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临紧抿着唇,就是不愿意张口。
万辞于是直接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江修临当场叫了出来,脸色猛地爆红:“干嘛呀!”
“说实话,怎么回事?”
这可把江修临难坏了,他其实并不想让万辞知道的,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万辞眼里浓烈的阴沉让他心里“咯噔”一声,仿佛如果不按照她说的来,他将会后悔一辈子。
“就、就是那个手串嘛,”江修临并住腿,没了裤子,整个下身都凉飕飕的,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寺庙的住持说不能只靠捐香火钱就送我,然后我,我就……就那样了嘛。”
万辞隐隐猜到了什么,她难以描述现在的心情。
那间寺庙的严苛程度即便是她也多少了解一些。
从山脚到山顶的寺庙,足足一千多步台阶,不难猜出,要从一个香火旺盛且极为讲究心诚的寺庙里求来一串开过光的佑福手串,会面临什么样的要求。
“住持说,要连续一个月不间断去才行,所以——”
“所以,你就连续一个月,每天都一步一叩首,就那么跪上山顶,只为了求这一串破珠子?”
万辞沉沉盯着他,脸色是说不出的冰冷:“江修临,你是傻子吗?”
被骂了,江修临反倒没那么担心了,他咧开一抹笑,轻声解释说:“没事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住持说了,这个真的很灵验的,经常戴身体就不会生病,而且还能辟邪保平安。”
万辞瞪着他,咬牙切齿:“这种假话你也信?”
江修临点头道:“信啊,怎么不信,假的我也信,只要对你有好处的我都信。”
万辞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满脸都是气闷和心疼。
手上的小叶紫檀顿时显得无比滚烫。
这个二百五蠢蛋……
好半天,万辞才平复好心情,深吸一口气继续斥责道:“你都不带脑子思考的吗?”
江修临想也不想就回答说:“可是对你好不需要脑子啊。”
万辞再次怔住,内心思绪纷飞。
不知不觉间,江修临对她的爱,早已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而此刻,那串手链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它本身所代表的祝福。
对面人的沉默让江修临恐慌,他赶忙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万辞闭了闭眼,伸手,抱住了江修临的腰。
这情景让江修临意外,紧接着,他也伸手回抱住了怀里的人。
“我就是想让你以后都平平安安的。天生厄运什么的,都是迷信,我不信那东西。可偏偏就希望跪完那些台阶拿到手的手串真能保佑你。”
江修临说得全都是真心话,那些迷信言论害惨了万辞,他不愿加入进去,但私心希望万辞以后能常喜乐,多顺遂。
万辞用力拥紧了面前的男人,心脏第一次感觉到了温度。
“傻子。”她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江修临笑了笑,倾身,将下巴抵在万辞额头上,哑声道:“傻子就傻子吧,我宁愿做你一辈子的傻子。”
他爸就经常说他,傻人有傻福。
过后,两人坐在床上,万辞将药膏挤在手上,然后两手并拢,手心不住揉搓,染上她温度的药膏很快便融化在了手心里。
江修临膝盖上的伤非常严重,表皮全都是淤青,隐隐有要裂开的倾向。
这段时间以来,江修临都是克制着走路,不敢有大的动作,要不是万辞发现,估计就只能等自己偷偷痊愈了。
他就那么光着腿坐在床上,享受地看着万辞的动作。
膝盖被一双温热的手覆盖住,江修临嘴里轻轻嘶了一声,万辞立马抬头,“疼?”
男人当即摇头,强忍着微笑嘴硬道:“不疼。”
于是万辞加大了力道,双手用力摁下,江修临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又被万辞单手压了回去。
万辞没好气道:“不是不疼?”
江修临疼得嘴角直抽抽,不敢再乱说话了,可怜兮兮道:“我错了。”
万辞冷冷瞥了他一眼,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处理完后,江修临分外惊讶地看着被药膏涂抹均匀且缠好了绷带的膝盖,一时间惊叹连连,不由得嘴甜称赞道:“姐姐,你好厉害。”
万辞懒得理他,将药膏收拾好后,便直接起身,从床的另一边上来睡觉。
江修临赶忙翻了个身,小心翼翼不让绷带散开,长手一伸,就将万辞捞进了怀里,不停用脑袋去蹭她的脸。
“哎呀,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所以理理我吧,好嘛? ”
万辞抱着胳膊背着他,始终不肯多说一句。
江修临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只不过这会儿确实是不想跟他说话。
他用自己的体温裹住万辞,坚持不懈耳语道:“你这样对我,我37度8的心可就冷透了。”
万辞一把拍掉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冷淡道:“滚。”
江修临当即黏了上去,“哎呀,我才不滚,人家就是要贴贴。”
万辞转过头来,一脸无语:“你恶不恶心?”
江修临瞬间亮起了眼睛:“你终于肯看我了!”
万辞:“……神经。”
江修临美滋滋的抱着人,兴高采烈地在万辞脸上嘬了两口,结果自然不用多说,挨了两个大耳刮子后幸福地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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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差去了,昨晚写了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真是很抱歉……(拜托,狗头保命)
顺便提一句,《睨临天下》更新啦,虽然只有一章……(小声说完就默默退下了……)
第101章 纪恒要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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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万炀初所在的学校举办了家长会,陪同而来的人,是江修临。
“姑父,姑姑到底在忙什么呀?”
进教室的路上,万炀初嘟着嘴问道。
江修临全副武装,口罩墨镜鸭舌帽全都戴上了,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冲锋衣拉到脖子最顶端,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像躲藏什么人一样,走哪都注意着有没有镜头和狗仔。
听到少年这话,他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道:“你姑姑日理万机,一个高考动员会,有我陪你来就够了。”
万炀初有些失落地扁着嘴,“我还是想姑姑来。”
江修临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我不够格是吗?你心里就只有你姑姑,忘了是谁带你出去玩,忘了是谁偷偷给你买小蛋糕,忘了是谁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游戏机跟你分享的吗?”
万炀初立马狗腿似的抱住了江修临的胳膊,讨好道:“哎呀,对不起啦姑父,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非常感谢你能陪我来参加家长会。”
江修临冷哼一声,只觉得这家伙虚伪极了:“呵,晚了,你别想有下次再让我牺牲我宝贵的休息时间陪你出来了。”
万炀初撅了噘嘴,小声默念了几句什么,江修临虽然没有听清,但也猜到了,直接扭头,冷漠无情道:“也别肖想你的以冰哥哥了,那家伙最近出国出差去了,没空管你。”
万炀初当即苦脸懊恼道:“不要啊,姑父……”
江修临便假装不理他,抬脚直接迈进了会议厅。
他最近也察觉到了,万辞突然变得特别忙,有时甚至直接睡在了公司。江修临心疼得不得了,但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趁着下班做好饭带去公司陪她。
纪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公司氛围一片严肃,江修临每次去的时候,里面每个人都凝重着脸,行色匆匆。
他想问沈麒,但是沈助理有意避着他,什么也没打听到。
进会议大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4)班的座位还空着几个前排,万炀初四下看了看,只能带着江修临往第一排走。
入座后,主持老师一个个上台,最后是校长发表讲话,开始高考动员会演讲。
江修临坐在台下,听到最后不由得也站了起来,跟着那群参会的学生和家长一起挥舞呐喊,浑身热血沸腾的,仿佛回到了当年自己高考的那段日子。
结束后,江修临提着学校发的动员会纪念品跟着万炀初从散会通道走。
途中碰见了万炀初的几个同班同学,对他身边的江修临很是好奇,于是上前来打招呼道:“炀初,这位是你的……?”
万炀初先是抬眼扫了他们一眼,表情明显不是很好,但还是老实道:“我姑父。”
听到这个回答,几人眼神明显变了变。
这所学校是安延市有名的重点高中,能进来的这里的学生要么学习拔尖,要么非富即贵,这几个学生身边站着的家长无一不是有钱有身份的人物。
江修临看到那几个学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是你姑父啊,你爸妈还是没来吗?我以为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爸妈起码会出来露面一下呢。”
万炀初当场就变了眼神,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对我爸妈倒是好奇得很啊。”
刚刚说话的男生仗着身边有大人在,继续无礼道:“怎么能不好奇呢,毕竟你可是我们班里唯一一个快高考还能转进来的尖子生呢。我真想知道你爸妈是什么人物,这么神通广大,挤破脑袋也要把你送进这里来。”
江修临身子一怔,随即眼神一冷,这家伙说话未免过于尖刺了些,明晃晃地往万炀初心窝子里戳。
孔明杰得意地挑了挑嘴角,他能不知道万炀初就是个农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吗,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买彩票中了大奖,能掏钱进来这里跟他们成为同学。
万炀初嘴里也是个不客气的,从盈城搬来跟他姑姑生活以后,有了人撑腰,他说话也不再顾忌,直接出击:“我爸妈的确不是什么人物,可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孔明杰顿感失了面子,语气不善起来:“我这是关心你,这么重要的日子,爸妈也不来,反而派了一个行为举止奇奇怪怪的家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姑父呢。”
不等万炀初开口,江修临已经率先站到了他面前。
他个子极高,比孔明杰足足高出两个头来,居高临下盯着人看的时候气势凛然,特别唬人。
孔明杰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你做什么?青天白日地,你还想打人不成?”
江修临口罩墨镜都没摘,但不难猜出他说话时候的表情是笑眯眯的:“你小子这么跟我家炀初说话,我还以为是多牛逼的家伙呢。海日不过一个小小的建材公司,倒是搞出来了千万资产集团的架势来。”
此话一出,孔明杰的父亲立马就变了脸色,但他比他儿子淡定多了,“请问,先生你目前在哪里高就?”
江修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揽着万炀初的肩膀作势要走,“咱们走,这种小作坊不必放在眼里,他当初还想找你爷爷帮忙投资来着,可惜工程质量太差了,你爷爷瞧都瞧不上。”
万炀初很是配合地夸张道:“啊,这么差劲儿的公司是怎么好意思找爷爷投资的?”
男人又惊又疑,脑子里飞快回忆刚刚说话那人的声音,却怎么也找不到对应的人身份。
能一眼就认出来他身份的人不在少数,他当初的确找过不少大集团推销自己的公司,但都被拒之门外,这人的谈吐和身姿看着还真不像是平常人,说不准,就是哪家鲜少露面的少爷。
男人留了个心眼,没敢多做停留,拉着儿子赶紧走了。
孔明杰明显不服,他才不需要怕那个穷酸家伙,可父亲却板住了脸,低声训斥道:“你懂什么?再乱说话试试?”
这一番训斥让孔明杰丢完了面子,他回头看了一眼江修临和万炀初,心里是说出的滋味。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怕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家伙,对方只不过说了两句唬人的话,就让他爹心生忌惮。
他家虽说不说大富大贵,但起码不需要怕寻常人威胁,甚至在同阶层的人里可以横着走。
所以他才看不惯一穷二白的万炀初,学习也不拔尖,家里条件也一般,这种人凭什么跟他做同学。
孔父拉着儿子往另一边走,刻意避开万炀初两人。
江修临问万炀初,“那人经常这么对你?”
万炀初眼神闪躲,说话的声音也小小的,有意扯开这个话题:“其实没什么,就是偶尔他们会说话难听一些,对我没什么影响的。”
江修临两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说。”
万炀初垂了垂脑袋,“你和姑姑不是都挺忙的吗,我就不想给你们填麻烦。”
见他这颗可怜的模样,江修临心也软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道:“下次注意了,不想报你姑姑的名号,你就挂靠你爷爷的。说我爸名字,安延市还没有不知道的。”
万炀初:“……,我以为你会说报你的名字。”
江修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不然呢?肯定是我爸名字好使啊?”
万炀初:“……”
白感动了一秒。
刚走没几步,江修临就听见刚才那男人低声嘱咐儿子的声音。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行事不要太过招摇,免得给家里带来麻烦。听说最近纪恒在走下坡路,这个时候,说不定我们这种小公司也能傍上这棵大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最好别砸了咱家的后路。”
江修临猛地一怔,赶忙转身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肩膀,“你刚说什么?”
男人显然没预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于是皱了皱眉,一脸怀疑:“什么怎么了,纪恒要破产了,这你都不知道?”
江修临瞪大了眼睛,纪恒可是万辞的命,怎么可能破产。
“你胡说什么?”他拔高了音量。
周围路过的人不少都看了过来,万炀初赶紧上前拦住了他,“姑父,你先别激动,咱们回去问问情况。”
那人立马拍掉他的手,眼神警觉地看了过来。这家伙穿得就不像正经人,哪有人参加高考动员会裹得这么严实的。
出于考虑,他问道:“你跟纪恒什么关系?是他们要破产了又不是你,瞎激动什么?”
纪恒怎么可能破产呢?
万辞每天都待在公司,忙的脚不沾地,这种谣言怎么会传出来。
这绝对是假的,江修临愣愣然地想着。
但见那人的表情,不像是故意给他找不痛快的,江修临心里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他用力挣开那人的手,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给万辞打电话。
万炀初赶忙去追,两人就这么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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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昨天忘记把更新点一下了,弄成了存稿箱,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更新正在码,可能需要晚一些~感谢在2023-11-29 23:49:53~2023-12-01 21:0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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