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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办法像妮娅那样顺畅流利的喊出爸爸妈妈，只能略显生硬的叫着：“父亲，我是艾斯，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
这小子……
原本伤心不已的妮娅因为艾斯的这番话而忍不住破涕为笑，她低声笑了几下，抬起头来时眼角的泪都还没干，嘴角却先上扬了。
“什么情况啊！艾斯！怎么和爸爸妈妈说请多指教啊！！”她嗔怪的捶了下艾斯的胳膊，“你这样会让爸爸妈妈误会的，她们肯定觉得我这是咋教的，见了爸爸妈妈连话都不会说了。”
艾斯苦恼的摸摸鼻头，怎么说呢，他就是会感觉到有一些悲伤，但没办法像妮娅一样流下眼泪来，看着冰冷冷的墓碑，他也从未体验过父母带给他的温情，因此他没办法做到像妮娅一样感同身受。
妮娅是因为小时候和罗杰露玖生活过，体会到了父母带给她的温暖，于是每每看到冰冷而毫无生机的墓碑，就会怀念当时的时光，可艾斯又不同了，他从小就是被妮娅带大的，若是换成这墓碑上的人是妮娅，艾斯肯定痛哭流涕悲伤到不能自拔，但换成是父母……
他会因为姐姐的悲伤，会因为没有见过父母的遗憾而感到难过，但真的很难哭出来。当然，在这种时候，哭出来也会显得很假，艾斯的这个行为举动倒是符合正常人的。
艾斯想了一圈，决定问姐姐：“那我应该怎么说？姐姐？”
“妈妈的愿望是艾斯能健康长大平安快乐，爸爸的愿望是艾斯能做自己，能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艾斯，你站在这里，就不会有什么想要和他们说的话吗？”
妮娅吸吸鼻子，擦去眼角的泪水。
说实话，她每次站在这里，都会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和罗杰露玖分享，虽说得不到他们的答复，但可能是……上辈子的影响？总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被死去的长辈们知道，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过的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可能是唯心主义吧，这对妮娅来说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她每次过来一趟，情绪就会好上不少。
艾斯没有先去和父母的墓碑对话，他低头看着妮娅：“那姐姐你的愿望呢？”
“我？我的愿望当时是艾斯好好活着啦，能活很久很久。”
“我肯定会好好活着的，姐姐你放心！！！”艾斯先安慰了又要哭鼻子的姐姐，这才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父母的墓碑。
他在刚才是并不知道说什么的，但现在他突然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母亲，父亲，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我也会好好的保护姐姐，不会让她受到委屈，也不会让她受伤害，我会用我的性命去保护她。”
妮娅愣住了，“这就是你想和爸爸妈妈说的话？可这是关于我的诶，我以为你会和爸爸妈妈说一些自己对未来的畅想。”
“我对未来的畅想早就说给姐姐听了，我想成为海贼王。”
艾斯对罗杰的复杂情感在这么多年妮娅的细心引导下，早就和原著中不一样了，他明白了罗杰的苦衷，也知道罗杰的身不由己，再加上他身边有姐姐的陪伴，性格里那股执拗劲儿少了不少。
他现在想成为海贼王的念头，是因为想要追随父亲的脚步，想去看看父亲曾经看过的世界，这点倒是和以前的心性不同。
就用艾斯的话来说：我们既然是海贼王的女儿儿子，就应该继承父亲的衣钵。我的姐姐不想成为海贼王，那我就来成为海贼王，这世界，终究是属于哥尔・D・罗杰的。
不知道这话罗杰本人听到了会作何感想，但妮娅当时听到时，嘴角是抽动的。
总感觉有些中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小男生嘛，中二也是正常的，妮娅可以理解。
“但在成为海贼王之前，我有需要向父母保证的事情。”艾斯轻轻的抱住妮娅。
在很多年前，他还小的时候，姐姐的肩膀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现在他长大了，他才猛然发现，原先觉得结实依靠的姐姐的肩膀，原来如此的瘦弱，姐姐看上去很小一只。
这么多年，她都是用着如此瘦弱的肩膀撑起的这个家。
每每想到这里，艾斯都不敢往下去想，姐姐从一开始的起早贪黑，到现在还要在外面工作，他简直不敢想这么多年她做了多少事情……
“之前的十七年，辛苦你啦，姐姐，接下来的日子，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第282章 一艘船
妮娅送给艾斯的那艘船，就停靠在帕特里拉岛的山坡之下。
艾斯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小船出行呢，没想到自家姐姐还把惊喜留到了这里，在看到那艘船的时候，艾斯瞪大了双眼连下巴都合不拢了，抓着妮娅胳膊的手都在发着抖。
“这么激动呀？”妮娅笑眯眯的问他。
“！！！”
艾斯激动的都没说出话来，他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年的贝利，后来兴冲冲跑去造小船时，只能造一艘可容纳两个人的小船……
他本来还打算先出航再说，以后万一运气好在哪里搞艘船呢？
艾斯从没想过让妮娅给自己弄海贼船，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小时候被姐姐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他从来没饿着冻着，家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可以说，很多城里的小孩都比不上他的生活。
艾斯也明白妮娅挣钱的辛苦，最初那几年每天都只能睡上三四个小时就出门，一去就是一整天，回来还要先哄他睡觉，教导他读书写字。一开始艾斯年纪小，还不明白姐姐的辛苦，总是想着姐姐为什么要回来的这么晚。
等再长大一点，他就懂得了姐姐脸上的神情叫做疲惫。
她明明只比自己大八岁，却成熟的好像大了十八岁二十八岁一样，悉心照料着他的一切。
这些艾斯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还会让妮娅在自己出航这件事情上操心？
“怎么？激动的话都不会说啦？”妮娅好笑的伸手在呆愣愣看着那艘船的艾斯眼前晃了晃，拽住他往下纵身一跃。
从山顶一跃而下的感觉惊险又刺激，艾斯在呼呼风声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被妮娅拎着从山头跳了下来。
这些年来，艾斯从未对妮娅的武力值产生过具象化的印象，他只是拥有一点小时候的记忆，依稀记得最开始，妮娅都是带着他上山打猎的，那些他和萨博需要斗智斗勇很久才能打掉的野兽，在妮娅手中活不过一秒钟。
但长大之后，妮娅越发的忙碌，艾斯知道自己姐姐的厉害，但很少见姐姐出手，也没怎么见过姐姐训练。如今被妮娅轻轻松松带下来，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些年来，妮娅从未有一天落下自己的训练。
“姐姐……我……”直到稳稳当当停在甲板上，艾斯双腿微曲，减缓了跳跃下来的冲力，牢牢的停在原地，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这艘船，比他在上面看到的还要大。
船上还有几名水手服打扮的人，一见到妮娅过来就连忙打招呼。
“艾斯，你现在只有一个人，若是你一个人操控一整艘船，肯定会有顾忌不到的地方，这是我找的经验丰富的水手，他们对操控船以及船体会发生的各种问题都非常的精通，你可以先跟着他们学一学。”
艾斯闭上因过度惊讶而合不拢的嘴巴，乖巧的点点头。
妮娅笑着摸摸他的头：“之后呢，等你拥有了自己的船员，各个位置都被补齐之后，你可以把水手们放到交通便利的岛屿上，他们就会自己回家。”
水手们听了妮娅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人的确是妮娅找来的，还花了重金聘请，一共请了半年的时间，她算过日子，半年时间也够艾斯学习完所有东西，艾斯很聪明，人缘也不错，也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
再说了，现在是1517年的开头，半年时间之后艾斯的消息很有可能都传到海军总部去了……
艾斯没想到姐姐目光放的这么长远，他就像个愣头青一样，急急忙忙的出海，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了解到。
但姐姐的用处不就是体现在这里吗？妮娅倒是很享受为艾斯解决麻烦的过程，这艘船上早就被她放满了传送阵，艾斯的主卧室都有，她能给艾斯写信，也能给艾斯传递各种东西。
这还是艾斯第一次离开她出远门，弟行千里姐担忧，妮娅即使能快速赶到，心中总免不了担心。
带着艾斯和水手们一一见过面之后，妮娅又陪着艾斯去船舱里参观。
这艘船的设计，其实是仿照了一部分的奥罗・杰尔逊号，这艘漂亮无比的三桅红帆船承载了妮娅儿时的记忆，她太熟悉那艘船的结构了，在画大致的设计图时，总是忍不住往那边靠。
再说了，她可是一比一还原出来了奥罗・杰尔逊号，才来设计艾斯这艘船的，总是难免带着点前一艘船的设计。
但艾斯并没有见过奥罗・杰尔逊号，他也没见过妮娅停靠在山涧的那艘船。
两人慢慢往里进，妮娅将所有的结构都一点一点的讲给艾斯听，作为船长，他需要熟悉船上的每一个角落才行。
“我设计了超大的厨房，冰箱里的食材目前是非常满的，储存室里的食材也十分充足，你自己抽空去检查一下，对了，还有酒……”说到这里妮娅还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艾斯：“你可不能天天喝啊！这些酒都是留给你，日后找齐自己的船员时庆祝的！懂吗？天天喝酒可不是什么好船长哦！”
“知道啦姐姐！”艾斯连声应着，带着小雀斑的脸蛋笑的一抖一抖的，他的开心显而易见：“我什么时候天天喝酒了！”
妮娅斜了他一眼：“嗷，上次我还看到你带着路飞在达旦阿姨家里偷偷喝酒……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啊啊！”艾斯连忙举双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当时是路飞想尝尝，我发誓，我们都只喝了一小口！真的只有一小口！”
妮娅没在这个话题上和艾斯纠结，她拽着他路过一个超大的训练室，脚步停顿下来。
“小的时候，我生活在奥罗・杰尔逊号上。”
艾斯看了过来，“是父亲的那艘海贼船。”
“嗯。”妮娅指指那训练室，训练室里的地面木板都和当年的训练室一模一样，连放毛巾的柜子都是一样的，这勾起了妮娅满满的回忆：“当时我就在这个训练室里学习剑术，四年的时光里，几乎有两年多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艾斯小的时候曾很多次的好奇过妮娅在罗杰海贼团船上的时光，妮娅也会抱着艾斯当睡前故事一样和他讲，但那时候并不会讲的很细致，许多故事都是挑重点描述的。
关于训练室，艾斯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姐姐小时候这么拼吗？”艾斯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四岁以前几乎是玩玩乐乐过来的时光，不得不感慨妮娅和自己的区别。“我小时候怎么就顾着玩了？”
“顾着玩多好呀，无忧无虑的，也不用为未来而担心。”
艾斯的注意力瞬间就从训练室回到了妮娅身上，他看着妮娅，眼中是藏不住的说不出是伤心还是难过，他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委屈：“姐姐，你小时候并不是无忧无虑的吗？”
“我当然是无忧无虑的啦。”察觉到气氛被自己带的很低沉，也看出了艾斯脸上的难过，妮娅笑着抬起手屈起手指敲了敲艾斯的脑壳，“小时候在爸爸的保护下，我怎么可能不是无忧无虑的？”
“那姐姐怎么会说这种话？”
艾斯一向很在意妮娅的情绪与她所说的话，这要换成别人，艾斯根本不在乎对方说这些话的意思。好像自从他长大之后，他就越发在意妮娅小时候过的开不开心了。
他有的时候还会后悔，自己小时候懂事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明白事理，就能帮姐姐分担很多事情了，姐姐也不用这么忙碌了。
他的童年时光在姐姐的照顾下快快乐乐的成长，但姐姐缺失的童年快乐时光又要怎么补回来呢？
妮娅可没艾斯想的这么多，她也并不知道艾斯心里会想这些。
她呢，就属于……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日子是往前走的，人也是要朝前看的，不管小时候过的如何，现在过的好就行了。
况且她属于未雨绸缪的类型，小时候的她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能力再强一点，这样才能保护好未出生的艾斯，这也是她穿越到海贼世界里最想做的事情，她现在做到了，艾斯健康平安又快乐的长大，她很有成就感，这就够了。
妮娅希望艾斯无忧无虑，不需要未未来而担忧，她自己有忧有虑也无所谓。
“你是不是想多啦？艾斯。”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妮娅强拉着艾斯往他的房间走。
那个房间在走廊的最深处，是最大最豪华的一间。
“再说了，我时候……哎，我也忘得差不多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都快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
“姐姐真是的，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话题，就用自己忘记了来做借口！”艾斯看着妮娅的背影喊道：“姐姐，不要总是把我当成是小孩子啊！我长大了！完全可以帮你分担任何事情了！！”
妮娅听了艾斯这话简直感觉后背发麻，她细细一想，好像的确是……有些问题她懒得回答，就推脱说自己忘记了，但其实她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她到现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啥，也许是海贼世界就是这样？记忆力非常好？反正她上辈子的记忆是没这么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长大了！但我真的忘记了嘛！”
不想说，也不想在这么开心愉快的日子里纠结这些话题的妮娅选择一闭到底，完全拒绝和艾斯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艾斯瘪了瘪嘴，有些不开心，但那不开心的情绪仅仅只持续了两秒钟，在妮娅推开属于他的房间的大门时――他哇了一声，之前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怕回到脸上。
让艾斯开心的事情并不是别的，而是那满满的照片墙。
他在萨博去世后的那段时间里，很抵触家里墙壁上的照片墙，那上面有许许多多关于他，关于萨博的照片。
艾斯每每看到那些照片时，都会想到如今早已消失在这世界上的萨博，他很怀念自己的好兄弟，但也遗憾好兄弟的离开，又无能为力。
这些照片总会提醒他自己当初什么都做不了的挫败感，他看着萨博的船在海上炸毁，他连冲过去救萨博的能力都没有……
妮娅也知道艾斯的心境，她时常会加以疏导，但频率并不多，更多时间还是靠着艾斯自己消化的。
过了一段时间后，艾斯才开始慢慢接受萨博离去的事实，心境一变化，再看照片时又变成了思念。
他出航时，还贴身带着萨博的照片，就是想要萨博陪伴着自己出航，去看那些萨博曾经想看最终却没能看到的风景。
“好多我没见过的……关于我，关于萨博的照片。”
艾斯往前走了几步，注意力完全被照片墙吸引，他伸手轻轻触摸着照片墙上，小时候的萨博的轮廓，眼底蕴藏着怀念，也有道不完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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