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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臂在胸，趾高气扬，“谁稀罕你的破钱？你记住了，我吃的可是我们家小姐的！”
萧沉鸢见状，眯着眼满意道：“而且红袖说的都是事实，二妹妹的手断了也并非红袖所为，姨娘与其在这追究大家的责任，不如尽快带妹妹去看医生，否则，这手晚了，可就接不上了。”
“闭嘴！你这个乌鸦嘴！”
云锦华虽然无能狂怒，但也没忘记尽快拖着萧凌瑟去医院，她边走边嘟囔，“都怪顾琛这头死猪，居然睡得这么沉，连自己老婆手断了都不知道。”
“妈，别骂了，我想快点去医院。”萧凌瑟疼得直喘气。
“你的手到底是谁弄断的？”两人上车后，云锦华面色沉闷如阴雨欲来。
“被穆少帅。”真是丢死人了，凭什么萧沉鸢处处受穆璟泽维护，而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就被他捏断了。
云锦华闻声，第一反应不是维护萧凌瑟，而是恐惧。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惹到萧沉鸢了，穆璟泽怎么会把你的手腕捏断？”
“妈！如果不是萧沉鸢，我怎么会嫁给顾琛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萧凌瑟眼底都写满恨意，“她不死，穆少帅怎么能看到我？”
“那你也不能当着他的面直接动手啊！”云锦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闷声道，“明日起，你就跟顾琛回顾府，等风波过了，你再回来。”
“妈，你要同意穆少帅和萧沉鸢的婚事了？”萧凌瑟怒声道。
“没有，只是现在时机不合适。”云锦华苦口婆心，“萧沉鸢现在死了，以穆璟泽对她上头的爱意，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可是我不甘心！”
“忍着！”云锦华扶额，一路上没再搭理她。
第69章 是你掐了她？
隔天，萧沉鸢听说萧凌瑟的手包成了肿包子，一整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去主院吃早餐的时候，迎面正撞上顾琛和萧凌瑟。
顾琛昏沉了一整夜，现在酒醒了，与萧凌瑟争吵起来，谁也不饶谁。
萧沉鸢故作与红袖闲聊，“有些东西得用在正处上，不然就得多受些苦，就像二妹妹的手。”
红袖连连点头称是，“小姐说的是，二小姐可得跟大小姐学着点，不然这去了顾家之后，苦海无边，您可别到时候哭着往娘家跑。”
萧凌瑟脸色黑如锅底，磨牙霍霍，眼眸如刀，恨不得把萧沉鸢切成碎片。
“红袖，你还记不记得你只是个丫鬟？”
红袖适时装弱，往萧沉鸢背后一躲，畏缩道：“小姐，奴婢只是好心，可没有胆子说教二小姐。”
“没关系，别听二小姐乱说，她都是吓唬你的。”
红袖拍拍胸口，眼底因伪装泛起的恐惧逐渐散去，人也挺直了腰板。
萧凌瑟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有气没处撒，胸口憋闷急欲纾解，泼妇骂街般撸起袖子就朝萧沉鸢冲去。
“啪——”清脆的一巴掌响彻云霄。
萧沉鸢噙笑的双眸一寸寸沁满冰凌。
萧凌瑟那一巴掌，是红袖替她挡的，巴掌才落下，她的侧脸上就浮起五指山。
这一巴掌，惊到的不只有萧沉鸢主仆俩，还有酒醒了的顾琛。
他扶额急声哀呼，“诶哟我亲爱的姑奶奶哟，一个丫鬟而已，你何苦和她斤斤计较，也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顾琛说着，扭着萧凌瑟那条未伤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拐，挤眉弄眼，眼里藏刀，示意她不要多事。
“你爱死哪就死哪去，就是别来碍本小姐的眼。”萧沉鸢凶神恶煞，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大清早梳好的发型都乱了，看起来就像个疯婆子。
“萧沉鸢！”赤红着眼的萧凌瑟，活像个女魔头，“管好你丫鬟的嘴，不然我就把她的嘴撕烂。”
萧沉鸢托起红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那一巴掌，直接把红袖的脸蛋都扇肿了，就连唇角，也牵扯出细长的血丝。
她眼里刻满心疼，反手一个巴掌甩过去，速度过快，以至于萧凌瑟根本没反应过来。
“萧沉鸢！”
萧沉鸢甩了甩打得发疼的手，摊开手心一看，掌心发红，不过好在，应该不会肿。
她吹了吹手心，唇角扯出一道轻蔑的笑，“妹妹教会了我一个我之前都不懂的道理。”
“什么？”萧凌瑟眼里几乎要喷火，但望着萧沉鸢脸色骤然出现的坏笑，她还是按捺住内心的怒火。
“看谁不顺眼，就要尽快下手，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报仇雪恨。”
她淡淡一笑，“这一巴掌，我替红袖还回去了。”
顾琛望着这一幕，半晌没反应，心里暗道：萧沉鸢是真猛啊，幸亏当初婚礼没办成，不然结了婚，他男人的尊严，还不得被萧沉鸢碾在鞋底？
“走红袖，回去给你抹药。”
说着，萧沉鸢牵着红袖的手回阁楼。
萧凌瑟“啊啊”连声尖叫，把萧府里所有的鸟雀都惊起，更惊醒了还未起床的萧鼎和云锦华。
她对着萧沉鸢的背影追上去，还未拔腿就被顾琛提住了后衣领。
他嗓音阴寒，恶狠狠道：“少给老子作妖，赶紧回顾府，晚了小心我拿鞭子抽你！”
“好……好……你赶紧给我松开！”
萧凌瑟穿的是件旗袍，前面的扣子系的有些高，后脖颈被勒住的时候，差点连气都没喘上来。
她脸色被憋得青紫，顾琛不停手，她的脸色便持续变化，白眼也往上翻，呼吸越来越急促。
在呼吸快枯竭的时候，顾琛终于大发慈悲，松开收拢的手掌。
萧凌瑟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捂住脖子一阵呛咳。
云锦华从屋子里冲出来的时候，萧凌瑟半侧着身体趴在了地面上，卷发罩住她的脸，疯疯癫癫，那只断了的手横在地面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到底怎么回事？”云锦华喊住步伐飞快的顾琛，“你给我站住！”
“是你掐了她？”云锦华看着萧凌瑟脖颈上的伤痕，又气又急，捂住胸口险些喘不上气。
顾琛冷眉冷眼，言语间不近人情，“别什么账都赖到我身上。”
“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顾琛本来就对萧凌瑟不满意，勉强娶了她，对她唯一的耐心就是，给她一点顾二少奶奶的体面。
但实际上，这一点耐心，也在她一次次不知好歹的做法之下，直接灰飞烟灭了。
他现在对萧凌瑟只有厌恶，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像看一坨垃圾。
“别装了，你还走不走？”
云锦华闻声，直接火大，重重推他一把，“顾琛，你是不是想死？”
“莫挨老子！”顾琛毕竟是男人，一动手，云锦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屁股像碎成了两瓣。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一道凉薄的交代飘散在风里。
“下午府里有人来接你，你给我乖乖听话。”
萧凌瑟缓过神来，瑟缩了一下，迟缓几秒，乖乖颔首，“好。”
萧沉鸢和红袖双双站在阁楼的楼梯口，俯首望着楼下那抱头痛哭的母女俩，眼底闪过浓郁的讽刺。
她给红袖上完药，小心吹了吹她的伤口，“刚才顺利拿到了吗？”
脸颊的伤口很痛，红袖却顾不得伤口被牵扯所带来的痛，大幅度地咧唇一笑，“拿到了，是顾府藏匿烟土的仓库地址。”
红袖献宝般拿出一张软牛皮，大约只有巴掌大小，边交给萧沉鸢边道：“小姐，还是您神，原本以为顾二少是个傻子，没什么心计，却没想到，居然放在了二小姐的贴身衣裙里。”
萧沉鸢没有骄傲，把软牛皮展开，细细看了，又迅速叠起来。
“顾琛好歹是顾府的二少爷，就算是个草包，那肚子里也是有货的。”
她叮嘱完红袖好好休息，就起身去往督军府。
往常气氛热烈的督军府，今日却死气沉沉，萧沉鸢一问，才知道，督军居然中枪了。
第70章 亡命徒
“萧小姐，您怎么来了？”来过几次，伺候穆璟泽的乳母都对她很熟悉了，见她来了，热情地寒暄，顺便竹筒倒豆子般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别急，大小姐也不在吗？”对于刘妈来说，萧沉鸢的出现，就是一记镇定剂。
“我在这呢，萧姐姐。”穆烟跑着从外面进来，时兴洋帽下一头秀发飞舞，她气喘不止，眼眶里沁满担心的泪水，抓住萧沉鸢的手臂，“大嫂，我爸中枪了，我该怎么办？”
“不要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到医院，才知道穆璟泽并不在。
穆烟急道：“我哥呢，这么关键的时候，他怎么不在？”她眼神咄咄，质问立在门口跟柱子一样的刘副官。
“少帅还在军中。”刘副官一脸如丧考妣的神情，说话也是欲言又止。
萧沉鸢看出了猫腻，拦住要发火的穆烟，“烟烟，你哥也许是有要事需要忙，你先别急，先去陪陪督军夫人。”
穆烟眼眶通红，泪水不断打转，深深瞪刘副官一眼，直到把人看得垂下脑袋，她才哼了声，去安慰守在手术室外的督军夫人去了。
萧沉鸢拉着刘副官，走去僻静的安全出口处。
“老实说，你们少帅遇到什么事了？”
刘副官垂着脑袋，嘴巴闭得严严实实，萧沉鸢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募得笑了，“你们少帅不让说？”
刘副官继续保持缄默。
“那督军也不管了？”
刘副官微微有些动容，坚定不移的意念产生了动摇。
“只说一点，不然你们少帅的媳妇怕是也要跑了。”萧沉鸢似笑非笑，笑意不达眼底，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好，我说。”刘副官狠狠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少帅，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这都是为了您的婚姻大事着想啊。
“陆北辞的人来劫狱了。”
萧沉鸢神色一瞬间冷凝，“陆国平被劫走了？”
刘副官：“少帅起初是不在乎这种事的，但陆北辞的人带人炸了我们的弹药库。”
“替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少帅。”
萧沉鸢猜测，陆国平离开这件事，十有八九和陆国安脱不了干系。
她和穆烟打好招呼，说要去找陆国安。
身为外科大夫里的翘楚，又是雁城医院里的主任，穆烟以为她是为督军的事去的，不仅没拦着，反而一脸的热切。
握住萧沉鸢的手，她泣不成声，“拜托你了，萧姐姐。”
“别客气。”萧沉鸢匆匆而去。
只是，她扑了个空。
陆国安今天并没在医院，萧沉鸢从办公室折返之时，有护士迎面走来，看她去的是陆国安办公室的方向，寒暄道：“萧医生，您找陆主任吗？”
“对，陆主任去哪了？”
“陆主任今天不在，他出诊去了。”
萧沉鸢：“这样，具体去哪，你知道吗？”
护士摇头，“不知道呢，怎么，萧医生找陆主任有急事吗？”
“没有，你先去忙吧。”
望着护士的背影，萧沉鸢眼神一冷。
刚才她分明撒谎了，不管陆国安到底是不是出诊了，她今天都必须要找到他。
正巧，他今天和南温约好了，要去一趟西中，接手他搜到的一些资料。
西中。
南温将一些已经成像的胶片铺展在桌面上。
自从上次江渡和他的兄弟们与南温干架，江渡和兄弟们没占到任何便宜后，江渡等人就懂了要收敛锋芒。
西中的办公场所有限，大家又都很清楚南温是块钢板，谁也不会随便乱踢，让他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只能尽量避开他。
南温乐得自在，一个人占了一大间办公室。
萧沉鸢来的时候，江渡等人正好不在，也刚好方便了萧沉鸢和南温聊天。
“胶卷收拾得怎么样？”萧沉鸢看到胶片的第一眼，神情就呆怔住了。
胶片上呈现的都是一个个尸体。
奇形怪状，伤口的位置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尸体都是在太平间里拍的。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南温镇定道，“其中好几个人都是西中前成员。”
萧沉鸢饱受震愕，呆呆看着南温。
他摊手，一脸云淡风轻，“你忘了，那几年你都在国外，西中的老成员有很多你都不认识的。”
萧沉鸢：“所以你猜测，这些人都是陆国安杀的？”
“不排除因为发现他的阴谋被谋杀的可能。”南温冷静无比，“当然也无法肯定这一切就是他做的。”
他言语公正，倒是让萧沉鸢一怔。
南温的下一句话拉回了萧沉鸢的思绪，“你是来找陆国安的？”
“是，他来过这吗？”
“江渡他们跟他去开会了。”
萧沉鸢怔了怔，深深看他一眼，眼里有话。
南温无所谓道:“陆国安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种事是常事。”
他把胶卷收起，又拿出一张照片，萧沉鸢看到的第一眼，就浑身一震。
里面的女人是兰芝。
南温试探地问她，“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你说是吧？”
“也不一定，”萧沉鸢掩去心底异样，“有很多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五官都是相似的。”
“我只是保持怀疑而已。”南温垂下眼，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我有些想她了。”
萧沉鸢感觉胸口像被针扎了一下，闷闷的疼，她拍拍南温的肩，“也许，你应该相信奇迹。”
他自嘲，“我亲眼看着她火化的，怎么还敢奢望。”
萧沉鸢一时无言。
“好了，你快去找陆国安，我怕去晚了，他又该搞出什么人命来了。”他嘲讽道。
“主任，陆社长已经离开雁城了吗？”江渡声音激动，又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颤抖，“那是不是时局不太稳，我们要不要也离开？”
“胡说什么？”陆国安不满道，“西中在这，仗也没打起来，为什么要走？”
陈力插话道：“可是我怎么听说，穆家军的仓库被陆北辞的人烧了？还有最大的军火库，也被炸了？！”
第71章 柔软的伪装
“军火库被炸，那只能说明穆璟泽的实力并不如外界声称的那么强悍，这场仗一旦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陆国安气定神闲道。
说着，他的余光轻蔑地瞥向心生畏惧的江渡，“江渡，要是你没胆子，就主动从副主席的位子上下来，西中可不缺有胆子的人。”
“不要！”江渡一声哀呼，面皮微微发僵，嘴角抽搐成接近崩溃的模样，“主任还不了解我吗？我有胆子，只要您不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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