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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自由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像红玫瑰一样，恣意地活着。
警方也很快逮捕了相关人士。
其中有杨鸣。
他被两名警官从警车押送下来，在经过江伝柘的时候停下了。
“江伝柘，你别以为你赢了，其实你也是个被女人玩弄的蠢货！”
江伝柘面无表情。
杨鸣冷哼，“江虞这辈子都是被玩弄的一颗棋子！在我找上她的时候，她很快就答应配合我演这出戏。起初我以为她是因为放不下你想借这个由头见你。”
“可现在我明白了，她就是在玩你！她玩了我们所有人！这个贱人！”
“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是她一个有心脏病的朋友生下来的！江伝柘，你护着她，可是她却把你当狗耍！哈哈哈哈！”他狂笑着被警察带走。
孩子的事江伝柘并不意外。
昨天他就收到了亲子鉴定的结果，五家鉴定机构，结果都是没有血缘关系。
第267章 旁观者
塞尔维亚和京城有七个小时的时差。
这里的人对江虞很友好，可能是因为她来自一个友好和善且强大的国家。
她一直盯着国内的新闻，临近天亮，房间门被人推开，她才疲惫地合上电脑，揉了揉眼睛。
进来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Rose，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Rose是江虞的代号，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不会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
但江虞也挺无所谓的，就算知道了她叫江虞，但这也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真正的名字，她自己都已经忘了。
“去找我儿子。”
女人也不多问，拿起三明治开始跟她一起吃早餐。
天彻底亮后，她们便前往机场。
人群拥挤，她听见有人带着怒火地叫她。
“小虞！”
江虞愣了下，顺着声音回头看，只不过是一个父亲在呵斥调皮的女儿。
她忘了，塞尔维亚的钢铁厂是这个国家的主要产业，前两年不景气，这两年国家为这里输送了很多人才。听见中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世界本该就是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
江虞望着那对父女身后的大片阳光，笑了笑。
坐飞机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很奇怪的，梦见了她和江伝柘在一起的画面。
她很明确这是梦。
在江家长大的这些年，她跟江伝柘看似亲近，可她始终无法将真正的自己展现给他。
如今，她也要埋葬一身秘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
没日没夜的询问，江伝柘的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但现在国内外的媒体也都盯着这件事，江伝柘必须要拿出个态度出来。
景达给他送来换洗的衣服，“江总，您不要在这一直等着结果了。小少爷还有少夫人都在外面等你，回家吧。”
江伝柘起身的时候，大脑一片晕眩，他坐在弹簧床的床边上，捏着眉心，抬手让景达先不要说话。
等缓过来后，他才从镜子里看见胡子拉碴的自己。
在公安局待的太久，他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景达帮他记着，距离那天江虞在江氏失踪以后，已经过去十三天。
而江天禄作为主要的负责人，在事发后就被抓了进去。但十三天过去，他仍是一言不发。
换好衣服后，江伝柘嗓音沙哑地说：“去看看二叔吧。”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次没有机会逃掉，江天禄头发全白了，颓废地坐在铁窗后面，见到江伝柘，打心底里生出不屑。
“你简直跟你爸一样。”江天禄顿了下，一字一句阴狠地说：“都一样该死。”
江伝柘不受干扰，“你是在等死吗？”
江天禄脸上笑容僵住。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活路，他掌握太多丑闻，外面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能帮他躲过法律的制裁，既然也能让无声无息消失。
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江天禄看着江伝柘，突然怒了。
“你懂个屁！当初我大哥畏手畏脚，做生意到处仰人鼻息！我们江家可是自己打拼出来的！那些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的人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
“二叔。”
江伝柘沉稳的声音和他的狰狞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世界是有秩序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打破这个秩序。如果有一天杀人不犯法，每个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躲起来，你明白吗？没有秩序，你的野心会伤害多少人？放大多少邪恶的欲望？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江天禄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颓然地笑了笑，“你爸也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二叔，你这辈子总要做一件正确的事吧？名单还不足以作为逮捕的证据，警方需要你——”
江天禄身子前倾，拳头砸在桌面上，狠狠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一旦我说出来，将来会有多少人找江家的麻烦？你以为我现在是为了自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家的以后着想！”
一旦他供出了背后的人，江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连江伝柘的处境都会很艰难。
一时间，气氛沉默到空气都凝结的地步。
江天禄摆摆手，“你走吧。”
江伝柘抬眸，“二叔，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你害了那些女孩，你必须给她们一个交代。而我......”
他苦笑，“做了这么多年的旁观者，也应该受到惩罚。”
江天禄气得捂胸口，“你！你果然是你爸教出来的好儿子！非要糊涂到底！”
江伝柘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在他踏出公安局的一刻，无数家媒体将镜头和麦克风对准了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正义之士，将一把烂菜叶扔到了他脸上。
景达挡住一些，却没法挡住全部。
最后出来的警官控制住了局面，第二天，江伝柘召开了发布会。
“对于我二叔做的这件事，我很抱歉，再次我向所有受到伤害的女孩道歉，以及被影响的社会大众道歉。”
有人犀利地提问：“请问你对你二叔做的这些事是否知情！”
江伝柘抿了下唇。
“知道。事实上，我的父母也是为了阻止他而死。但我为了保护我剩下的家人，选择了沉默。”
“对不起。”他起身，对着镜头鞠了九十度的躬。
“你一句抱歉就算了吗！”
观众席的黑暗处传来带着哭腔的女声，众人看去，那女孩戴着口罩，举着用红字写的白横幅，上面写着几位大人物的名字。
镜头对着她，无数闪光灯同时闪起。女孩却很害怕被镜头拍到，一直拿东西挡住脸。
江伝柘不顾景达的阻拦走过去，把女孩护在身后。
“麻烦你们把镜头对准加害者的脸，而不是受害者。”
媒体也并非无情之人，听到江伝柘的话，纷纷放下手里的摄像机。
“请问你接下来要怎么给这些受害者一个交代？”
江伝柘刚要开口，身后被他护在怀里的女孩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江伝柘的后腰。
由于两人贴的紧，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江伝柘脸上。
可他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没有张扬，避免女孩成为众矢之的。
第268章 你没看新闻吗
看着江伝柘继续冷静地回答媒体的问题。
女孩无措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和江伝柘的脸色。
她明明带着十足的怨恨捅进去，可江伝柘没有声张，让她无比自责。
伤害她的人有名有姓，她不敢捅那些真正伤害她的人，却捅了一个试图弥补这一切的无辜的人。
江伝柘身后的血珠掉了一地，景达最先注意到江伝柘的唇色不对劲，低头一看，在看见地上的一滩血迹后马上脸色惊变。
他想要上去，却被江伝柘用手势示意不要动。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人把媒体散开，江伝柘足足撑了十分钟。
媒体的素材够了，发布会也就到此结束。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江伝柘才闷哼一声，撑住了旁边椅子的椅背。
“你，你没事吧？”女孩吓得说话都在抖，匕首拔出来不是，不拔出来好像也不行。
景达事先叫了医护人员，门一关，医护人员就抬着担架冲过去，江伝柘脸色全白，五官紧皱，撑到现在已经是撑到了极致。
被送到医院后，景达抓住那名女孩的手腕，女孩戴着口罩，一双眼睛十分惊恐，眼泪一直在掉。
景达紧紧咬牙，几秒后，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你走吧！”
女孩茫然又害怕，“我——”
“不用你负责，你走吧！”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江伝柘用最后一丝力气嘱咐他不要追责。
景达却无数次说服自己不要就这么算了。
但他看见一篇报道，有一个记者写了这么一句话。
【这些女孩，明明该盛开的年纪，却不知道见识到了多少人性的阴暗。】
他松开手，骤然没有了力气，“你走吧，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们江总最大的补偿了。”
女孩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医院。
一个小时后，江伝柘被推出手术室，匕首痛得不算深，没有伤到要害。
他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景达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
景达点点头，“我明白。但是......”
“怎么了？”
景达挠挠头，“倪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她怎么知道的？”
“事发的时候，倪总也在现场，亲眼看见了。”景达一直在忙着盯发布会的现场，完全没注意到倪蕾是什么时候来的。
江伝柘没说话。
景达又补了一句，“倪总现在人就在外面，知道您不想声张，就她自己一个人来的。”
“让她进来吧。”
戴着眼镜，留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倪蕾进来，将病床上的江伝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她不自在地扶了下眼镜，“你还好吧？”
江伝柘浅笑，“还好。”
倪蕾双手抓住自己黑色的公文包，她穿着很朴素简约的西装，是那种放在人群里都很难发现的姑娘。
可江伝柘总是最先注意到她眼角的泪痣。
她欲言又止，最后说：“我知道你最近有点困难，那个项目暂时搁置一下吧，本来我是想给你看新的项目书的。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应该也看不了了吧。”
江伝柘盯着她的泪痣，“好。”
倪蕾轻轻叹了口气，遗憾又复杂，“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踩着平底鞋转身的一刻，江伝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明天，我会让景达把解约的合同送到你办公室。我们的合作——”
“你什么意思？”
江伝柘话还没说完，倪蕾就转过身，有些惊讶又有些生气。
他轻咳一声，“江氏现在口碑重创，竞标下这块地的最终是倪氏，在事情没有愈演愈烈之前，你及时抽身还来得及。”
他说完，倪蕾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江伝柘，你没看新闻吗？”
江伝柘：“？”
倪蕾掏出手机，翻到微博热搜那一页给他看。
“倪氏声援江氏总裁”的词条最先吸引了江伝柘的注意。
他有些震惊地点进去，第一条微博就是倪氏公关团队发的声明。
“对于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们感到痛心疾首。倪氏将无偿提供救助服务，以及法律支援。倪氏再次声明，在法律底线面前，将与江氏总裁共同进退，坚守着每一个女性的合法权益。恳请大众给江氏总裁一些时间，做好内部肃清工作。自出事以来，江氏上下每一个人都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在过往的多次接触中，江氏总裁一直都是一个负责认真，乐于助人，真诚温柔的合作伙伴......”
江伝柘看着就不由得皱紧了眉，倪蕾这是在把自己也拖下水！
“何必呢？”江伝柘沉着道，“这个项目是你的心血，你不要了？”
倪蕾也垂下眸，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应该是不择一切手段获取最大利益。
可倪蕾有自己的想法，除了商人，她更是一位女性。
只要她一天身处这个社会，就必须要思考自己能为这个社会带来多少价值。
钱或许重要，但跟这些受害者的公道比，她有了自己更想做的事情。
“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踩你一脚。”倪蕾说着，就从包里掏出自己新带来的项目书。
“我准备在这块地上盖一座图书馆，无偿的。但这就意味着，我们前期投入的全部都打水漂。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但我觉得这是可以挽回江氏口碑的一次机会。”
图书馆。
这就意味着把这个项目变成了一个非盈利的项目。
江伝柘喉结上下滚动，输着点滴的那只手去拿倪蕾手上的文件夹。
“倪氏那边，同意你这么做？”
倪蕾没有什么情绪，“大是大非面前，个人利益远没有社会利益重要。我爸也明白这个道理。”
江伝柘深知这份礼有多重要。
更感谢在这个时候，倪蕾还义无反顾地和他站在一起。
一时间，他激动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鲜少会有大喜大悲的时候，不说话，就已经证明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谢谢你。”
江伝柘的胳膊搭在了眼睛上，第一次有了一种被别人保护的感觉。
第269章 没有那个时间
这件案子光是确认名单就耗时长达四个月。
四个月后，警方经过讨论，对其中一部分人申请批捕。
当然，也存在一些漏网之鱼，警方也深入调查了这些人的背景，以其他的罪名逮捕。
在成立专案组的那天，公安厅级官员全部表示，将彻查此案，解救那些遭到伤害的女孩。
又过了一个月，尹凝和江伝琛决定捐出全部财产，用于这些受害者的身心治疗中。同时倪蕾成立了女性救助协会，组建了一个专门帮助女性的律师团队。
一年后，江氏的损失挽回了百分之三十，跟倪氏一起建造的图书馆也完成了初期搭建。
笑笑三岁生日那天，只请了一些平时的朋友来家里吃了顿饭。
倪蕾也是第一次见江伝柘的弟弟一家，按照每个人的喜好准备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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