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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说的多硬气，跟自己多占理似的。
真是……可爱的要死。
古津大掌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真可爱。”
华霓横他一眼，可爱这个词儿，跟她向来就是不沾边的。
古津：“没事儿，等你在我跟前脱衣服脱习惯了，咱们再穿。”
华霓：“……”
虽然婚后事实会是这样，可被他这样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怪异。
——
华霓在华蓝跟顾淮之婚礼之前，都没再见到两人。
婚礼这天，华霓眼皮一直在跳，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起床后打开窗帘发现今天还是个阴霾天，天空灰蒙蒙的，让人有些分不清楚此刻的具体时间。
她站在窗前空腹喝了杯咖啡，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
她喃喃自语着：“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华霓不知道，也猜想不到。
古津来接她去婚礼现场，路上下起了密密绵绵的小雨，天空阴云密布。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她低声说道。
古津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凌晨四五点还没有要下去的征兆，天亮了，反而天一下子阴了起来。”
今日的天气的确反复。
两人来到酒店时，现场的宾客已经来了大半，华霓视线在宾客中搜寻。
古津问她：“在找什么？”
华霓：“……陆家的人一个都没来？”
古津：“陆老爷子不赞成这场婚姻，陆家人自是不敢触这个霉头。”
毕竟如今陆家的所有话语权还都掌握在陆老的手中。
华霓微微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你说陆泾川那个疯子会不会出现？”
古津沉眸，正常人自然可以用正常的逻辑进行推理，可陆泾川既然是疯狗，就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合理揣测出他的行为逻辑。
两人在侍者的指引下落座。
华霓看着台上一身熨帖西装的顾淮之，有些恍惚，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彼此眼眸中都还能看得出青涩。
今天她坐在台下看着他的婚礼，像是光怪陆离的一场大梦。
随着司仪热情激昂的祝词，站在门口的华蓝一身洁白梦幻的婚纱，在璀璨灯光的映衬下缓缓走进来。
“我们婚礼那天，我亲手给你弹钢琴，看着她捧着鲜花走向我好不好？”
看着旁人的婚礼，古津脑子里却都是他跟华霓那天婚礼现场的画面。
华霓侧眸：“你还会弹琴？”
古津颇有些得意的意思：“除了不会生孩子。”
华霓上下打量他，“听说现在可以移植子宫了。”
华霓想看他吃瘪，但古少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奴家给你生孩子，你可不要辜负奴家，这辈子就只能有奴家一个。”
两人谈话声虽然很轻，可到底还是会有几个词儿不经意的流出去，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总，已经在调试自己的助听器，怀疑自己是不是仪器坏了，不然怎么能听到堂堂古家的小少爷说出这种要给女人生孩子的荒唐言论？
华霓看到老总的动作，“你老实一……”
在台上华蓝把手搭在顾淮之掌心时，大堂的门再度被人推开，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人，打乱了现场浪漫温馨的氛围。
陆泾川拿着一份孕检报告一步步朝着台上走来，“华蓝，你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老二，你好大的胆子！”
一语惊起千层浪。
原本陆老爷子不赞成这场婚礼的事情就已经有了不少传言，如今陆泾川此话一出更是直接将华蓝和顾淮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毕竟向来最不缺少关注的便是桃色新闻，尤其还是两兄弟争一女这样的极容易被当成茶余饭后谈资的话题。
顾淮之深沉眸色幽深的不见一丝底色，他拦住要上前拉拽华蓝的陆泾川。
陆泾川阴鸷的眸子盯看着华蓝，“跟我走。”
华蓝面露嘲弄：“跟你走？淮之可以给我名正言顺的身份，你能给我什么？”
“我也可以娶你。”陆泾川毫不在意道：“不过是个身份，我给你便是。”
华蓝闻言推开顾淮之的手，提着长长的裙摆缓步走到陆泾川面前，她伸出手朝向陆泾川的面颊，却不是轻抚，而是——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过去。
第101章 真横
台下的华霓睫毛轻眨，目光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挨了一巴掌的陆泾川恼羞成怒，一把按住华蓝的手腕，像是要给她折断。
顾淮之长臂伸出，沉着眼眸掰开了陆泾川的手。
华霓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华蓝在此时开口，可华霓听不到华蓝具体说了什么，只看到陆泾川陡然脸色大变的模样。
华霓眉头拧了拧。
陆泾川死死的盯看着华蓝。
华蓝还在笑着，可眼睛里满是恨意，“我的要求已经提给你了。”
华蓝眼眸扫向台后，陆泾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华霓也顺着视线看去，在微微晃动的帘子后面，是几名医护人员。
华霓指腹轻捏，陆泾川脸色大变。
古津和现场的宾客也纷纷在审视着此刻现场的局面，不知道这究竟是在上演哪一出。
陆泾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条件？”
华蓝蓦然就笑了，不知道是太多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赢而激动，还是因为那刻入骨子里的恨意，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因为……你爱我，陆泾川你爱我啊！哈哈哈哈……”
爱是个动人的词儿，也可以是一场笑话。
陆泾川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看着她，“爱？华蓝，你自视太高。”
他这样从小被培养出的集团机器，从不会有这般浅薄的情绪。
华蓝没跟他纠结这个话题，她手指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肚子，倾身贴在陆泾川耳边道：“无所谓，可……是我跟孩子一起跟你走，还是我完成这个婚礼，然后打掉孩子，选择权……在你啊。”
听不清楚台上的对话，台下的宾客们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古津将头偏向华霓，“你猜，你堂妹会不会跟陆泾川走？”
华霓摇头，“她恨他。”
古津：“如果……她怀了陆泾川的孩子呢？”
华霓怔了怔，诧异的看向古津，在得到古津肯定的点头，确认这个消息无误后，华霓的脸色变得极端复杂。
而就在两人低声私语时，台上僵持的陆泾川蓦然拿起了主持人的话筒，忽然对着现场的人承认，“是我杀了郑弘文！”
话落，台上原本正在播放新郎新娘婚纱照的大屏幕上，陡然出现了一张男人惨死的照片。
全场哗然。
“这……这人是陆大少杀的？”
华霓也有些怔神：“这是……华蓝那个男朋友？”
古津查过郑弘文的照片，点头：“陆家财大势大，陆泾川手上就算是沾了人命，也能被粉饰的干净，就是不知他是不是得意太过，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众多的名流面前承认杀人的事实。”
华霓猛然扭过头，瞳孔紧缩，她像是在这一刻猜到了什么，陡然站起身：“华蓝她——”
就在华霓站起身的一刹那，台下便响起一阵惊呼声，“啊！”
是华蓝不知道在身上哪里藏了刀，直直的就朝着陆泾川捅了过来——
华霓身体软了下。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陆泾川用手握住了刀柄。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滑下。
眼见自己没有杀了他，华蓝拿着刀的手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陆泾川握着刀的手，鲜血流的更快了些。
陆泾川攥着刀，手下用力，就把华蓝拽到了自己跟前，“你的要求我做到了，跟我走。”
华蓝冷冷的笑着：“你就不怕我再找机会给你一刀！”
陆泾川没有回答，抬起手将她抱起。
一直没开口的顾淮之在此时才开口：“陆泾川，从我的婚礼上带走新娘，你考虑过陆家的颜面吗？”
陆泾川依旧瞧不上他这个私生子，“野种的手段，一样上不了台面。”
顾淮之削薄唇角勾起嘲弄弧度，目送陆泾川堂而皇之的从婚礼上把华蓝带走。
现场众多宾客，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新娘被带走的地步，一个个皆是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继续待着。
古津捏起旁边的酒杯：“今天过后……在陆家，陆泾川再也没有跟顾淮之一较高下的能力了，他倒是真有本事。”
华霓看着台上拿着话筒，安抚宾客，泰然自若的顾淮之，默默起身来到一脸茫然的婶子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半晌婶子才回过神来。
婶子按住华霓的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婚礼前，华蓝特意找到自己的母亲告诫她，无论婚礼上发生任何事情，让她都要坐在原地不要动，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阻止她。
华母一直都没想明白，方才从看到陆泾川出现开始，她就想要尖叫起身，可想到女儿的话又只能忍住……
后续的发现更是出乎她的想象。
华霓安抚她的情绪：“相信华蓝……有她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您就安心回去等待消息吧。”
婶子握着华霓的手在颤抖：“还有什么消息？蓝蓝，她……她会不会有危险？”
华霓笑着安抚：“堂妹那么聪明，会……”
“她会照顾好自己。”
顾淮之忽然出现在华霓的身后。
婶子看着差一点就成为自己女婿的顾淮之，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真是对不起淮之，是我没有教好女儿，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
古津笑了笑：“伯母，我想是否要道歉，还是他日你问问自己的女儿再作决定，也不迟。”
婶子看了看说话的古津，又看了看讳莫如深的顾淮之，无力的叹了口气，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孩子大了不由娘……我老了，真的老了……”
婶子显得有些心力交瘁，拜托华霓帮自己送送今天的客人，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名流名媛们说话。
华霓应下来：“好。”
华霓让古津帮自己将婶子先回去，古津瞥了一眼顾淮之，握了握华霓的手，“我很快回来。”
华霓：“好。”
待古津陪着婶子离开，现场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的散场了，多数人对于顾淮之这个被遗弃的新郎，多少是存着几分同情。
顾淮之展现的稳重而大度，说改日会找陆泾川好好聊聊，毕竟都是一家人。
华霓侧眸看着展现出一派宽容的男人，在人都走光，侍者开始清理偌大的宴客厅时，顾淮之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华霓。
华霓没接，双臂环胸，就那么上下打量着他：“没什么要说的？”
顾淮之抿了口酒水，“我的事情，你还关心吗？”
华霓皱眉，“这不止是你的事情，更是华蓝的事情，我不相信你没有任何筹谋的前提下，会让她被陆泾川带走，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华蓝会不会有危险？”
顾淮之深邃的眸子就那么沉静的盯看着她的好久，然后唇角就扯出一抹轻笑，“华霓，你说……”
华霓：“什么？”
顾淮之逼近她，弯腰，深邃眸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你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心狠？”
华霓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现在是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不是让你质问我。”
顾淮之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说：“真横。”
他伸出手，还是想要摸摸她的脸，可在她下意识的躲闪下，只微微触碰到了她的发丝。
第102章 死的是谁
顾淮之的手僵在半空，修长手指微微蜷缩，收回。
“华蓝她有分寸。”他如是说。
华霓沉眸：“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位置吗？就算是没有陆家做支撑，晚一些，你也早晚会站到商业最高的那个位置。”
只是晚一点罢了，为什么比上辈子还要这般急功近利。
顾淮之眸色深深的望着她，“有哪个男人不爱权？你现在选的那个男人，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家世，他又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华霓淡声：“我当年选你的时候，你也不是条件最好的那一个。”
如果她想要找的是家世好的男人，跟顾淮之就不会开始。
顾淮之涩然笑了笑，“左右是我对不起你，无论是……任何一段时光。”
这世间的伤害不止会以恶之名，很多时候也会以爱之名。
伤害一旦造成，便是无法撤回。
除非，记忆消弭。
华霓目光沉静的看眼前的顾淮之对视，从上次到山上别墅救华蓝开始，他的眼神里总是会盛满些华霓看不真切看不具体的东西。
当古津的脚步声踏入，华霓敛了敛眼眸，“顾总，我提前祝你的功成名就，再见。”
当华霓将手搭在古津伸过来的掌心。
当华霓的手被古津握在掌心。
当两人十指相扣的朝外走去。
顾淮之下意识的跟了两步，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却有些同手同脚，他垂在两侧的掌心握紧，手臂和露在外面的一节小臂青筋爆出，他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止住自己继续跟上去的脚步。
过往的前世今生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青涩满眼是他的华霓。
会对着他笑靥如花的华霓。
还有后来……满眼受伤的华霓。
顾淮之这辈子，从前年那场结婚纪念日开始，他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华霓的背影了。
那时他总是不明白的，所以一遍遍追问华霓为什么忽然不爱他了。
可现在明白了，千言万语翻涌在胸口，挤得他的身体像是要炸开一般，可他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因为她……早就不愿意听了。
“华霓。”顾淮之声音低低的：“我不会祝你新婚快乐。”
永远不会。
这一声低低的咛喃，华霓也许听到了，因为此刻周遭太过安静。
也许，她没听到，因为她连脚步都没有停顿零点零一秒。
——
顾淮之在婚礼现场被陆泾川将妻子夺走的消息在当天就成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在窥探着陆家的动作，想知道陆家面对两个继承人争夺一个女人的丑闻，会有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毕竟豪门最在乎的就是颜面。
可陆家这边还没有个具体结果的时候，警方却已经先一步开始调查起了陆泾川公开承认杀人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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