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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霍青山，莲儿又自怨自艾起来。
“你也看得出来祖父不喜欢他？”
霍月云有些惊诧。
莲儿点点头：“自然是的，不然他也就不会不让小姐同陆大人来往了。”
闻言，霍月云倒是苦笑起来，就连莲儿都想到了，偏偏就她没想到这上面去。
“回去后，别将今日我问你的这些话同老爷说。”
去世子府这件事定然是瞒不了霍青山了，但是自己与陆谦的事，霍月云暂且不想让霍青山知道太多。
“奴婢是小姐的人，不会说出去的。”
莲儿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
如此，霍月云才放下心。
一连几日下来，陆谦都意志消沉得很，就连谢沉胥让他去做事他也提不起多少兴致。
谢沉胥开口问他，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屋内将这件事同江凝一说，才发现江凝知道的竟比自己还要多。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了，怎也不同我说一声？”
谢沉胥眼里染上埋怨。
“你那么忙，我哪敢让你分心？”
江凝找个理由搪塞他。
谢沉胥点点头，“说的也是。”
这种事情他向来不愿沾手，不过他没想到陆谦竟和霍月云走得这般近，就像江凝也想不到孟承星会同贺繁州成亲一般。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陆谦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谢沉胥从未见过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想来这回是动了真情。
“这就全看那霍小姐的，那日我已经将话同她说清楚，就看她回去怎么思量了。”
江凝是要提醒谢沉胥，这件事不宜插手过深，最后还得陆谦和霍月云自己拿定主意。
“那这件事便由你来盯着了，你主内我主外，咱们夫妻二人正好相互配合。”
谢沉胥决定将这件事交给她去处理，自己也不沾手了。
“那北椋的事你什么时候能处理完？”
见他这段日子忙得团团转，江凝估摸着他们回京州的日子应当不远了。
“尚须两三个月，赶在你临盆前能回到京州。”
谢沉胥朝她凑近，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江凝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那是吃不上阿星表姐和陛下的喜酒了。”
江凝顿时兴致缺缺。
“吃不上他们的喜酒，兴许能吃得上眼下这现成的。”
谢沉胥意味深长宽慰她。
“谁知道呢，估摸着日子，这霍小姐也该考虑清楚了。”
江凝头疼地揉揉眉心，她倒是想成一桩美事，就看着俩人赏不赏面。
“娘子受累了。”
谢沉胥识相地起身，坐到江凝身后，让她靠着自己，他伸出手指腹仔细替她按揉。
第四百零三章 缛节
江稚等人回到京州城时，城中分外热闹，听城中的百姓议论，他们才知道是贺繁州要同孟承星成婚了。
从北椋赶着回来同江尧年过新岁，江稚等人就没进宥阳城逗留，是以还真不知道孟承星同贺繁州的好事。
“稚儿，咱们快回府去，你舅父他们想必都在府上住着呢！”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当属孟氏，孟遂宗最操心的就是他这个女儿的亲事，如今孟承星得以嫁给贺繁州，他心中定然是十分高兴。
“知道母亲心中着急，咱们这就快马加鞭赶回去——”
江稚亦是高兴得很，嘱咐车夫赶忙往护国公府赶。
到府门口一瞧，门前果然都挂起了红绸子，喜气洋洋的样子，外人一看便知道府上要办喜事了。
“御儿星儿——”
孟氏下了马车，也没顾得上江稚和裴清眉，任由下人搀扶着就往府内走。
“婆母好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裴清眉不由笑道。
“如今就剩阿星尚未出嫁，得知她要嫁给陛下，她自然激动。”
江稚抱着怀里的江褚，和裴清眉并肩往里走。
孟承御他们都在后院，听到孟氏的声音才知道他们从北椋回到京州了。
“姑母——”
孟承御和孟承星兄妹俩从院门里走出来，上前同孟氏行礼。
末了，见到江稚一家三口，便一道将他们往院内请。
今日恰巧江尧年也在，两家人坐在院子里饮茶聊天，好不热闹。
陈湘云带着孟正卿过来一道看江褚，这还是孟正卿头一回见到自个表弟，他心中充满新奇，忍不住多逗逗他。
“阿星，你与陛下是怎么一回事？”
孟氏等人还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晓孟承星河贺繁州的这一段姻缘。
江稚他们也好奇得很，都不由看向她。
往日里大大咧咧的孟承星，被众人这么一瞧，脸色不由变得涨红起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将自己同贺繁州的姻缘再讲了一遍。众人听完，都称赞孟承御这回这件事做得不错，促成了一桩好姻缘。
“是啊，我这许久未出阁的妹妹，总算是能出阁了。”
孟承御亦觉自己此生办得最好的便是这件事。
“少来了你，若非是我性格讨喜，单是你助攻又有何用？”
孟承星不忘朝众人吹嘘自个爽利的性子。
“谁说不是呢，咱们星儿最是讨人喜欢。”
孟氏乐开了花。
众人说说笑笑聊了好一会儿，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午后聊了许久，又因着江稚他们是刚回到京州，身子疲累得很，用完晚膳众人便散了去，没再多逗留。
他们回来的也正是时候，本想着回来陪江尧年过新岁，不曾想误打误撞喝上了孟承星同贺繁州的喜酒。
躺到软榻上时，江稚双手枕到脑袋后，语气带有几分落寞道：“若是阿凝他们也在就好了，那咱们一家便团聚了。”
“回来时我瞧世子他们将北椋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回京州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知道江稚心间失落，裴清眉开口宽慰他。
“但愿如此。”
轻叹一声后，他侧过身将裴清眉揽到怀中。
“睡吧。”
裴清眉靠着他，眼皮子已经在打架。
“嗯。”
江稚轻声应着，阖上双眸。
整座皇宫和护国公府都再忙活了两日后，终于迎来贺繁州和孟承星成婚的日子，也就是新岁的这一日。
从清晨起，满城百姓便欢呼着，已经有宫人沿街给出来讨喜气的百姓发喜糖，让他们也沾沾当今圣上的这份喜气。
孟承星是贺繁州头婚娶的女子，虽然没有登上后位，可到底是第一位妃子，贺繁州给的架势很足，迎亲的队伍绕着京州城走了一圈，才将孟承星接到宫里。
江稚和孟承御他们跟着迎亲队伍，一同将孟承星送入宫内。
宫内还有许多仪制等着孟承星，直到过了一道又一道宫门，她才见到贺繁州着一身绣着龙纹的大红喜袍，站在玄武殿前候着她，底下站着朝中文武百官，都在等着她过来完婚。
孟承星不自觉握紧喜娘的手，“小主儿别怕，皇上在那候着您呢，走完仪制您便是皇上身边唯一的妃子，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那喜娘的话里，透满了羡慕。
孟承星稍稍点头，她知道有父亲哥哥在身后望着她走完这些仪制，于是心中逐渐生出底气。
贺繁州从喜娘手中接过孟承星的手，俩人在礼官的喝唱下，共同完成成亲礼。
被喜娘带着往后宫走去时，孟承星总算是松了口提了一整日的气儿。
坐在新房内没多久，门口响起敲门声，守在门外的宫女隔着殿门告诉孟承星，陈湘云和裴清眉一道来陪着她了。
孟承星闻言，赶忙让宫女开门放她们进来。
“阿星别紧张，嫂嫂们来了。”
陈湘云知道孟承星紧张了一整日，特地同裴清眉说好了到这来陪着她。
能陪一阵子是一阵子。
孟承星取下眼前双凤飞舞的团扇，见到陈湘云和裴清眉朝她们伸出手去，让她们俩人坐在自个身旁。
“来，先喝口水。”
陈湘云给她递上杯茶水。
她从今日一早出阁到此时，还滴水未沾。
“您可真是我的好嫂嫂。”
看着眼前这杯茶水，孟承星可谓是感激不尽。
“别贫嘴了，赶紧喝吧。”
陈湘云心疼望着她。
“真真是受累了。”
裴清眉也忍不住道。
“不过好在仪制都走完了，我一个常年练武的人，让我做这些扭扭捏捏的事，我当真是做不过来。”
孟承星朝她们俩人吐苦水。
陈湘云和裴清眉对视一眼，不由问她：“那日后这宫里仪制繁冗，你可受得了？”
宫里的规矩是最多的，这些想必孟承星心里也清楚。单是今日同贺繁州成婚便累成这样，不由让陈湘云对她担忧起来。
“前路漫漫，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受得了。”
孟承星是心属贺繁州，但这些繁荣缛节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道坎，她却是无法确定。
第四百零四章 甜蜜
“阿星，先别想这么多，圣上宠爱你，只要你们一条心，什么事都能熬过去。”
裴清眉却是比她们俩人要乐观，不想在这个大喜之日让孟承星思虑过多。
“表嫂说的是。”
如此，孟承星的眼里重新亮起亮光。
俩人在殿内陪孟承星到天黑，才起身离开。
殿内独留下孟承星一个人，好在没过多久孟承御也从外面推开门进来。
“今日瞧你那副紧张的样子，朕真害怕你取下团扇逃亲。”
贺繁州见到孟承星，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取下团扇后的孟承星，整个人眉眼动人，尤其是在红烛映照下，更显温婉。
“陛下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孟承星神色微嗔。
“不过我也知道你定能忍受得了，不会轻易撂挑子走人。”
贺繁州笃定自己没看错人。
他扶着孟承星来到桌沿边，拿起桌上早已倒好的合卺酒，递给她：“从今往后，朕会同你执手前行，白头偕老。”
他眼里蕴满情意，令孟承星沉溺在她的情意里。
“嗯。”
今日的疲累烟消云散，孟承星接过他手中酒盏，俩人手腕相交一饮而尽。
很快，寝殿内燃了整日的红烛被宫人熄灭，落了床帐后她们紧忙退了出去。
彼时的北椋，亦是热闹非凡。
新岁到来，北椋人忙着喜迎新岁，到处是炮竹齐鸣的声音。
这是江凝第一次没在京州过新岁，北椋虽然也繁华，但是和京州到底是不一样的感觉。
她心中落寞到底还是大过新奇。
不过好在有谢沉胥变着法子逗她，让世子府上看起来热闹些，驱散她心中的落寞。
平阳母子也来同他们一道守岁，魏弗陵已经能咿咿呀呀学语，有个孩子当真是更温情些。
而整个宴席里，除了情绪恢复的江凝，还有一个人心不在焉，便是陆谦。
江凝推了推谢沉胥手肘，示意他看向陆谦。
“看来是霍小姐迟迟没有回信，陆大人心不在焉了。”
江凝小声同谢沉胥嘀咕。
“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陆谦心神不宁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谢沉胥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若明日我派人到霍家去看看，这么等下去想来也不是办法。”
江凝想着，唯有去探听霍月云的口风，这样对陆谦来说兴许要好些。
“行。”
谢沉胥正头疼着，见到江凝有了法子欣然答应下来。
隔日，江凝派人到霍家去，想要探听霍月云的想法，岂料人刚去没多久，便回来同江凝说霍月云并不在府上，一大早她便同身边的丫鬟出了府门。
就连霍家府上的下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么一大早的，莫不是到寺里上香去了？”
江凝心里犯嘀咕。
新岁一到，人们最是喜欢到寺里上香，这点倒是哪里的百姓都一样。
既然如此，江凝就是干着急也没用，只得先压下这件事。
不过奇怪的是，今日陆谦也不在府上，亦是一大早便出了府门。
江凝见霍月云行踪不明，便没理会陆谦的事，并不知晓他也早早出了府。
“姑娘，您就别操心了，先把早膳用了吧。”
如今江凝怀着身孕，肚中的孩子长得快，食量也比以往要大了些，就连早膳采荷也给她准备得很是丰盛。
“嗯。”
江凝察觉腹中涌上阵饥饿感，拿起碗碟用早膳。
见江凝吃得舒心，采荷也能放心。
而早早出门的陆谦，来到了当初与霍月云私会的护城河边。
今日一早，睡得昏昏沉沉的他一收到霍月云命人送来的书信，赶忙往护城河边赶。
凛冽的寒风吹散他昨夜的醉意，让他变得清醒许多。
到那时，发现霍月云比他先到一步，莲儿已经在亭子外候着。
见到陆谦，她将人往亭子内带，支下遮掩用的竹帘便退远些。
“霍小姐。”
陆谦既讶异，又按着礼数给她规矩行礼。
“陆大人瞧着消瘦了不少。”
自从霍青山警告自己不要再同陆谦往来，霍月云就再没见过他。
此刻恍然见到陆谦，霍月云心中是惊诧的，但她让自己表现得很是镇定。
“是消瘦了些，不过霍小姐没什么变化。”
陆谦犹自苦笑。
“你是想说，我没心没肺？”
霍月云笑言。
“没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即便是心中失落，陆谦也没想过要这么说她。
“逗你罢了。”
霍月云神色不如以前那般拘谨，人瞧着放松许多。
这是在陆谦面前她第一次展现出这样的状态，让陆谦有些困惑。
不过转念一想，霍月云对自己本来就没有那层意思，她有这样的状态也不出奇，全是自己多想了。
“陆大人对我的心意，我心中明白。不见你，便是在思虑。”
“祖父不让我同你来往，是他觉得你出身不够好，官职不够高。”
“他看人向来是先看家世官职，后看品行举止。”
霍月云突然开口与他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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