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琨一脸无奈:“可我戒不掉啊姐……”
云漫气了,起身:“小泽,给我把他揍一顿!”
盛以泽:“?”
云琨:“??”
盛以泽看了看她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云琨。
不是,真揍啊?
盛以泽起身走过去,饶有兴致地看他。
云琨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你、你要干什么?!”
盛以泽眼神怒起。
几秒后,他突然变脸,拉来旁边椅子坐下,抿唇笑:“舅舅,我问您件事行不行?”
云琨一脸警惕:“什么?”
“您知不知道岁岁在哪个学校留学?”
云琨一怒,手一指,雄赳赳气昂昂地下誓:“我绝对不会背叛我那宝贝外甥女的!”
“我有好酒。”
“?什么好酒?”
“很贵、口感非常好的罗曼尼康帝。罗曼尼康帝听说过没?二十几万一瓶。”
云琨神色还在犟,但已经下意识舔了舔唇。
盛以泽继续乘胜追击:“只要您告诉我岁岁的留学信息,我就送您三瓶罗曼尼康帝,怎么样?”
“真的?”
“当真。”
“放屁!”云琨啐了口,“我绝对不会背叛小外甥女的,你省点心吧!”
说完他直接跑了。
“?”
盛以泽望着他跑远的背影,叹了声。
身体往后一靠,一脸沮丧和挫败。
谁都不告诉他。
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吧。
-
盛国桦接到儿子盛以泽电话的时候,是夜里九点,他正在书房办公。
看见来电备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这混账小子从来都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什么急事。
盛国桦一笑,拿起手机接听:“儿……”
“家里是不是还有十瓶罗曼尼康帝?你让张特助今晚加急寄三瓶罗曼尼康帝给我,我有急用,地址我待会儿发给你。”说完,盛以泽做势挂电话,“挂了。”
“等等!”
“?”
“你要那么多酒干什么?”
“桑岁舅舅爱喝,我给他老人家送去。”
“那酒是你老爹珍藏的!”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分什么你我?”
“……”
盛国桦差点被他气死,想到什么,突然一笑:“你这话就说到老爸心坎儿里去了。”
“?”
“是嘛,你有这个想法才对嘛!我们盛家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包括你老爹我给你打下的整个盛氏集团。”
盛以泽眉头一蹙,感觉他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前段时间滋扬老板跟我吃饭,他跟我说了你在外面开的那家公司很不错,言语中对你赞扬有加,觉得你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
“在外面开公司,爸爸也支持你,就当攒个经验。”
“但你一直想在外面单干,也不是个办法啊!”
“爸爸就你这么个儿子,你能力又不是不行,你不回来继承公司怎么能行?”
“爸爸也老了,快干不动了,你在外面开公司玩玩也就算了,但你得担起家族企业的责任啊!是不是?”
说到这儿,盛国桦会心一笑:“你刚才说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你都不知道爸爸有多高兴!你是不是决定回来继承家里公司了?”
盛以泽嘁笑了声,神色吊儿郎当的——
“盛总,洗洗睡吧。”
第66章 她不喜欢我
翌日,盛以泽又在糖水店里忙活了。
附近店铺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云漫招了个帅气小伙,也因盛以泽这张脸,云漫明显感觉最近来她店里喝糖水的女顾客多了很多。
年轻的、中年的甚至年老的,都有。
为了看他,有些女顾客甚至在店里从早上坐到晚上,一碗糖水接一碗地吃。
云漫吓得不行,担心客人撑坏了肚子,急忙劝说对方不要这样吃。
结果对方不以为然,还说吃不了就打包给朋友。
见对方都这么说了,云漫也不好说什么。
她看了眼盛以泽。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纯棉T恤和黑色宽松长裤,身前戴着可爱的粉色米老鼠围裙,正默默地收拾卫生。
这孩子脾性一向比较冷,不怎么爱搭理人,这会儿戴着那围裙,倒显得有种可爱的乖顺感。
云琨两手趴在收银台上,顺着云漫视线看过去:“姐,你说那小子跟岁岁关系不好,他找岁岁是想报仇,我怎么就不信呢?”
任劳任怨地干活,不喊苦不喊累,还不要钱。
这哪是报仇啊,简直是在讨好丈母娘。
云漫懒懒地看他,一副“你终于不傻”了的模样。
云琨一瞧,知道被自家老姐骗了,也不生气,倒是更好奇盛以泽起来了。
他两手来回摸着下巴,眼珠子转啊转。
这小子跟岁岁年龄差不多,又是从云京市大老远地过来,还任劳任怨地干活,怎么看怎么像是这小子在追人。
这家伙……不会是想追岁岁吧?!
云琨双眼睁大:“他想追岁岁?”
云漫抓起旁边的馒头塞进他嘴里:“闭上你的嘴吧!”
-
“漫姨,我把所有卫生都收拾干净了。”盛以泽走过来。
云漫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声:“小泽,我招的员工下午就到了,你就回去吧。”
顿了顿,“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的。”
“没事,员工到了我再走也不迟。”盛以泽抿唇笑了笑,“我没有强迫您告诉我的意思,只是我现在有个请求,您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请求?”
“您现在可以给岁岁打个电话吗?”他声音卑微,“我想听听她声音。”
“……”
见她迟疑,盛以泽声音乞求:“就听一会儿。”
上次被他偷听,甚至后面答应他说让他旁听,她已经觉得背叛了女儿,如今他这要求如果答应了,她内心会很谴责。
见云漫不肯答应,男人眼里的一点点希冀慢慢暗下来,最后只剩下失望。
“抱歉小泽,我不能再答应你了。”云漫看他,“那一万块钱话费,漫姨会想办法以现金还给你。”
“不用,是我自愿的。”
“可你的自愿会给我压力。”
-
云漫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他。
盛以泽一脸失落,转身走出门,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矮凳上。
他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过往人群,两手交叉撑额,背影落寞,整个人陷入绝望中。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她……
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她……
垂下的眼睫里,挡去了里面那红润的湿气。
盛以泽吸了吸鼻子,放下手,似是察觉到什么。
他拿出口袋里的那个东西。
是当初桑岁落在医院、被他捡到的那枚黑色五角星发卡。
他低眼紧紧盯着那枚发夹,鼻腔有点发酸。
漫天的思念就像是能侵蚀他整个神经的毒药,一点点地侵蚀他、直到他整个身体腐烂掉。
过程很痛苦,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桑岁。
对不起……
-
快递到的时候,是在下午五点左右。
云漫招的员工来上班了,店里不算很忙。
盛以泽签收了快递,抱着箱子往里走。
店里面有间房间,云漫平时住在里面,一来是为了守店,二来是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解决。
房间侧边有个铁制楼梯,沿着小楼梯往上走,就能来到楼顶天台。
盛以泽抱着酒走进去时,云琨正好上厕所出来,见他哭丧个脸,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咋了这是?”
“上来。”
“干什么?”
“陪我喝酒。”
“……”
-
楼顶的天台上,有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盛以泽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箱子,把酒取出来。
他直接打开红酒瓶盖,递给云琨,自己也开了一瓶。
云琨拿着那酒,左看看右看看,又闻了闻,确定是那货真价实的罗曼尼康帝时,眼睛都惊呆了。
盛以泽直接给他碰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云琨呆若木鸡,见他喝得这般豪爽,心疼得要命。
啥家庭啊,一人一瓶罗曼尼康帝直接喝?!
不行,幸福来得太快,他得缓缓。
几口下去,盛以泽脸上分明有了酒气。
“怎么不喝?”
“不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一瓶酒而已,你想要,我以后常给你寄。”
云琨双眼一亮,凑过身去:“真的?”
盛以泽扭头看他,男人脸上的开心让他隐约看出那姑娘的一点点影子。
别人都说外甥像舅,桑岁眼睛倒是有几分像云琨。
只是云琨眉眼深刻,眼型稍微细一点,那姑娘眼型圆润,像个黑色琥珀。
他多次就被那双眼吸引了所有心神,在不知不觉中爱而不知。
盛以泽勾唇笑:“是,你到时候给我发个地址,我给你寄。”
云琨正高兴着,可一想到家里的老婆孩子,便摇摇头:“算了,还是不喝了,我得把酒慢慢戒了,经常喝酒对身体不好。”
“是,酒这东西不好,”盛以泽拎起酒瓶看,“也就能麻痹心神,让我不那么想她而已。”
“她?”云琨八卦,“岁岁?”
盛以泽没说话,继续喝。
云琨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大笑着:“但这酒是我第一次喝,不喝就再也没机会了!”
抬手拍了拍盛以泽肩膀,“小泽,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盛以泽笑,与他碰杯。
不过半个小时,一瓶酒喝完。
酒精上头,盛以泽明显是醉了。
云琨酒量好,也就有点点醉意而已。
盛以泽脑袋低垂,望着地面,眼眶里似有透明液体砸在地上。
“她什、什么都不告诉我……”
“可我真的好想去见她……”
盛以泽沉痛地闭上眼,继续开了最后一瓶,仰头就喝。
喝完,他又把酒瓶递给云琨,让他跟着喝。
两人一来二去,三瓶喝完就全醉倒了。
云琨醉趴在桌子上,喃喃着:“你、你小子……是不是喜欢岁岁……”
盛以泽是醉了,但脑子里全是桑岁的身影,那画面跟酒精做抵抗,让他整个脑袋都隐隐作痛。
他最怕的就是这时候。
明明想借着醉意,想暂时抹去她在他脑海里的身影,可不管他怎么醉都抹不去。
真的很痛苦。
盛以泽侧脸看向云琨,醉意让他眼眶和脸色都在发红,就连弯起的唇都红得像是妖孽。
“可惜……她不喜欢我。”
“她怎、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云琨直接蹿起。
“她要是喜欢我,就不会连自己留学的学校都不告诉我了……”
“她留学的学校?”
云琨挠挠头,醉意让他身体踉踉跄跄的,站都站不稳。
“她不就是在那什么……法、法克里斯顿大学吗?”
“?”
盛以泽眸眼倏然睁大。
第67章 把他的信扔进垃圾桶
盛以泽猛地转身,想把趴在桌子上云琨拽起来问个清楚,但他已经醉倒过去了。
酒精涌上头,盛以泽明明感觉全身又累又晕,可他意识还是非常清醒。
清醒到云琨只说了一遍那个学校,他就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法国……
法克里斯顿大学……
盛以泽看了眼时间,夜里七点多。
他来不及思考,迅速转身跑下了楼。
甚至,他都来不及跟云漫告别,直接坐车去了市里的飞机场。
江城没有飞机场,他需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到市里的立仰机场,然后再坐就近的航班直飞法国。
车上,司机师傅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见他神色慌张,关心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盛以泽没说话,只是身体往后靠,眼里难掩激动。
他找到她了……
终于找🌹到她了……
见他没说,司机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车子在公路上快速行驶,寂静的车厢内能清晰地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激动、紧张。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紧张到在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心跳就要汹涌而出。
-
来到机场后,盛以泽拿签证和身份证在前台直接买了今晚最近飞往法国的航班。
好在他足够幸运,最近的航班一个小时后起飞。
盛以泽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上半身弓着,两手手肘撑膝,手里攥着那枚钻石吊坠。
他一直随身带在身边,就好像她还在他身边一样。
心跳还是快得不行,盛以泽感觉到呼吸有点急促,因酒意,他脸色红润。
空姐见他神色不对,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多次上前询问他。
他目光紧紧盯着那枚吊坠,声音难掩雀跃:“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
空姐给他倒了杯水,保持微笑:“好的先生,祝您心想事成。”
空姐离开后,陈奕的电话就过来了。
手机铃声震了好一会儿,盛以泽才回过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你现在在哪儿?”
“立仰机场。”
“去那儿干什么?”
“我知道桑岁在哪所学校留学了……”
陈奕顿了顿:“所以你现在要去法国?夜里九点多?”
“嗯。”
“公司不要了?”
“公司离了我又不会破产。”
“……”
桑岁离开后,盛以泽就跟被人抽了魂似的,整天待在家里喝酒,公司不去,学校不回。
这都快半个月了,他还是没见他人影,忍不住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对方告诉他——我要出国了,公司的事你帮我照看着点。
知道他不见到那姑娘誓不罢休,陈奕叹了声。
“祝你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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