨。
  他唇角多了些弧度,却不知是欣慰还是讥讽。悦
  房间角落里的那面纯银雕花全身镜擦得很亮,镜子里,穿着旗袍的少女袅娜清瘦,盘起的乌发温润而有光泽,白皙的脸颊泛着粉,连落在她身上的暮色都仿佛成了珍珠的色泽。
  傅金城坐在那里,一身量体而裁的黑色暗纹西装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姿,银色袖扣折射出金属寒芒,高挺的鼻梁仍旧架着那副金丝眼镜,镜片的光遮住了他漂亮狭长的眼眸,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而不真切。
  黄昏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之间切割开一道天然的屏障。
  见傅金城没有回答,沈绣婉越过那道昏光,轻柔地靠在沙发扶手旁:“金城?”
  傅金城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进怀里,微微倾身,另一只手将香烟揿灭在玻璃烟灰缸里。
  他低头吻了吻她鼻梁上那一粒朱砂小痣:“我自有道理,你只需要听话就好。”
  沈绣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令她有些不安。悦
  可一闪而过之后,只剩下欢欣鼓舞,仿佛她不再是无用的花瓶。
  她浑身一软,不争气地攀上男人的脖颈,乖巧而又热情地吻上他的薄唇。
  她似乎已经融入了金城的世界。
第二十二章 也许他吃醋了
  百花胡同的珍珠咖啡馆里,陈蓉t对沈绣婉带来的绣品赞不绝口。紅
  她慷慨地出价五十块大洋,买下了这两幅绣品。
  她得意道:“人人都说外国的工艺品好,我瞧着,还是咱们的工艺品更加精妙绝伦。像这样的刺绣,岂是那些洋人绣得出来的?”
  沈绣婉用汤匙搅拌咖啡:“陈姨今天打算去哪儿玩?”
  “我请你去隆兴戏院听曲儿,”陈蓉兴致盎然,“我在报纸上看了曲目,今天他们的当家花旦要唱《思凡》。”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沈绣婉也来了兴趣,“正所谓‘男怕夜奔,女怕思凡’,这出戏最是讲究,要‘艳而不俗荡而不淫’,要春心萌动又要含蓄内敛,难唱得很。我在我家乡那边,就没见过几个唱得好的,今日倒是要跟着陈姨见识见识。”
  陈蓉笑了起来,宠溺地点了点沈绣婉的鼻尖:“我跟那些官家太太玩不到一起去,跟你这个晚辈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阿婉今年多少岁?也该是思凡的年纪了吧?你家里可有给你相看人家?”
  沈绣婉腼腆地低下头去。紅
  她看着地面五彩斓的小方砖,想起金城的叮嘱,违心地撒谎道:“我妈还想再留我两年,因此不曾说人家。”
  陈蓉便像是松了口气,白胖的脸上涌出更真切的笑容,起身把钞票放在桌上结账:“走,咱们两个看戏去。”
  沈绣婉虽然嫁到燕京三年半,却并未好好见识过这座城市——
  自然,她刚坐火车来的时候,傅爷爷曾叮嘱金城领她四处转转,可是金城政务繁忙,因此推脱掉了,后来也不曾再提。
  她嫁给金城之后,婆母怕她出门丢人现眼,羞于让她外出见人,恨不能把她藏起来,就更没出来逛过。
  沈绣婉跟着陈蓉进了隆兴戏院,才知道古老陈旧的戏院可以建造得这么金碧辉煌,连吃的茶水点心都价值不菲,那些达官显贵都待在幽雅私密的包房,甚至还有专人服侍!
  听完了戏,陈蓉又领着她去逛街。紅
  大街上车水马龙,各种商铺、洋行、饭店和大厦鳞次栉比,汽车和黄包车络绎不绝,入目皆是繁华熙攘,沈绣婉看什么都新鲜,暗道这里和她的家乡到底不一样,像是另一个先进文明的世界。
  尤其是那些穿梭在街面上的电车,她甚至从未坐过,她想像招黄包车那样抬手招停它们,却又怕不是这么上车的,又不知道车票该在哪里买,又畏惧自己贸贸然举手招车,恐怕会惹来旁人笑话,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怪二嫂瞧不起她,她走在这样的地方,确实像是乡下姑娘进城。
  午饭是在陈家吃的。
  陈蓉热情地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女佣做了满满一大桌菜,全是南方的菜式,她甚至看见了松鼠鳜鱼和海棠糕。
  她嫁到傅家三年,都没在饭桌上见过她家乡的菜。
  她忍不住鼻尖一酸。紅
  陈蓉给她夹了一筷子鱼,慈蔼地叮嘱道:“小姑娘背井离乡不容易,阿婉你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吃完午饭,陈家的小儿子金英柏刚好从学校回来。
  陈蓉高高兴兴地给他们两个做了介绍,又叫金英柏领着沈绣婉在家里四处逛逛,语气很是亲昵,大有撮合他们俩的意思。
  金英柏穿一身薄呢子学生装,生得清隽白净,今年刚上大学,学的是数学。
  他比沈绣婉略小两个月,亲切地称呼沈绣婉为婉姐姐,眉眼间很有一种独属于学生的精神气。
  他把沈绣婉领到自己房间,指着一整面墙的报道和获奖文书:“婉姐姐,你瞧,这些都是我从小到大参加数学比赛拿的奖。”
  沈绣婉没读过大学。紅
  她好奇道:“数学是不是算账?将来毕业了,做账房先生?”
  金英柏被她逗笑,但那笑容里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他认真地解释道:“婉姐姐,数学并不是简单的算账,达芬奇说,数学是一切自然科学的基础,比如现在外国热门的物理学,就需要以数学作为基础。”
  沈绣婉暗道,金城学的就是物理学。
  那么金城的数学,应当也是很厉害的。
  她笑道:“那你以后也要出国学物理吗?”
  “不,我爸爸想让我当一名政客,就像他那样,所以他不支持我出国深造。”金英柏的情绪有些低落,随即那双眼又亮了起来,“但是婉姐姐,我想成为一名飞行员!我常常和朋友们私底下讨论,在这样的时代,或许一名优秀而不怕死的飞行员,要比一名平庸而贪婪的政客更加珍贵。我和我的同窗们时刻留意报纸上的征召信息,假使将来有机会,我们是打算抛弃一切投身家国的!”紅
  他的眼睛比星辰还要亮。
  那张学生气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坚定的信念。
  人常说热血难凉,沈绣婉想,学生的热血是最难凉的。
  “婉姐姐,”金英柏兴奋地拉着沈绣婉来到一面玻璃橱柜前,“这是我大哥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礼物,我想,将来有一天,也许我也能驾驶这样的飞机!”
  橱柜里面是一架飞机模型。
  制作得精巧绝伦,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不仅小心翼翼地摆在玻璃后面,还擦拭得纤尘不染。
  沈绣婉柔声道:“你一定能够实现愿望!”紅
  从陈家回到傅公馆,已经是夜里。
  她洗过澡,散着头发坐在书案边,翻开故事集,却不大看得进。
  她的心里存着一股燥动,仿佛就连她的血液,也被金英柏的朝气蓬勃所点燃。
  她望向沙发上的傅金城,弯着眼睛称赞道:“陈家的小公子真是厉害,他的数学很好,他和他的父亲志向不同,他想当一名飞行员!”
  傅金城正在看报纸,头也不抬:“我是叫你结交陈蓉。”
  沈绣婉讪讪,不禁后悔在他面前提起金英柏。
  她怎么能在丈夫面前提起别的男子呢?紅
  也许金城不高兴,就是因为她亲近了别的男子。
  也许他吃醋了。
第二十三章 他对沈绣婉意兴阑珊
  沈绣婉好声好气道:“金城,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起陈家的小公子,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歙
  傅金城眉头蹙起,翻报纸的动作微微一顿。
  沈绣婉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像他为她吃醋了似的。
  可他又不喜欢她。
  他转移话题:“你和陈蓉相处的怎么样了?”
  沈绣婉没留意到男人的疏离,柔声道:“陈姨很喜欢我,今天还特意请我去她家里吃了午饭。她带我逛了燕京,金城,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燕京和我的家乡真的不一样!”
  她兴奋地沉浸在回忆里,如数家珍:“陈姨带我去百货大楼买东西,那里面什么都有,衣裳、香水、首饰、各种各样的洋玩意儿,看得我眼花缭乱!还有电梯,金城,那是我第一次乘电梯!简直稀罕极了,都不用挪步子,就能从一楼直达五楼!还有理发店,原来现在好多女孩子都喜欢烫头——”歙
  她见傅金城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不禁闭上了嘴。
  她真傻,金城本来就嫌弃她没见过世面,她还倒豆子似的讲这些事,这不是叫他更加嫌弃她吗?
  他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她眼里的新鲜事,在他的眼里大约只是稀松寻常。
  她想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傅金城,语气里难掩讨好之意:“金城,我是不是话太多,惹你厌烦了?”
  傅金城翻了一页报纸:“没有。”
  沈绣婉这才松了口气。
  她活泼地笑道:“金城,我瞧着,陈姨是很和蔼、很好说话的长辈,也许我们不应该欺骗她。就算据实以告,她应当也是愿意安排她的丈夫和你坐下来和谈的。”歙
  傅金城脸色一沉。
  他合拢报纸,盯向沈绣婉。
  镜片后的晦暗阴寒,令沈绣婉暗暗心惊。
  她脸色发白,下意识直起身子:“金……金城……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主张……”
  傅金城沉默。
  刚才还活泼天真的少女,似乎又成了胆怯拘束的鹌鹑。
  可他明明只是稍微看了她一眼而已,她怎么这样怕他?歙
  他对沈绣婉意兴阑珊。
  ……
  沈绣婉和陈蓉玩了半个月,才按照傅金城的吩咐,以举办小型绣品展览为由,邀请陈蓉一家前来看展。
  珍珠咖啡馆里,沈绣婉把请帖交给陈蓉:“陈姨,我妈认为刺绣在北方也很有市场,所以前几日特意邮寄了几十幅绣品过来,叫我拿去卖。跟着陈姨的这半个月,我见了许多世面,我想用办展的方式来吸引更多的客人。陈姨,您是我的贵人,我想请您和金先生赏个脸,来看我的绣品展。”
  “这么说,我能大饱眼福,看到更多精妙绝伦的绣品了?真好!”她爱惜地摩挲那张绘制着花鸟图案的请帖,“阿婉,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会过去给你捧场。”
  展览设在距离香积寺半里之遥的竹篁馆。
  竹篁馆是一座t用湘妃竹建造而成的中式建筑,依山傍水古色古香,以素斋闻名,常常被达官显贵包下来商谈生意或者举办宴席。歙
  沈绣婉的绣品展览时间定在周末黄昏,随着月出东山,馆内馆外的电灯都亮了起来,电灯泡被竹编的罩子罩着,显得清幽古雅。
  深秋的风从香积寺方向吹来,长夜里有些寒凉。
  沈绣婉挽着优雅的低盘发,穿一身崭新的莲瓣红长袖旗袍,罩了件米白色薄呢及膝风衣,正在竹篁馆门口迎接前来观展的客人。
  其中不少客人都是陈蓉介绍来的,身份显赫出手阔绰,丈夫在军政衙门各自担任着高官,因为太太感兴趣,再加上给陈蓉面子,才亲自陪着过来。
  金虎的汽车在不远处停下。
  沈绣婉迎了上去,笑道:“陈姨,金先生!”
  陈蓉爱怜地握住她的手:“手有些凉,阿婉,你穿的太少了。”歙
  金英柏闻言,立刻脱掉大衣:“婉姐姐,你穿我的——”
  “多谢你,”沈绣婉温柔地推辞,“一到秋冬,我手脚便是冷的,我早已习惯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陈姨,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特意在楼上雅间预备了一桌素斋,咱们先吃饭再看展。”
  陈蓉牵着她往竹篁馆走,说道:“手脚冷是气血不足,你年纪轻不经事,不知道咱们女人最忌气血不足。我瞧着你投靠的那位亲戚恐怕是个指望不上的,明天我叫人炖几道滋补的汤,你上我们家喝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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