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祁翼寒如墨黑眸,黎臻哑声道。
“我想自己静一静。”
送黎臻回家后祁翼寒主动离开,回去家具厂一推门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将门窗大敞四开,空气流通烟雾很快散尽,祁翼寒看了眼窝坐在沙发里仍在闷头抽烟的洛尘,坐到办公桌前处理公务。
忙完,祁翼寒去厂里巡视一圈,再回到办公室时洛尘已不见踪影。
祁翼寒快步下楼见洛尘正开车过来停在楼门口,抬手看了眼腕表,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了。
“上车……”洛尘降下车窗招呼祁翼寒。
见洛尘像是有事,祁翼寒坐进车里,洛尘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大门。
“刚才接到佘谦电话,嫂子去医院找梁丰恺,不知道什么原因俩个人吵了起来,嫂子指使祝晓春把梁丰恺给打晕了,医院报了警,结果梁丰恺醒来后坚决不追究嫂子和祝晓春的责任,还提出要辞职。”
他仅仅从家里出来三个多小时,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祁翼寒思忖片刻道。
“先不去医院,去找余玉芝。”
“去找她做什么?”洛尘嘴上说着,手却急打方向盘向着余玉芝家方向开去。
到了余玉芝家,祁翼寒和洛尘下车,就见余玉芝家大门大敞四开,院子里一片狼藉。
穿过院子走进屋里,余玉芝蓬头垢面,半昏半醒地趴在床上,但细看脸和双手不见半点伤痕。
“你是怎么回事?”洛尘扯着余玉芝的手臂将人拎起来问。
“她是魔鬼!她是魔鬼!”余玉芝两眼满是惊恐地不停尖叫。
“谁?”祁翼寒喝问。
听到祁翼寒的声音,余玉芝浑身发抖,疯狂摆动着双手惨嚎。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快走!快走!”
之前余玉芝没少暗示黎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祁翼寒的,不管黎臻信不信反正她就是想恶心她,可今天的黎臻不再放任,而是动用了无数不伤身却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逼着她终于道出了孩子生父的秘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她有机会告诉曾经的自己,她一定要告诉自己不要惹黎臻这个活阎王。
“你的孩子当然不是老祁的……”洛尘嫌恶道,“所以你告诉黎臻孩子是谁的了?”
余玉芝闻言整个人又开始打起了哆嗦,低着头不敢去看祁翼寒。
“说!”
祁翼寒一声低喝,余玉芝崩溃失声。
“他们说是你爸爸的……做试管怀上后生下来换给你和黎臻养。”
第147章 简直不是人!
祁翼寒走后,黎臻拿起纸笔开始整理。
画出分析图,黎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写出来。
孩子的爷爷是祁峥而非祁大富;
孩子的奶奶是张桂兰;
换掉自己孩子的孩子是余玉芝的;
帮凶是赵英霞;
宇文燕疑似不能生育;
三个多月前宋文初临出事前有境外汇款汇入其账户,而这笔钱号称是给自己的,最后却汇入了萧远儿子萧子文的账户,萧子文之后开了个臻爱家具厂;
贺伲有可能参与到换孩子当中;
之后,黎臻再把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罗列出来。
贺伲毫无收益为何要插手其中?
赵英霞有钱却冒险偷卖孩子,且帮着余玉芝换孩子?
宋文初为何留下话要把钱给自己?
萧子文开的家具厂为了要叫‘臻爱?
余玉芝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祁翼寒为何会同意换孩子?
盯着分析图看了许久,黎臻在‘余玉芝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上画了个大大的对号。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祁翼寒的却是与祁翼寒有血缘之人的种,且这个有血缘之人是至亲,那么祁翼寒默认换孩子也就说得通了。
之后,她的孩子并没有换到余玉芝身边,而是被送去了祁翼寒的亲大伯夫妻身边,但那样的话还差一个孩子……
黎臻拧眉,如果余玉芝生的是双胞胎呢?或者自己的也是,那这样就说的通了。
如果自己生的是双胞胎,那么,余钟鱼就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余玉芝生的是双胞胎,那么,俩个女孩都是余玉芝的孩子,她生的是男孩,也就是上一世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祁广的儿子。
突然间,黎臻脑海里闪过梦境中祁翼寒不许余钟鱼叫自己妈妈的事,难道祁卿云和余钟鱼都不是自己的孩子?
如果孩子是祁翼寒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兄弟的呢?想到这里,黎臻瞬间开窍。
所以,余玉芝换孩子绝不仅仅是为了报复她,而是其本身就是他人的棋子,为的是霸占属于祁翼寒的一切,包括父亲的爱。
换孩子的事不是完全针对她的,更多的是在谋算祁翼寒,但黎臻又觉得这个推断有些片面……
不过,不管了,岳文山敢当着祁翼寒的面说宇文燕会偷孩子,说明对方已经在筹划,她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弄清楚,否则她势单力孤防不胜防,难保孩子最后不会又一次被里应外合换走。
黎臻撕碎分析图丢进垃圾桶,穿上外套急匆匆出门,祝晓春亦步亦趋小尾巴似的跟着黎臻。
打车直奔余玉芝家,见大门没锁,余玉芝在家,黎臻让祝晓春直接踹开门。
被门板倒在地上的巨大声响惊到,余玉芝从屋里快步出来,迎头却被祝晓春揪着脖领子拎了回去。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出来张望,见状知道来的是硬茬,都躲得远远的等着看热闹。
“黎臻,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强闯民宅是犯法的?”
“你跟我讲法律?”
黎臻抬手亮出路上买来的宠物蛇,扯开余玉芝的裤子塞了进去。
“好,你说,我犯了哪一条,你慢慢的说,只要你说我就听。”
感觉到冰冷的蛇身贴到皮肉上,蛇因为闷热而不适地扭动着身躯缓缓朝关键处爬去,余玉芝惊声尖叫,却不等叫出声先被黎臻一把捂住嘴。
黎臻左手捂着余玉芝的嘴,带着手套的右手亮出刚刚在路上捉到的老鼠。
老鼠被揪着尾巴倒拎着吱吱吱,不停挣扎着想要逃离。
余玉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唔唔唔地呼救。
黎臻掰开余玉芝的嘴,拎着老鼠一点点靠近,那种嘴里即将被塞进老鼠的可怕念头折磨得余玉芝泪如泉涌。
“你以为我为什么任由你在我面前蹦达?”
黎臻笑着把老鼠头塞进余玉芝嘴里,听着余玉芝自嗓子眼里发出的凄厉哀嚎,缓缓道。
“你以为有祁翼寒护着你我就真的不敢动你?”
余玉芝疯狂摇头,可她的头被祝晓春单手固定住,只能微微有所晃动,却躲不过老鼠撑满口腔。
眼看着余玉芝被噎得翻白眼,黎臻将老鼠抽出来,拍了拍余玉芝的脸。
“现在能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了吗?”
话音未落,余玉芝就觉下面一凉,冰冷冷的东西钻了进去……
“我说,我说,是梁落寒找来的外国专家给我做的试管婴儿,精子是祁翼寒爸爸的。”
闻言,黎臻简直要疯了。
“你说什么?”
虽然跟她分析的大差不差,余玉芝的孩子是祁翼寒至亲的,但,是他亲爹的就……简直不是人!
“你没出国,怎么做的手术?”
“快把它拿出来!”余玉芝彻底崩溃了,不停哀求。
“快说!”黎臻喝道,“再不说就让你再尝尝老鼠的滋味。”
“是梁丰恺,他帮忙聘来的专家给我动的手术。”
所以付图抱走武亦珵并非是为了拐卖而是为了警告?
黎臻丢掉手里的老鼠,探手进余玉芝裤子里扯出蛇带走。
到了医院,黎臻本打算让祝晓春去门卫室等着,祝晓春却不肯,寸步不离地跟着黎臻。
闯进院长办公室,黎臻几步走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梁丰恺面前,双手支着办公桌与面露诧异的梁丰恺对视。
“你为什么同意给余玉芝做试管婴儿,你知道精子是谁的?”
法律上,国内并不允许试管婴儿,他请专家来给余玉芝做手术都是秘密进行的,被黎臻一语道破,梁丰恺有瞬间的慌乱,旋即镇定道。
“患者隐私,恕难奉告。”
黎臻嗤笑,“梁落寒和你是什么关系,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承认我就去找他,到时候你们俩个全都前途尽毁,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这种违反人伦底线的事一经宣扬出去,无论是谁都将成为全国上下口诛笔伐的千古罪人。
听黎臻道出梁落寒的名字,梁丰恺神色骤变,“不行,你别乱来!”
“你们乱来还是我乱来?”黎臻怒喝。
上一世自己的死,让余玉芝怀上祁翼寒至亲之子的梁丰恺,和背后筹谋的梁落寒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她发现居然还有脸让她别乱来,真是好大的脸。
“为什么要这么做?”黎臻质问,“让余玉芝怀上祁翼寒父亲的孩子,你们真够卑鄙无耻的!真是让人恶心!”
梁丰恺不可置信地整个人僵住,半天才声音嘶哑地问。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不是余玉芝坚持要为垂危的丈夫生下孩子,梁落寒找人从宋文初身上采下来的精子吗?怎么会是……不可能!”
第148章 不能留
祁翼寒赶到时黎臻已经带着祝晓春走了,梁丰恺头上顶着个撞出来的大包一脸羞愧。
“对,对不起,祁厂长,我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是黎同志误会了?”
“你认为呢?”祁翼寒声线低哑,已经确定的事他不会再去假设或者否认,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哎!”梁丰恺痛苦地双手撕扯着头发,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按辈分算是他叔的梁落寒骗,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
“尽快安排手术,这个孩子不能留。”
祁翼寒无情地下达命令。
“而且,一定记住,这件事不能让祁家任何人知道。”
如果祁峥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当场活活气死。
“我没法做主……”梁丰恺并非推卸责任,“如果强制给余玉芝堕胎是属于违法行为。”
“难道你们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用当事人的精子就不违法?在国内私自进行试管婴儿手术就不违法?当初如果不是怕事情败露会被追究责任,你会从海市调来北市?”
祁翼寒三连问问得梁丰恺哑口无言。
“尽快解决。”
话落,祁翼寒快步离开……
守在余玉芝家门外的王公辰见到去而复返的黎臻意外又不意外,笑问一双眼阴冷盯着余玉芝家方向的黎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黎臻白了眼数次暗示她离开祁翼寒却不明说的王公辰,低声反问。
“你知道余玉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不知道……”王公辰语气戏谑,“你知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守在这里?”
俩个人互相问来问谁去也不回答,王公辰啧了声。
“既然你忍了这么久终于动手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线索马上就要来了。”
黎臻挑眉,“可是我已经打草惊蛇,线索怕是断了。”
“呵!”王公辰被黎臻装神弄鬼的样子逗笑,“少忽悠我,想我不介入是不可能的。”
话落,王公辰抬头,视线里余玉芝戴着头巾口罩,身上裹着长款呢子大衣急匆匆锁门走了。
王公辰抬脚去追,转头见黎臻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解地问。
“你不跟上?”
黎臻别开头充耳不闻。
“故弄玄虚……”王公辰撇撇嘴,快步跟着余玉芝走远。
祝晓春站在黎臻身后,只要黎臻不动她就不动,可怀里的猫不听话,突然从祝晓春的怀里跳到地上箭一般窜出去,跳到一名过路人的脚上。
女人身穿黑色皮衣,头戴针织帽,大半张脸埋在毛领里,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来,弯腰抱起跳到脚上的猫左右张望。
黎臻拉住就要跳下去找猫的祝晓春,俩个人贴在一起,从屋脊后悄悄探出头来……
女人找了圈儿没看到猫主人,大声叫道,“谁家的猫?”
等了会儿仍无人搭理,女人又叫起来,“没人要我抱走了!”
祝晓春一听就急了,被黎臻按住,附耳嘱咐。
“别出声,她抱不走。”
黎臻说什么祝晓春都信,老实下来只两眼紧跟着女人转。
见真没人认领,女人叹口气把猫放到地上,抬脚猛地踢向猫……
小猫灵敏地避开,空中旋体扬爪狠给了女人一爪子,隔着绒裤把女人挠得惨叫。
偷袭成功,小猫四爪落地立即噌地窜出去,几个纵跃没了踪影。
女人忙撩起裤腿查看,白皙的腿上长长一道血痕。
躲在屋脊上的黎臻真切感受到来自女人身上的怒气,她毫不怀疑若是让女人逮到猫必定会虐死泄愤。
“您怎么在这里?”
身后响起说话声,女人放下裤腿站起,转身看向一身长款皮衣的梁落寒。
女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来,如沐春风的笑里浸着数九寒天的冷。
“谁准许你这么做的?”
女人啪地狠甩了梁落寒一嘴巴。
梁落寒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勾唇一笑。
“别生气了,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闻言,女人冷哼,“蠢货!”
无论女人骂什么,梁落寒都是笑着的。
“您说的对,确实是我犯蠢了,可是你也不聪明呀,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遇到您呢。”
“少废话,快走……女人朝街尽头处望了眼,拉着梁落寒疾步往反方向走去。
梁落寒边跟上女人脚步边问道,“您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人嗯了声,梁落寒略一沉吟,问女人。
“是黎臻知道了?”
说话间二人走远。
王公辰跟着余玉芝空转了一圈又回来,就知道自己被涮了,抬头去看之前藏身的屋脊,发现上面的黎臻已经不见了。
“艹!”王公辰郁闷。
黎臻带着祝晓春远远跟着梁落寒和女人,二人似乎有话要说,走出没多远便挑了家咖啡店钻了进去。
嘱咐祝晓春在原地等着黎臻就要追上去,突然一堵墙挡住去路,抬头往上看去,祁翼寒正板着脸在看她。
黎臻扭身想跑被祁翼寒拦腰抱起,不由分说塞进车里。
祁翼寒随后坐进去抱住还想开门落跑的黎臻,命令呆住的祝晓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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