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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为听见她嘀咕的声音，爽朗地笑了笑：“不是还说自己乌鸦嘴？现在可不行胡说。”
姜祈着急忙慌改口：“我一时忘了，多亏湛总监提醒。”
湛为不置可否，很自然地开启新话题：“饿了吧？先吃点便当垫一下。”
姜祈没想到湛为准备得这么充足，意外之余不免好奇：“哪来的？”
湛为握着拳掩唇微咳，而后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出高铁站的时候顺的。”
姜祈眼底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直至留意到他玩味的神色，才对自己被玩弄一事恍然大悟：“你耍我。”
见她偏过头，湛为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见好就收，“逗你玩的，别生气。”
姜祈不情愿地挑了挑眉，倒是没再多说什么，低头解决起递到手上的便当来。
“还算符合胃口么？”
湛为见她吃得慢条斯理，像小猫，情不自禁询问。
姜祈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还不错。”
“那就好。”湛为话音落下，余光忽然注意到了姜祈唇角的异样。
看清她唇角挂着一颗莹润的饭粒，湛为流露出宠溺的笑，而后抬手替她擦去，还不忘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像只小馋猫一样。”
姜祈完全没料到湛为会有这样的行径，握住便当盒的手一紧，下意识去看向驾驶座。
好在挡板升起，制造出的隐秘空间很实用，他们的行为司机无从窥见。
“你……”姜祈想质问湛为此举的用意，不料他忽然倾身凑近，将她已经呼之欲出的询问压回腹中。
她呼吸一滞，面色因紧张而泛着潮红，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你你你……”
湛为扬了扬眉，指腹顺理成章摩挲着女孩光洁的下巴。
渐渐的，姜祈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睫毛颤了颤，连带着眼睛也轻轻闭上。
温热的两道呼吸渐渐交缠，似要融为一体。
湛为鼻尖刚挨到姜祈的鼻尖，密闭空间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
姜祈猛地睁开眼，手忙脚乱地推开湛为，而后偏开头微微喘气，一边提醒：“湛总监，电话响了。”
就差一步，看着她慌乱的小脸，湛为遗憾不已。
他看清来电显示后，咬着牙接通了电话。
“湛总，H市突发暴雨，所有航班和高铁都取消了，路上自驾的车辆也都被困，保险起见，您今天最好在M市落脚。”
湛为听闻所谓噩耗，脸上倒是没几分异样，“我知道了。”
第56章 多余的动作
电话挂断，湛为转头跟姜祈说明眼下的情况：“H市大暴雨太大了，现在我们走不了了，还好设计大会是明天开始，我们今天得先在这里休息。”
姜祈知道大暴雨会催生很多危机，倒没有表露出任何小情绪，反而很配合地点头：“好，听你安排。”
湛为闻言，微微点头，朝司机交代：“去附近最近的酒店吧。”
或许是因为改变了目的地，这回他们倒是没在车上耽搁太久。
到达酒店，姜祈自告奋勇地前往前台办理入住。
“抱歉，女士，今天突降大暴雨，我们这里只有一间房了。”前台接待歉意十足地看着姜祈。
姜祈哑口无言，只能眼神示意湛为，是询问他要不要更换酒店的意思。
“大暴雨不好落脚，拖久了可能真要睡天桥，要不就这样？”
姜祈不得不承认，湛为的考虑的确很符合现实状况。
她没再扭捏，利落地让工作人员给他们办理入住。
两人将行李归置进房间，湛为又提议一起去餐厅吃一顿正式午餐。
姜祈起先还担心暴雨无法出门，在房间内四目相对会有些尴尬，因而听见湛为的提议时，她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
湛为不自觉扬了扬唇角，故意开口询问：“就这么不想跟我共处一室？”
姜祈不知想到什么，莫名有些脸热：“主要是餐厅的食物比便当丰盛，我今天早上没怎么吃。”
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理直气壮的。
湛为不置可否。
享用过一顿午餐之后，两人回到预订的房间内。
为了避免尴尬，姜祈简单理了一下行李，自觉带着自己的电脑坐在阳台的摇椅上。
湛为看着她这幅表现，失笑着摇头。
或许是因为各自处理工作，姜祈进入状态后倒是不再有时间去关注湛为的情况如何。
两人各自忙碌到傍晚，又在酒店附近的音乐餐厅内简单解决了晚餐。
外面的雨虽然已经暂时停歇，但路面上还是湿漉漉的。
姜祈时不时看一看前方，时不时看一眼脚尖，很纠结要不要跟湛为搭话。
“小心！”见人行道上飞驰着一辆电动车，擦着姜祈的肩膀而过，她连忙将人揽进怀中，而后推搡着她走在内侧。
姜祈后知后觉回过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化作一片红。
湛为担心地追问：“你还好么？”
“我没事，谢谢湛总监。”
湛为见她没有其余的异样，不自觉松了口气：“不用客气。”
消完食，两人回到酒店。姜祈很自然地收拾好洗浴用品准备去浴室。
只是脚步迈进浴室，她才反应自己的动作太过顺理成章，“湛总监，你要先洗吗？”
湛为自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略一斟酌，而后摇了摇头，“不用。”
姜祈拖长尾调“哦”了一声，毫无负担地进入浴室。
再次出现在房间里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
她吹干的长发飘逸地落在肩后，裸露在睡裙外的皮肤格外白皙。
湛为在她侧头时不经意肩间瞥见了她身前的风光，有些意动。
可姜祈却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幅模样有多勾人。
察觉湛为半晌没动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湛总监，你怎么了？”
湛为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一字一顿开口：“没，在想工作的事情。”
说话间，姜祈身上氤氲而出的香气混入他的呼吸之间。
表面平静的湛为，心底里实际已经波涛汹涌。
“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湛为摇了摇头，将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收好。
“我也准备休息了，我又不是机器人，没道理一直工作。”
“也是，一直工作迟早要把身子累垮了。”姜祈很自然地应了一句。
湛为失笑：“难道公司平常总是压榨你吗？”
姜祈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连忙摆手：“没有，我只是说不好一直工作而已，要适当放松。”
湛为没再逗弄姜祈，而是收拾起自己的衣服去往浴室。
听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姜祈心不在焉地坐在床头刷手机。
刷到一半，她又忍不住开始想，这个房间内的一张床该怎么分配。
湛为的身份是领导，当然不可能让领导委屈睡沙发或者打地铺吧？
想到这里，姜祈咬了咬牙，从衣柜里收拾出一床备用的被子覆在了沙发上，而后将自己要用的东西也都转移到小茶几上，安然躺下。
湛为洗完澡出浴室，正擦着头发，便看清了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姜祈。
“你怎么在那？”湛为不解地询问。
姜祈明显被噎了一下，支支吾吾解释：“湛总监，这里就一张床，没道理让你打地铺或者睡沙发，所以沙发我来睡，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湛为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不过他还是相对沉静地询问：“你就没想过还有第三种解决方案？”
姜祈下意识反问：“什么第三种？酒店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湛为懒得再解释，径直道：“你也到床上睡。没睡好就要去参加设计大会，能有精力应付么？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也没……这么夸张吧？”姜祈心里直打鼓，面上也不争气地泛起红晕。
“你不上来我今晚就在另一边打地铺。”
湛为这么说，吓得姜祈当即从沙发钻到床上。
“早这样不就对了。”湛为心满意足地笑。
姜祈扶着扶额，将手机放在床头，闭眼开始酝酿睡意，好缓解空气中正发酵的尴尬。
大约十分钟后，身后柔软的床向下一沉。
本就没睡着的姜祈知道是湛为躺下了，身体没来由有些紧绷。
两相沉默了许久，就在姜祈说服自己准备入睡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胳膊将自己圈进怀里。
湛为身上的热量很快传递到姜祈身上。
相拥了好一回，姜祈始终睡意全无，她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能僵在原地。
湛为见她岿然不动，惩罚性地伸长脖颈，在她后颈上咬了一记。
姜祈像触电似地，不可思议地往前窜，整个人险些直接摔落在地上。
第57章 私人空间
湛为手疾眼快伸手将人捞回怀里，开口时语调有些不悦：“躲什么？”
姜祈嗫喏着开口：“湛总监，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湛为捏了捏她的耳垂，别有深意地询问：“你还能睡得着么？”
姜祈的困意的确在刚才那一遭里全被吓跑了。
她禁不住咬了咬牙，转过身面对湛为，嗔怪着开口：“我本来要睡着了，都是你的错。”
湛为好脾气地牵起她的手，而后与她紧密的十指相扣。
姜祈想挣脱，才发现两人力量悬殊，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待将她微凉的手心捂热，湛为翻身而上，将她的手推向头顶，薄唇覆向她红艳艳的唇瓣。
缠绵的呼吸交错的一瞬，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房间。
姜祈迷离的眼神迅速恢复清明，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一下挣开了湛为。
湛为烦躁地咬了咬后槽牙，维持着半坐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看女孩脸颊红润，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姜祈见他灼热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着急地伸手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愤愤地瞪了湛为一眼，而后才有心思去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
看清是庄秋玉打来的电话，她下意识皱起眉。
这个时间点，她没来由联系自己，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湛为见她神色不对，关切地追问。
姜祈认为自己家里的事情如果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不想给湛为徒增苦恼，于是摇摇头，“我接个电话，总监先睡吧。”
湛为见她不准备跟自己明说，倒是没再多说，只叹息一声而后仰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
鼻尖还残留着姜祈身上散发的馥郁香气，湛为翻身好几圈始终无法入睡，索性直勾勾盯着姜祈的身影。
此时姜祈一心在想如何应对庄秋玉，倒是没能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
“姜祈，你到底折腾够了没，你是嫌现在还不够乱吗？整天给我搅事，让我不得安宁，你是不是从来没希望我能过得好？”庄秋玉不管不顾地在电话里痛斥道。
姜祈对此表露出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做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要不要脸。之前小为都有未婚妻了，硬生生取消了婚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取消婚约之后你又贴上去了。小为不懂，很吃你这一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识趣的话赶紧给我离开他。”
“如果我说，我不想按照你说的做呢？”姜祈知道，在庄秋玉这种人面前，表现得逆来顺受是没有人的，只会让她更加得寸进尺地为难自己。
果不其然，庄秋玉听见这番话明显楞了一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荒唐！简直荒唐，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到时候湛宅会变成什么局面。”
“即便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也是您一手造成的。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姜祈压低声音反驳，眼底已经升腾起怒意。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一堆破事，每天都有人来威胁我，我好端端的过日子，凭什么要因为你那些行为买单？”庄秋玉对姜祈的态度十分不满。
“我们之间现在不是一体的，你手里是不是有别的把柄握在人家手里？否则你为什么急着拿我开刀。”姜祈始终维持着冷静，脑子转得飞快，很快想清楚了庄秋玉总是斥责自己的缘由。
“你长大了，现在翅膀硬了，不想听我的话也行，反正我都是为你好。既然你执意要跟我过不去，让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得太顺畅。”
不知为何，姜祈的第六感告诉她，庄秋玉似乎真被逼急了。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带紧绷，生怕庄秋玉下一秒就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来。
“也没想干什么，就是很久没看见妈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姜奶奶对于姜祈来说就是重要软肋，基本一击必中。
庄秋玉是吃准了在奶奶的事上他不会撒手不管。
“你敢！如果你这样做，我们到时候就鱼死网破。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
姜祈不想再跟庄秋玉争执，率先挂断了电话。
看着逐渐熄下的屏幕，眼中的愤怒逐渐你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
“姜祈，在想什么？”
湛为已经生出朦胧的睡意，迷糊间见姜祈站在阳台外岿然不动，试探着开口询问了一句。
姜祈回过神，推开阳台门回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才躺上床去。
湛为下意识又要将人拢入怀里，被姜祈一把拒绝。
“别离太近，热。”
湛为敏锐地从她骤然转变的态度中品味出几分不对劲来，迷蒙的眼神顿时清明几分。
“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他关切地询问。
姜祈抿了抿唇，轻轻摇头：“不用，睡吧。”
见她闭上眼，没有多说的意思，湛为心绪变得有些复杂，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轻飘飘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晚安。”
次日，湛为醒转时，怀里的姜祈已经不见踪影。
他半坐起身，碰巧和洗漱完的姜祈四目相对。
姜祈率先避开他的视线，低声开口：“我出去买早餐了，你吃什么。”
“就按照平常的口味来吧。”湛为觉得姜祈的态度有点古怪，不咸不淡地回答。
姜祈听了他的要求，没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十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咸蛋鸡丝粥递到跟前，湛为伸手接稳，空闲的另一只手顺理成章抓住姜祈的手腕。
他好声好气地询问：“昨晚谁打电话给你的？为什么打了个电话之后态度都变了。”
姜祈用了点力气，将自己的手腕抽出，开口说话时不敢直视湛为的眼睛，“没谁，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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