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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冷阿落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妮娅的意识海，但她们都无法靠近这片海域。
“小妮娅心中都是些什么……怎么全是海！”阿落焦急的在岸边打转，“这我们怎么下去把她捞上来？”
阿冷指尖碰了一下海水，那冰冷的触感连她这种极寒之体都望而生畏。
“捞不上来，她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又自愿沉入海底，我们都进不去。”
“那怎么办？！我们就看着她这样吗！！”
【检测到宿主意识海波动，濒临崩溃……正在强制启动保护程序。】
【保护程序已启动。】
阿冷阿落被一股难以抗衡的力量弹出妮娅的意识海，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阿冷，你刚刚听到那道声音了吗？为什么小妮娅脑海中还有其他的声音？它是敌人？还是朋友？”
“只要是保护她的，无论是什么都可以。”
天空中降下一个白色保护罩，深入海底将妮娅包裹在其中。
“宿主。”
昏迷中的妮娅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她先是茫然的看了一圈周围，还没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统统？你怎么回来了……我这是在哪里？我记得我不是在码头吗？”
系统被强制唤醒后已经将妮娅昏迷前的场景重新看了一遍，知道事情始末。
“我被强制唤醒，更新暂时中止。”
“不好意思啊统统，影响到你了。”
“没关系，宿主，我的更新程序已经到了最新处，再往上也没有办法更新了。”
“噢……”妮娅完全提不起精神说话。“你知道吗？罗杰要死了。”
“这对宿主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系统从最优解上分析问题，“主线剧情的开启意味着宿主可以获得更多的积分，这样才可以成功救下艾斯。”
“我当然知道啊。”妮娅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可怎么说呢……六七年的相处，我没办法不放在心上呀。就算我劝自己他是个纸片人，但哪有纸片人能切切实实的照顾我六年呀。就算是我上一世的爸妈都没这样照顾过我呢。”
“宿主要学会朝前看，悲伤的过去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哈哈哈。”妮娅毫无感情的哈了几声，“你怎么和罗杰说一样的话？他也劝我朝前看，还说什么他会在前面等着我……前面是阴曹地府吗他在奈何桥上等着我？”
系统的数据串久违的波动一下：“宿主也可以这么想。”
“……那我也不要，我要活到一百岁再死，到时候他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还要叫他爸爸？他赶紧先走吧，我……我才不要他等我呢。”
“下辈子……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投胎到无病无灾的身体里吧。人生那么长，该好好的过一辈子才对。”
系统察觉到周围海域变亮了点，问道：“宿主心情好点了吗？”
妮娅自暴自弃：“才没有！我的心已经碎了！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你看见了吗――这片大海里都是我的眼泪！我的眼泪都成一片汪洋了！”
“如果宿主的眼泪真的能成为一片汪洋，那宿主现在已经瞎了。”
“…………你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多谢夸奖。”
妮娅坐起身，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我想自己多待一会儿。对了，忘记和你说了。”
“欢迎回来，统统。”
-
罗格镇，开始与终结之镇。
罗杰双手拷着枷锁，在人群注视下被海军押往处刑台。
他全程表情平静放松淡定自若，仿佛要前往的只是罗杰海贼团下一个冒险岛屿，而不是将要收割他性命的处刑台。
……
人群中，戴着草帽腰侧挂着格里芬的红发少年正在低声哭泣，他右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手指往下流，左手握着格里芬不自觉的收紧，仔细看去还有些细微颤抖。
而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鼻尖红红的蓝发少年仰头看着罗杰痛哭流涕。
在分开时，没人会想到故事的结局将会如此壮烈。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用着或疑惑或害怕或震惊或敬仰的眼神看着那个在处刑台上丝毫不露怯意的男人。
故事结束前的小高潮，来自于人群中一个不知名路人的叫喊声――
“喂！海贼王！你把财宝都藏到哪里去了啊？！那个传说中的大秘宝被你拿到了吧――！！那个所有人都想拥有想知道的‘One Piece’啊！！！”
罗杰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在生命的尽头将大海贼时代成功开启！
“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
“嘭！”
……
露玖沉默着将报纸上关于此次行刑事件的报道看完。
目光落在那个即使刀锋快要落下也依然笑着的男人脸上，照片是黑白色的，远不如妮娅拍的彩色照片生动。
明明都是笑容……她伸手用指尖轻轻触碰报纸上的照片。
油墨味沾上露玖的指尖，冰冷、毫无温暖，和她爱人平日里的开朗孩子气相差甚远。
露玖也跟着笑了笑，将报纸丢进垃圾桶，起身来到后院，剪下几支刚开的扶桑花，上楼来到妮娅的房间，将床头花瓶里面的花束重新更换。
她将妮娅身上的被子重新掖好，拉着妮娅的手，坐在她床边许久，嘴唇微微张开又合拢。
露玖想和妮娅说些什么，但真正到了这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在很早之前就约定好，露玖是知道罗杰身患不治之症的，她也知道罗杰此次远行再也不会回来……这些话若是和妮娅讲，妮娅越发觉得自己父亲是个大骗子呢。
露玖俯身帮妮娅将头发理顺，转身离开房间。
她一个人来到码头上。
自从上次妮娅暴走把码头弄毁后，修缮了几天，今天终于修好了。
朦胧中，露玖似乎又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冲着她笑，嘴里还在喊着什么。
那声音穿过海流，掠过晨风，传递到她的耳朵里。
“我回来了，露玖！”
第37章 破茧
妮娅意识沉浸在海底时，对外界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她只抱着膝盖仰头透过厚厚的海层往上看。
“宿主看到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看到。”但妮娅依旧固执的仰着头。
系统换了种说话方式：“宿主不是喜欢游泳吗？现成的海域在外面，要不要试试？”
妮娅膝盖动了动。
她忽然想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在马尔科背上被他背着飞到天空的那一夜。
她从云层之中往下看时，海面也是这样的，是黑色的，是厚厚的，是看不穿的。
但当时妮娅是开心的，所以她认为天空广阔大海无垠，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原来开心和悲伤时看到的场景都一样，不一样的是她的心境。
妮娅站起身，她拨开保护罩，往外迈出第一步。
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她不需要考虑果实的副作用，也不用担心呼吸问题。
妮娅像天生生在海底的鱼儿，自由自在的畅游于海。她双手放在身侧，双腿摆动，抬头朝着她那看不透的海层，努力的向上游。
直到进入状态，速度越来越快，她像离弦的箭一般往海面冲去。
那种久违的刺激感重新回到妮娅体内，冲刷掉她心中的阴郁。
一次是飞向云端，一次是游向海面。目的地不同，但心境奇妙的重合在一起。
对妮娅来说，心中那件一直以来让她感到悲伤的事情被海流冲破，被她自己冲散，有种拨开云雾见阳光的恍然大悟感。
“噗――”
妮娅从海底破水面而出，金发散乱在海面上。
这些天一直在岸边等待的阿冷阿落看到妮娅都眼前一亮，阿落连忙站起身，朝妮娅伸出手。
“快快快小妮娅，快过来，我们好担心你！！”
妮娅游到岸边，顾不上擦自己湿漉漉的身体，扑到阿冷阿落怀里，享受美女姐姐的怀抱。
“让你们担心啦！！”
承载着爸爸爱意的守护灵，会永远在我身边的。
-
妮娅现实中是在罗杰处刑三天后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深夜，露玖抓着她的左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妮娅小心翼翼的抽出手，给露玖找来一个薄毯盖上，支着下巴看着露玖消瘦的睡颜许久。
“露玖妈妈……辛苦你照顾我这么久，接下来，换我照顾你啦！”
-
海军来的很快，妮娅苏醒的第二天，岛上已经开始有海军了。
听照相机店铺老板说，这海军要在岛上整整驻扎一年，这期间所有出生的婴儿都会被带回去检查与家庭审问。
妮娅将新买的胶卷收好，不经意问起：“我们岛上有那么多孕妇吗？他们为什么要抓孕妇哇？”
“你还不知道吧妮娅！听说海贼王死之前来过我们岛呢……也许会留下一个孩子。天啊，我在镇上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海贼王，上次处刑我才在报纸上看到他的长相！”
“海贼王就海贼王嘛，孩子是无辜的……专拿孕妇和小孩开刀。”妮娅表现出听八卦的愤愤不平。
老板压低声音和妮娅八卦：“哎呀，据说那是恶魔之子，不能存活于世上，不然肯定会令世界大乱的！”
“……呵。”有抓艾斯的功夫还不如早点把黑胡子抓走呢。
妮娅回家路上还碰到了海军在盘问医院里近些天来看病的人里面有没有刚怀孕的孕妇。
露玖怀孕这事儿除了一家三口人无人知道，妮娅目不斜视的从海军面前路过，还被其中一个海军架着枪拦下。
“喂小孩！你们家住在哪里？家中有没有大人？一家几口？”
现在和海军发生冲突会把露玖推到枪口上的，妮娅整理好表情转头甜甜的笑了笑。“家里只有我和干妈，我自己的家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诶，我是两年前来这里的。”
妮娅并不是从一出生就跟着露玖的，岛上的镇民们都知道。因此在外面时妮娅总会叫她‘露玖妈妈’，扮演一个家中被战火牵连跑来投靠亲戚的难民小孩。
为了低调行事，她出门都不会背冷梅，只会在腰侧隐蔽的地方挂上落梅，以防万一。
海军上下打量一番她，用枪怼着妮娅的腰，语气凶狠：“去，到那边排队，把你家准确地址写上！还有你刚刚说的话！”
妮娅一一照做。
她巧妙的将自己隐入人群中，金发被露玖编起来盘在帽子里，质朴的打扮显得没那么突出。
将地址填下后，妮娅绕开海军的视线，换了一条路往家里走。
“妮娅酱？”穿着束腰长裙的露玖站在门口等她。“镇上还安全吗？”
“安心啦妈妈没事的。”妮娅挽着露玖的手臂往房里走，“对了，我被海军留下写了个地址，可能晚些会有海军上门搜查。爸爸的……遗物全都收拾好了吗？”
露玖点点头，“全部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送出去。”
妮娅在巴拉斯岛，也就是她第一次留下永久传送阵的那个岛屿上。通过甜品店店主姐姐的介绍租了一间房，她在房里挖了一个长宽一米的地窖，在里面放上传送阵，准备把罗杰的全部物品全部转移过去，其中包括妮娅拍的许多张关于他的照片，同样都要丢过去。
甚至冷梅落梅妮娅也打算都放过去，她在房间里只留了几根玩具样式的小木剑，看上去颇为符合她这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行为。
罗杰给她们留下很多贝利，光金子就有好几箱。
妮娅通通传送走，只在身边留下不被人惦记的贝利数量。
她们俩在外人眼里就是孤儿寡母，全靠露玖卖点花挣点小钱度日子，万一被翻出来家里这么有钱，可不得抓走审问。
露玖将东西收拾成几个大箱子，“这个是他的衣服，这个是照片……还有这个……你爸爸用过的厨具，我也想留下。”
妮娅按住露玖的手，“都交给我就好啦！放心吧妈妈，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
于是等海军找上门的时候，家中几乎空空如也。
四五个海军站在一楼，看着差不多家徒四壁的房间面面相觑。
妮娅还站在旁边假装抹眼泪，躲在露玖背后瑟瑟发抖的不敢看。
“露玖妈妈，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要找什么呀？”
露玖嘴角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被爱演的妮娅可爱到了。
“不怕啊……没事的。”
“咳！我们也不是强盗，就是接受命令检查……打扰了！”为首的那个海军被娘俩的眼神盯的都不好意思了，赶紧让手下分散简单搜寻下算了，这整个屋子看着大，里面连家具都没多少。
不到二十分钟，上下两层楼搜寻的海军就下楼来了。
“家中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和记录上的情况是一致的。”
“打扰了！”
“没事的，欢迎下次再来。”露玖语气略敷衍的送走海军。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欢迎他们下次再来！”妮娅弯着腰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都怪妈妈，怎么后面连沙发都要收起来嘛！”
她们两个人最后都是坐在躺椅上的，露玖坐着怀中抱着妮娅，看起来确实凄惨。
露玖也跟着笑，母女俩一扫这些天的阴郁，笑的开怀畅意。
“想到自己天天打扫的东西要被外来人摸来摸去甚至可能拆开检查，我就心痛。”露玖难得带了点小女人姿态，“没关系，等过段时间他们走了，我们再拿回来，妮娅酱的能力真的好有用！”
“我的能力……很有用吗？”妮娅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笑意。
“当然啦。”露玖将妮娅抱进怀里，她身上那淡淡的花香让妮娅感到安心：“妮娅酱很强~年纪这么小一手剑术都出神入化了~能力也很有用，可以在全世界各地来去自如，最起码妈妈以后都不用担心你的安全啦，妮娅酱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哦？”
“我一定不会的！”
第38章 冲突
眨眼间六个月过去。
露玖近来孕肚有些明显，为此她特意做了紧身的束腰，套在外面的裙子再稍微宽松一点，露玖体型清瘦，这么一遮掩看上去和没怀孕一样。
但束腰很伤身体，甚至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降生，露玖对自己特别狠。
最近她吃的也越来越少了，不能让胎儿摄入太多营养，这样会加速他的成长。
“还不行哦。”露玖坐在躺椅上，拉上一半的窗帘透进来一点阳光照射到她脸上，露玖缓缓合上眼睛，摇晃着躺椅，摸着肚皮有一下没一下的缓慢拍着。“再等等就可以出来啦，一定要在妈妈肚子里待到完全安全的时机哦，就能和你的姐姐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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