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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眸光有些黯淡。
姜枳不敢再问。
倒是他主动剖开问题的核心，“其实，我早料到白瑶会出事，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我也是帮凶。”
“？”姜枳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他再次将她抱到腿上，低头吻了吻她脸颊，沉吟片刻。
“我知道沈应星很偏执，他猜到他会为了你而毁了白瑶，但我却没有阻止，反而默许他去做……你说，我是不是很凉薄？”
姜枳心跳骤然加快，难怪厉斯寒会骂沈知聿冷心冷肺。
他那么聪明，应该也猜到这层了，只是最终还是原谅了沈知聿。
姜枳想着，又嘟嘴，“可是白瑶一出事，你为什么首先就质问我？”
沈知聿轻勾起唇，“果然是因为这件事，你才要分手。”
他笑了，笑得苦涩，“那句话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其实就是担心你，怕你受沈应星的煽动，一时冲动和他联手……”
“联手？”
姜枳冷笑，“我要想曝光白瑶，她两年前就得跳楼了！”
“枳枳，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一天把你当玩物，之前拒绝你，是因为时机不成熟，我不想和你沦为情人关系，可是……”
他顿了顿，从兜里掏一个戒盒，在她面前单手展开，目光灼热地凝着她。
“可是我没扛住，我抵御不了你的撩拨，我舍不得你伤心落泪，才会在没有公开的情况下就亲了你，一发不可收拾……”
他眸光破碎，溢出更多的落寞，“可谁知，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原来，你根本不爱我。”
姜枳身子微钝，郁郁的眸动了动，看向戒盒。
是一枚定制的粉色鸽子蛋钻戒。
钻戒在光影中璀璨闪烁。
他红着眼眶，取下钻戒套进她粉色的美甲片。
“没想到，我们这么默契，都选粉色系。”
他欣赏着她幼白嫩滑的手，指尖转动粉钻，目光幽幽，“真的好美！”
滴水可穿石，他相信总有一天小姑娘会原谅他，原谅他前十年的愚昧无知。
他想着，忍不住诱逗她，“要不要再玩一下哥哥？嗯？”
“……”
“这辈子沈聿聿就是你的玩物，好不好？”
“……”
胸膛感受到怀里的人脸颊在燃烧般的发烫，捏于他掌心的指尖也颤抖很厉害。
他哑笑，“没关系，我会等你爱上我，这辈子，哥哥就死磕这一件事。”
有些东西不能一下子要的太多，他明白这个道理。
要争回她，也要给她时间慢慢走出阴影。
虽然她此刻脸色依旧倦着一丝寒霜，但并没有把戒指还回给他。
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两颊染上了红晕，眸底氤氲着雾气，挺翘的小小鼻头微微发红，又乖又软。
让人心都要化了。
沈知聿忍不住捧起她的脸，瞳底情潮暗涌，“宝贝，我等你答复。”
见她没回话，他又焦急地加了句，“我已经放过陆之牧了，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姜枳眼眶酸得厉害，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那带泪的眼神，好似深夜平静无澜的深海，像极了她提分手的那一刻。
沈知聿垂眸看她，紧张得呼吸都忘了。
“又想甩我了是不是？”
姜枳：“……”
第76章 追宝宝的第十二天
“我不要分手……不、准。”
“嗯……回应我。”
他声音很低很低，夹杂着凛冽的橙叶香一声声灌入她的耳中。
一下一下软软地触动她心里最柔软那一处。
嘶哑难耐。
-
翌日。
课间休息的时候，周心艺来找姜枳。
小六远远看了一眼窗外，清清嗓，“咳……那个提醒你一下。”
“嗯？”姜枳收拾着课本。
小六贼笑，压低嗓音，“昨天你和沈知聿在车上这个那个的时候……周太后也看见了。”
“啊？”
姜枳巴掌大的小脸骤然烧得发痛。
小六耸耸肩，“她恰巧在附近的花店买花，一出门就见到自家儿子的车，我又不得不和她打招呼，所以……害～昨天你们两个亲得太沉迷，完全不知道外面围了多少人。”
“！！！”
见到周心艺的时候，姜枳有些胆颤 ，“周教授好。”
周心艺转过身来，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沉，反而有些许柔和，“坐吧。”
姜枳在她面前的木椅子坐下来，等她发话。
谁知，一个精美的食盒摆上桌来。
李嫂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看着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笑道，“姜枳小姐，这是夫人亲手给你炖的汤。”
姜枳看了周心艺一眼，目光又落在递过来的汤里。
碗里的汤波澜潺潺，与她的心镜同频。
周心艺看着小姑娘整个人怔愣神，忍不住撩起她被风吹散的发丝，柔声道，“你身子弱，冬天得多补补。”
“我不……”
“你不想见到沈家人对吧？”周心艺挑眉，“李嫂她不姓沈，以后让她照顾你。”
李嫂笑吟吟，“我不是沈家人。”
姜枳掐着手指，“您是沈家请来的人。”
闻言，周心艺立即厉声对李嫂说，“你被解雇了！”
“……”
李嫂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对对，我被解雇了，我和沈家没关系了，以后是姜枳小姐的人。”
姜枳没接住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周心艺唇角轻勾，“快趁着喝吧。”
小姑娘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像只优雅又可爱的小猫咪。
看着赏心悦目的。
“等办完画展，你能不能回1号实验室？”周心艺忍不住看着她试探。
姜枳没抬头，“我根本不是做研发的料。”
“不，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学生。”周心艺有些激动，“你不想成为知聿哥哥那样的人吗？”
“……”
想成为就能成为的吗？
沈知聿那种鬼才，她可成为不了。
周心艺又是举例，“你想，如果不是因为知聿研制的新药，你室友的弟弟能这么快出院吗？没药可用时，进口的药就又贵又缺，普通老百姓连看病的门槛都进不去。”
“再说，我也想培养一个接班人，不然1号实验室迟早得关门。”
姜枳怔怔听着，陷入沉思。
-
这天，沈知聿又静静地点开姜枳的头像。
一瞬间脸黑得像锅底。
那条无情的分界线，像是把他整颗心给切割了！
那天分别时，小姑娘说等哪天她朋友圈不屏蔽他了，就是原谅他了。
宁远在一旁帮他打开咖啡，顺势瞥了一眼他攥紧的手机。
“！”
姜枳竟然把沈知聿给屏蔽了？
他小心翼翼，“头儿，要不你用我微信看？”
沈知聿扯了下唇，说不清什么意味，“不要！”
一路上，沈知聿一口咖啡都喝不下。
心脏好难受。
连宁远都有资格看，他为什么没有？
啊啊啊！死孩子！臭宝宝！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姜枳这个坏女人！
车子快出北城的时候。
沈知聿视线滑过宁远手中的手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宁远刷着朋友圈，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幽幽的射过来。
他懂事地放下咖啡，脑袋以平移的速度靠过来，然后在沈知聿的面前打开姜枳的朋友圈。
沈知聿快速低下头，目光锁定。
姜枳最近只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张她在画画的背影照片。
背着光，沈知聿能看清她盈盈一握的腰线轮廓。
余晖的光芒与少女曼妙的曲线同框，纤细的背，及腰的长发也被渡了层层叠叠的金光。
整个画面很仙，似个远离尘世的精灵。
底下可见共友的评论：
陆之牧：【仙女认真画画的时候，连头发都是乖的～】
时念念：【歪，妖妖灵吗？我要抱紧，这里有个小妖精！别让她跑了！】
糖糖：【救命！连头发丝都透着艺术家的傲娇。】
沈知聿又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漆黑的眼眸微眯，嗓音清冷禁欲，“把照片转发给我。”
“哦～”宁远懂事地照做。
下一刻，他眸光闪烁了一下。
试探着问，“头儿，如果我有你谈恋爱时的独家照片，能、能换奖金吗？”
沈知聿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他，眼眸幽暗的似深渊，“你有几张？！”
宁远下意识地后退一点，颤声道，“我有几十张。”
沈知聿呼吸一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他的手机，“验验货。”
宁远打开，一张一张划着。
都是沈知聿和姜枳接吻时的画面。
樱花树下，别墅楼下，车子旁……
划到流星雨那张，沈知聿抢了过，瞳孔一动不动。
照片中，他和姜枳身影暧昧交缠。
黑夜中她细腰被他搂住。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鼻尖交错。
依稀可见小姑娘半眯的眼尾斜斜向上，像个钩子一样勾人魂魄，被吻得粉红的脸颊又娇又欲。
他下颚线流畅，张力拉满。
沈知聿嗓音暗哑，“全发给我！”
没等宁远开价，他脱口而出，“一千万！”
宁远瞳孔睁大。
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这钱太他妈好挣了，他这辈子都不要辞职，一定要干到八十岁！
沈知聿漆黑的眸猎鹰般看向窗外，收回目光，他把自己朋友圈的封面换成那张流星雨的接吻图。
又更新了状态──
【追宝宝的第十二天】
宁远：“……”
啧，狗看了都摇头。
第77章 就算用我心头之血供养
江南，云海山。
沈知聿和宁远一前一后的走进墓园。
“头儿，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
沈知聿手里捧着花束，抬眸环了一眼。
云雾缭绕，视野范围很窄。
他提醒道，“枳枳的父母感情很好，有可能是双人墓。”
宁远恍然大悟，“那就没错，再往上走看看。”
等他们找到时，却见周心艺神情凝重的立于墓前。
司机也恭敬地立于一侧。
“夫人？”宁远惊讶，“您怎么来了？”
周心艺转眸对上儿子那张清清冷冷的脸，微不可察的叹息，“我来给姜枳的爸妈道个歉。”
沈知聿走近，将花束轻轻摆于墓前，深深凝望着墓碑上的两张照片。
周心艺用干净的手帕拂了拂照片外的灰尘，轻声感叹，“我终于明白枳枳为什么能那么好看！”
沈知聿笔直地站着，眼神晦涩。
山风吹过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树，细微的声音似在安抚人心。
“知聿，一起向叔叔阿姨道个歉吧！”
沈知聿点点头，对着墓碑弯腰行礼。
来时想好要讲的许多话，此时只觉眼眶发涩，无从说起。
只剩一句，“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枳枳。”
周心艺：“三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每年我都会来看你们的。”
行完礼，她转身幽幽道，“知聿，枳枳被老太太丢在河边的时候，司机给我发了信息，我立刻让你爸去接枳枳了，只是……比陆之牧慢了一步。”
沈知聿黑睫敛动，清冷的面容染上几分狠劲，“以后沈家我说了算，有哪位不喜欢枳枳的，自己识相点，尽快搬出去！”
周心艺：“……”
脑袋像有一只蜜蜂在飞，嗡嗡作响。
司机颤巍巍地开口，“大少爷，老太太虽是放言要来这里声明姜枳小姐和沈家没有关系，但那时天色已晚，她后来并没有来到这里，她过后也说，是一时糊涂……”
沈知聿幽深的视线，投向司机，“是我爸让你来试探我的？”
“……”
“你回去告诉他，如果我这辈子娶不到枳枳，他这辈子也别想知道老太太去了哪！”
“……！”
司机吓得一抖，后背升起冷汗，“是，大少爷。”
周心艺嗔了儿子一眼 ，“好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爸，你当时眼睛受伤了，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沈知聿偏过头冷哼一声。
忽然，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朵白色山茶花上。
这里漫山遍野的山茶花都是红色的，唯有这一棵是白色，花瓣纯洁无瑕。
这让他忽然就想起姜枳指尖上漂亮的白色花瓣！
周心艺也发现了，眸光折出惊诧，“这棵好像是新种上的，是新泥。”
沈知聿黑睫颤了颤，瞳孔骤然暗变。
耳边回响起时念念的那句提醒：
“枳枳上周回了一趟江南，在父母的坟前……”
他整个人僵了须臾。
下一秒，他径直就走过去──
“头儿，你怎么了？”宁远狐疑地跟了过去。
沈知聿呼吸沉沉，一边挽起衬衫袖口，“给我挖！”
“什么？”
众人都以为听错了！
周心艺脸色一白，“知聿，这、这是私人墓园，你可不能乱动！”
沈知聿回头看了司机一眼，“去找工具。”
“好！”司机立刻回去找。
周心艺还是忐忑不安，“你这样乱来，枳枳知道了会生气的！”
沈知聿指尖勾起一朵盛开的白山茶花，深邃的眸子微微地眯起，“我今天必须找到原因。”
“什么原因？”
沈知聿抿唇，“找到枳枳前不久来这里的原因。”
周心艺怔住，目光定格在那朵洁白的山茶花上。
“山茶花代表谨慎谦让，纯真可爱，高洁孤傲……而白色山茶花的花语是──”
“是什么？”沈知聿急急追问。
周心艺目光颤了颤，“你怎敢轻视我的爱！”
“你怎敢轻视我的爱？”沈知聿失神的呢喃着这句话。
眼睛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竟不受控制地氤氲起了一层水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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