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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万辞，非常感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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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辞的电话打了很久才有人接通，江修临几乎一下子就要喊出来她的名，但对面出声的人，是沈麒。
“沈助理，你们万总呢？”
沈麒那边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江先生，万总在开会。”
江修临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她为什么不带手机？”
以往万辞不管多忙，手机是从来不会离开身边交给外人的。
沈麒的声音依旧很镇定，但江修临还是听出来了一丝不同于寻常的情绪来：“这次的会议非常重要，万总交代过，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打扰她。”
江修临坐在车里，单手握紧了方向盘，逼问道：“纪恒是不是出事了？”
沈麒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恢复了沉静，道：“没有的事，江先生，请不要听信谣言。”
江修临当即抓住了关键点质问道：“你也知道有这种谣言？纪恒一定出事了，万辞呢？”
眼见瞒不住，沈麒只得安抚道：“万总没事，集团的事，我们正在处理，江先生不要着急。”
万炀初刚钻进副驾驶，就听见江修临一声吼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久，沈麒看了看面前收拾东西争着离职的员工，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道：“抱歉，万总说过，不让我们乱说，江先生您还是亲自问她吧。”
说完，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江修临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心急如焚，于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朝着纪恒大楼总部开去。
万炀初紧紧抓着窗上的扶手，被江修临的车速吓到心惊肉跳。
路上，江修临拨通了江华安的电话，询问情况。
“万辞没跟你说？”江华安显得有些惊讶，他以为儿子早就知道这事了。
江修临被钓得更急了，追问道：“爸，到底怎么回事？”
江华安叹了口气，“Mcas宣布制裁纪恒在M国的进出口贸易权限，这导致纪恒商贸的所有通货渠道税额在M国增收了一倍。”
一倍？
江修临虽然没正儿八经地经营过公司，但也知道进出口税额增加了一倍对一个以出口贸易为生的公司意味着什么。
Mcas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江华安语气凝重道：“其实，几个月前，Mcas集团就开始有意针对纪恒在M国的发展了。三个月内，税额从20%增加到了一倍，可见其早有预谋。”
江修临愣道：“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网上肯定早已炸开了锅，可这次他却一点风声都没瞧见。
要不是从那个男人嘴里意外听到，他兴许都不会知道纪恒跟Mcas之间发生了这种事。
“不是每件事媒体记者都有胆子报道的，你要知道，万辞在商界的地位。”
这种事儿，她面对过不止一次两次，最后都挺了过来。先前那些多嘴的媒体都吃过亏，现在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是不敢随便报道关于万辞的事的。
江修临了然，怪不得他没在网上看到一点消息。
想必这事，已经在上流圈子里传开了。
他爸作为商界老油条，圈内的事，往往要比媒体先一步知道一手消息。
江修临只担心万辞的情况，“现在是什么状况？”
江华安语气充满了沉重，“万辞在欧洲的那片投资已经差不多失败了，她投入了将近一百亿进去，我从未见过有人这么疯的，那个项目本来就不可取，如今纪恒欠了几十亿的外债，外贸发展又遭到打压，集团内部也有不少员工闹着要离职，内忧外患赶在一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江修临这才深深意识到纪恒面临的危机有多庞大，他眼睛紧盯着前方路况，心一路悬着。
“爸，我们能帮上忙吗？”
江华安又何尝没想过呢，“我很早就找万辞提过欧洲那片投资的事，可并没能够说服她。现在纪恒这个样子，我也向她提供了帮助，但万辞什么都不要，还是坚持要跟Mcas斗到底。”
万炀初一边听着，一边心惊。
虽然他并不听得太懂那些商业联系，可也听明白了自己姑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姑姑会有事吗？”
少年一边抓紧了安全带，一边绷着神经问道。
江修临听到他话里的颤抖，这才发觉自己太过着急上头，都忘了车上还坐了一个万炀初。
他赶紧放缓了速度，车子才从即将超速的红线下驶入了正常赛道。
手机还在通话中，江修临深吸一口气，他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心脏也快要跳出胸膛，浑身被飙升的肾上腺素支配，差点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忘却了。
他安抚万炀初道：“不会，你姑姑最厉害了，没什么事能难倒她。”
“那你们刚刚说……”
“所以，我们先去看看她。”江修临脑子转的太快，意识有些恢复不过来。
他现在只能这样说，既是安抚万炀初，也是在安抚自己。
他不希望万辞有事。
江华安的声音继续从扬声器里传来：“现在纪恒员工闹离职闹得厉害，万辞应该正在处理这事。”
江修临默默应下，“我知道了。”
—
纪恒国际大楼。
万辞看着手下的几十封离职信，面无表情地坐会议室里。
这只是人事部反馈上来的部分，其余正窥探风口等着离职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几位董事早就坐不住了，从他们进来这个会议室开始，已经足足三个小时了。
事关此次离职风波，每个人都一脸复杂。
秘书紧张地抱着第三波送来的离职信，迟迟不敢递上前去。
外头已经闹翻了天。
员工们大批量罢工离职，现在集团这情况，已经让不少人产生了恐慌，但碍于万辞的面子，他们没敢直接闹得太难看，只按照程序递交了离职信。
桌上的信已经堆得老高，万辞一封都没打开，只静静坐着。
硕大的会议室里无一人开口，只听得到彼此之间沉重的呼吸声。
正是这样的气氛才让人恐惧。
秘书壮着胆子上前，低声询问道：“董事长，您看这……”
万辞扫过她手里厚厚一沓的离职申请，语气冷淡：“通知所有人，想走的，直接到人事那里办理离职结算工资。”
秘书有些犹豫，“可是董事长，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公司有三分之一的人都会走掉的。
她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万辞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眼下她顾不上那么多了，要走的人心已经不在她这里了，强行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做，去吧。”万辞说。
秘书顿了顿，点头应下了。
在场的有几位董事脸色并不是很好，对于万辞的这个提议，他们心里是有不满的。
眼下集团正是缺人的时候，怎么能答应让那么多人走呢？
本来公司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况，再少了那些员工，后面肯定是撑不下去的。
可万辞心里想什么他们不清楚，也没胆子提出异议，只能焦灼不安地坐在会议室里，内心希望有人率先站出来发声。
“在座的各位，我也知道你们有些人心里有别的想法。我并不反对，”万辞抬眼看向左右两旁的董事们，“想走的，现在就可以将股份按照市面价格转卖给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万辞这番话，完全是承认了公司所面临的困境。
二十几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几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盘算。
纪恒如今这情况，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在Mcas集团的针对下，纪恒旗下子公司和各部门所经营运转项目的资金链已经凝滞，对外合作也陆陆续续被中止，大批量人员离职。
纵使万辞再能力通天，怕是也没法与M国金融巨鳄Kevin家族抗衡。
于是，有几位董事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万辞阖眼，抬手让助理去拿股权转让合同来。
见状，陆陆续续又有几人站了起来。
最后，董事会二十七名成员，会议室里只剩下八位董事。
万辞合上笔，起身，将桌上那堆离职信丢进垃圾桶里，然后看向剩下的八个人，异色的眼眸一一扫过去：“纪恒这次遭遇的危机前所未有，我无法保证最后能否成功度过。你们当中，如果还有想要脱身出去的，现在就可以找我签合同。”
话说完好一会儿，一位一年前刚被提拔进入董事行列的年轻人表态道：“董事长，我相信您可以带领我们继续走下去。”
紧接着，又有一位女高层站出来，看着万辞，郑重道：“我五年前就跟着万总了，大大小小的困境哪个没见过。只要万总在，我就在。”
“没错，只要董事长不说放弃，我们就都跟着您干。”
“纪恒能有今天，全靠万总带领。哪怕现在碰到了难题，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又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呢？”
“万总，我与纪恒共进退。”
“我也是。”
“我非常信任您的能力。”
“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愿意跟着万总走。”
万辞看着面前的八人，眸色复杂，她深吸一口气，直觉身心忽然就轻松了许多，仿佛伤痕累累的身躯在即将坠倒之时，被无数双手托了起来。
“我，万辞，非常感谢各位。”
她郑重站在桌前，冲所有人鞠了一躬。
从今以后，她身后不再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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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江修临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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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临跟万炀初进来公司的时候，正好碰上大批人员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出来。
少了三分之一的人，纪恒总部大楼瞬间就空了不少，凉意也蔓延到了每一寸空间。
江修临心里的担忧逐渐占据胸腔，拉着万炀初就往专用电梯走。
所幸专用电梯的助理认出了他们，直接领着人往顶楼走。
电梯门刚开，江修临就急急忙忙冲了出去，直直撞上了从会议室里出来的万辞。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人，万辞也认出了他，并顺着方向望见了一脸局促的万炀初。
少年于是小声喊了句：“……姑姑。”
万辞拧起眉，“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万炀初听出来姑姑语气里的不悦，不由得往江修临身后缩了缩。
江修临一把摘下口罩跟墨镜，万辞这才瞧见他呼吸不稳，眼里都是慌张。
“你怎么样？”他急促问道。
万辞顿了一下，随即说：“你都知道了？”
江修临声音都带上了颤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来了这里他才确认，纪恒是真的碰上危机了。
还是连万辞都感到棘手的麻烦。
身后的几位董事自觉地绕开了这里，转身从西侧走廊离开了。
万辞挥挥手，让助理去忙自己的事，她则是带着江修临和万炀初进了自己办公室。
将两人摁在沙发上坐下后，万辞转身，一言不发开始泡茶。
江修临哪还有心情喝茶，急的追在她身后走，“到底怎么回事，你需要钱是不是，我可以帮你啊。”
万辞垂眸，盯着水壶里往外倒出的滚烫热水，轻声道：“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一听就是在安慰他的谎话，江修临闷闷不乐道：“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Mcas要针对纪恒？Aldridge Kevin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
茶叶被热水冲泡开，清香瞬间溢了出来，万辞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淡定道：“坐下，喝茶。”
再一回头，江修临已经红了眼眶，站在那儿，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万辞一惊，忙上前，“你哭什么？”
江修临戴着鸭舌帽，通红的眼睛在白净皮肤的衬托下分外显眼，他哑着嗓音哆嗦道：“几十亿，你欠了几十亿啊，Aldridge Kevin那家伙都这么对你了，纪恒都要破产了，你还不准备给我说吗？你怎么总是把我排除在外啊……”
他以为，自己跟万辞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但没想到，万辞心里，根本就没把他拉进自己的范围圈里。
不管是碰上了麻烦，还是被人刁难，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跟他讲，也不让他出手帮忙。
这种分的明明白白的关系，江修临只觉得伤透了心。
万辞沉默了。
江修临哭起来很漂亮，白嫩的俊脸，深情又深邃的眼眸，覆上水雾的那一刻，多少委屈都写在了脸上，让人心疼又怜爱。
他几乎每一次哭都是她惹的，从初中开始，到现在，比她小两岁的江修临依然是个爱哭鬼，只要她表现出有一点不在意他，这家伙眼泪就跟卸了闸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万炀初还是头一次见到江修临掉眼泪，不由得惊住了，表情是说不出的诧异。
他见到他姑姑无奈抬手，用拇指拭去江修临眼角的泪水，手心捧住男人的脸，道：“别哭了。”
江修临控诉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万辞：“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江修临难过道：“对，我就是纠结这个，我在意的要死。”
万辞看着他说：“有的。”
江修临趁势问道：“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万辞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才说：“如你所见，Aldridge Kevin向纪恒出手了。”
江修临抹了抹眼泪，“原因呢？”
万辞抿了抿唇，“很早之前，Mcas就联合M国限制纪恒在进出口贸易上的合作，我一直没提，只是因为那时还有余力处理这事。”
江修临垂着眼睛，默默听万辞说完。
“Aldridge Kevin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我向他妥协，到时好吞并纪恒。我做了很多补救，但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江修临闷闷说：“缺多少钱，我帮你。”
万辞摇头，“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江修临急了，“我参与进来怎么了？你还有多少资产可以投进去维持公司运转？欠的钱，那么大一个窟窿，你要怎么还？”
“就算你也加入进来，资金还是远远不够。”
万辞无情说出了真相，“你以为我欠的是几十万几百万？要解决这个麻烦，我需要的除了钱，还有时间，多到你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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