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顾家小吃,在普通百姓中颇有名气,可小小的饭馆怎入得了林知县的眼。
他倒是听说过顾家小吃,但也只是听说,多的便不算了解,也不识得李慕慕。
至于躲藏在后面的苏芷儿,见到李慕慕出来,激动地两眼放光。
她此举正是为了把忘忧小憩的老板逼出来。
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便无所谓了。
便是冤枉了对方又怎样,苏芷儿并不在意。
但她就是觉得忘忧小憩与李慕慕有关。
哪怕没有证据,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加上忘忧小憩还跟顾家小吃有合作,上的都是顾家小吃的独家秘方的饭菜。
顾家小吃现在红火,为何不与别人家合作,只跟忘忧小憩合作?
说什么顾家小吃的老板希望女子也能有机会在外头好好地用饭,吃上男人们在外喝酒聊天能吃到的美味,欣赏忘忧小憩的理念,所以才支持忘忧小憩的。
可苏芷儿根本不信。
她怀疑忘忧小憩就是李慕慕偷偷开的。
现如今,果然是逼得李慕慕露面了。
顾家一口一个李慕慕如何的好,还带着他们开饭馆,做生意,赚了钱还给家里头。
第189章 替罪羊
苏芷儿便觉得,李慕慕哪里有那么好?
生意是她做的,饭菜那些配方都是她给的。
最后赚了钱,自己还拿不到多少,她能真的愿意吗?
当忘忧小憩出现的时候,苏芷儿便猜测,这怕不是李慕慕不甘心自己挣的钱都给了苏家,所以偷偷又开的一个饭馆吧?
苏芷儿越想越觉得这些线索凑在一起,都是直指李慕慕的。
李慕慕也有充分的理由来偷偷开这个忘忧小憩。
因此她才做了这么一个局。
果然,现在把李慕慕给逼出来了。
只是苏芷儿不识得王管家。
之前大将军府设宴,其实是她第一次去大将军府。
她一个闺阁小姐,又怎么会认得大将军府的管家?
况王管家平日里也大都待在大将军府中,鲜少出来的。
便是上次去大将军府参宴,迎接她的也都是府中侍女,而非王管家。
因此现在王管家跪在堂中,苏芷儿也没认出来。
苏芷儿虽然躲在后面,看不见堂下情形。
可是她能听得到堂下的话语。
因此认出了李慕慕。
只是王管家报上名讳,苏芷儿却是一脸茫然,不认得,也没在意。
只当是李慕慕的手下,一个普通人。
堂上,林知县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叫王管家起身。
不管怎么说,王管家一介白身,叫他在堂下站着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但现在林知县已经完全顾不得苏芷儿那边如何了。
管他什么苏芷儿还是苏知府的,有李大将军在,啥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现在林知县只是后悔,刚刚太早下结论。
话都说出去了,现在王管家带着人上堂,一问话,便全露馅了。
林知县看了下方的刘步同一眼。
刘步同心里一突,便觉不好。
林知县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
拿他当替罪羊吗?
“大人,这位便是王贵福和刘婉蓉今早去医馆看的大夫。”李慕慕道。
“草民刘治章,是悬壶医馆的大夫。”
“这几位,是忘忧小憩每日去采买的摊主。”李慕慕又道。
“你们一一报上名来。”林知县道。
“草民张贵,经营肉摊。忘忧小憩每日都来草民的摊子买肉,猪羊牛鸡鸭。”张贵道。
“草民于顺义,经营的是鱼摊。忘忧小憩的人每日来草民的摊子买鲤鱼、草鱼和鲫鱼。”于顺义道。
“草民赵益民,经营菜摊。忘忧小憩每日派人来草民的摊子买菜。都是根据当日有什么新鲜菜来买的,像是土豆、茄子、黄瓜,各种叶菜,每日有什么买什么。像今日我摊子上除了土豆和黄瓜,还有白菜和芹菜,忘忧小憩的人便买了这些。”赵益民道。
林知县沉声道:“你是说,忘忧小憩的人每日都与你买菜?”
“正是。”赵益民道,“每日根据我摊子上有什么菜,来决定买什么。我卖的菜也不是每日固定的。像有些菜不是每日都有。但土豆和黄瓜却是常见的。不管是什么,忘忧小憩都是每日来采买的。”
“他们买的可多?”林知县问。
“比之寻常人家是多的,但跟饭馆比,不算很多。”赵益民道,“忘忧小憩的人说,每日都来买新鲜的菜,给客人提供新鲜的菜,让客人吃着放心,他们用的也放心。免得不新鲜了,叫客人吃坏了肚子便不好了。所以他们宁愿每日少买一些,别剩下了,也要提供新鲜的菜给客人。”
“张贵、于顺义,忘忧小憩可是每日都去你们那采买?”林知县又问。
“是。”张贵答道,“忘忧小憩的人每日清早,我一出摊,便到了。因为刚出摊,肉可以挑的部位多,还能挑肥拣瘦的,所以忘忧小憩的人都是一早就到。而且每次买完都会叮嘱我,让我第二日将最好的部分都给他们留着。”
“他们也是买的虽比寻常人家要多,但作为饭馆来说,不算多。就是怕肉放久了臭了坏
了,所以每日都少量采买,卖完就算了,要给客人提供最新鲜的肉。”张贵拱手道,“正因为知道忘忧小憩从我这儿买的肉好,我知道他们家采买的食材都是极好的,所以我特别放心。还跟我家娘子和儿子说,待到儿子生辰的时候,也去忘忧小憩好好的吃一顿。”
“行了。”林知县不让张贵继续说了,“于顺义,你来说说。”
“忘忧小憩也是每日一早便来人到我摊子上买鱼。我摊子每日的鱼也是都不太一样,有时有鲫鱼,有时有草鱼。但是忘忧小憩的人说,她们菜单上的鱼,都是对种类要求严格。就比如他们那个三鲜锅底,其中一样食材是需要鲫鱼来熬汤,换一种味道便不一样了。但我的摊子也不是每日都有鲫鱼。”
“所以他们还特地询问了我该如何养这些鱼,怕有时候来我这儿没鲫鱼可以买了,所以要一次多买一些,放到店中养着。”于顺义道,“我摊子上的鱼都是活的,每日养在水里,客人要买,我现捞现称现杀。”
“我告诉他们该如何养,他们便多买一些放回店里养着的。”于顺义道。
外头围观的百姓听到他们的话,便嘁嘁喳喳道:“刚刚那捕头可不是这般说的啊。”
“他不是说忘忧小憩三五日才去买一回吗?”
“到底是谁在说谎?”
堂下三人听到衙外百姓的话,张贵赶忙道:“大人,刚刚官差大人去询问我,我也是这般说的啊,并未说忘忧小憩的人三五日才来我摊上一次。不信您还可以把我两边摊位的摊主唤来一问。”
“那官差大人问我的时候,他们也在那儿听着,也听到了我是如何回答的。”张贵道。
李慕慕心道这张贵还挺机灵,知道找人证。
“是,草民也是这般回答的,跟在这儿回答的是一样的!草民的摊子两边也都有别的摊主可以为我作证。”于顺义道。
“我也是!”赵益民紧跟着说。
刘步同紧张的心脏狂跳,人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是林知县让他说谎的啊!
第190章 受人指使
现在林知县打算拿他怎么办?
林知县此时问刘步同,“刚刚你为何说,去问了摊贩,摊贩说忘忧小憩的人三五日才去采买一次?”
刘步同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大人,是……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属下……”
刘步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知罪,甘愿受罚!”
刘步同紧张的趴伏在地上,只希望林知县能有点儿良心。
拿他当替罪羊不要紧,但要保住他的职位。
否则,他也宁愿闹个鱼死网破!
“你究竟为何说谎,本官稍后再查。”林知县心道这刘步同还算是有点子机灵,没有把他说出来,而是乖乖的认了,便道,“念在你当差至今,勤勤恳恳,还从未犯过错,这次本官便只发你三月俸禄。”
刘步同松了一口气。
罚俸三月总比丢了职位要强。
“谢大人!”刘步同赶忙道。
“你先退下吧,这边不用你了。”林知县道。
李慕慕也没打算追究刘步同的错。
刘步同一个衙差,可没胆子搞这么大的事情。
先前刘步同回来的时候,她看到林知县给了刘步同一张纸,上头写的什么,她虽不知。
但结合刘步同后来的表现,那张纸上应是林知县教给刘步同该如何说的话。
刘步同刚刚说的那些,无非都是受了林知县的指使。
不只是李慕慕看出来了。
站在外头的李知音三人也看的出来。
闵蕙兰沉着脸道:“这林知县当真可恶!”
尚夫人摇摇头,“追究刘步同也没有意义,只是这林知县……”
“我会把这件事情,回去告诉祖父。”李知音道,“他今日能在堂上让人颠倒黑白,往日还不知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日后也绝少不了这样的事情。”
尚夫人点头道:“原先那林知县怕是以为忘忧小憩只是普通的商户。刚刚他去后头见的人,虽不知道是谁,但身份地位一定高于他。在高于他的人和一个普通商户之间,他罔顾事实真相,去
讨好那个幕后主使。那么不论是以前还是今后,当真出现双方身份地位差距悬殊的时候,他也只会根据身份地位来判案,而非根据公平与真相。”
闵蕙兰道:“幸亏忘忧小憩的老板是咱们,若真换个普通人,岂不是要被冤枉死。”
堂上,林知县又问医馆的大夫刘治章,“今早张贵福和刘婉蓉可去了你的医馆?”
“是,二人清早便来了。那时天刚亮,我医馆还未开门。”刘治章道,“我当时也才刚刚起床,听到敲门声赶紧开门看。那时候刘婉蓉正发热。”
“那你给她看了之后,是何病症?”林知县问道。
“是受了寒。”刘治章道,“邪风入体导致的发热呕吐。”
“她可有腹泻的问题?”林知县又问。
“没有的。”刘治章道,“我给她开了方子,这方子我也带来了,就是治疗风寒的方子。”
刘治章从怀中拿出一张药方。
师爷下来接过方子给林知县看。
不过林知县也看不太懂,只是装模作样的看一眼罢了。
林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把张贵福和刘婉蓉吓得哆嗦了一下。
“张贵福,刘婉蓉,你二人为何说谎?”林知县喝问,“现在已经证明了,忘忧小憩采买的东西都是新鲜干净的,大夫也证明,刘婉蓉你是因风寒而引起的发热,并非吃坏了肚子!”
那三名摊主也紧跟着点头。
忘忧小憩每日都派人去他们那儿采买。
若真是忘忧小憩的食材不好,也会牵连到他们。
若是别人因此也以为是他们摊子卖的东西不新鲜,可就不好了。
还好现在事情说清楚了。
“冤枉啊!大人,我们没有说谎!”张贵福连忙磕头,“实在是……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猜测。”
“昨日我娘子确实在忘忧小憩用了饭,回家以后也没吃什么别的,突然发热,除了忘忧小憩,我们也没往她受了寒这上头想。”张贵福辩解道。
“那大夫没跟你们说过,是因为受寒吗?”林知县又道。
“说了的!”刘治章道,“我自然是说了的,我们治病救人,怎能连病人是生了什么病都不说?”
“我们不懂啊,也不懂受寒和吃坏了肚子有什么区别。”张贵福带着哭腔,急切的辩解,“反正就是生病了,便以为是因为吃坏了肚子的缘故。”
“这话傻子才信呢。”衙外围观的人道。
“就是,我看他们分明是想要讹人家饭馆的钱!”
“这么巧下午吃了饭,晚上就受了寒,便想着讹忘忧小憩一大笔,还能把看病买药的钱也给赚回来。”
“大胆!到现在还不说话!吃坏肚子与风寒又怎能一样?”林知县喝道,“你们以为,只说不知道便可以了吗?”
“王贵福,刘婉蓉。”林知县道,“你们这属诬告,当罚银10两,仗三十!”
“念刘婉蓉还在病中,可免去仗则。”林知县又道,“由王贵福一人接受仗则。”
“来人!将王贵福拉出去!”林知县大声说道。
两名官差上前正要抓住王贵福,王贵福吓得不停地磕头,“大人,冤枉啊!我也……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林知县眼皮一跳,心说这人跟苏芷儿竟然没有商量好吗?
因为外头围着的人多,林知县不得不判。
但这种事情,当是苏芷儿给足了好处,让王贵福和刘婉蓉便是被判了,也能自己把罪扛下来,不至于把苏芷儿供出来。
谁知两边竟是没说好吗?
王贵福竟是说坦白就坦白。
林知县顿时头都大了。
他也不想让王贵福将苏芷儿牵扯出来。
到时牵扯出苏知府,麻烦就大了。
“大胆!”林知县喝道,“你自己犯了错,莫要牵扯旁人!”
但王贵福现在哪里听得进去。
现在他不好,他也不能让别人好。
况且那个人明明与他保证过的,绝不会让他出事。
可是现在呢?
又要罚十两银子,又要杖责三十。
不论哪一条,都跟要他的命一样了!
第191章 人已经拿住了
十两银子,他拿不出来。
杖责三十,打完了他便是命还在,去趟医馆又得花几两银子。
苏芷儿听到王贵福的话,忙让利来去找师爷。
林知县也不想把苏芷儿牵扯进来,不然他也有麻烦,便一直拖着。
“捂住他的嘴,莫要让他在公堂之上叫嚣!”林知县赶忙道。
两名官差,一人制住王贵福,一人死死的捂住王贵福的嘴。
“唔!唔唔!”王贵福拼命地挣扎也挣不开。
这时候,利来也将苏芷儿的话传达给了师爷。
师爷连忙去找王贵福。
王贵福被官差捂着嘴,师爷在王贵福耳边低声说:“那位说了,你若认下,十两银子,看病药费,她都给你出,另外再给你50两银子。”
王贵福突然停下,不再挣扎。
“你若答应,便点点头。”师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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