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的话脱口而出,“离婚吧!我要和你离婚!”
第111章 金融书
空气寂静了大概三到五秒左右吧。
秦蔓也是吼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句什么不得了的话。
但她并没有想收回的意思,面上依旧‘凶悍’无比,反而觉得这句话很有气势,更能彰显自己现在的怒气和怨怼。
霍砚迟都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好似‘离婚’这两个字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心里说不上是气多一点还是慌多一点。
反正就是很烦闷。
“秦蔓。”
他唤了声,但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时,到嘴边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再这样说下去,可就真的要离婚了。
他抿唇,神色略微颓废,声音因为疲惫变得特别沉哑,“我们先各自冷静冷静,明天再谈,好吗?”
秦蔓扯嘴冷笑了一声,抬手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昂起自己高贵的头颅,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她也不想继续和他吵下去了。
怕会忍不住上去挠花他的脸,大骂他渣男,然后鱼死网破,以难堪收场。
她在浴室门口穿上凉拖鞋,开始卸妆洗漱。
因为哭得凶的缘故,脸上的妆都花了,她在浴室里折腾的时间有点久。
霍砚迟看她快一个小时了也没出门,就想走过来屈指敲门,结果刚抬手,门就开了,她穿着一件特别保守,连锁骨都没露出来的睡衣出现在他面前。
“起开!”
秦蔓很淡的扫了他一眼,连推他都不愿意推,很冷漠的说了句。
霍砚迟迟疑了下,还是默默侧开了身子。
她从身边走过去时,一股清新的栀子沐浴露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了一圈,毫不避讳的钻入他的鼻息中。
看她径直躺在了床上,还关掉了自己那侧的台灯,他无声的站定了一会,还是举步走了过去,掀开另一侧的被子躺进去。
再看她那纤薄的背影,实在是有些克制不住想去抱她的冲动,于是也就这样做了。
但还没挨上她,秦蔓忽然转身,他手臂就这样尴尬的悬在半空中,两人的脸也挨得近,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下一秒,秦蔓拧起了秀眉,连带着脸也皱了起来。
他是怎样?
刚刚吵成这样,都提到离婚了,还想上来抱她,是觉得自己在和他任性闹脾气而已吗?
她又气着了,被子里的腿也丝毫不客气的踹在了他的腹部,“滚!都要离婚了,再同床共枕想来也不合适,你自己睡书房去。”
霍砚迟被踹得‘嗯哼’了声。
先是挨了一巴掌,现在又被踹了一脚,还被骂说他内心肮脏。
真的,霍砚迟活了28年,第一次觉得委屈。
也有些恼,“秦蔓!”
“怎样?!”秦蔓的态度也很强硬。
霍砚迟抿紧唇,下颚线也紧绷着,衬得轮廓有些凌厉,他抬手压了压眉心,最终什么都没说,掀开被子下床,转身去了沙发。
分床可以,但不能分房。
已经很晚了,他也是真的很累,索性主动息事宁人,带着一肚子委屈和烦闷躺在了沙发上。
躺了没一会,还特意去衣帽间找了床毯子盖着。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躺在床上的秦蔓都能清晰的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
睡着了。
挺好。
现在冷静稍微回归了点,她才想起他刚刚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布满疲惫的红血丝。
因为他先睡着而生出的气忽然就堵在了嗓子眼。
很难受。
和昨天一样,她又是快天亮时才睡着的。
再次醒来时,是下午三点了。
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坐着,怔了几秒,才慢慢回过神,响起凌晨和霍砚迟的争吵,她忽然觉得头有些疼。
还不是晕疼,是刺痛。
她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环视了圈周围,也没指望他会在家,便起身去洗漱了。
衣服也懒得换,径直下了楼,恹恹的喊着,“赵姨,我好饿,有吃的吗?”
“夫人,你醒啦。”
赵姨从厨房走出来,“有,知道您下午醒来会饿,饭菜我都给你热着呢,你坐会,我给你端饭菜出来。”
赵姨做事是个特别麻利的人,没多久就把三个菜给她摆好了,因为没有汤,还给她冲了一杯蜂蜜水。
秦蔓无声的吃着,脑海里却在想着,和霍砚迟的事应该有个什么样的后续呢?
离婚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说实话,她到现在,心里依旧有气,所以对说出离婚这个两个字,好像并没有多么的后悔。
就是如果真的离婚了,她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还有一丝疼意。
想得越多,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思绪就越多,心里就越烦,脑袋就越疼。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真的烦,年都过不好。
“夫人,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赵姨发现她一直在揉头,关心问。
秦蔓吃着饭,摆手,“没事,就是白天睡多了,脑瓜子疼。”
音落,大门‘叮’的一声就开了,身穿黑色大衣的霍砚迟在门口换了鞋走了进来,看她还在吃饭,就猜到她刚醒没多久。
见赵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问,“怎么?”
“夫人说头疼,我正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
霍砚迟拧眉,径直走到秦蔓面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刚碰上,就被她无情拍开了,还听她冷声警告,“别碰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昨晚的事了?”
“秦蔓。”
“别叫我名字,我听着烦。”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好好坐下来聊行吗?”
“我没事,就是睡多了,头疼而已。”她这会又忍不住暴躁了起来,又有些委屈,“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头更疼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吃个饭。”
霍砚迟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屋子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赵姨作为旁观者,便知道这是小俩口吵架了。
霍砚迟早上十点多钟出的门,她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挺惊讶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也就简单回了个‘昨晚’,便出了门。
秦蔓平复心情后,把剩下的饭吃完,又喝了半杯蜂蜜水,转身上楼去拿手机,却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书房的门猛地被打开,霍砚迟窜出来。
手里拿着一本金融书。
正是昨天上午她丢进垃圾桶内的那本。
第112章 他的这份得偿所愿
赵姨每天的工作内容除了做饭外,就是负责整理他们的衣帽间,以及清理每个房间的垃圾。
至于整栋别墅的清洁,每个星期都有固定的清洁公司过来打扫。
书房的打扫一般都是在霍砚迟在家,她请示过后才会进去收拾垃圾的。
显然,赵姨不知道昨晚霍砚迟昨晚回来了,所以今天早上也没有去里面收拾垃圾。
所以,这本金融书还在垃圾桶里,也是理所应当的。
霍砚迟其实起初也没在意垃圾桶的,因为被秦蔓的态度弄的,心烦意乱的,连带着宋承阳发过来的邮件他点开,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那张冷漠又嫌弃的怒颜。
挥之不去。
心里一烦,不免有些口干舌燥的,便抄起桌上好些天都没用过的水杯准备下楼让保姆清洗一下,结果意外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从里面滑出一本金融书。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融了几息,很快就散开了。
因为秦蔓率先收回了视线,准备举步往主卧方向走。
霍砚迟一滞,快步走了过来,颀长的腿往她面前一横,气势十足,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挡住了头顶的感应灯,将她娇小的身影都笼罩在了阴影中。
秦蔓被他吓了一跳。
就他这个架势,她总觉得这厮会冲上来打自己一顿呢。
“你干什么?!”
许是站得太近了,秦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想和他拉开距离,软糯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和善。
霍砚迟举起手中的书,声音有点低哑轻沉,不重也不冷,“这是你扔的?”
但这话不论语气如何,乍一听,怎么都觉得像是在兴师问罪似的。
秦蔓几乎是瞬间拧起了眉,她觉得自己还是个相当有素质的人了,虽然心里已经挺不高兴的,但还是淡声说道,“动了你的私人物品,我很抱歉,但是……它太碍眼了。”
一想到那张合照,那行字,以及那个爱心,秦蔓不怎么强的心理素质又炸了。
“怎么?碰到你的禁忌了?不是说关系一般吗?”她阴阳怪气道,“也对,和前女友分手后,可不是关系一般了吗?怪我语文没学好,理解能力没有跟上。”
霍砚迟看她说得这么绘声绘色,神色还十分灵动。
即便脸上和眼底都是鄙视和嘲讽,但也不妨碍是好看的。
神色忽然放松了下来,不合时宜的轻笑了一声。
秦蔓:“……”
放下个人素质,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自己的座右铭,很好,没错。
“你笑什么?是觉得我被你骗的团团转,好笑是吗?”她抓狂怒道,“我本来还念着奶奶的面子上,想着把年过了再去民政局办离婚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这会民政局还没下班,赶紧离了完事!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你。”
看她气急败坏的要走,霍砚迟连忙伸手拦住了她,顺带将她搂进怀里,“这会民政局已经放假了。”
秦蔓:“……”
她怒瞪着,开始拼命挣扎,“放开!”
霍砚迟觉得现在的她,像个炸了毛的小野猫,很难驯服,要不是桎梏着她两条手臂,他脸绝对要被刮花。
他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去了主卧。
他手里还拿着那本金融书,正好硌着她的腰,有点疼,让她反抗挣扎的力道更大了。
像个泥鳅。
卧室的门刚关上,一双白嫩的手就狠心的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力道,好似真的要把他掐死一样。
谋杀亲夫,大概说的就是此类情形。
但他也没动,任由她掐着,直到呼吸确实有些困难,整个大脑都开始缺氧时,他也没去掰开她的手。
然后,秦蔓松开了他。
发疯可以,但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静了两秒,霍砚迟平静无波的将她轻轻放下,在她转身欲走时,又及时拽住她的手臂,稍稍用力,轻而易举的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怎么?你现在还想因为我翻了这本书家暴我是不是?”秦蔓动弹不得,张牙舞爪的骂道。
霍砚迟沉沉的看着她,默了会,“倒打一耙,要不得。”
‘倒打一耙’这四个字莫名有些耳熟,秦蔓怒瞪,就见他正抬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处。
因为她刚刚掐得太用力,这会他白皙的脖子处已经有了一条明显的浅痕。
头顶又传来他轻飘飘的声音,“谁家暴谁?”
从昨晚的那巴掌,和床上结结实实的一脚,以及现在的掐痕。
怎么看,他都是被施暴的那个。
秦蔓:“……”
因为囧迫和心虚让她脸上的怒意消减了几分,没什么底气的嗫喏道,“谁让你……骗我。”
“我没骗你。”
“你还说没骗我,这都证据确凿了,死不承认是吧?霍砚迟,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说起这个,她又来劲了,“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
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跟炮仗似的,不给他半分插嘴说话的机会。
他丝毫没有犹豫,扣住她的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吞咽下去。
秦蔓睁大眼睛,他的吻落下时就带着强势和不容人拒绝的霸道,甚至还掺杂了几分宣泄心中烦闷和怒气的意思。
他也挺气的,在看到她从她喜欢的人车里下来,又很随意又轻松的和自己提‘离婚’两个字时,他做不到不气。
可看她火气这么大,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将其深深压在心里。
毕竟,昨晚还历历在目,她那句要命的‘离婚’就是从他没忍住酸涩下才脱口而出的。
他怕,真的怕,会在这样的争吵中,彻底失去她。
明明,他的这份得偿所愿,来之不易。
他舍不得放开她,也更加贪恋她在身边,弯着那双眉眼,软声甜气的朝他撒娇,喊着他老公,让他步步沦陷,坠入她在无意识间编织起来的情网。
无处可逃。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动心的,或许是高三那年的秋天,在梧桐树下,阳光悉数落在她身上,她朝自己笑得灿然温暖。
再或者是,每次只要她来霍庄,她总会蹦蹦跳跳的来到他面前,神采奕奕的和他打招呼,又说笑着。
她很活泼,很烂漫,也很温暖。
“蔓蔓。”
不知吻了多久,他只觉得心底的气宣泄得差不多了,才哑着嗓音唤她,“我只有你,任何时候,心里都只有你。”
第113章 秦蔓,我真的好爱你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任由金色的光束跳跃进屋子里,打了一地细碎的光晕。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时,霍砚迟喉结滚动,生生蔓延出一丝涩然和酸楚,眼眶也红了。
从小到大,他好像没哭过。
即便是他爷爷对他再严格,或是做错了被爷爷惩罚,打手板,罚跪,他从未觉得委屈过,更没掉过眼泪。
可这会,他却要强忍泪意。
要说委屈,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她身上受的委屈,真的不比她少,甚至更多。
感情这个东西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喜欢她,爱她,那是他无法控制的,所以,她不喜欢他,就连和他做任何亲密的事,都当成这场联姻的分内之事,这也是她无法控制的。
所有缘由都归结在她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以至于,他的那些委屈和苦涩,只能让自己尽数吞没。
人人都夸他多聪慧过人,沉稳内敛,遇事临危不乱,泰若自然,可永远都想不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他,那颗摇摇坠坠的心会随时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牵连,七上八下,感受患得患失,若即若离的杂乱情绪。
须臾,他用那双深得幽邃的眼与她平视,搂着她腰肢的手却微微收紧,带着几不可查的颤音说出他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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