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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队长，您……是不是记错了？临安市虽然没怎么住多久，但是好像那个公园里面没有白天鹅，只有白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细节
虞正才也反击的很恰当，他并没有直接指出陈慕的问题，反而表达了自己确实对这个城市不熟悉的样子。
颜陵云看着虞正才父母的档案，心里越发觉得这个虞正才太难缠了。
真正的虞正才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奔波，在临安市也没住几年，这个小细节……
不行，要验证的话，必须要找新的方向。
颜陵云站在外面，看着陈慕和虞正才两个人唇枪舌剑有来有往，越发焦急起来。
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警方就越不利。
她转过头询问了起来：“我们警察局里面，有没有人是临安市的？”
望海市的公务员的分数线，每年都是比其他城市的要低一些。
为了成功上岸，有些人会打这个分差跑过来。
整个办公室里面的人想了一下，都摇了摇头。
颜陵云看到他们的样子，连忙跑了出去，拿起手机就在办公的群里面问了起来。
“诶，我们办公室里面有没有人是临安市的人？”
“木有。”
这个回复迅速被人复制了三十几条，全部刷了上去。
“诶……我记得小刘好像是临安市的。”
小刘？
“哪个小刘？”颜陵云迅速打了出去，“办公室里面好几个呢。”
“就是警察局里面那个打扫卫生的年轻人，有一次我跟他聊天的时候，他好像是说过的。”
万能的小刘？
颜陵云立马让人把小刘带到了会议室的外面。
此时这个小朋友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的面孔就跟虞正才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发懵。
“各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刘，我想问一下，临安市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小吃，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是其他地方完全没有的？”
颜陵云相信，虞正才如果真的是利用了车祸更换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这些年，他可以去熟悉临安市的大大小小的东西，但是应该没有实地去过。
并且，人的口味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一个城市的人喜欢，但是另外一个城市的人就会厌恶至极。
小刘回想了一下，“我们哪里是有一个东西，在望海市没有的。”
小刘形容了一下，颜陵云听完了之后，立马跑到了隔壁，通过了耳机迅速传递给了陈慕。
陈慕一边跟虞正才唠嗑，一边仔细的听着颜陵云告诉他的话。
“对了，既然你是临安市的人，那你有没有吃过一个特别的小吃，叫……叫……舂？”
虞正才沉默了，他看着陈慕已经像是猎人一样等在了哪里，但还是不惊不慌的说：“老家的口味，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有些东西……”
“虞先生，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是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颜陵云紧张的看着虞正才的嘴型，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能证明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虞正才。
“啊，常年没有回去了，我……我已经忘记了。”
这句话一出来，陈慕就知道了，他站了起来，“虞先生，麻烦你伸出手，我们采集一下指纹。”
无论是劫杀案，还是王兰的案子，指纹已经是特别清晰的。
一旦采集到了，几分钟就可以对比出来，到时候虞正才根本没有办法否定自己的身份。
他盯着陈慕，“理由呢？”
“我们现在怀疑，你跟几起案子有关系，所以想要做个比对。当然……”陈慕咧嘴笑了一下，“如果比对失败，我们也会告诉你的。”
虞正才沉默了许久，伸出了手，“你们采集吧，不过我想问一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听说是辣口的，跟芥末一样的东西。”
陈慕兴奋了，他知道这句话一出现，几乎就让虞正才承认了，他根本没有去过临安市，也就是说，他的身份是存疑的！
颜陵云倒没有那么的兴奋，因为当初最开始的时候，她可是记得清楚，虞正才的手是受过伤的，右手是使不上力的。
这一点，又如何解释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比对结果
指纹这种东西，输入进入电脑资料库之后，几分钟就能出现结果。
陈慕拿着手里的资料，心情不错。
“虞先生，麻烦你说明一下，为什么你的指纹出现在了凶案的现场，而且还是两起凶案。”
陈慕此时已经给虞正才换了一个地方，正式的审讯室。
蓝白色的小房间里面，虞正才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似乎陈慕说的话都是耳边的风。
这种，就是不合作。
陈慕也放松了心情，现在只要这一个比对结果在他的手里，就可以证明虞正才跟这个案子有关系，让他说出实情，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还等得起，况且科技组的复原工作还没有完成，拖延一些时间，用更加坚实的证据让虞正才认罪没有什么不好。
“陈队长现在是不是很高兴。”虞正才搓着自己手里的墨迹，“觉得案子应该是要破了，能有一天松快的日子。”
“当然是高兴的，毕竟我是真想不到，你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两个地方。”陈慕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文件，“王兰的可能都还好说一点，你们之间有交易，但是另外一个，那种环境之下，除了凶手，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在尸体上留下指纹。”
虞正才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指，然后把桌面上的那些东西都吹了下去，“让颜陵云过来，我就什么都说，她也有问题是想问我的。”
陈慕犹豫了一会，然后嗤笑起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见颜陵云呢？你见到了她，又能说什么呢？虞正才，你还是醒醒吧，你已经没资格跟警方讨价还价。”
虞正才没有生气，他只是淡定的注视着陈慕，“如果你想知道，吴慧的死亡，那么我觉得还是需要见一面的。”
陈慕忽然就被这个男人拿捏住了，吴慧的死亡的真相，其实颜陵云到现在也没有推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有些事情，如果虞正才不说的话，那是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陈慕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只是查明真相，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来协助的。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起身去到了外面，颜陵云已经在门口等着：“我愿意进去跟他聊聊。”
局长已经在旁边看着了。
这次的案子时间跨度是大的，三起案子现在眼看着都有了希望，他身上的压力也能减轻许多。
“让她进去吧。”
当事人和顶头上司都同意了，陈慕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
颜陵云进去之后，他立刻坐到了旁边的观察室。
这个人冷静，但是手段残忍，要是不看着，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他紧张的盯着屏幕，十几个画面里面，出现的是一派安静的样子。
颜陵云坐下，“虞正才……不对，我应该叫你杨利才对，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杀死你的母亲，吴慧的？”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癌症的末期，家里面已经没什么钱了，所以她一边化疗一边做点小手工来补贴家用。有一天我放学回来，然后就看到了桌子上做收工的锥子，我就想了一下，然后就刺了她的脚踝，伤口当天晚上就感染了，人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虞正才平静的叙述着，“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家连叫个急救车的钱都没有，她死的时候，还觉得是我不小心，是她拖累了我。”
虞正才面对颜陵云似乎没有任何的阻碍，顺当的就说了出来。
颜陵云看着旁边的记录，“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对于这一点，颜陵云是想不明白的，明明如果告诉陈慕的话，或许还能换取一个减刑的机会。
而告诉颜陵云的话，除了情感上的宣泄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这一点，跟跟虞正才到现在展现出来的品行，完全是两回事。
“是啊，其实我也不明白，明明高中的时候，那个意外是我自己造成的，为的就是要弄死你。”
颜陵云这下脸色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件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她为什么要成为法医的一个重要的事件，可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一车的货物会那么巧合的就落到了你的头上，我又为什么能那么巧的帮你挡了一下。”虞正才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当了警察，你的脑子也没有那么好。”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自己以后会反省一下的。”颜陵云盯着他，“那么王兰呢？你选择她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满足你杀人的癖好吧。”
“因为吴慧缠着我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解脱
颜陵云心头一紧。
她知道，在虞正才虚假的人生里面，吴慧占据的一定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是他计划杀死对方，这一点也从未改变过。
但，虞正才似乎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不，是怪物。
没有任何情绪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一个吞噬一切的怪物。
颜陵云看着他的样子，却又悲哀了起来。
怪物这个词或许是不准确的，这个人是把自己关在了一个谁也触碰不到的小黑屋里面，看不见他人，也看不见自己。
那一瞬的悲哀，迅速被颜陵云的职责淹没了，她说：“缠着你？做噩梦了吗？”
“嗯，老是让我把她弄出来，真的很烦。”虞正才轻描淡写的说着，“所以我就搞了一个法阵，想要通过献祭的手段把她弄出来，结果可能不是亲自切割祭品，所以神没有回应我。”
“切割？”
“没错，锯子，电动的，一下就能把肉割开，很快的。”
声音传到了观察室里面，几乎所有在里面办公的人都恶心了一下。
见过变态，见过神经病。
但是能把这两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虞正才了。
陈慕没有理会手下人的虚弱，他按开了开关，“颜陵云，让他把犯罪事实交代完毕，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颜陵云摘下了耳机，把东西放到了一边。
陈慕不可思议的看着画面里面，“她在干什么！”
颜陵云听着耳机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怒吼，想着如果现在不是审讯的时候，估计陈慕就能闯进来，直接问出来。
“吴慧，对你不好吗？”
“她对我不错，病成那样了还在关心我的学习，考试多少分，今天吃的是什么，跟学校里面的人说了什么话。”虞正才一脸的怀念，“其实这种被管束的日子，也还是不错的，后来到了虞家，没人这样，我还有点不适应。”
吴慧死的时候，虞正才的年纪刚好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孩子正值青春期，受不了管束是正常的。
可是像虞正才这样，决绝的做出这样的事情，颜陵云也觉得是第一次见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家长的管束……”
“她不是管束，她是想把我溺死。”虞正才撑着自己的下巴，“溺死在蜂蜜里面，肺部会慢慢的缺氧，然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颜陵云听到这样的形容词，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去探究什么了。
她挪动了身体，“那么我们还是说回王兰，你到底是怎么杀死对方的？”
虞正才这下就非常的配合，他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自己杀害这几个人的过程。
其实跟陈慕查到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劫杀案是他临时起意，在一个小饭馆里面听到了对方发的语音消息，然后提前埋伏在了路边，然后做出来的事情。
而王兰的过程也非常的简单，装成了一个顾客，把人诱骗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地方，然后……
“……王兰死的时候，我是直接勒死，然后再分尸的，估计你没有想到吧。”
颜陵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的人敲下了最后一个字，然后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你的身份，是谁给你换的？”
没错，这个问题也是这个案子里面的唯一剩下的疑点。
当时虞正才的父母出了车祸，奶奶也很快走了，家里人亲戚也是常年的不联系。
所以没有人发现杨利顶替了虞正才的身份，这一点没有毛病。
可是户籍上的照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那可不是虞正才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帮助他。
或许是个想要侵吞虞家财产的人，也或许是跟虞正才一样的人。
虞正才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诧异，然后摇头：“要是我告诉你的话，估计用不了今天晚上的时间，我就会被人彻底的带走。”
“带走？”
虞正才伸出了拇指，然后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咧着嘴笑起来：“就这个意思。”
颜陵云意识到了，或许站在虞正才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她站起来，跟身边的人说：“后面的有人接手，我先出去了。”
“老同学，记得要来看我哦。”
这句话在颜陵云出去之后，彻底成为了屋子里面的回音。
陈慕看见她的第一句话，“你这样违纪了。”
“那你可以去找局长投诉我。”颜陵云回想着里面那个人，漠视生命的模样，毫无感情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吴慧母亲的身份，让她引起了情感上的共鸣。
她的母亲，是不是也是被这样毫无人性的人，弄死的呢？
倒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巷子里面，手里提着给女儿买的礼物，孤独而又绝望的死去。
“总之，这个背后的组织，我会把它挖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初现
颜陵云听了一耳朵的杀人计划，现在已经是满身的疲惫，对于陈慕的豪言壮语，也只是觉得心累。
“行了，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颜陵云从他的身边离开，脚步异常的缓慢。
陈慕默默的看着她疲惫的模样，他其实明白颜陵云现在的心情，或许不是那么好。
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行动和话语去安慰对方，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或许，现在只有先做好自己的工作，才能让对方更加的信任自己吧。
颜陵云走到了楼下，新鲜的空气带着夏季温热的气息，一下就让她更加厌烦了起来。
夏天，她最讨厌的季节，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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