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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欧阳虹对于裴家和楚家之前的婚约也略有耳闻。
“听说你跟楚琼之前是旧识？”
方秋媛笑容顿了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女儿喜欢我们佑航，也就比别人多往来了一些。”
“很奇怪。”欧阳虹突然开口，“你们两家以前关系这么好，她在接受讯问的时候，对你们家只字不提。”
方秋媛仍旧不露声色，“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自从她女儿去国外以后，我们两家就断绝来往了。”
第194章 无辜
欧阳虹并不介意裴家曾经跟楚家的来往。
圈子就这么大，僧多粥少，今日是朋友，明日是敌人这种事也是常态。
她看重裴家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威望，看重裴佑航这个人，只要不触及底线，她对那些风吹草动是可以忽视的。
傍晚，裴家人全部出来相送，车窗缓缓合上，欧阳虹没什么笑意地侧头看了唐琳一眼。
“你跟裴佑航的事还没敲定，在此之前你少给我乱来。”
唐琳从容应对，“意思就是等敲定了我就可以乱来了？”
“唐琳。”欧阳虹严肃道，“这么多年你闹够了吗？”
“闹？”唐琳撑着下巴，身姿依旧坐的端正，在她性格大变之前，她家教极严，那些从小教导的规矩早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妈妈，我可没有跟您闹。”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不以为然道：“您让我嫁谁我就嫁谁，你让我跟什么人玩我就跟什么人玩，这么多年我努力满足你的要求的同时，不能给自己找点乐子吗？我也是人啊。”
她是人，所以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
欧阳虹满眼失望，“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唐琳嗤笑，望着窗外，“您这么想就对了。我当初那么求您放过他，您也没有网开一面。在您跟我爸心里，家族的仕途，永远比女儿的终身幸福重要多了。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父母，我也不选你们当我的爸爸妈妈。”
“一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幸福！”欧阳虹拔高音量，“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他穷得连在京城立足都困难，有什么能力给你幸福？你以为我跟你爸殚精竭虑的都是为了谁！”
唐琳不语。
她的母亲是法官，法官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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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欧阳虹和唐琳，裴胜意特意观察了一下裴佑航的反应。
“佑航，你跟唐琳相处还可以吗？”
“还行。”
裴胜意追着他往回走，“那你跟爸说说，你到底喜欢哪个？爸仔细想过了，要是你真的喜欢尹凝，那我就......”
他话说到一半，被方秋媛一个冷眼警告，及时闭了嘴。
裴佑航刚落得一个清净，方秋媛又突然开口。
“上次让你把唐琳跟佑航的八字拿给彻悟大师看，结果怎么样了？”
裴佑航眼底一抹浮躁划过，厌恶感让他蹙紧了眉头。
在这个家里，只要一提那个什么彻悟大师，裴佑航准要不耐烦。
偏偏裴胜意深信不疑，“我拿给大师看了，他说咱家佑航跟唐琳的有缘无份，做朋友天长地久，结婚就不好说了。”
方秋媛啧了一声，“怎么可能？你没看见唐琳跟咱家佑航多聊得来？”
“你见过有谁跟佑航聊不来？要我说还是找个佑航自己喜欢的算了，你老是干涉孩子的事情干什么？彻悟大师说了......”
裴佑航听得窝火，加快了脚步。
夫妻俩正聊着，一眨眼，已经看不见裴佑航的身影了。
方秋媛叹了口气，“我有事出去一下。”
“去哪儿？”
“去看看楚琼。”
裴胜意连忙拉住她，“你还敢去看她？你知道她现在多危险吗？跟她沾上边的都被请进去喝茶了！”
“你没听刚才欧阳说的？楚琼对咱家的事一个字都不说，如果她说了，你以为你躲山上就能躲掉了？我想来想去，总觉得咱们不能这么绝情，我跟她认识几十年了，理应看一看她。”
“行吧行吧。”裴胜意听不下去她长篇大论，朝她挥了挥手，“你就是闲的，早去早回，别让别人发现了。”
方秋媛嗯了一声，乘车去了暂时关押楚琼的地方。
隔着一道玻璃，楚琼往日的精气神不复存在，她略显疲惫地望着方秋媛。
“事到如今，也就你愿意来看我了。”
两人笑起来，眼角都有细纹，十几岁到如今年过半百，彼此都是在对方身边陪伴最久的人。
“在里面过得好吗？”
楚琼苦笑，“没什么好不好的，你呢，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受影响？”
“没有。”方秋媛摇摇头，“我都听说了，你坚持没有把我们家牵扯进来。这份情义我一直记着。说到底，还是我们家佑航欠冉冉的多一些，你放心，冉冉在国外无依无靠，我从今以后一定会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对待。”
楚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突然不太明白方秋媛什么意思。
方秋媛不紧不慢，继续说：“听说你给冉冉改名了，不过这样好像也没什么用。我看我还是把她接到身边照顾好了，琼，你的女儿倒是跟你一点儿都不像，单纯天真，特别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楚琼蹭的站起来，椅子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她因为激动，双手撑在桌面上面前站稳。
“你，你，秋媛，你什么意思？”
她给楚孟冉改名的事情明明刻意隐瞒，甚至为了不让别人了解到楚孟冉的行踪，她特意放了假消息出去。可方秋媛话里话外都好像是对楚孟冉的一切了如指掌。
楚琼不明白方秋媛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意思啊。”方秋媛一脸无辜，“我们当年不是约定好的吗？有一天我们成为母亲了，视对方的孩子为己出，不是吗？”
楚琼胸口传来沉闷的感觉，呼吸短促，有些使不上力。
年轻时候确实这么约定过，但说这句话的时候，方秋媛正在跟慕青山谈恋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怀疑方秋媛早就知道了楚孟冉是她跟慕青山的孩子，刚把楚孟冉带回国的那段日子，确实众说纷纭。
“知道什么？”方秋媛依旧很无辜，“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你累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方秋媛！”
方秋媛停住脚步，她背后，楚琼正在被两名警官搀扶着。
“我求你，别动冉冉......她绝对不能回国。”
方秋媛没有应，并且头也不回地离开。
“方秋媛！”
“我求你！”
牢房里回荡着楚琼的哭声。
第195章 及时止损
拉开办公室的窗帘，阳光洒进来，岑思楠怔了怔，先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随即日光的温暖扑面而来，她抱着孩子，有种被救赎的感觉。
“谢谢。”
尹凝但笑不语，走到一旁给岑思楠递了杯水，“小朋友要多晒太阳才会身体好，你也应该多带佑佑出来走动一下。”
岑思楠苦笑，“我照顾昊子，顾不上儿子。真是应了我妈那句话，这孩子有我们这么一对父母，生下来就是受罪。”
“岑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佑佑的父母，除了你跟古先生，你还能找到第三个像你们这么爱他的人吗？”
岑思楠一时沉默，很快一笑置之。
她的阳光型抑郁症会让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背地里会积攒很多难以消化的负能量。
当这个负能量越积越多，很容易就会产生一些厌世的想法。
“岑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不用怕麻烦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跟你很投缘。”
“真的吗？”
“嗯。”尹凝尝试打开她的心扉。
“那尹医生……”岑思楠欲言又止，“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你说。”
岑思楠刚要开口，尹凝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江伝琛冷着脸冲进来，气势汹汹，大步走向尹凝。
岑思楠认识江伝琛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愤怒。而尹凝的表情说不上淡定，反而有些煞白。
看出这两人的恩怨纠葛，岑思楠本能地起身，挡在江伝琛面前。
“伝琛，你先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你先出去。”江伝琛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尹凝。
“伝琛……”
尹凝漠然开口，一副早有心理准备的样子，“岑小姐，你先带着孩子出去吧，我没事。”
岑思楠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的，因为她太了解江伝琛的脾气。
出门前，她还是揪心地劝了一句，“伝琛，有话要好好说。”
门合上的一刻，屋内透过来的空气都变得阴冷。
江伝琛冲上前摁住尹凝，他的愤怒逼得尹凝背抵着墙，但她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平静样子。
在她看来，江伝琛只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为什么要骗我？”
看。
小孩子问的第一句话，压根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江少，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我没想到裴佑航会来。不过就算他来了，我也未必想见你。”
江伝琛的表情更加咬牙切齿，情不自禁握住了她小而瘦的下巴，江伝琛不喜欢骨感美女，因为摸起来总是像带着一层刺，硌得他五脏六腑都泛酸。
许久，他只剩下手指在发力，声音极致暗哑。
“当初我说事情结束我就带你走，这话还算数。我们第一站就去——”
“很抱歉，江少。”尹凝不躲不闪，“我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江伝琛哽住。
良久，他的头压下来，一字一句，“可是我当真了。”
尹凝嗤了一声。
江伝琛的喉咙和鼻子都酸得厉害。
“那我只能说一句不好意思。江少向来随心所欲，目中无人，这段时间被你看上也是我三生有幸，终身难忘。”
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在说反话。
江伝琛眼都红了，重新掰正她的脸，他是主导者，可莫名觉得他正在乞求她正视自己。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压根没想过跟我走，这段时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尹凝毫不犹豫，“是。”
江伝琛倒吸一口凉气，倏尔笑了，“你不敢看我，你骗人。”
尹凝大大方方朝他看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一个喜怒无常，不尊重我，拿我当发泄品的男人？”
空气再次凝固，温度降到一个新的冰点。
尹凝继续不怕死地说：“你带给我的只有恐惧，一个每天都逼迫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跟他走？”
或许在这漫长而煎熬的日夜中，尹凝也动过心，可在看见岑思楠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心了。
江伝琛不是不懂得温柔，只是她不是那个可以让他温柔的人。
尹凝如今的处境就已经每天胆战心惊，一想到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她就知道自己跟江伝琛没有什么未来。
从一开始便是错的，那就及时止损。
“那你喜欢谁？裴佑航吗？你也不嫌脏！”
“至少佑航从来不会逼我！江伝琛，欺负我很好玩吗？看着我在你面前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有意思吗？你享受这种感觉，我只恨不得离你远一点！”
她说完，江伝琛一脚踢翻垃圾桶。
门外响起婴儿的啼哭，岑思楠一直在门口没有走。
她并不是偷听，只是怕江伝琛把尹凝欺负狠了。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江伝琛大步走了出来。
“伝琛，伝琛！”
岑思楠没跟上，转头回去看尹凝。
“尹医生，你别跟他计较，伝琛一直都是这个狗脾气。”
尹凝蹲下拾捡垃圾，“岑小姐，你误会了。”
“我跟江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是裴佑航的女朋友。”
岑思楠抱着孩子，怔在原地。
尹凝看到她的表情，不知道此时在她心里，把自己想成了什么样的人。
水性杨花，脚踩两条船，玩弄江伝琛的感情，大抵就是这些字眼吧。
越过岑思楠的时候，她轻声开口，“尹医生，我看得出来伝琛对你是认真的，你不该这么玩弄他。”
尹凝回：“如果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让她整日提心吊胆，心神不宁，那我只能避而远之。”
“尹医生。”岑思楠抓住他的手腕，“恕我多言，我是过来人，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那就不要错过。人生在世活着就已经很难了，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更难。每一对情侣都必须要面对很多问题。但不能因为这些问题很艰难，就放开对方的手。”
她是好心相劝，但很可惜，尹凝跟江伝琛算不上相爱。
“嗯，我知道了。”尹凝突然想起在江伝琛进来之前，岑思楠没说完的话。
“你要拜托我的是什么事？”
“没什么......”
第196章 别紧张
尹凝也未在意，当天下午，济宁医院送进来一个抢救的病人，她和安博言一起进了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结束后，尹凝冲洗不小心沾上的血迹。
看着水流，她的思绪飘得很远。
“尹医生。”
安博言走过来，和她并排站在一起，“怎么了？”
尹凝回过神来，“没什么，在想刚才那个病人的情况好险。”
安博言点点头，刚才手术的过程，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好在他跟尹凝配合完美，把病人从死亡边缘线拉了回来。
冲洗完，两人一起准备下班，安博言从自己的办公室给她拿了一瓶提神的功能饮料。
“你没精打采的状态可不好。”
尹凝接过，“谢谢。”
医院大门口，裴佑航立在车边，时不时抬腕看时间。
不知道他要来，尹凝有些心虚。她朝安博言礼貌笑笑，裴佑航也朝这边走来。
“我男朋友来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安博言还没开口，裴佑航已经走了过来，亲昵挽住了尹凝的肩膀。
他之前就只听说了尹凝有男朋友的事实，此时并无过多意外，反而是看了眼裴友航身后的那辆车。
京A开头的黄牌车号。
他当年要来上京上学的时候，家里亲戚就告诉过他，上京这地方的人非富即贵，能在这里立足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安博言以前不信，后来遇见唐琳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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