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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顾行川的注视下，她艰难地开口回答：“没，就是刚才有点迷路了，没找到打水的地方。”
顾行川爽朗地笑了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郁闷啊，其实没关系的，没水就没水，你不用太在意。”
姜祈只得佯装开心地挤出一点笑，“你真好，今天多亏你，我有机会可得好好感谢你，你帮我好多次了。”
顾行川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路见不平，本来就是要出手的。只不过遇见不平的恰好是你而已。”
“对了，你伤口处理好了么？医生有没有嘱咐别的？”姜祈不大自然地转移话题。
顾行川摇摇头：“他让我按照常规要求护理，伤口就能好得快，我就说我没事。”
闻言，积累在姜祈心口那股不上不下的气总算舒出来。
“那就好，我们要走了么？”她微微歪着头，征询顾行川的意见。
顾行川也不喜欢一直被消毒药水萦绕的环境，轻轻点头，“走吧，感觉在医院里浑身不舒坦。”
“好！”
强行压下了那些不畅快的心思，她真心实意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顾行川不免有些好奇地追问：“什么样？”
“就是平常很严肃很正经，像个人民教师一样。”姜祈说完，抿了抿唇才将笑意压下去。
顾行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怔愣的表情，慢吞吞添补一句：“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姜祈没再继续前面的话题，见顾行川行动有些不便，很自然地伸手去扶他。
而两人刚走出楼道，一抹熟悉的身影便猝不及防地出现。
骤然看到男人的俊脸，姜祈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个小动作落在湛为眼底里，自然是让他十分不快的。
不过急诊区还有别的病人，他没多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埋头往前走。
姜祈和顾行川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
穿过医院回廊，三人走到了花园当中。
姜祈想到他刚才去病房里探望陈明思的场景，顿时有些怄气，故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湛为隐忍的怒火总算爆发，他恶狠狠地瞪了姜祈一眼。
姜祈没想到湛为会在大庭广众下质问自己。
他默了默，不甘示弱地回怼：“我跟谁在一起，出现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你是我谁？不去好好照顾住院的前未婚妻，反倒来关心我的事，世界上这么多人，你关心得过来么？”
湛为显然没料到姜祈撞见了他去探望陈明思那一幕，顿时被噎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关心这世界上每一个人了？你以为我是你么？”湛为话音落下，似乎又觉得不够泄愤：“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就会倒打一耙。”
“莫名其妙，我懒得跟你说。”姜祈气鼓鼓地瞪了湛为一眼，而后扶稳顾行川，语气坚定地开口：“我们走，别管他。”
湛为见姜祈眼神决绝，下意识伸手去抓住她的肩，“我们之间的事还没说清楚，你不许走。”
动作来得突然，似乎没有刻意控制过力道，姜祈被疼得皱了皱眉，烦躁地甩开钳制住自己肩膀的手，一字一顿笃定地开口：“这里是医院，别拉拉扯扯的。我这里还有病患呢，再胡搅蛮缠我可就叫人了。”
不知是不是担心自己的行径会惹来周围众人注意，湛为竟鬼使神差地松了手。
姜祈愤怒地冷哼一声，朝顾行川扬扬下巴：“我们先走。”
半小时后，姜祈陪着顾行川回到家中。
见她小心翼翼扶着他落座，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顾行川试探着询问：“你还好么？”
其实在医院里他就想问了，不过当时人多嘴杂，姜祈看起来也想尽快息事宁人不愿意牵扯到他，因而他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姜祈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绕回前面的话题，无奈地开口：“我没关系，你别担心。就是觉得他太烦了，很抱歉影响到你了吧？”
顾行川善解人意地摇摇头：“没什么，你这样也很少见，还蛮有意思的。”
在顾行川眼里，发脾气的女孩完全像是炸毛的猫。
姜祈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发火骂人哪有什么意思。好了，你现在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我先不打扰你了。”
顾行川见她准备离开，撑着沙发边缘起身准备送人。
姜祈见状，有些慌乱地摆摆手：“不用送，怎么好让一个病人送我，你就歇着吧。”
“那……好吧！”
看着她局促的表情，顾行川默了一下，到底没再坚持:“回去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第54章 目送离开
姜祈出了顾行川所在的小区，前头潜藏在心中的怒火又重新窜出来，她气得鼓起两腮，不断在心里暗骂湛为。
以至于街上有人攥住她的胳膊往小巷子里拖时，她霎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干嘛啊？你松开，再不松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身上可是有功夫的。”
感受着胳膊上的巨力，姜祈心中警铃大作，不管不顾地开始威胁起莫名“挟持”自己的人，同时不忘剧烈挣扎，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
湛为没来由被她的模样逗得笑了笑。
不过很快，他收敛好外露的情绪，一本正经地伸手捂着女孩的肩，让她无法发出声音来。
骤然被这样对待，姜祈吓得睁大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忽然发现街上这位挟持自己的“绑架分子”竟是湛为。
医院里的画面再次不管不顾地窜进脑海。
姜祈气不过，又挣不开他的束缚，赌气似地张口一下咬住他的手掌心。
湛为吃痛地皱了皱眉，始终没有松开手。
姜祈渐渐地泄了气，不自然地偏过头不去跟他对视。
“解气了？”湛为的声音软了下来，仔细听隐约有几分哄她的意思。
姜祈冷哼了一声，嘴硬的回应：“我根本就没生气。”
“你……”湛为叹息一声，继续放柔声线，“你连骗人都不会骗，我能看出来你生气了。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你的态度全部变了？”
姜祈平淡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在他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中，始终一声不吭。
憋不死你！
这么想着，她还忍不住在心底里嘀咕一句。
湛为见她软硬不吃，别有深意地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后脖颈。
姜祈浑身打了个激灵，僵硬地挺直身子，整个人不自觉便往湛为怀里送。
“你干嘛？”姜祈烦躁不已，伸手抵着他的胸膛。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闹你了。”
姜祈依旧有气，别开脸去，势要跟湛为一直僵持下去。
湛为实在受不了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加之两人之间呼吸时不时交缠，勾得他心中深处的某些欲望窜出。
他情不自禁凑上前，一记轻飘飘如羽毛的吻即将落在姜祈唇上时，她讶异地抿紧唇，身子不断往后仰，一边伸手推走他的脸，吞吞吐吐地解释：“我说……我说……”
虽说没得逞有些遗憾，不过姜祈眼下愿意同自己说明状况，湛为还是很高兴的。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孩，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你先松开我。”倚在人怀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姜祈朝他递去眼神，示意他先将自己松开。
湛为倒是格外配合地后撤一步。
不过他双手始终虚虚圈在她身侧，没有给她任何能够离开的机会。
“现在可以说了。”
紧接着，他这才慢吞吞地开口。
姜祈不自在地挠了挠脖颈，低声开口：“你在医院里探望陈明思不是么？我知道你们之前已经解除了婚约了，现在你又去探望她，她对你有心思，你很清楚，你的行为不就是默认了她可以重新接近你吗？你既然默认了她可以接近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说到最后，姜祈觉得有些委屈，不自在地扁了扁嘴。
湛为听闻她的解释，从迷茫、恍然大悟、惊讶又转至惊喜。
他压抑着激动询问：“你是不是在吃醋？”
姜祈没想过湛为会这么直白地戳穿她的心思。
她毫无防备，霎时红了脸。
姜祈自然不肯直接承认自己心里有他，别扭地偏移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要办，我要走了。”
湛为已经弄清楚她的心思，此前误以为她对顾行川有情而行成的压抑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他心情大好，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温暖的触感往身上蔓延。
姜祈清了清嗓，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湛总监还有事？”
湛为没有因为他冠冕堂皇的称呼而生气，反而很自然地点头：“的确有，你接下来好好准备准备，过几天你得跟我一起出差。”
姜祈没料到湛为会如此提议。
其实跟着湛为出差自然是能见不少世面的，如果两人之间没有羁绊，她或许会考虑找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答应，但现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微妙，她如若答应难免有些不妥。
惊讶之余，姜祈脸色严肃地强调：“湛总监，这不合规矩，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我的身份现在太敏感了，如果我跟你一起出差，公司里肯定又要有风言风语了。”
湛为却很坚持自己的想法：“别管他们说什么，你就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究竟想不想去。”
姜祈抿了抿唇，坚定地摇摇头。
展为闻言，故作遗憾地叹息一声：“可惜了，你如果不去的话就真的可惜了。这可是难得碰上一回的设计大会，你之前特别崇拜的设计师也会参加这个大会。好不容易能有见到人的机会，你真的准备放弃么？”
“是宋音前辈吗？”姜祈没料到这回出差的目的地是设计大会，听到湛为说明自己崇拜的设计师也会参加，她的想法不争气地动摇起来。
“就是她，五天后。到时候直接机场见，登机之前我都会等你的。”
能亲眼见偶像的机会实在稀少，姜祈不会蠢到因为儿女情长的事耽误见业界偶像这种事，她当即点头如捣蒜，答应得很痛快：“我要去，湛总监，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这个设计大赛特别有意义，这趟出差也特别有意义，去参加了以后一定能提高我的设计能力。”
湛为不意外姜祈会改变主意，别有深意地扬了扬眉。
“机酒和行程助理会安排，你收拾好你的行李就好。”
姜祈连连应声：“湛总监请放心。”
“湛总监还有别的事要交代么？”姜祈因为湛为带来的消息，心情变得极好，此刻快速眨着眼，颇为殷勤地看着湛为。
湛为一时失笑，仔细思索了片刻，摆了摆手：“没有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湛为轻轻“嗯”了一声，目送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第55章 玩味的神色
几日后，姜祈如约收拾好行李，准备跟湛为一起出差。
出门前她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瞥见四处有些雾蒙蒙的，一片灰败，心里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过离约定在机场见面的时间只剩半小时，她没工夫多想。
而等姜祈到达机场时，湛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
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她微微抿唇，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没话找话似地开口。
湛为微微点头，片刻后才接一句：“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
姜祈张了张嘴，正琢磨着要怎么回答这一番话，没料到机场忽然开始广播航班临时取消的问题。
她无措地看向湛为：“我还真是乌鸦嘴，刚说天气不好，航班就全线取消了。”
想起或许会因此错过设计大会，她莫名有些心寒：“好不容易才能参加的设计大会，不会要因为飞不过去错过了吧？”
看出她的遗憾，湛为宽慰道：“别担心，还有别的方式去，又不是连高铁也取消了。”
姜祈眼底的失落瞬间消失不见，喜上眉梢：“太好了，难怪你这么镇定，我现在去订高铁票。”
“不用，这件事我让助理办，你推行李跟我走就行。”湛为嘱咐完，率先一步迈开步子。
看着他面色沉稳的模样，姜祈心下一松，紧绷的表情莫名放松了下来。
高铁站离机场并不是很远，两人到达时几乎没等多久便坐上了去往临市的高铁。
“现在省内几座城市天气都在同步，都不算太好，我们还要在M市转车去完H市，路上可能还有突发情况，做好心理准备。”
姜祈觉得已经面临过一次航班取消，没有什么消息再能击垮她。
她深吁一口气，扬起笑回答：“没关系，有湛总监在，这次出差即便有波折最后也是顺利的。”
湛为面上化开一片柔情，偏着头询问：“就这么相信我？”
姜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两小时后，高铁停靠在M市，姜祈推着行李，亦步亦趋地跟在湛为身后。
两人走过七弯八绕的小道，出了高铁站。
姜祈有些茫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湛总监？”
湛为适时给出回答：“去H市的高铁最近一班还得两个小时，现在是饭点，当然去吃饭了。”
姜祈回过神来，懊恼地一拍后脑勺。
湛为余光瞥见她这幅模样，无意识弯了弯唇角。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长身车辆停在面前。
司机下了车，先替湛为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接过姜祈的行李开始归置。
姜祈手上空落落的，见湛为已经钻进后座，连忙追上他的步伐。
司机重新回到驾驶座内，升起了挡板，给两人隔绝出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一瞬间，姜祈觉得空气似乎都稀薄了许多，她不自在地别开脸，透过玻璃窗去看窗外截然不同的风景，微微有些出神。
湛为倒是没同她搭话，认真在翻看电脑上的文件。
十分钟后，车辆忽然停在路上，如大山一样岿然不动。
湛为似乎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心，朝司机询问：“前面全堵了？”
司机颇为专业地应声，而后大约估计了一下时间，“通车可能要半小时甚至更久。”
湛为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头疼。
姜祈听闻了司机的话，不安地攥了攥指尖。
不过片刻之后，空中忽然浇下一场瓢泼大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拖曳出玲珑剔透的水痕，将窗外的树景模糊。
整个世界忽然之间都变得有些朦胧。
姜祈不自觉嘀咕：“该不会这大雨不停，下一班高铁又赶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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