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伤者不是陆之牧,也不是姜枳。
他才毫不犹豫地转身,步伐恢复了又沉又稳。
哎……
宁远跟在后面暗自叹息。
老板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智商不该变得这么低的!
-
下午,姜枳和陆之牧抵达江南。
两人饥肠辘辘地找了家私房菜馆。
点好菜,陆之牧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给中介公司打电话。
却是听到房子已经被买走的消息。
“你们什么情况?”
陆之牧气得一拳打在青砖墙上,“我不是说了,无论对方加多少价我都叠加吗?”
中介经理很无奈,“对不起陆先生,我照您的意思办了,可对方寸步不让,我又一直联系不上您,公司不可能让我一直等下去……”
“……”
陆之牧眼前一黑。
草率了!
一路上他和姜枳确实都开了免打扰。
这下好了,没有见面礼,他怎么去姜枳父母的墓前立誓?他拿什么诚意去认姜枳当妹妹?
都怪那个该死的竞价者!
一瞬间,他心情非常低落。
这边,姜枳也打开手机,刚想回复时念念的信息。
没想到却收到莫娜的信息。
莫娜:【我在看你的展,想买那那两幅画。】
姜枳眸色微眯,咬牙打字:【哪两幅?】
莫娜立即回了图片过来。
果然,她看中了沈知聿的那两幅写真。
姜枳气愤:【这两幅压轴作品我不卖。】
莫娜看着,勾唇:【只要是物品,它就有价,没有不卖的道理,价格可以谈。】
姜枳冷哼:【你喜欢什么男人可以自己画啊?】
莫娜笑意加深:【我确实喜欢看沈知聿被拉下神坛的样子,你画的恰巧是我想要的,我有钱,你有才华,我们联手,多好的交易?】
“……”
姜枳用力地摁灭手机,心口起伏。
陆之牧在她对面坐下来,将她生气的表情收进眼底,“怎么了?”
姜枳抿了抿嘴唇,“有人要买走我不愿意卖的画。”
陆之牧蹙眉,“你已标明仅展非售,对方也不能强买吧?”
她喝了一口玫瑰花茶,闷闷道,“对方财大气粗,想追沈知聿又追不到,几次三番的用钱威胁我,想让我离开沈知聿。”
“这他妈谁啊?”陆之牧气笑,一边给她盛汤,“有我们枳枳在,她别说吃沈知聿这块肉,汤都别想喝!”
姜枳弯眸,“哥,我们一会去哪?”
陆之牧清澈的眼底划过一抹很细微的波动,不敢提去看姜家宅子的事。
“我们……我们去玩簪花吧,最近很火。”
姜枳眼睛亮了亮,“好啊!兄妹组!”
陆之牧见她开心,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没替她要回父母留下的宅子,以后,只能加倍地对这个妹妹好。
-
傍晚。
沈知聿让人查到陆之牧换的奔驰车,终于找到湖边的一个簪花摄影棚。
一眼就见到石桥上那对长相夺目的男女。
男生站着,身穿黑色金丝绣中式马面服饰,古典韵味,头上簪了一圈火红的凤凰花环。
笑得又妖又可爱。
女生坐着,一身白色山茶花刺绣旗袍,青花瓷色的发簪轻束。
青丝飞舞,如诗如梦。
两人正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拍,笑得很配合,也很璀璨。
陆之牧还一边体贴地帮姜枳整理裙摆。
摄影师忍不住赞美,“你俩太般配了,这要是在放到古代,绝对能撑起一座皇宫!”
陆之牧轻哼,看着姜枳调侃,“听到没?我们很般配,你笑起来多好看,我看起来多好笑!”
姜枳被逗笑,带动头上的发簪轻颤,“陆之牧你快点,天快黑了!”
“好好好,为了发个朋友圈,咱们也是拼了!”
石桥下,沈知聿眸色骇人的看着这一幕,浑身发抖。
一阵寒风袭来,雪花飞扬,那一黑一白的一双身影在他眼前变得朦胧暧昧。
他压了一天的情绪一瞬间全部崩塌,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疼的,血脉翻涌,像点着火苗般的疼。
嫉妒,吃醋,怨怼……
各种各样的情绪通通冲破他的喉咙,又苦又涩的滋味让他眼眶酸痛,一瞬间竟有了哭意。
姜枳似有感应地看下去。
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站在雪地里,那么冷,那么脆弱。
似落入黑夜的天使,浑身带着股坠落的破碎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被老婆抛弃的男人,那幽深的目光含嗔又含恨。
又可怜巴巴。
姜枳看得呼吸都屏起来了,周围静得仿佛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陆之牧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看到沈知聿仰望着姜枳的眼神。
要多狗有多狗。
“啧,他也有站在低处仰望你的一天!真贱!像条狗!”
陆之牧佯装没看见桥下的人,低头替她调整着花簪。
悄声提醒,“差不多得了,他也找了你一天了,再玩儿他,他该哭了。”
“这不是还没哭么?”
姜枳压下心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聿,带着那股天生的盛气凌人。
四目相对。
沈知聿眼眶血丝充涨,喉咙铅沉声哑,“宝宝……”
熟悉的两人隔着咫尺天涯,让她眼眸莫名的浮现了几分委屈。
脑子也有些混乱。
过往那些角度互换的对视,乱七八糟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过。
那些被他否定的表白,如火星四起又落入心田,带来灼痛又短暂的颤栗。
她的樱唇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他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上石阶,她又有了想要逃的感觉。
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枳枳!别走!”沈知聿眼眶一热,抬脚就追。
这一次,他追得又紧又急。
“砰!”一声。
姜枳躲进昏暗的更衣室里,靠在门后,微微喘息,“沈知聿,你没看见我和陆之牧在拍婚纱照吗?”
“没看见!”
沈知聿说出口的话绞着心口疼了一下,“他不配!”
姜枳走到化妆镜前,一边摘掉头上的花饰,语气轻蔑,“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高高在上?可是你再怎么高高在上,不也是被我甩了么?”
忽然,“吱呀”一声。
木门被推开。
身材颀长的男人走进来,带着寒冷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姜枳心里一阵懊恼。
自己怎么就忘记反锁门了!
男人弯腰将她抱起,转身抵在门背上,插上门栓。
陆之牧刚好追到门口,门就被关上。
“枳枳!你没事吧?沈知聿,你别乱来!”
姜枳双手推着沈知聿的胸膛,“我没……唔。”
沈知聿低头就咬开她的唇瓣,干燥的薄唇在黑暗中追着她亲吻。
强势的不容拒绝,“让他滚!”
“凭……什么?他是我……”
“哥”字被吞噬。
沈知聿狠狠地吻下来,带着股敲髓吸骨的狠劲儿。
“乖乖,我不想分手!”
“我们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下一刻,他抱着她单膝跪下去!
闭上眼睛去吻她。
似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
一张清贵禁欲的脸,此刻尽是滚烫的泪,嗓音颤栗破碎得像是生离死别。
“别离开我,我爱你枳枳,全世界我只爱你一个。”
“没有你,我也会生病,也会死……”
男人温热的呼吸和占有欲爆棚的嗓音就在耳畔,撩得她七荤八素,脸颊绯红滚烫。
一个带泪的吻。
差点把她的腰给折断,也差点让她溺毙在他的狂野里。
“好痛……”
“哪痛?”
“心脏痛……”
第106章 好一朵不要脸的心机腹黑白莲花
沈知聿也会心脏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总感觉这个狗男人哪怕是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外泄。
一个能替别人换心脏的人,他的心真的会痛?
她承认再怎么作妖,沈知聿也是赢的那方,毕竟男女之间一旦打了全垒,女人一定会比男人更身心投入。
而男人的付出相对是理性的。
想着,姜枳抬手摁亮了台灯。
白皙的细臂勾着男人的脖子,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纯欲到极致。
“沈知聿,你说说心痛是什么感觉?嗯?”
沈知聿直直看她,狭长眸子里的眷恋太显眼,湿润度的黑睫微微颤抖。
相视几秒,他深邃的眸子里明显有情绪强压着,喉结上下滑动,“别看了。”
“嗯?”
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小脸已经被男人揉进硬邦邦的胸膛。
随之,他抱着她站起来。
指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抹了一下眼角,才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嗓音沙哑沉闷,“心痛,想哭……”
“……”
姜枳捂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准笑。”
沈知聿吻着她颈侧,一下一下轻吮着。
姜枳忍住笑,却忍不住那触电般的痒意,身子颤了颤躲开,“出去。”
“我不!”
“我要换衣服。”
“我帮你。”
姜枳一水眸翻了翻,“别说我们现在啥关系不算,就算是夫妻,也需要空间。”
沈知聿没听到重点,只听到“夫妻”。
脑子顿时就热了,盯着她问,“为什么夫妻需要空间?不是需要时间吗?我以后每天陪你……做。”
姜枳脸一烫,推开他,“没有空间,怎么保持新鲜感?”
她以为这个时候的沈知聿肯定会说点什么带颜色的混话。
谁知,他将她轻轻放到梳妆台上,目光灼灼,嗓音低低沉沉,“十年前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注意力都在救猫咪上,没发现你,对不起。”
姜枳呼吸微滞,不去看他的眼睛,“没关系。”
他垂眸,鼻尖蹭了蹭她的,低低道,“后来你仰着小脸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到我这……”
他说着在自己劲瘦的腰上比了比,一脸认真。
“那个时候在我的视角里,你只是个小孩。”他顿了,眼底蕴起笑,“还没发育呢!”
“……”
“要知道是我老婆,我当场就该抱走。”
“……”
姜枳全程没抬头,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既温柔又残忍的剖白。
确实,在平常家庭,她那个时候应该还是被爸妈牵着小手去公园玩耍的小屁孩,天真烂漫。
可她不是。
她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幼小的心灵过早地沾染了人性的丑恶和阴暗。
沈知聿的出现,像是照进深渊里的一缕阳光,于是她急急伸出双手,想抓住这唯一的希望。
他站在那里,像一棵岿然不动的大树,挺拔、坚韧,满满的安全感。
她只想抱紧他,在他怀里撒娇,像栀栀那样被他捧在手里温柔地呵护。
所以,才会问出那句“漂亮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沈知聿又仿佛有了读心术 ,勾着她的下巴,迫她看着自己。
“虽然我当时没有答应带你走,但事后我有问过三叔的,问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可三叔说你和沈应星像亲兄妹一样,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得很开心,我也亲眼目睹,确实是这样……”
姜枳闻言抿唇。
几秒后,忽然冷冷道,“我当他是哥哥,他却背叛了我,对我的好,都是带着目的的!”
“小时候他可能真当你是妹妹,长大后……”
“你出去!”姜枳忽然很激动。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但你不要再跑了,也不准和陆之牧订婚。”
沈知聿说这句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又无端的沉重。
沉甸甸的,跟一块石头一样连带着把她的心都往下扯了下来。
她稍稍眯了一下眼睛,“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沈知聿下颚绷着,双眼一片猩红,“如果陆之牧脑子长了颗瘤子就能娶到你,那我帮他切了,种到我身上!你嫁给我!”
话一出,门外正抽着烟的陆之牧噎住。
一条鲜活的生命,险些被活活噎死。
姜枳更是满眼惊愕地看向沈知聿,“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人长脑子真的只是为了看起来高一点。”
沈知聿:“。。。”
等陆之牧顺过这口气,沈知聿已经打开门走出来了。
四目相对,气氛犹如火星撞地球。
陆之牧感觉脑袋嗡嗡响,甚至能撞出一股滋滋作响的火药味。
头也剧烈的疼起来。
他身影微晃,皱着眉按住脑门,心里暗戳戳的骂沈知聿。
真有毒!
没事提他脑袋干什么!
沈知聿微微偏着头,正准备用手拢着风点烟,忽然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眼底也有莫名情绪翻涌。
语气冷漠,“人都不在,还演?”
陆之牧掐灭指间的烟,额头升起薄汗,呼吸发紧,“你不是人?”
“……”
沈知聿咬烟蒂,嗓音森冷,“说吧,想不想毫无痛苦的治好脑袋?”
“不想!”
陆之牧最讨厌他这副不慌不乱的样子,眼神跟他对峙,“我这点小病又死不了!”
“你这是初次发作吧?”沈知聿取下嘴角的烟弹烟灰,“以后会越来越频繁,痛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
陆之牧确实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压迫性的疼痛。
疼得他帅气的脸都快变形了。
沈知聿语气又冷又硬,“枳枳是我的女人,无论你求婚多少次,她也不会嫁给你!”
陆之牧微愣。
谁求婚了?
姜枳那小妮子可真能编!
他噗嗤一笑,一身反骨,“想要我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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