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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她爱过我？”
宁远激动不已，“我就说嘛，姜枳小姐是爱你的！头儿，不用挖了，咱夫人外号可是‘花神’！不会记错花语的！”
周心艺眉心微动，嘴角扯出一丝的苦涩，“可它还有一层含义。”
“什么含义？”
“山茶花和玫瑰很像，但玫瑰凋零的时候是一片一片掉落，而山茶花凋零的时候是一整朵掉下来……有种‘失我者永失’的决绝。”
“失我者永失？”
“对，如果她想表达的是这层意思，那么她永远不会再爱你了。”
沈知聿长睫轻敛，眼尾迅速的红了，“不，我不相信！”
司机带回工具，气喘吁吁，“大少爷，我来吧！我有经验，不会伤到树根！”
沈知聿点头默许。
宁远也过去帮忙。
一刻钟后。
司机小心翼翼地从泥土中摄出一个花梨木盒。
沈知聿盯着木盒，眸子幽深几度，“给我！”
周心艺也好奇地凑近，掏出纸巾帮忙清洁，然后轻轻转动铜锁扣──
入眼是一个防水文件夹，厚厚一沓，里面装满了画纸。
高档的本盒内做了防潮处理，每一张画都完好无损。
周心艺翻开，瞳孔震颤──
“知聿，你看这幅！是枳枳在你十九岁生日那天画的！你手里郁郁寡欢的公猫……也是那年走的！”
“还有这幅，是你第一次穿白大褂的日子，她都记下了！”
司机：“大少爷，这幅是你出国那天画的，那天还是我送你去机场的呢！”
宁远：“头儿，这幅是你在国外接受采访时的样子，那段时间你太忙，三个月都没有去过理发店，厉总还调侃你这发型满满都是智慧！”
周心艺：“知聿，这是不久前，枳枳在医院休息室画的，那天她还被老太太扇打了一巴掌……”
沈知聿呼吸都停住了。
浑身的血液都滞涩得不会流通一样，堵得他想发疯！
冷风吹过，仿佛吹动了画中少年的发丝，轻轻飘动，绕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十八岁的他，在花园里救了一只可爱的橘白猫。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过程中，自己养了八年的公猫竟然爱上了那橘白猫。
可那天之后，橘白猫就彻底消失了。
公猫好不容易扛过了动情期，却扛不过相思成灾。
第二年，在一个炎热的傍晚，他的公猫独自死在那片草地里。
“原来，我当时救的‘小姑娘’就是栀栀！是枳枳的猫！”
沈知聿喉头像被一颗石头哽住了，干而涩。
“原来，她每次回沈宅都要盯老半天的地方，不是三叔的别墅，而是我救猫的那片草地……”
一股后知后觉的懊悔涨满沈知聿的整个胸腔。
他模糊的视线落在画纸的右上角，那里有一行娟秀的铅笔小字──
【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喜欢的人。】
“那天，她拒绝陈医生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周心艺自责得眼睛都红了，“她说她要和你在一起，我、我以为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沈知聿抱着画，缓缓蹲下去，心口痛得厉害。
他是一个天生的浪漫理想主义者。
可此刻，却是那么悲观。
“我这十年到底错过了什么？”
“知聿，你还好吗？”
“大少爷，戒指，盒子里还有一对戒指！”宁远喊道。
沈知聿惊鸿般睁开眼睛！
一大一小的对戒，像炽烈的火苗一样烫着他的掌心。
周心艺担忧地看着他，声音颤得厉害。
“可想而知，那天枳枳心里该是多么伤心和绝望，才会把爱你的证据都埋到树底下！”
宁远像泄了气的球，“完了，她这是想把你给……哦不，把对你的爱给埋了！”
沈知聿猛地收拢掌心，用力到指节颤抖泛白，嗓音发涩──
“这辈子，就算用我心头之血供养，也决不让这份爱凋落！”
第78章 我好想你
这周五，姜枳刚放学，电话就像闹钟似的掐准点响起来。
不用看都知道是李嫂。
她唇边的笑容颇为无奈，“李嫂，我要去图书馆了，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李嫂嘴角浅扬，“没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把猫咪接过来了，你要是想它了，就回来看看。”
“啊？栀栀在你那？”
姜枳微微皱眉。
时念念这人果然三分钟热度，这么快就把猫咪还回去了，也不和她打声招呼。
“既然栀栀回到主人家了，那我就省心了，再也不用给它买猫粮了！”
李嫂又是笑，“这可是你的栀栀，你才是它主人，我只是帮你照看哦～”
姜枳语噎。
李嫂这次倒是没说要给她送饭，只笑道，“我去喂猫啦！记得常回家哦～”
“。。。”
等对方挂完电话，姜枳就给时念念打过去。
电话根本没人接。
此刻，时念念被厉斯寒抵在厨房的操作台上。
乌发散乱，紧咬着唇，一副被欺负得很可怜的娇弱模样。
一阵噼里啪啦。
锅碗瓢盆都排山倒海般落地。
台上的西红柿也像受到了惊吓似的，滚得老远。
“厉斯寒……”
男人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埋头吻住她的唇。
时念念拼命地挣扎着推他，发出含糊的声音，“你疯了？一进门就……”
“就……不行？”男人笑得邪气。
厉斯寒就是这样，人前光风霁月，回到家做这种事的时候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能把她往死里折腾。
“你和莫娜的事还没嗯……说清楚。”
时念念话一出。
“啪！”
大腿就挨了一巴掌。
厉斯寒低眸狠狠瞪着她哭红的眼，抬手顺着她的发丝。
开口时声音微微有点哑，“让你胡思乱想！莫娜她根本不喜欢男人！”
“啊？你个死渣男，竟然、竟然连这种谎言都张口就来？”
“谁撒谎了？不是因为我亲眼见过莫娜谈过一次同性恋，我怎么会天天担心你被姜枳给勾走？”
“？？？”
“死丫头，什么都听姜枳的，欠、收、拾！”
“～～”
时念念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所以，你才骂姜枳是个妖女？”
“专心点……”他俯下身去吻了吻她，“你知道我在国外，每天有多想你，嗯？”
时念念蜷缩在他怀里，所有的委屈都化为泡影。
男人沉沉呼吸着，凝视着被驯服得乖乖甜甜的小姑娘，他眼底涌动似岩浆般热切。
小别胜新婚……
还真是有点道理。
他满意地低眸吻着她，忽然，鼻腔里似被什么骚得发痒。
一直痒至喉咙。
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松开她，瞧见她衣服上粘的猫毛，皱了下眉，“下次不准再替姜枳养猫。”
时念念气若游丝，“你对猫毛过敏吗？”
“轻微过敏。”
她漂亮的眼睛含着泪，微微红肿的唇微张开，“那我这样的猫呢？你会过敏吗？”
厉斯寒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深邃的黑眸更暗了几个度。
下一秒，他将人抱到餐桌上，凶狠狠道，“对你，不是过敏，是上瘾！”
“……！”
-
时念念没接电话，姜枳也没再打。
心不在焉的走进图书馆。
勉强集中精神看了一会书，就有个男生红着脸过来拼桌。
刚坐下，他就从书角中露出一双眼睛偷看她。
一看就是大一的新生，很腼腆。
姜枳直接当他是空气。
直到手机震了震，她才有点反应。
是沈知聿发了两段逗猫咪的小视频。
她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沈知聿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一根逗猫棒在逗栀栀玩。
小栀栀在昂贵的猫屋里摊着白白的肚皮。
一会懒洋洋地半眯着猫眼享受，一会又睁大眼睛，伸出爪子去抓逗猫棒。
“喵呜～”
猫咪被逗得太舒服，迎合的发出轻哼。
它讨好地扭动身体，蜷缩着小短腿一下一下地触碰逗猫棒，表情乖萌又奶软。
看着就很欠捋。
姜枳看着，莫名其妙的觉得栀栀好会撩男人，简直是猫妖！
那声音婉转动听，格外暧昧。
忽然间，她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戾，那种天生就对沈知聿才有的强烈占有欲又在蠢蠢欲动。
对面的男生以为她在生自己气，被她的眼神吓得抱起书就跑！
“对不起，对不起。”
姜枳：“……”
点开第二段视频时，沈知聿低沉的气泡音透过耳机钻入她的耳洞，调子透着宠溺──
“栀栀想要抱？不行，我只抱枳枳，不抱别的小姑娘。”
“喵呜～”
“撒娇也没有用，虽然你很可爱，可比起我的小枳枳，你就差远了，哥哥只喜欢看她撒娇，她娇起来的声音最好听～”
“喵呜～～”
“好了，哥哥要去忙了，今晚要做枳枳最爱吃的麻婆豆腐和糖醋排骨。”
姜枳：“……”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一声。
真是饿了，书也看不进去。
摘下耳机，就见沈知聿又发了一句语音──
【我好想你。】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姜枳又贴着耳朵听了一遍，那该死的低音炮，让她耳根子再次发酥，半边身子都麻了。
回到宿舍楼下，一眼就见陆之牧靠在车身上抽着烟。
他微仰着头，黄昏的弱光描摹出年轻又英俊的侧脸轮廓。
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身影，他掐灭了烟，那双桃花眼含着一惯的深情。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电话？”姜枳的语调没有太多起伏。
“听你室友说，你去图书馆了，我怕吵到你。”
姜枳勾起唇，“哪个室友？”
“……多多。”
“你和多多最近好像有点暧昧，是不是……”
陆之牧微顿了下，眼睫颤动了一下，“没、没有，她只是我员工。”
姜枳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转移话题道，“你妈妈同意手术了吗？”
陆之牧嘴角无奈的弧度渐渐放大，“如果同意，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什么情况？”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有些隐藏的情绪，“先带你去吃饭，上车聊。”
上车后，时念念也终于回了电话过来。
姜枳能听对出对方此刻犹如烂泥，根本扶不上墙，只能涂在地板那种。
“厉斯寒回来了？”
“你真是料事如神，我他妈好端端在厨房做着饭，这狗男人逮住我就不由分说……”
“……”
姜枳听着都觉得刺激，耳朵染上一层绯红。
一边降低听简的音量。
“时念念，我打电话是问你为什么把我的猫送走？”
时念念娇笑，“你的猫？不是不要吗？”
“……”
“唉哟，对不起嘛，厉斯寒他对猫毛过敏，不允许我养猫，我看李嫂天天来看猫咪可尽心了，就让她暂时代我们照看嘛……”
“可是……”
“这样，等厉斯寒出差了，我又去提回来！好不好？”
“不好！”一道低沉的男声插了进来。
厉斯寒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抢过手机，语气阴森森的。
第79章 “乖，告诉我，你在哪？”
厉斯寒一拿起电话就一顿噼里啪啦──
“姜枳，那是沈知聿拿着照片找了半个地球、托人从英国运回来的纯贵族血统猫崽，像这种毛色一模一样的，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只，像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世上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姜枳眼眶发涩地怼，“我不知好歹又与你何干？我哪得罪你了？难道是挖了你家的双人坟？”
“你……”
时念念忙抢回电话道歉，“宝贝别气，厉斯寒那脑子笨别见怪……不过我觉得那只小猫崽真得很乖，都快成猫精了，你要不……”
嘟嘟嘟……
姜枳不爽地挂掉电话。
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确实也是托了关系才买到那么乖的栀栀。
九岁生日那天，她收到这份惊喜的时候，开心得彻夜难眠。
猫睡了，她都没睡。
可二十岁的生日那天，却像一个噩梦。
沈知聿提前为她挑选的这份礼物，确实也颇为用心。
可迟到就是迟到。
她再喜欢，也终究不能像从前那么快乐了。
车子在一家火锅店门口停下来，陆之牧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涩难懂。
“不是有话要说？”姜枳看着他。
陆之牧撑着脑袋，雅痞道，“那天，沈知聿追着你出去，你们和好了吗？”
姜枳低眸，微微摇头，“实不相瞒，他当时和白瑶差点领证那事，在我心里已经成了一根刺，我可以和他玩，却不想嫁给他了。”
“那你要和他继续玩吗？”
姜枳咬着唇，又松开，“我分手就是打算放过他，不玩了。”
陆之牧眼眸微动，“可时念念也说了，关于差点领证那事，沈知聿本人当时根本不知情，他也当着两家人的面当场拒绝了！”
“时念念怎么知道？”
“你忘了？厉斯寒当时也在场，就坐在主桌上，回来就给时念念说了。”
姜枳呼吸一下滞住。
难怪时念念一直站沈知聿那边。
慢慢回忆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是去了花园，然后遇到沈应星，听到那番话。
他是黑客，比沈知聿预先知道内幕也是符合逻辑的。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没再回到宴会厅，自然也不知道沈知聿当场拒婚这件事。
陆之牧薄唇微抿一瞬，继而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下，“又在想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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