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福帝姬:“你自己看吧。”
她把一本用锦布包裹着的册子塞给了希锦,之后就跑了。
希锦:“?”
她好奇地打开那册子,于是便看到了里面的画面。
看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手一个滑,那书册便掉在了地上。
一旁宫娥听到动静,忙过来,希锦让她们先下去了。
她缓慢而僵硬地捡起那书册,看着上面那骇人的画面。
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竟还有这等事?
这时候,却听外面动静,原来是芒儿带着德佑过来了。
希锦见此,连忙将这物件收拾起来。
如今芒儿六岁了,德佑也有三岁了,六岁的芒儿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能,现在已经就学,不过希锦却不太满意,这孩子太老成了,一点没有小孩子的可爱劲儿了。
好在还有德佑,德佑三岁了,小娃儿团团软软的,稚气可爱,看得人心都化开了。
两个小孩儿过来,用稚气的声音一起给希锦请安。
希锦便一脸温柔地笑着,问起他们今日的种种。
这时候要用午膳了,如今这时节,正是吃春卷的时候,那春卷轻薄酥脆,搭配上一旁春盘,有那翠缕红丝以及金鸡玉燕,自是色香味俱全。
一家子用过午膳,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个小孩儿被乳娘带着回去睡了,希锦也觉困乏,便上了榻。
不过躺在那里,就在这朦胧倦意间,她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话本子,之前的震惊和骇然退去,反而生了一些好奇。
她倒是想看看,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一出什么戏。
当下便取了来,靠在榻上慢慢看。
她越看越叹息,心道也不知道什么心术不正的人,才能画出这样的册子来,还有那嘉福帝姬,也实在是有些过了,竟给自己这些看。
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家怎样笑话呢。
她这么想着,慢慢地也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觉自己躺在一处柔软之所在,却有一狼,浑身毛发雪白,却睁着一双幽森森的眼,对自己虎视眈眈。
她大惊,忙要逃命。
可那野狼却是强劲有力,前爪一跃,将她按住,之后竟然——
希锦脸红耳赤,拚命挣扎,却依然被那獠牙撕扯着,将那薄薄的纱衣撕扯破了,于是雪意如水波一般轻荡,搅乱一池春水。
希锦含泪,想哭叫,却发不出声音,反而觉得自己被那野狼啃吃得倒是生出滋味来。
她又羞又恨,便要拚命挣扎,可一用劲儿,人却陡然醒了。
睁开眼时,却见上方正是自家郎君,他单手按住自己肩膀,两眼火烫。
希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阿畴,之后视线缓慢地下移,看着那雪白上的红痕,她顿时懂了。
阿畴哑声道:“到底醒了?”
希锦薄薄的唇颤了下,她懵懵地望着上方。
阿畴两只有力的胳膊撑起身体来,看着下方这活色生香:“怎么了?”
希锦抿了抿唇,脑中却有了一个诡异又疯狂的念头。
她颤巍巍地抬起胳膊来,轻抵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
之后,她小声说:“现在,你不是皇太孙殿下了,也不是阿畴了。”
阿畴滚烫的视线紧盯着她:“那我是谁?”
希锦羞红了脸:“你不是人。”
阿畴:“?”
希锦看着阿畴的眼睛,道:“我做梦了,梦到一头凶狠的狼,它要吃我。”
阿畴神情微顿,就那么静默地看着她。
昏暗的灯光下,上面强健精壮的郎君不再动,下面娇软柔艳的小娘子咬着唇,两个人视线交融间,默契便这么滋生了。
过了片刻,阿畴终于俯首下来,他用自己的牙齿轻压在希锦弹软如水的肌肤上,之后低声道:“我要吃了你。”
声音很低,很哑。
希锦便用手轻推他硬实的肩膀,之后道:“你,你走开,你这头大饿狼!”
她这么说时,还有些僵硬,看起来略显生疏。
阿畴略默了默,墨黑的眸子在片刻的安静后,却是骤然俯首下来,之后轻咬,口中还道:“哪里来的小娘子,竟如此香美!”
希锦心想,呀,他上道了!
于是她连忙道:“你,你这妖精,你不要靠近我!”
阿畴:“……”
妖精?
他额头微抽,不过到底是道:“我就要靠近你!”
希锦便泫然欲泣起来:“我这么娇美柔弱的小娘子,你这妖精生得如此狰狞丑陋,竟想觊觎我的身子,要把我拖回府中吗?”
阿畴:“对,我要吃了你。”
希锦便仰起颈子,哭着道:“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我还未曾许配人家,不要啊,你是恶狼,你不要靠近我,我不要我不要!”
她含着泪,可怜兮兮,却香美柔软。
阿畴眸色便暗了下来,他喉结滚动间,也不及随着她扮演什么了,只在她耳边道:“我就是要你,要你的身子,也要你的人,把你按在洞中,一生不见天日,这辈子只能看到我,每日把你绑在榻上!”
希锦在那泪光中看过去,却见阿畴神情锋利贪婪,就仿佛真要吃了她一般。
她突然就记起,记起那一日春光明媚,她坐在廊檐下绣着什么,突然那沉默寡言的小伙计来了,他凑过来和自己说话。
那俊美寡言的小伙计啊,他是不是觊觎着自己,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
于是陡然间,便觉,有什么排山倒海而来,几乎把她吞没,之后一个哆嗦,便一泻千里。
**********
一切平息,希锦满足地蜷缩着脚指头,微合着眼睛,沉浸在那余波中。
谁知道这时,阿畴却突然道:“有个事要问问你。”
希锦只以为他识破了自己看了不该看的,忙道:“反正是别人给我的,我也只是看了几眼!”
阿畴:“哦,你看什么了?”
希锦一愣,睁开眼,疑惑地看阿畴:“你……原本要问我什么?”
她最近犯了什么错吗,她最近干了什么坏事吗?
没有吧。
所以到底怎么了,看他那脸色不对呢。
阿畴俯首下来,墨黑的眸子凝视着她:“要说真话。”
啊……
希锦有些心慌。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他为什么这样?
她绞尽脑汁,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短处被他寻到了。
于是她便理直气壮起来:“你什么意思嘛,说得仿佛我哪儿对不住你一样。”
阿畴扯了扯唇,冷笑一声:“我问你,当初我们过去祭祀东皇帝君,为什么回去路上,我竟看到了陈宛儿?当时我行祭祀之事,羽林军林立,戒备森严,为什么她竟然被放行了,是谁故意把她送到我身边让她搅扰我的?”
啊!
希锦万万没想到,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竟然突然被翻出来了。
她想起自己当初的言语,也是有些心虚:“这,这我哪知道呢……”
阿畴磨牙:“你这算盘珠子拨得好响,竟把你夫婿卖了个好价钱,一盏茶功夫就换别人用了多年一金锁?”
希锦呐呐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陈宛儿,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出卖自己!
阿畴却越发逼近了。
眸底幽深,神情晦暗,他盯着她:“说吧,你该怎么赔礼道歉?”
希锦:“……”
她无奈,悔恨,但无法。
此时少不得割地赔钱,丧权辱国。
她委屈地扁扁唇:“你,你想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可以了吧……”
第92章 番外之吃醋的阿畴
这一日春光明媚,希锦请了齐云社几位蹴鞠高手过来,这都是皇城中宗亲权贵家的小娘子,一个个身手不凡,擅长蹴鞠的。
今日踢的是内廷新做的球,是用上等皮革缝制成,里面不知道充了什么气,竟比寻常的球更要轻盈灵巧,大家绣罗宽衫,腰系锦带,踢得开怀。
希锦倒是也懂一些蹴鞠,不过于她来说,这种内廷的场子除了寻乐子,也就是行行皇后之职,所以也就浅尝辄止,玩玩便罢了。
谁知道正踢着间,就见那蹴鞠突然一个高飞,竟然飞到了御花园一处山石处,却见那里溪水潺潺,乱石堆彻,那球落在溪水中,沾了水,并滚在了乱石中。
众人都“哎呀”一声,纷纷要过去取钱,也有宫娥上前。
这时候,就见一身穿黄衣的小太监跑过去,也不顾里面的溪水,直接进了那溪水中取球。
他取了球,上了岸,早有宫娥过来,他用自己的衣衫擦了球上水渍,才弯着腰,恭敬地将那球递给了宫娥。
希锦远远地看着那小黄院子,便觉有些眼熟,之后才想起来,于是便随口问旁边宫娥:“这是不是之前我去天章阁时要过来的那小黄院子?”
那时候他傻愣愣的,都不知道跪下,如今看着倒是机灵了许多。
旁边宫娥忙道:“正是。”
重新得了球,大家继续蹴鞠,笑语飞扬间,希锦坐在一旁,用着茶点,便吩咐让人把那小黄院子带过来。
很快小黄院子便被带到了希锦眼前,他是根本不敢抬头的,就垂着眼睛跪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的样子,规矩得很。
希锦慢条斯理地吃着茶,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那小黄院子便抬起头。
阳光下,他肌肤如玉,一双眼睛跟剔透的琉璃一般,略抿着唇,清冷又拘谨,这让希锦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会觉得这小黄院子眉眼间实在是熟悉。
那一日猛地看到他,她已经这么觉得了。
她便温和地问到:“叫什么名字?”
那小黄院子恭敬地道:“回娘娘,奴婢叫四喜。”
希锦听了便噗嗤一声笑出来:“听着倒是喜庆。”
她笑着问道:“这是入了内廷后才起的吧,你以前在家时叫什么?”
四喜:“回娘娘,奴婢在家里时候叫子述。”
希锦意外:“这个名字听着倒是好听,你家里原本是做什么的,又怎么到了宫里来?”
四喜便低头说起来,原来他家也是言情书网,不过他父亲后来染上了恶习,嗜赌,把家里的房屋田地都抵给了别人,最后穷苦潦倒,债主逼上门,当时他娘又病了,没办法,为了活命,就把他送到了宫里,家里好歹能多得一些银子。”
希锦听着:“你可识字?”
四喜略犹豫了下,到底是道:“识字,奴婢读过三四年书,会读,也会写。”
希锦:“那你便在地上画几个字给我看看。”
这御花园中是有些枯枝败叶的,树底下的,为了应景,并不曾打扫,于是四喜便取了一根枯枝,在那青石板上画了几个字,希锦看着,赫然正是“娘娘千秋万代”字样。
字如其人,倒是写得清秀。
她便叹了一声:“我看你是一个伶俐的,居然也识一些字,你就在我这身边伺候吧。”
要知道内廷之中女官宫娥以及太监,这里面等级森严,绝大部分是轻易不能到皇后跟前伺候的,像这小黄院子便是内廷中最低等的杂役,比起小园子、快行、亲从和辇官,都要不如,平时都是聚在廊庑下等候差遣的。
而能在皇后身边伺候,可是重用提拔,是一般人得不到的机会。
那四喜受宠若惊,跪在那里,使劲磕头,恨不得掏心挖肺的样子。
希锦看着他这样子越发喜欢,当下便吩咐道:“这里有些糕点,赏了你,你拿着分了吧。”
四喜越发磕头:“谢娘娘赏。”
*************
自这日后,那四喜便留在希锦寝殿中服侍,做些杂活,他机灵,做事手脚麻利,便也粗通文墨,希锦倒是越发喜欢他。
又一次,偶尔问起来,知道他竟会些推拿按摩,原来他昔年母亲病重时,他总在身边伺候,于是希锦便让他按了。
不曾想他竟是精通此道的,一双手灵巧得很,跪在那里,捧着希锦的脚好一番推拿,每每按过后,希锦浑身舒坦,所有的疲惫全都烟消云散,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竟比那太医院的御医还要高明!
她自然是很有些喜欢,对这四喜越发宠爱,于是人人都知道,这四喜是娘娘宠着的。
这一日,阿畴从前殿回来寝殿,谁知道一进寝殿,便听到那屏风后隐隐发出声音。
那是希锦的声音,低低的,很有几分动人。
阿畴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他最近实在是忙,忙得厉害,以至于没多少时间陪着她,她——
阿畴不能细想。
这时候,那声音却没了,又有一旁侍女低声服侍的声音。
阿畴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他深吸口气,绕过那屏风,大步进去。
却见希锦正斜靠在那软榻上,裙摆微撩起,露出纤细的脚踝,以及一双好看的玉足,而就在榻下,有一年轻小太监跪在那里,两手握住那玉足,正低头细致地按摩。
希锦微微蹙着眉,看似有些痛苦,不过显然很是享受。
以至于他过来了,她都没看到。
阿畴沉默地看着他们。
其间,希锦一会儿低叫一声,一会儿笑出来,一会儿又道:“轻点,轻点。”
那小太监倒是细致得很,低声答应着,温驯而恭敬。
如此按摩了半晌,仿佛终于结束了,希锦在那慵懒的舒坦中,突然看到了站在屏风旁的阿畴。
她显然有些意外:“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他往常都是早早去上早朝,早朝过来后正好回来陪她用膳,早膳后就得过去处理政务,午膳干脆就在御书房吃,午后还得召见朝臣,一直到未时后才能有空暇,才能回来寝殿。
这还是政事顺利没什么意外时,若有什么棘手的,难免耽误。
阿畴听她这么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问道:“怎么,我不能这会儿回来?”
希锦疑惑看他一眼。
四喜垂着眼,略弓着腰,无声退下了。
一时便有宫娥上前,为希锦擦拭清洗玉足,又用软巾包裹起来,安放在软榻上。
阿畴神情不明,就那么无声望着。
等到都忙完了,所有人都退下了,希锦这才道:“这是谁给你气受了,倒是回来冲着我?”
阿畴:“也没什么,朝中总有些事不顺心。”
希锦便笑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来,我如今也学了几手,我帮你按捏一番,帮你解乏,或者你也试试按摩这足底,我觉得舒坦得很。”
114/127 首页 上一页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