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炀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江修临!”
江修临有些意外,“你认得我?”
万炀初特别激动点头:“当然,你长那么帅,我们班上好多同学都可喜欢你了!”
江修临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自己现在一出现,就有人能认出来他。
看来刚刚万辞把他关进车里是对的,要是没忍住起了冲突,被人拍到网上,回头他可有的收拾了。
万炀初特别意外能在姑姑的车上见到明星,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盯着江修临的俊脸一个劲儿看。
江修临被这孩子炽热的眼神给盯得忍不住红了脸,实在是没体会过这种场景,原来真的有人眼神都带着温度。
万炀初坐在两人中间,忍不住好奇道:“你和我姑姑是什么关系啊?”
江修临愣了一下,脑子转了半圈,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他和万辞什么关系?
——emmm,暂时只能亲亲嘴儿的情人关系。
……
这哪里是能在孩子面前说的?!
他“呃”了半天,果断回答说:“我是她朋友。”
江修临说完,偷偷打量万辞的反应,见她并没有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万炀初又是一阵星星眼:“我姑姑居然有明星朋友,太厉害了吧。”
江修临心想你姑姑还有更厉害的呢,明星上司都得听她的。
但见万辞一直没说话,他便也少开口了。
只有万炀初,凑近了万辞喋喋不休道:“姑姑,我们去哪里?”
一直盯着窗外沉默不语的万辞终于开口了,“我家。”
万炀初“哦”了一声,以为还是之前他休养的那个万辞租的小公寓。
等到了地方后,见到那幢占地千平的现代化别墅,万炀初抱着包,惊得久久都不敢踏入。
“……姑姑,这是,你家?”
万辞“嗯”了一声,武藤推着她穿过前厅,管家立马上前,接过他们的行李,又吩咐人将老狸花猫送去宠物医院驱虫洗澡。
“你不是住,出租房……吗?”
万炀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万辞好像从来没说过那套公寓是她租的。
万辞头也不回,淡淡抛下一句。
“你要是喜欢那套,送你了,回头自己去那边住。”
万炀初在那一句“送你了”中渐渐石化。
房子都能随便送,他姑姑到底有多少资产?!
万辞将别墅所有人都叫过来,郑重向他们介绍了万炀初。
“陶叔,给他收拾一个房间,以后常住。”
管家恭敬应下。
望着眼前十几个佣人保姆站成一排,只为了等候姑姑下令安排事物,万炀初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万辞心情不是很好,安排好万炀初的事,就独自进了书房处理工作。
江修临瞥了一眼她上楼的背影,想了想,准备跟上去。
万炀初道:“我想上厕所……”
江修临边上楼梯边随口回答:“最近的洗手间在你左手边第三间,蹲厕和马桶都有。晚饭六点开始,困的话你可以先去我房间……”
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回头看见万炀初迷茫惊异的眼神,他站在楼梯上一阵呆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呃……”
江修临这才意识到,身为朋友,他未免对万辞家有点太熟悉了,跟是这里男主人一样。
“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个孩子面前解释。
反倒是万炀初,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一脸了然:“哦,我知道了。”
江修临:“?”你知道什么了?
万炀初望着他,眼神亢奋激动,“你是我姑姑男朋友。”
江修临:“……”
末了,他微微一笑,顶着万炀初好奇又惊异的目光低下了头,心虚不已。
孩子,你猜错了,是前夫,和现任情人。
但这些,无论哪一个说出来,都不是那么容易能解释清楚的。
于是江修临索性就闭了嘴,不承认也不否认,反正别墅里的佣人们还以为他和万辞关系如旧,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修临不放心,还是去了一趟书房。
万辞表现得很正常,只是处理工作越发狠了。他进去送水果的时候,视频会议里的所有领事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喘。
他步子迈的很轻,躲着电脑摄像头将水果拼盘放在桌子上。
万辞冷着脸,像是没看到他似的,专心下达部署命令。
江修临陪着待了一会儿,隐隐有些担忧。
万辞的一切反应都太过冷静了,刚经历与家人断绝关系,她像个铁人一样,不哭也不伤心。
不管好的坏的,在万辞身上,基本上看不到别的情绪。
他转而又想到前几天照片的事。
江修临现在可头疼,不知道要怎么跟万辞开口。
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丢失的那两年记忆,一定跟万辞有关。
至于万辞闭口不提的原因……
他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明白。
这事还是先瞒着别说,等弄清楚一切后再找机会跟她聊聊吧。
正想着,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江修临下意识往后躲,然而那手却蛮横地追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毛衣衣领将他一扯。
“扑通”一声,江修临向前扑了过去,重重跪在了地上,手抓着轮椅扶手,膝盖磕得生疼。
万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瞳阴沉发暗。
江修临吓了一跳,正要开口问她怎么了,就见万辞电脑上的视频会议已经关闭了摄像头,但麦克风还开着。
几位领事一边奇怪,一边低声询问。
沈麒的声音传来:“万总,是网络不好吗?您那边的画面展示没有显示……”
江修临眨了眨眼,正准备提示万辞,却忽然被勾住了后脖颈。
万辞俯身,带着狠意和他接吻。
江修临始料未及,右手无意识扒住了桌沿。混乱中,手指钩倒了圆筒里的笔,桌面顿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杂响。
参会的领事纷纷出声问道,江修临皱了皱眉,一阵心惊肉跳。
然而万辞眼里燃着汹涌而至的风暴,不仅对此置之不理,反倒吻的更加用力,手指揪住他的头发,逼迫他仰起脑袋,又把他摁在原地,动弹不得。
江修临又惊又怕,身体止不住地往后仰,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眼睛不住地瞥向电脑。
要被发现了……
万辞不以为然,重重在他唇上咬下一口。
江修临痛得皱起了眉,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渐渐的,他有些发晕,眼前一片模糊,心跳加快,体温升高,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一会儿,空气终于重新灌入胸腔,万辞放开了他,江修临就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大口喘气。
万辞异色的冰冷瞳孔盯着他,男人唇上还残留着血痕,咬破了口的唇瓣细细密密地渗出血珠。
他呆呆坐在地上,被这一通操作给吓傻了。
万辞长眸眯起,像是回味似的,将自己唇边的血迹舔舐干净。
从这家伙不听话跑到她家去开始,她就火大到恨不得给他绑起来,拧断他的手脚,喝干他的血,啃食他的肉,直到这家伙屈服,知错服软。
明明走之前特意交代过,却还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要不是今天他们及时离开,回头又不知道要处理他多少麻烦。
她已经容忍江修临够久了,如今却只能靠一个吻来浅尝辄止。
真是便宜他了。
舔血这一幕,在江修临的视角看来惊悚无比。
这会儿的万辞跟他印象里的很不一样,像是随时撕碎猎物的猛兽,让他不由得胆战心惊,骨子里叫嚣着害怕。
沈麒的声音还在继续:“万总,万总?能听到吗?”
江修临看到万辞对电脑那头的众人道:“网络不好,会议先到这里。”
说完,她率先退出了会议,而后关掉了电脑,这才专注凝视着地板上的男人。
江修临双唇红肿艳丽,低头,躲避着万辞的目光,边喘气边拉扯歪了的毛衣领口。
书房里开了暖气,但地板还是冰的,江修临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好像知道万辞为什么生气了,保险起见,还是先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
万辞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都还没开口,你就忙着道歉,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
江修临抿了抿唇,一阵沉默。
见他不说话,万辞指尖敲了敲桌子,“吓到了?”
好一会儿,江修临才别别扭扭点头,“嗯”了一声。
只差一点,他们就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了,能不给他吓个半死吗。
要是万辞因此和他传出点什么东西,他以后可就别想再有机会接近她了。
万辞朝他勾了勾手,江修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话地往前凑了凑。
“记住这次教训,”女子细长的手指绕过来,贴心地给他整理起歪掉的衣领,语气平静如水,却让人胆寒:“再有下次肆意妄为,我就把你剥光了绑在椅子上直播。”
江修临抬起头,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万辞表情淡淡的,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但江修临很清楚,那不是玩笑,她真能干出来那种事。
他惴惴不安地蜷起手心,在万辞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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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捅人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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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临单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没沾多少灰尘的衣服,冰凉发白的手指异常引人注目。
他眉心皱了一下,微微别开脸:“……你要是心情不好,想做什么都行,就是能不能别在这种情况下……”
迎上万辞面无表情的脸,江修临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硬着头皮道:“别突然这样……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万辞歪了歪头,嘴角一挑:“怎么,跟我一起让你感到丢脸了?”
江修临板着脸站在原地,手攥成拳:“不是你说的,要是暴露了……”
万辞不以为然:“那是你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修临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气道:“你!”
万辞抬起眼皮,脸上冷冷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他生不生气。
江修临咬着唇,气愤愤地看了她一会儿,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末了,他丢下一句“你坏死了”,便气鼓鼓地离开了书房。
本想万辞刚跟家里人断绝关系,肯定心情不好,怕她做傻事这才跟上来看看。不曾想她那么恶劣,气死人不偿命。
江修临噌噌下楼,万炀初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刚来,比较拘束,管家便给他打开了电视,超大的挂壁云端电视机让这孩子啧啧称奇,抱住抱枕目不转睛。
见到他来,万炀初正要打招呼,看到他嘴,少年一下子愣住了,呆呆提醒道:“哥,你嘴……”
江修临直接回道:“什么嘴?”
万炀初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唇边,眼神怪怪的,“你嘴流血了。”
江修临猛地一惊,这才回想起来刚刚在书房里被万辞咬破了唇,经万炀初提醒,这会儿伤口又隐隐发起痛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洗手间,借着上面的镜子仔细看了看,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但位置靠近嘴角,说话动作稍微一大就能扯到。
真是的。
江修临憋着一股子气,想发作又发不出来,自顾自在洗手间转了几圈,欣赏了几分钟自己的俊脸后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这才出去。
万炀初很识趣地没去打听他嘴是怎么受伤的,只缠着他问姑姑近年来的事。
江修临无奈,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多个小时,他便应了万炀初,给他讲万辞在商界的英勇事迹。
一开始他是不清楚这些事的,但是跟万辞相处久了,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关注商业新闻。
作为商贸界新贵人物,毫无背景支撑的万辞从华尔街众多精英权贵中单枪匹马闯出来的那段传奇,彻底震惊了国内外。
此后,她更是以雷霆手段迅速扩展业务区域,攻陷了一个又一个巨头企业,产业遍布北美、中欧、亚太地区,荣登福布斯全球女性创业人排行榜第一。
当得知自己姑姑是华邦数一数二的顶尖集团——纪恒国际的董事长,还挤掉了安延市前首富的位置成为资产排名第一人时,万炀初足足呆了有一分多钟,才勉强消化掉这个信息。
来的路上,他还在心疼那两百万,心疼姑姑不知道要工作多久才能赚够那么多。
现在知道两百万对于万辞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后,他更心疼了。
那可是两百万,他哥公司辛苦一整年也就七八十万的营收,姑姑眼都不眨一下说拿就拿出来了。
他爸妈得了那钱,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想到这儿,万炀初又有些抑郁。
他知道家里人一向是见钱眼开,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一点都不挽留他。
他只是想要一个道歉。
在净德书院的时候,他每一天都想死,但看管实在是太严厉了,稍有不乖就会被打个半死。
好不容易得了个打电话的机会,他在看守面前豁出命和母亲求救,但李玉珍只在意她交的钱值不值,他病有没有治好。
挂了电话后,那顿毒打让他几天都下不了床。
以至于后来,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病了,觉得自己有罪,喜欢男的,不听父母话,是个不孝子。
但一得到机会,他还是会下意识出逃。
也幸好是那次他跑了,才能在围墙外见到姑姑,重获新生。
其实他心很软的,净德书院那事,只要家里人跟他道个歉,承认他没病,他就原谅他们,以后继续孝敬父母爷爷。
只要一个道歉而已。
这对把面子挂在脸上的万达海来说,好像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万炀初偷偷抹了抹眼泪,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江修临细心地注意到了,没去戳破,而是让那孩子自己消化。
等见差不多了,他才拉着万炀初悄悄说道:“你姑姑心情不好,这几天不要烦她。”
万炀初眨眨眼睛,刚一回来,江修临就给他讲了姑姑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的事,他有些难以置信。
万辞和家里人的关系一向不好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姑姑竟然能如此狠心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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