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目睹这一切的人,连忙拨打报警电话。
顾淮之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怔怔站在那里的华霓,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她究竟把那个爱他的华霓,藏到哪里去了?
可他不过是唇瓣轻动,就吐出一口鲜血。
——
华霓在抢救室外从天黑等到天亮。
她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杨秘书拿着几份文件过来,“太太,顾总……这是需要马上签署的文件,您看……”
华霓是陪顾淮之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公司的一应事务,她的亲笔签字与顾淮之有着同等的效力。
华霓签署文件后,杨秘书又单独拿出一份合同,“这是顾总给太太准备的。”
华霓打开,上面的股权转让协议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眸。
杨秘书:“顾总说……您怀疑他外面有人要跟他离婚,他这是为了安您的心,把自己名下的股权资产全部转到了您名下,他说,自己以后就是一个给您打工的,如果他出轨了,您随时可以让他一无所有的离开……”
杨秘书真诚道:“顾总是真的爱您。”
华霓背过身去,泪流满面。
她知道。
她都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的顾淮之有多爱她。
第7章 你强吻我
可现在的爱是真的,以后的背叛也是真的。
华霓也很想问问顾淮之: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婚姻。
可是,可是现在还没有犯下错误的顾淮之怎么回答她?
他只会觉得自己无比冤枉。
所以宁愿以命相博。
华霓站在病床前,看着刚刚被医生费尽心力从死神手中救回来的顾淮之,无力的瘫坐在一旁。
顾淮之在两日后才真的恢复意识。
他浑身多处损伤,不能乱动,就侧过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他说:“我不离婚。”
华霓给他喂了些流食,“好好休息吧。”
顾淮之按住她的手,认真道:“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分,那你就直接杀了我了事,但凡我活着,我就不会跟你离婚。我从跟你结婚的那天起,就没想过我们还有离婚这件事情。”
华霓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拭唇角:“你想多耗我几年,是吗?”
顾淮之心痛的快没有知觉,“华霓,到底为了什么?就算要我死,你也给我个明白,好不好?”
华霓看着他,虽然明知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顾淮之,不会相信鬼神之说,她想了想后,坦言:“……我上辈子跟着你,没得到什么好下场,你那个时候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再动听的山盟海誓走到最后……都那样。”
情深时说出话很动听,但也仅限于情深的那段时光。
顾淮之看着她没说话。
华霓知道他不信,顾淮之的人生信条便是:命由己造,人定胜天。
他从不信什么前世今生,神神鬼鬼。
华霓起身将保温壶收起,“好好休息。”
顾淮之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他哑声道:“华霓,即使,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可以向你立誓,这辈子,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信誓旦旦,言辞恳切,可华霓一听就知道,他其实没有信她口中“上辈子”的言论。
华霓离开了病房。
顾淮之看着她的背影,仰头无力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三天后,本该在医院疗养的顾淮之,招呼都不打一下的从医院走了。
医院查房的时候找不到人,第一时间联系了华霓。
华霓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公司、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有见到顾淮之。
华霓想到他为了不离婚连车都敢撞上去,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连忙去警局报警。
可顾淮之是个成年男性,失踪还不足二十四小时,警察也只是宽慰了她两句。
“嘀嘀嘀。”
华霓刚走出警局,身后便有一辆轿车冲她鸣笛。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古津那张玩世不恭的俊美面容,“上车。”
华霓现在一心想要找到顾淮之,没闲工夫理他。
古津却告诉她:“我知道顾淮之在什么地方。”
华霓脚步一顿,这才上了他的车。
华霓开口就问:“他在哪儿?”
古津侧眸看她:“既然都要跟他离婚了,为什么还那么关心他?”
华霓跟他说不清楚自己与顾淮之那么多年的纠葛。
古津下颌紧绷,“华霓,我带你过去,你欠我一次,这账我会找你讨的。”
他一而再的主动接近,让华霓心中产生了一种猜测,“古少,我们以前有过什么交集吗?”
古津,“……如果你给我写过情书算交集,我们就有过交集。”
华霓一怔,“不可能。”
古津掀起眼眸看向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撩拨完就死不认账的渣女。
华霓在脑海中拼命寻找,也找不到相关的记忆。
古津却再次凉凉的开口:“你还强吻了我。”
第8章 病情
华霓反驳:“我没有过。”
古津:“大二那年你参加过唯一的一次辩论赛,赛后你给我递情书,还吻我,你不认账?”
华霓:“我从未……”
华霓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反驳的声音就是一顿。
她终于记起,自己曾经真的与古津有过“亲密”的交集。
大二那年,她代替临时生病的室友赶鸭子上架的参加了一场辩论赛。
那只是一场学院之间很普通的辩论赛,当天却坐满了人。
华霓发挥的很不错,她本就逻辑清晰,直打的对面束手无策,只有对手作为三辩的那人跟她算是棋逢对手。
但对方明显心思不在比赛上,时不时的在那里写写画画。
只是偶尔在她慷慨激昂时,瞥她一眼。
华霓觉得他不尊重比赛,也不尊重对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
赛后华霓才知道,那人叫古津,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是古家最得宠的小公子。
华霓那病了的室友家境也不错,且迷古津迷得不行,知道赛后两个辩论队有场友谊聚餐,就央求华霓给送份情书。
华霓应下了,只是那天晚上餐桌上被人摆上了红酒。
华霓从不喝酒的,第一次喝,那酒味道甘甜像饮料,她就真当饮料喝了,等后劲儿上来人就晕晕乎乎的。
她中途见到古津要走,就晃悠悠的去追他送情书。
结果太着急,去拉他胳膊的时候失了力道,不小心将人压倒,就把人给亲了。
情书掉在地上。
华霓闯了祸,马上就跑了,心中祈祷走廊灯光不好,他没瞅见自己的脸。
后来酒醒,这一幕太像是做梦,而且再偶然碰到古津,他也没什么反应,华霓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再没想起。
“你情书里写,日日夜夜脑子里都是我,我在想,你晚上都想我些什么?”
华霓有些尴尬,“情书是当年室友托我转交的。”
古津点头,一针见血道:“……你室友让你转交情书,还叮嘱你强吻我。”
华霓听他话里的意思就知道他不信。
古津淡声:“吻了我,转头就跟顾淮之好上了,你好样的。”
古家小公子,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憋屈。
华霓跟他道歉:“那……是我不小心,但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可古津一点都不打算接受她的歉意。
她若是夫妻恩爱,他也就不惦记了。
但她这次要离婚了。
车子开到一处寺庙门前停下。
华霓进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快暗下来,并不大的寺庙,此刻空荡荡的。
只有空气中还飘散着香火未燃尽的味道。
华霓在佛前看到了跪在那里的顾淮之。
僧尼告诉她:“他在这里已经跪了十几个小时。”
华霓劝说顾淮之回去医院养病,“你原本也不信这些,别再折腾你自己的身体。”
顾淮之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你信,我就信。”
她既然开始信奉神佛之事,顾淮之也愿意陪她。
他说:“我只求他们,把爱我的华霓还给我。”
华霓深吸一口气,伸手拉他:“跟我回去。”
车祸造成的伤势很重,他又不要命的跑出医院,华霓刚一碰他,顾淮之就扛不住的晕倒在她面前。
古津进来时,看到就是华霓满脸担心喊着顾淮之的模样。
古津沉眸。
他把华霓送过来,就是不希望顾淮之在离婚期间出什么事情。
可要不说,这位顾总当年能把华霓哄骗到手呢,这拖着不离婚的手段真是一出接着一出。
——
医院病房。
杨秘书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淮之,“顾总……我看这次太太,是真的打定主意了。”
一直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办法。
顾淮之何尝不知道,可他现在除了用病拖着,全无办法。
华霓就是那样的性子,看似柔弱,实际上她拿定的主意,谁也别想轻易改变。
杨秘书瞥了眼缄默的顾淮之,“……顾总,蒋雪最近很关心你的病情。”
顾淮之淡声:“找个理由,把人开了。”
既然是华霓不喜欢的人,顾淮之不会留。
杨秘书点头,出去打了个电话就办完了这件事情,回头时却看到华霓提着餐食就站在自己身后。
“太……”
杨秘书不确定华霓听到了什么,只见华霓略一点头后,便走进了病房。
顾淮之看到华霓,便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需要她亲手把饭菜喂到嘴边。
华霓:“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康复之前,我会看着。”
顾淮之眸子深深的看着她:“好。”
顾淮之了解她,在他康复之前,她不会再提离婚的事情。
只是顾淮之算了许多,唯独没有算到蒋雪会直接跑到病房来闹。
第9章 有了孩子就结扎
“顾总,我在公司工作期间兢兢业业,跟同事们和睦相处,也从未犯过任何过错,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开除我?是因为那晚……”
蒋雪欲言又止的看向一旁的华霓,显然是认为自己被开除是华霓的主意。
正在剥橘子的华霓:“……”
顾淮之靠坐在床头,淡声:“那晚什么?”
蒋雪对上顾淮之的目光,脸有些热,“那晚,顾总约我……我想太太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可我对顾总只有仰慕,从来没想过要抢夺什么。求太太看在我刚毕业年纪小处事不够圆滑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顾总,绝对不敢生出什么妄想。”
蒋雪对着华霓深深的鞠了一躬。
进门巡房的护士医生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蒋雪:“求求太太不要开除我,现在毕业生找公司真的很难,我得到这份工作,真的废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华霓不急不慢的剥着橘子,“要开除你的人是顾总,你却对着我鞠躬,是想让我为了你跟顾总协商?还是……你想在顾总面前卖可怜?”
蒋雪一怔:“我,我没有,我只是……”
华霓:“婚后公司的事情就一应由你们顾总全权负责,我已经很少过问,有什么事情找你们顾总吧。”
华霓上辈子被顾淮之身边的女人们闹得心力交瘁,郁结于心,连孩子都没能保住,这一世,她一概不打算过问。
蒋雪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顾淮之:“顾总我……”
顾淮之森冷的目光射向她,带着无声的压迫和气势,蒋雪身体一僵,只能低头离开。
医生检查了一下顾淮之的情况后,也带着人出去了。
顾淮之观察着华霓的神情变化,“……我跟那个蒋雪,什么事情也没有。”
华霓吃着橘子:“……嗯。”
顾淮之受不了她这样不理人的模样,这让他不安的很,“我们要一个孩子,之后我马上回去做永久性结扎。”
华霓怔了下:“什么?”
顾淮之沉眸把杨秘书叫了过来,“你去重新找律师起草一份协议,如果有了孩子,我出轨,孩子的抚养权也归华霓。”
孩子、财产,只要他出轨,就什么都是她的。
杨秘书神情复杂的看向华霓,低声:“太太,顾总已经把能给的所有保障都给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
华霓说心中没有触动肯定是假的。
可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多年后顾淮之无情的面庞。
难道她真的要等到几年后,等到年华不在,等到再次心灰意冷的时候,再重蹈覆辙吗?
可华霓心中也有一道声音在说:上辈子,顾淮之前期是没有给她做出那么多保障的,那正是有情饮水饱的时候,现在,现在顾淮之已经把能给她的都给了,是不是……是不是也许……
心中那一丝丝的侥幸刚刚要升起,就被华霓掐了下去。
人心,谁能说得准啊。
华霓心思有些乱,“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顾淮之下颌紧绷,“华霓,我一定会让你信我。”
华霓脚步一顿,正要继续走时,杨秘书忽然叫住她:“太太,请稍等。”
杨秘书:“顾总公司出事了,那位席小姐,跟张经理吵起来了,没人劝得动。”
向来能稳住这位席小姐的只有顾淮之。
但顾淮之现在这样自然是无法出现在公司。
华霓回头:“席晚晚?”
杨秘书:“是她。”
华霓:“既然人是我当初弄进来的,我去处理。”
顾淮之唇角掀起,他知道,她是看他不能出院,在帮他。
他说:“好。”
华霓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里面的深情熠熠生辉,像是能将人吸进去的漩涡,她将视线错开。
席晚晚是公司建立之初最大投资者席华森的独女,来公司任职也是席华森的意思。
只是这位席小姐向来不消停,在公司上班搞得跟公主来体验生活一样,去到哪个部门就把哪个部门搞得乌烟瘴气。
部门经理都知道她的来历也不敢管。
当初顾淮之不肯收她来公司,是华霓在根基不稳时,不想得罪席华森才说服了顾淮之把这个活祖宗弄到公司里给了一个闲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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