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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川？”几乎是条件反射，一个熟悉的名字就从湛为口中脱口而出。
“不是。”姜祈否认得很快，而后捕捉到湛为眼底不可忽视的笑意，颇有些别扭地补充：“就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吗？”
第58章 定心丸
湛为见姜祈不想直说昨天通电话的人是谁，心中虽然困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赶往举办设计大会的城市。
到达设计大会现场已经是下午时分。
姜祈因为是首次参加设计大会，所以乖巧地跟在湛为身后，寸步不离。
“设计大会跟你想的一样吗？”湛为察觉她好像有些紧张，双手正攥着裙边，于是试探着开口询问。
姜祈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分享自己的见闻时不免有些激动：“比我想的还更加盛大，而且我刚才看见了超级多有名的设计师都在现场，好几个设计师的风格我超级喜欢。”
说这话时，她明显神采飞扬。
湛为环视一圈周围的人群，而后压低声音同姜祈交谈：“你喜欢就好，现在还没开始。待会开始了以后会有蛮多有意思的活动。”
姜祈眼底里充满着好奇：“真的么？那我可得好好观摩观摩。”
“骗你干嘛？”湛为见她兴奋雀跃，不自觉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姜祈只是滞了一瞬，而后脸上又绽开灿烂的笑。
“这次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没机会见到这些。”
湛为紧随着她挪动脚步。
“既然这么喜欢，就慢慢看，我们不着急的。”
彼时他们不知道的是，角落里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见湛为和姜祈之间亲密不已、相谈甚欢，躲在暗处的人攥紧了拳头，五官也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起来。
……
姜祈观摩了不少作品，碰巧见角落有卫生间，于是朝湛为开口：“湛总监，我先去趟洗手间，很快回来。”
湛为点了点头，目送她的身影远去。
姜祈刚走入洗手间，便和洗手台前抬起眼看向镜中的米雪莉撞了个正着。
她有些讶异地看着米雪莉：“你怎么也在这？”
洗手池内还在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米雪莉伸手将水龙头关闭，甩了甩手头上残留的水珠。想到刚才湛为亲近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难道这个大会写明了只有你能来，我不能来么？”
姜祈觉得米雪莉总是莫名对自己有敌意，瞬间没有跟她继续沟通的意思，转身往里走。
“你等等。”米雪莉见状，开口拦下她的脚步，而后用满含炫耀意味的语气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我找到了新公司，现在入职了，领导们很看好我，我应该很快就升了。相信不久以后，比你的职位还高。”
姜祈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是么？那恭喜你啊。”
“你是不是以为我肯定翻不了身，只能一辈子烂在底层了？”米雪莉不知是不是被姜祈的态度刺激到了，语调凌厉地开口说道。
“我没时间去猜测别人的人生发展进程，这也不是任务，没什么事的话，就告辞了。”姜祈觉得跟米雪莉这种唯利益之上的人说多了不过是浪费自己的心思。
米雪莉快步走到姜祈身前。
姜祈警惕地看着米雪莉，不解地追问：“还有事？”
头顶的灯光尽数打在姜祈脸上，衬得她整个人肌肤雪白。
米雪莉一想到她用这张脸占尽红利，收获湛为的宠爱，就气不打一处来，眼底浮现讥讽的笑：“你也就是靠皮囊吃青春饭的，有什么好高贵的？湛总监现在能宠着你、哄着你，是因为他有耐心，等到哪天没有耐心了，他肯定把你弃之如敝履。我倒是要看看，等那个时候你还怎么翻身。”
“多谢关心，不过你还是多管好自己吧。”姜祈觉得米雪莉多半是吃饱了撑的，整天就知道钻研这些无趣的事。
难怪她的设计功力一直不见长。
如果她能把心思多花在设计上，也不至于现在还是庸庸碌碌的。
想到这里，姜祈失笑地摇了摇头，手脚利落地在卫生间内补好妆，重新回到会场去。
看见她应对自己时游刃有余，米雪莉越发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明明姜祈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偏偏所有人都在偏心她，所有人都将一切最好的捧给她。
……
姜祈回到湛为身侧，男人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并且及时朝她透露：“宋音已经到门口了，你来得刚好，如果有什么特殊机会记得好好表现。”
“请组织放心，一定不负众望。”姜祈充满信心，神采奕奕地看着入口。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宋音便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簇拥进会场里。
即便如此，宋音也始终不骄不躁，步伐平稳。
被主持人请上台，宋音朝大众分享了一些设计方面的经验。
姜祈你光是站在下面听着，都觉得受益匪浅，愈发感激湛为在这次好机会出现时算上了她的名额。
台上的宋音分享完毕，走下台和好友相聚。
因为湛为和宋音的圈子略有重合，所以姜祈得到了不少一线消息。
“宋设计师竟然要收徒弟，比赛时间也近在眼前，我一定要努努力，参加这场比赛，努力得到名次。”
湛为见她这幅积极的模样，一时有些动容，试探着询问：“这么想当她徒弟？”
姜祈没反驳，快速点点头：“当然啊，这个设计界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不想当她徒弟的。”
“我们待会早点回去可以么？我想回房间准备准备。”
“应该难不倒你吧？”湛为很相信姜祈的能力，见她似乎已经开始有紧张的前兆，及时开口宽慰她。
“如果普通设计大赛我肯定自信地说一句我可以，但这个是跟宋音设计师相关的，我一时间还真不敢笃定地说。”
湛为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如果相信我的眼光，就大胆参加，我相信这个比赛你能完成。”
姜祈没来由地多了点信心，“好，我会努力的，从今天就重新开始努力。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成为她这么厉害的设计师。”
刚嘀咕完，姜祈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又失笑着摇摇头：“不过她在业界内的身份很特别，我只要能学习到五分之一的技巧，说不定设计技能都会提升不止一个度。”
“好好把握机会，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就告诉我，我陪你一起解决。”
湛为此举是想让姜祈吃下一颗定心丸。
姜祈有些动容：“谢谢湛总监。”
第59章 人还不错
第一天的设计大会告结，姜祈在车上就马不停蹄地开始钻研比赛流程。
确认只需要提交一张设计图后，她松了口气。不过转眼之间，她思考了一下宋音的专业水平以及比赛可能存在难度，忽然有些忐忑。
湛为看见她紧绷的小脸，神色温和地询问：“怎么了，遇见难题了？”
姜祈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我是忽然想到，这个比赛肯定好多人参加，万一做不好，这辈子是不是没机会再成为她的徒弟了。”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傻子，完全没有必要提前焦虑。”
闻言，姜祈挑挑眉，认真地看着湛为，等待他的后文。
湛为无奈叹息一声，而后引导着放松下来：“参赛的人的确很多，你在公司里的作品我没少看，你想想，你都能在我们公司迅速有一席之地了，这个小小比赛能难倒你么？”
姜祈绞着手指，有些不确切地追问：“你这么相信我？”
湛为瞥了她不安的模样一眼，鼓励道：“当然，如果连自己的兵都不信任，以后谁还愿意在我手底下做事？”
姜祈渐渐放松下来，眼角眉梢挂起了笑意：“那我回去做做准备，争取不让自己在这场比赛里留下遗憾。”
“放平常心，就当这是一次锻炼，积攒大赛经历。”
姜祈知道这场比赛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场比赛里发挥全部实力。
……
次日，宋音操办的比赛在设计大会举办的会场进行。
姜祈今天起得尤其早，面色红润，湛为在酒店回廊上看见她乘着光走来时，不免有些失了神：“今天状态看起来不错。”
“毕竟是要在比赛上好好表现的。”姜祈莞尔一笑。
到达会场，周遭挤着乌泱泱的人群，像沙丁鱼罐头，不留缝隙。
比赛尚未开始，姜祈和湛为找了个相对宽敞的位置站稳脚跟。
姜祈不自觉开始打量现场的参赛选手，见米雪莉也在场，她有些惊讶。
“怎么了？”湛为察觉了她的异样，低声询问。
姜祈笑了笑，而后摆摆手：“没事，我就是忽然看见米雪莉也在这里，有点意外。”
她一心放在比赛上，没有对米雪莉的出现做过多猜想。
比赛在主持人宣布正式开始后，参赛的选手陆续抽签，以抽到的题目为准，设计本次比赛的作品。
见姜祈抽完签回来有点心不在焉，湛为犹豫地开口：“抽到很难的题？”
姜祈回过神来，笑着摆了摆手：“也不是很难，就是费心思，我回去认真想想就好了。”
“放平常心，我们先回去吧。”
回酒店的一路上，湛为都在宽慰姜祈。
姜祈回到自己房间，心情还算松快。她刚一落座在沙发上，便开始对着设计题目苦思冥想，以至于湛为发送给自己的消息都没来得及回复。
湛为隐隐有些不安心，犹豫再三还是按响了姜祈房间的门铃。
姜祈从思绪中惊醒，挪到门后，看清来人是湛为时，迷茫地拉开门，“湛总监，你怎么来了？”
湛为僵着脸，见姜祈没什么大碍，没来由松了口气：“你怎么不回信息？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没看手机。”姜祈解释了一句，下意识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怎么都凌晨两点了。”姜祈讶异地抬起眼对上湛为的视线。
湛为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还要参加比赛，怎么这么晚不睡？”
一提及比赛，姜祈瞬间有些头疼。
她下意识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衬衫衣摆，软着声音解释：“哎，我突然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
湛为思索了片刻，不确切地续话：“方便进去吗？看看我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姜祈惊觉两人还站在走廊上，连忙侧过身，脸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怎么突然脸这么红？”湛为在沙发上落座，察觉她的异样，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热……热的。”姜祈心虚地解释完，到他身侧落座。
湛为看着揉揍的纸团遍布地毯，当即能猜到姜祈现在压力有多大。
“没信心了吗？”湛为舒展着双臂搭在沙发顶上，以很放松的姿态跟姜祈交谈。
姜祈琢磨了片刻，决定向湛为敞开心扉说真心话：“实不相瞒，的确有一点点。”
“但是就只有一点。”姜祈用指尖比划了一下，示意湛为看。
湛为看她脸颊粉扑扑的，指尖有些不安地晃动，心瞬间软成一片暖湖。
“偶尔展现一点弱点，也没有很丢人。距离提交比赛作品还有三天，有时间慢慢想。”
姜祈现在无法保持平常心对待这次比赛，态度也变得有些不乐观：“我就怕三天还是毫无进展，毕竟有时候设计就是有瓶颈期。万一我这个瓶颈期就是刚好贯穿整个比赛现场呢？其实我对我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不放心的。”
湛为看她焦灼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现在就是想太多，放轻松好了。即便现在真的没有灵感，你也可以先睡觉，等睡醒之后，出去找找灵感。酒店的环境太安静了，待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我们的设计都讲究一种落地，你要设计项链，当然不能是冷冰冰的，要有生活感。”
姜祈觉得他的提议很有用，采纳得很快。
“你说得对，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就出去找找灵感。”
或许是因为困扰自己的难题得到解决，兴奋之余，姜祈快速伸手抱了抱湛为的脖颈。
湛为有片刻的发懵，很快反应过来，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你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
两人相拥，室内的气温也不断升高。
姜祈刚才全身心都是设计，对于自己下意识亲昵的动作，她心虚地解释：“我没有。”
湛为倒是没折腾姜祈，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好了，快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就离开。”
“湛总监，我突然发现你还不错。”
湛为挑了挑眉，用鼻尖蹭了蹭姜祈的鼻尖，“你第一天知道。”
呼吸交缠，姜祈的心跳没来由漏了一拍。
她迅速松开湛为，整个人缩进被窝里，瓮声道别：“湛总监快回去睡吧，晚安。”
第60章 耽误
次日，姜祈经历了一晚的挑战，心态又恢复得很乐观。她起床洗漱并吃过早饭后，开始在附近的景点开始游玩。
经过雕塑公园的湖边，她偶然瞥见角落处坐着一位穿着优雅的女人，似乎正不断用手帕擦着眼泪。
姜祈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
这不会是要轻生吧？
脑海中窜出这个猜测，姜祈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侧落座，她全程很安静，只是时不时探头去观察女人的状态。
观察次数多了，女人自然也察觉了异样。
她收住了眼泪，片刻后才温和地同姜祈搭话：“小姑娘，为什么一直往我这个方向看？”
姜祈没想过偷看会被抓包，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看您坐在湖边，好像很伤心，所以想着坐在您身边陪陪您，这样心里或许会好受一点。我难受的时候就喜欢有人静静陪着我，不说话。”
听见原委，女人有些感动，毕竟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大家都专注个人利益，很少有人会保持着纯粹关切你的心态来接近你。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
“您现在好点了么？”姜祈关切地看了一眼眼睛红彤彤的中年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点了，其实也没什么，有些时候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想通了之后就好。”
“您能想通，我就放心了。”姜祈松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告辞离开，她不经意看见了女人脖颈之间挂着的项链，款式新奇，而且看着就富有生活感，顿时生出几分好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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