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沈大夫,这样就好了?”刘午赶紧打着圆场。
“当然不是,需得多扎几次才行,再配上我开的药浴,最多七日,药性才能完全消失。”
“那好,那这段时间就麻烦沈大夫了。”褚明朗的嘴上也说着客套话,“沈大夫的医术这么好,明日等替我扎完,还要劳烦你去给我妹妹看一看。”
“没事,医者仁心,都是我该做的。”
沈辞收拾好药箱就准备回去了,褚明朗开口,让刘午送一送他,只留下白玉一人伺候他清理身体。
他的身体在下午的时候已经清洗过一次,晚上寒气重,沈大夫嘱咐他最好不好沐浴,用热水擦拭一番就好。
这活儿,就落到了白玉的头上。
屋里的炭火烤的她的脸红扑扑的。
褚明朗身上的狐裘在扎针前就已经脱掉了,月牙白的袍子也刚刚脱下,就余下一件湿漉漉的亵衣贴在身上。
粗鲁的解开衣带,就连亵衣,也被他丢到了地上。
这还是白玉第一次面对褚明朗赤裸的上身,没有药浴的遮掩,完完整整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蜡烛昏黄,像是给男人的身上镀了一层金粉,肌肉的走向完美,结实有力。
白玉去打了一盆热水,把帕子上的水挤干,男人侧过身体,让她能更加方便的擦拭后背。
后背的肌肉硬朗,擦上去跟她平时擦书桌没什么区别。
后背擦完擦前面,褚明朗配合的转动着身体,看着面前认真的女人,心痒痒得紧。
前面先擦的脖颈处,然后是肩头,手臂,和胸前。
也许,就按照沈大夫说的第一个方法也挺不错的。
褚明朗拉住白玉的手,把她压到了床上,四目相对,呼吸急促。
唇落刚才落到她嘴上,又一次被她偏头躲开。
突然间,他就觉得没了意思,还好,还好沈大夫有其他的解决的办法。
褚明朗坐起身子,直接解开了裤子,白玉倒在床上,看着他的动作,眼底全是害怕,这让她想到了第一次。
等到裤子也落到地上,褚明朗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怎么,本少爷的床,睡着舒服吗?还不起来,是不想起来?”
白玉听了话,才晓得,是自己想错了,整理了会儿思绪从床上撑起来,走到了盆子边,搓洗了帕子,挤干,又走到男人的身边。
白玉是看出来了,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全身上下是没有一丝赘肉的。
男人没有动,似乎在等着她继续伺候,结实的腿踩在床墩上。
她只有咬了咬牙,拿着帕子上前,一点点的擦拭着。
这次的顺序不一样了,是从下往上的,褚明朗身上,刚出了一身汗,所以味道并没有多好闻。
“怎么,这就完了?”
小腿和大腿都擦干净了,也被伺候着洗了脚,只有一处,没有动。
白玉的身子一抖,她本以为可以躲过去,可男人本来就不想让她好过。
她只得重新打来一盆水,颤颤巍巍的擦拭着最后一块儿。
这也不怪褚明朗故意刁难,确实是难受的紧,全是汗渍。
白玉觉得自己下手已经是够轻的了,她哪晓得,越是轻柔,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在褚明朗的眼里,越是能勾起他的心底已经被压制过好几次的欲望。
只得惊恐的挑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褚明朗喉咙滚动,女人的低下头的脖颈处还残留着上一次的咬痕,这让他很满意。
他抓起手,微微仰起头,眯着眼享受着。
这样都还不满足,直接把白玉揽到怀中。
白玉推搡着,“大少爷,还是,还是用手吧。”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奴婢,就只有最后这一件袄子了。”
“嗤。”褚明朗措不及防的笑出了声,“怎么,这将、军府还缺你一件衣服穿不成?我记得前面不是过年还给府里的每人都分了两套新衣?你这穿的,又是谁的旧袄子?”
“是李嬷嬷的。”白玉掐了掐手心。
将、军府,缺她的,可不止一两件袄子。
府里过年的两套新衣,是按照冬衣的尺寸和人数发放的,像白玉这种新来的丫鬟,明面上就算是爬上了大少爷的床,却没有继续得到恩宠,在府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眼里,做不做,也没人在意。
还少了一件麻烦事。
褚明朗把头埋在她的耳边深吸一口之后,推的她站了起来,“去柜子里拿一套新的出来给我换上。”
见他没有继续的意思,白玉如释重负,收紧的肩膀也松懈了下来。
换好衣服之后,褚明朗也没让她离开,直接让她晚上睡在床墩上,贴身伺候。
床墩不宽,脚边放着靴子,她趴在了床头,半夜里,褚明朗发起热来,嘴里喃喃着胡话,一会儿说自己冷,一会儿说自己热,头脑昏沉,眼睛都没睁眼过。
迷迷糊糊中,知晓有人在一直照顾着自己。
直到子时,才退了热,安然睡去。
白玉忙活了一整晚,累得睡过去的时候,连脚边的水盆都忘记放回去。
所以第二日褚明朗起来,一脚就踢翻了脚边的水盆,冷水直接泼了白玉一身。
她最后的一件袄子,终究是毁在了大少爷的手上。
褚明朗皱眉,穿着一身洁白的亵衣,看着脚边的一片狼藉,和刚刚醒转的白玉,叫来刘午吩咐了一番。
第37章 衣裳
等他关上门转回到床上的时候,白玉已经站起身子,低着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袄子。
也许是想起自己那盆里还没来得及晾好的另一件,神色有些低落。
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大少爷,请容奴婢回去炙衣,等衣服整洁之后,再来伺候您。”
白玉想回房炙衣,就是把袄子脱下来放在离炭火最近的地方加速衣物干燥,但是这样的话,很容易让衣服变得更小。
她拉了拉衣袖,李嬷嬷的衣服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有些不合身,这下,恐怕是半个手臂都会露在外面了。
还好,春节之后,没多久就会春暖花开,冬天即将远去。
褚明朗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慢慢走上前,伸手解开白玉领口处的盘扣。
白玉眼底惊慌失措,抬了抬手又放下,随着第一颗盘扣的解开,她抬起头,表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底一片水润,一滴泪水划过,明明很委屈,却一点儿没表现出来。
那滴泪挂在脸颊一侧,带着几分浑浊,褚明朗抬手,抹去,另一只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打湿的袄子完全被解开,因为手臂有些小不好脱,“自己脱掉。”
随着男人发了话,袄子落地,因为湿漉漉的,带着些许重量,发出沉闷的响声。
冷水寖过袄子,已经打湿了一部分亵衣,褚明朗走到她面前伸开手,“去,把那件靛青蓝的长衫给我拿来。”
“是。”
好在屋子里的炭火足,就穿着一件亵衣也不会觉得冷。
靛青蓝的长衫在白玉打开柜子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她拿出来抖开,走到褚明朗的身后,从手臂给他一左一右的套上。
这一套长衫,是交领广袖的,领子边儿带了一圈白色,靛青蓝的部分,带了流水一般的银白色暗纹,穿在大少爷的身上,衬得他更像是一位儒雅文生又带了点儿金贵。
穿好之后,他也没再管白玉,而是斜靠在床边儿,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本游记出来。
正当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刘午敲了敲门,“少爷,裁缝和绣娘都到了。”
“让她们进来。”
“是。”
随着话落,房门被打开,几位女子有序的涌入,在褚明朗的面前福了福身。
“呐,就是这位姑娘,开始吧。”
“是。”
褚明朗书也不看了,定定的看着裁缝们给白玉裁量着身形,记录,绣娘们把布料的样式放到了大少爷的面前。
没办法,白玉又抬手又抬脚的,没得个空闲。
光是裁缝,就有三位,绣娘,更是有六位。
六位绣娘里面捧着的布料花式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另外两名,更是头饰与衣饰。
除了头饰与衣饰只有画册,其他绣娘手中的布料,是有一小截样品。
褚明朗每一个季节的样式都选了两件同样料子的衣服,头饰和服饰也都随意的选了两样,再挥了挥手,几位女子又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
接着进来的,是四位女子,她们手中都带着一套成衣袄子。
有花纹富贵,颜色艳丽的,也有素雅的。
褚明朗随意点了两下,留下了一件淡黄色的纯色长袄,交领窄袖的,和绿柳她们的没两样,另外一件是镶花边绿洋绉夹袄,搭配了一件黄洋绉彩色百褶裙,这一套,按照白玉的身份,是穿不了这么好的。
而且夹袄还是宽袖的,也不方便干活儿。
“少爷,这一套,别留了。”白玉也自知,指了指那套夹袄和百褶裙。
“我说留就留,说那么些做什么,穿上我看看。”褚明朗也不听,直接走过去拿起夹袄递到了白玉的手里。
无奈,白玉只得穿上。
这两件的颜色都适合年轻姑娘,穿上显得肌肤更加雪白,特别是她偶然间露出的一节手腕。
她梳的是最简单的双丫髻,发式只是两根米白色的发绳。
就算是这样,整个人看起来也颇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感觉,比绿柳这些一等丫鬟看起来,更像是将、军府的小小姐。
“剩下的那套,带回去换着穿,刚才定做的,后面会陆续送到你手上。”
“白玉,多谢大少爷。”比起平日里敷衍的请安,这一俯身,多少带了几分真心。
她是真心实意谢谢褚明朗给她置办的衣裳,让她不至于在府中,连温饱都不全。
“下去吧,我昨日没休息好,别让人来打扰到我。”
“是。”
听到关门声,褚明朗的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躺好,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
“白姑娘,少爷他?”给白玉定制衣裳的事情,就是大少爷吩咐给刘午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候在门外,直到看到姑娘出来,才问了一句。
“少爷说他昨晚没睡好,现下应该是要睡会儿,让人别打扰到他。”
“是是是,我知晓了,那姑娘也好生回去休息着吧。”刘午听了话,连连点头,也不敢多看白玉一眼,退了下去。
看到他如此慌不择路的样子,白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是有多暧昧。
“噗!”院子里的连翘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想到她刚才的话,立即捂住嘴巴,眼神揶揄的眨了眨。
白玉低下头不理她,自顾自的带着衣裳回了屋。
连翘不死心的跟在了身后。
主子休息,不让人打扰,这两人暂时就没了事儿。
“哟,昨晚上没休息好啊,看看你的眼下,黑的跟涂了碳似的!”连翘嘴里不饶人,手上也没得个空闲,一把抓住白玉的袖口,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真真好,小玉儿,你要熬出头了。”
熬出头?这算什么熬出头。
白玉脸色变了变忍下心中的烦躁,扯回了自己的衣袖。
“哎呀,你不是还盼着出府吧?这大少爷对你这么好,别说是姨娘了,就算是贵妾,你也是做得的!”
不管是姨娘,还是贵妾,她都不稀罕,褚明朗对她这般好,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或者是图她的身子罢了。
另一套衣服被她放在床头,宽大的袖口扎起来,盆里的衣服被拧干,晾好。
白玉和褚明朗,就如同这新旧袄子一般,始终不是一路人。
第38章 青梅竹马
褚明朗的这一觉快睡到了晌午,沈辞没让人去请,上午的时候就过来了。
刘午把人领到了院子的前厅,想起白玉从大少爷屋子出来时候的话,也不敢去请人,只得让他在前厅喝喝茶,消磨一下时间等着大少爷自己醒来。
年后的事情,不比年前的少,大少爷没在,府里的事情,全是刘午一个人在处理,忙的脚不沾地,压根没有时间去招待沈大夫。
只得吩咐一声下面的丫鬟,自己领到地儿就不见了身影。
在一旁伺候沈辞的小丫鬟,是大少爷院子里的杂役丫鬟,被临时拉过来做这事儿,心里也是慌得紧,刚才泡茶颤颤巍巍的手上没注意,一不小心茶叶给放多了些。
沈辞揭开茶盖子一看,那茶叶泡的都快溢出来了,水是没得丁点儿。
小丫鬟也是羞得脸颊通红,时不时朝着外面张望着。
眼尖的瞧着不远处的白玉,也不管一旁的沈辞,立马上前拉住,“白姐姐救救我!”
“怎么了这是?”白玉被这小丫头唬了一跳。
“白姐姐,沈大夫来了,刚刚刘管事让我好生招待着,你说我一个杂役丫鬟,连泡茶都不懂的,哪里能招待得好。”小丫鬟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你且去吧,沈大夫这边有我。”白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小丫头兴高采烈的跑远了。
她看了一眼沈辞那边儿,心下一紧,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一步步的走上前。
“沈大夫。”
沈辞也没想到,那小丫头居然会把白玉给叫过来,他慌忙的起身,嘴里动了两下,在看到白玉的眼神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坐回了位置上。
白玉瞥了眼一旁的茶杯,那茶杯里面的茶叶,连茶盖都快盖不上了,她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
走过去把茶杯端到后面倒了之后,重新泡了一杯。
她的动作娴熟,莲步端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的谨慎,直到茶杯递到沈辞的手边,他才把视线收回,接过茶杯,回神。
茶水入口,与刚刚的涩口不同,这次的口齿留香,这将、军府,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叶,也是比寻常人家喝的,也要好上许多。
“白姑娘,你可是姓白?”沈辞没能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沈辞哥哥,我姓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白玉的脸上笑了笑,眼眶却泛了红。
“白玉!真的是你!”他激动的站起来,茶杯被带了一下,差点掀翻在桌,“你,你怎么会在将、军府!还有你家里的事。”
“沈辞哥哥,慎言。”
白玉左右看了看,大少爷的前厅,基本上是没什么人,她也往前走了几步,越发和沈辞离得近,看着面前的人,她眼底是无限柔情。
其实,白玉和沈辞相似于幼时,二人的父亲是异姓的结拜兄弟,母亲更是闺中好友。
沈辞的父亲身体一直都不大好,看起来人高马大,实则体弱多病,在沈辞六岁的那年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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