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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这种事儿他这位结义二弟很有经验啊？
若是不然，也不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老头儿的遭遇如此感同身受。
莫非是当年理国公府上也有过类似的事儿，当事人还是他这位二弟或者是他的血亲？
薛攀心中暗暗留了点儿心，觉得以后若是有机会，倒也可以顺便给他这位结义二弟出口气，免得他一天到晚那么冷冰冰地，没有什么人气儿――做人么，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如果不开心，那就想法子开心起来。
有谁对不起他兄弟的，还有他这个哥哥替他做主呢。
薛攀心中起了这个心思，便也就准备先拿着甄士隐这事儿练练手。
本来么，甄士隐在姑苏城外的那个房子因着隔壁葫芦庙炸供着了火，被连累烧光，他身上好歹还有点儿剩下的细软，带着老妻封氏回了乡下他岳丈家，倒是可以置办些田产好度日的。
谁料他那岳丈封肃是个黑心的，弄些薄田烂地给他，没几年的光景，手里的钱就败光了，老东西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实在是很典型的无赖了。
若说这甄士隐，人是真的好，惨也是真的惨。正所谓人善被人欺，有时候这种老实的好人下场这么惨，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么？
这甄老爷一辈子人，乐善好施、与人为善、性子也淡泊恬静、与世无争，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是好人没好报的典型了。
要真这么样，那以后谁还做好人啊。
薛攀叹了口气，还是觉得不如继续“日行一善”好了。正好今儿他来了遇到自己，也算是缘分，那就随便给出出主意，至少把钱弄回来点儿吧。
想到这里，薛攀便就问道：“甄老伯这回来姑苏城，是常住呢，还是探亲访友？”
甄士隐道：“说起来倒是见笑了。因着我小女回了家，再住在岳丈那里反倒不便，我此番来，便是想要赁蟠香寺隔壁的房子，带着老妻小女，来自度日，闲暇又可以来寻张世兄，或清谈数句、或小酌数杯，岂不美哉？”
薛攀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这倒是好打算。
这世道，女子的名节虽然不似宋明那么严苛，但被拐卖总不是什么光鲜的事儿。
更加不要说甄士隐那位岳丈可不是什么好鸟，说不了就要借着这个事儿继续PUA他们一家子，那可真是连条活路都没有了。
搬家倒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且选择住在蟠香寺隔壁，还是租赁，那想必就是因为钱了。
看起来这几年甄士隐家的底子是彻底没了，只能选择这么艰苦的条件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问题，一家人在一起整整齐齐地就好了。
薛攀当即表示了支持，并且说若是英莲觉得闷，也可以来张友士这里走走，毕竟他这里是医学院，算是私塾的一种，还有妙玉居士那位女先生，专门教女孩儿读书呢。
可巧儿这妙玉居士就是住在蟠香寺的，还是邻居，多好。
薛攀这么一说，甄士隐愈发激动了，当即道：“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薛大人，您可真是活菩萨！堪称我们一下老小的在世父母了。”
他话音方落，就听得门外有人冷哼道：“他是不是活菩萨我不知道，是个事儿精倒是真的――薛蟠你什么时候就又帮我找了个徒弟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我回来了。虽然很努力准备了，但考试还是悲剧了呜呜呜，只能明年再战【大哭】。开始狠狠码字治愈破碎的心脏【不是】，化悲愤为力量！
第67章 师父
这话音方落，便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居士从门外迈步进了门来了。
见她一身素净的女道士打扮，人却生得极其美貌出尘，很有些“荆钗布裙不掩国色”的意思，实在是很叫人眼前一亮。
不过，除了柳湘莲略微为她的出现震惊一番之外，在场其他人对这位美女的出现，都很有些处变不惊的意思。
甚至不但没有什么吃惊、惊艳的感觉，反倒还有些回避甚至紧张。
当然，后者特指张没药同学。
前者是张友士和甄士隐。
至于薛攀么……却是完全不同于任何人的反应。
面对这出尘的美人，他却只当看到普通熟人一般，主动上前打招呼道：“妙玉师父来啦？许久未见，这一向可好？”
来人果然正是妙玉。
数月未见，她似乎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起来。
虽然仍然是做道士打扮，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生动了许多，即便仍有些故作傲娇的模样，但比原来那种厌世脸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薛攀看人一贯很准，对于这些原本就在剧情里占据不小篇幅的重要配角们的性格变化更是敏锐得很。
他一眼就看出，妙玉的性情似乎已经变了不少。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跟这医学院有关。
上一次他来姑苏，正好遇到张没药带着他们去蟠香寺找师太商谈土地的事儿，没想到这土地的真正主人不是那位住持师太，反倒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妙玉居士。
这就……
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交道了。
万万没想到，薛攀只不过稍微施展了一番嘴遁技能，就把这位妙玉小师父给忽悠瘸――哦，不是，是说服了。
她居然答应了要在医学院任教，还真是有种仙女要下凡内意思。
不过，现在这医学院尚未竣工，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学生给她，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能够让这位自小就被迫出家、大好年华只能闷在寺院，青灯古佛度日的厌世女神小姑娘，沾染上了些人间烟火气儿呢？
薛攀忽然就感觉很好奇。
但果然这位妙玉小师父如今不单性子变了，说话也比之前更加让人无法招架了。
这姑娘一进来，就扫视了全场一遍，然后笑道：“哟，今儿竟然有客，是我唐突了。”
她不笑还罢，一笑起来，真个儿如冰消雪融、春暖花开。不说张没药和柳湘莲这等年纪还小的了，便就是甄士隐、张友士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看直了眼。
唯有薛攀明明直面这种美貌暴击，却分毫不受影响，只淡然笑道：
“妙玉师父这话说的就有些见外了――这位甄老伯本就是张世伯的老友，且想来也早已经同妙玉师父您见过了。他老人家以后就要做您的邻居了，哪里还算什么客。”
妙玉冷哼一声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说的又不是他。”
这话一说，薛攀这才反应过来，她原是没有见过柳湘莲的。
这两个人物，都是一样的绝色出尘，也很有些不同世俗同流合污的意思，只是在原著中却没有同框的机会。
一个是槛外仙女，一个是红尘浪子，虽然很是相似，但是却无缘一见，这也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没有想到这阴差阳错之间，因着薛攀的无意之举，这俩人居然见了面了。
该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故事吧？
薛攀看了看妙玉，又看了看柳湘莲，再看了看旁边儿红着脸儿的张没药，默默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啥，忽然有种即将见到修罗场的感觉啊。
不过没事儿，这种烦恼，到底跟他这个吃瓜群众无关。既然见到了，总得介绍一下，那不如就……
想到这里，薛攀笑道：“这倒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介绍了。张兄，我二弟同你也是旧友，妙玉师父又是你的邻居，不如就由你来给大家相互引荐一下，岂不是件美事儿？”
被薛攀骤然点名，那张没药一张俊脸愈发涨得通红，跟平时傲娇话唠的模样判若两人，实在是，让人有些“朽木不可雕也”的痛惜。
眼看着张没药就要因为脸红而昏倒，薛攀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还是自己来，没成想，这孩子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这是我原先在京城里认识的兄弟，姓柳，名湘莲。这位是这里蟠香寺的妙玉居士，现在我们医学院教授佛学、礼仪。”
哦，不错啊，小张同学，居然长本事了，敢在女神面前开口说话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了嘛。
薛攀对此表示十分欣慰，看着张没药的目光就颇有些老父亲的慈爱。
张没药却已经无暇再关注这个，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妙玉身上，让人感觉这孩子简直就差没把“我爱女神”四个字儿写在脑门儿上了。
可是兄弟你才十二岁啊，这年纪搁在现代才小学毕业吧，就已经开始想着女神什么的了，没事儿吧？
哦，你说宝玉这个时候都……
咳咳，那怎么能比啊，人家那是啥家庭。
好像，这么一想，在这个时代，这个岁数想点儿这些事儿，也挺正常的。
就……
怨种原来竟是我自己。
行吧。
薛攀被自己的内心吐槽刺激到，只能默默把目光投向柳湘莲，想看看这位兄弟是什么反应。
万万没想到，除了最开始的那一下惊艳之外，柳湘莲的表情居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不是兄弟，这位可是十二金钗正册里头有名号的女神耶，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居然都不动心的吗？
还是说，你讲义气到了看到你兄弟张没药一脸恋爱了的表情就不准备上了？
薛攀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着三人之间的气氛，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柳湘莲这兄弟，他虽然接触还没有太多，但是都已经跟人结拜了兄弟，那就证明这兄弟已经通过了他的“人品”检测。
可不是谁都能够跟他一起玩耍的。
特别是结拜这种事儿，哪怕是薛攀也是很慎重的。
这柳湘莲意外地十分对他的胃口，做个兄弟那是再好不过的。
没看人家为了兄弟连美女当前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么？就冲着这一点儿，就是个能处的。
薛攀不动声色地将三个人之间的互动看了个清楚，最后的结论是――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妙玉大概是见柳湘莲容貌出色，的确是有了些想要结交的心思。但一来她是个居士的身份，虽然因着这几个月跟外界的交流活泼了不少，却也没有大胆到主动去跟陌生男子示好。
再说，张没药本身也不差，又是个对她一心一意的，虽然他们的年纪都不大，但是妙玉已经十四岁，是已经渐渐通了人世的年纪了，有些小心思也是十分正常的。
只是，之前她一直用冰冷的外表伪装压抑自己的内心，现在却渐渐暴露了些本性罢了。
怎么说呢，这样虽然感觉人设逐渐崩塌，但是人物却是真实了不少。
没事儿装啥超凡脱俗呢，既然生在红尘之中，还是做个俗人的好。
贪财好色，人之本性。
比如他就从来不否认自己贪财的本性。
至于好色么？
他现在年纪还小，还是个宝宝，实在不想用个十一二岁的身体，去学人家谈什么恋爱。
那不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么？
还是算了。
张没药给柳湘莲和妙玉相互介绍完了之后，柳湘莲便就跟妙玉相互见了礼。
听说妙玉是个居士，又对佛法有不少研究，柳湘莲似乎微有触动，不过也没有什么过分热络的表示。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柳湘莲一向是这个样子的。
妙玉原先也是如此，不过这一次，她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
她先是学了凤姐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又进来一番高谈阔论――谈的自然是佛法和礼仪课程的事儿。
薛攀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位妙玉师父自从上次被薛攀激将法激将成功之后，已经开始进行了小规模办学试验。
说是小规模办学，其实学生只有两个。
那就是张友士和张没药父子。
说是学生，但是张友士就是个工具人，主要还是张没药在认真学。
妙玉一开始只是想跟他们演练一下以后怎么上课什么的，后来倒是觉得张友士谈吐不俗，张没药不发愣的时候，也算是言之有物，倒是渐渐喜欢来给他们“上课”了。
后来听说她们家隔壁有个妹子本就一直跟她学识字、做诗，张友士是个有善心，就顺便搞了个稍微大一点儿的班，叫了些附近的穷苦人家小孩子来学，说是讲佛法和礼仪，但其实也算是文化课的一部分了。
课上他也会跟张没药偶尔讲一些简单药草的知识，算作日后医学院开班授课的预演。
薛攀想了想，寻常的药草知识其实也可以算作识字课本儿，他们这个虽然是医学院，但是也可以顺便开个教育班――就单只是学习识字儿，学会了之后，愿意学医的就跟着张友士继续学医，不愿意的，也可以学习点儿别的技能。
这么一来，可能就不是医学院，而是综合性质的教育学院了。
还是从学前班到大学一条龙的那种。
发展教育肯定是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
只是吧，若是真要这么办，那就又是一大笔钱。
虽然他不缺钱吧，但果然还是赶紧去找几个金主来拉拉赞助比较好。
不过这事儿自然也不能太着急，毕竟，因为医学院这事儿，他已经收割了一茬了，还是等缓一缓，让金主们的资金再回流回流之后再动手吧――并没有养肥了再杀的意思，真的。
而且，这里毕竟是在姑苏而不是扬州，也不是金陵。说白了并不是薛攀的地盘儿，操作起来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方便。
不过好在他预计过几年也不是不能在姑苏安个家――虽然说有些不能理解，但是他发现自家老娘薛姨妈和妹子宝钗跟林家的夫人贾敏还有林妹妹很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
原先也没发现她们那么喜欢社交啊，怎么到了扬州，见了林家母女她们俩都变了呢。
若是贾敏她们以后搬回姑苏，那说不好薛姨妈和宝钗真的也想继续跟她们做邻居。
这么一来，倒也方便了。
关键，他这种官场菜鸟，如果能够跟着林如海这种官场大佬多学习几年，那肯定就更稳了。
再者说，他也找不到什么人比林如海更适合学习的了。
总之，干就完事儿。
薛攀正在这里一番畅想，冷不丁妙玉却忽然道：“此事，薛大人有何见解？”
作者有话要说：
单位团年回来晚了，初版写得有些粗糙，稍微修了一下嘿嘿嘿。
第68章 书斋
骤然被妙玉点名，薛攀微微一怔，见到妙玉面色不豫地看着他，想来是已经发现了他在走神，不免有些尴尬。
好在他的兄弟很给力，很快就赶来救场了。
柳湘莲轻咳了一声，试图帮薛攀解围：“大哥可是也觉得妙玉师父所言的，在蟠香寺外另外建一个书斋，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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