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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师傅金口玉言，让林如海留在宫中养病当然是一种殊荣，不过两个人可能还是有其他的事儿要密谈。
毕竟林如海是御史，虽然名义上是去扬州巡查盐务，可是到底也是担任了监察朝廷官吏的职责――这也是为啥明明巡盐御史只是正七品官儿，但是林如海很多时候甚至有超品的权利的原因了。
钦差大臣的特权，就是这样，而且只要巡盐御史做的好，任期满了回京那肯定分分钟就擢升起来了――以康师傅对林如海的信任再加上林如海本人的能力，最次也是个正四品佥都御史，弄不好都是个正三品的副都御使。
林如海的能力，忠诚都够，只是年纪还不大，经历稍弱，不过就只是差个名分罢了。
既然知道人家有密事要谈，薛攀自然不太好一直留在那里，加上他自己也有些事儿要做，故此等确定了林如海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他也就每天或者隔天进宫一趟看看林如海，然后就出宫回到自己府里处理些自家的事儿去了。
原本薛攀就曾经答应过凤姐儿，她出嫁的时候，自己要来京中给她送嫁，这回倒是赶了巧儿，少不得跟康师傅和林如海都请示过了，时常往王家走动去了。
再加上之前薛攀曾经救回了贾珠的一条小命儿，整个荣国府的人都拿他当救命恩人看。特别是贾珠，原本也要代表荣国府男宾们往来王家和贾家商量贾琏和凤姐儿成婚的细节，自然也跟薛攀往来甚密。
又有京中铺子里头各个掌柜的来跟薛攀对账，或者是京中其他权贵想来结交――薛攀固然都不想结交，但是若是一概都拒绝，又不太利于名声。
京城里这些人都是生得富贵眼，你不结交，也不能交恶，因着你不知道其中哪一个得罪了就会在以后坏了你的事儿――他们做生意的，一向是讲究和气生财，随意出席几个局，认识认识人也不错。
如此一来，这时间过得也就十分快了。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乃是凤姐儿跟贾琏大婚的日子了。
薛攀之前说好的要给凤姐儿送嫁，少不得要到王家候着，见识了一番“十里红妆”的盛景，也忠心希望焕然一新了的凤姐儿能够有着跟原著里头不一样的人生。
借着成婚前这点儿时间，薛攀也没少给凤姐儿继续洗脑，加上专门看了一下他之前送给凤姐儿的那几个铺子很明显比之前经营的状况好上很多，最后连薛攀也不由得感叹，这位凤姐姐可真是天生的商业人才。
她甚至在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主动学习，认识了很多字儿，比之先前的见识、格局、能力就更是不得了了。
薛攀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贾琏，心中暗暗为他感叹将来的命运――这下子估计这位琏二哥是彻底翻不出凤姐儿的掌心去了，就，希望他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罢。
凤姐儿大婚之后，又是回门之喜，再加上其他亲戚们往来，等薛攀再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中旬。
他见林如海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还以为是可以准备动身回扬州了，却不曾想，这一日接了康师傅的传召入宫，却又有一个新的差事――伴驾西巡。
原来，康师傅打算十月去一回西安，搞一次大阅兵。这事儿他从南巡回来就在考虑，虽然中间还去了一回塞外出巡，不过因为裕亲王病逝，他很快就从塞外赶回来，然后重新规划了这次西巡计划。
预计是打算十月初出发，两个月左右回来，正好能够赶上过年。
薛攀听了这个计划，不由得愣了愣，这是准备让他跟着去？
又出差啊，那林如海呢？
林如海见薛攀看过来，倒是主动笑着道：“既是万岁爷钦点，薛大人便就好生准备一番，务必把这差事办好――扬州的事儿，薛大人不必担忧，有我呢，万岁爷有旨，教我这个月底就回去接着当差，等薛大人伴驾归来，自然便可见着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小修了一下。滚走睡，明天一定早点更新，呜呜呜。
第86章 稀客
薛攀一听林如海这话，就知道自己这次伴驾西巡的事儿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合着他接下来的行程，康师傅跟林如海都已经决定好了啊。
那还说啥呢。
说啥那不都是白瞎了，浪费感情吗？
偏偏康师傅还故意在那儿道：“薛蟠你怎么看起来不甚高兴？怎么着？是不愿意跟朕去西巡么？”
薛攀顿时觉得愈发无语，心道老爷子咱们差不多得了啊，我都没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吧，您老是不是应该见好就收，这咋还主动撩拨呢。
但是能怎么办呢，人家是万岁爷，人家可以随意开玩笑使性子，咱们不行啊。
薛攀叹息了一声，虽然心里MMP，脸上还是一派平静地老老实实回道：
“微臣不敢。能够随着万岁爷西巡去长长见识、开开眼界，那是微臣的荣幸。况且万岁爷如此信任微臣，林大人也是这么看重下官，微臣感动之余若是再说其他，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这话听起来没有啥毛病，但是到底还是不够跪舔，若是有时间仔细揣摩一下还是不难发现薛攀真正的心情――是的，他就是故意阴阳怪气的，就看康师傅到底要怎么着吧，总不能就因为这个就要治他的罪吧。
果然还没等林如海再说什么话来“救场”，康师傅倒是先让薛攀给逗笑了。
他转头就对着林如海道：“看看，朕就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倒是有十句话在那儿等着呢――还什么不敢、荣幸，说得倒是好听的很，可是这话里话外啊，还不是怨咱们俩老头子没跟他商量就定了呗。”
康师傅这么一说，这就是明摆着要故意挤兑薛攀取笑儿了。
薛攀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再继续陪着康师傅胡闹，干脆就闭口不言，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林如海见状慌忙打圆场道：“万岁爷说笑了。您一下子给了这么大的恩宠，不说薛大人了，便就是微臣，也眼馋得不行呢――要不然，您也带着微臣同去罢。”
康师傅这回倒是真笑了：“行了，还搁这儿护上了。林如海你说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又跟着这儿胡闹什么呢？扬州的事儿还没料理清楚，别的事儿就先甭想了。”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继而看了看林如海又看了看薛攀，叹了口气道：
“朕就是逗他几句，没想到这小子，岁数不大，气性倒是还不小――真是愈发有朕年轻时候的品格儿了。怨不得他跟着老十三处得最熟呢。对了，薛蟠啊，别耷拉着脸了。朕跟你说，这回去西边儿，老十三也去，你一路上总归是有个伴儿，你们又一贯要好，这差事不就有意思的多了？”
康师傅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薛攀也不好再冷着脸，只能故意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问了一句：“那，可有封赏没有呢？”
薛攀这话一说，不说旁边儿服侍的余福海等人了，连林如海都被他给震惊在了当场。
真是活久见了，怎么还有人敢跟万岁爷张口讨要封赏，虽然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你这孩子这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林如海擦了一把冷汗正想着要不要赶紧出面替薛攀求个情什么的，然而康师傅却在微微愣怔了片刻之后，直接大笑出了声，跟着才喘着气儿道：
“行，不就是封赏么？那肯定有，就比着上回南巡那次来。若是你这回差事办得愈发好了的话，朕还有额外的赏赐。”
见康师傅果然做出了承诺，薛攀这才扯出一个笑来，甚至还郑重地谢了恩，跟方才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判若两人，早把康师傅和林如海都给逗笑了。
薛攀却不以为意，甚至还陪着他们一起笑起来。
有封赏就变脸啥的，倒也不是说他就真的是见钱眼开。只是吧，他原本就是个皇商，这些什么伴驾啦，查案啦，原本也都不是他分内的事儿。
非得让他干呢，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吧，得加钱。
因着薛攀的这一个主动讨要封赏的“壮举”，康师傅和林如海整整笑了一个晚上。不但如此，从此以后“不愧是薛家出来的，简直是要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在康师傅这儿就成为了薛攀的专用梗了。
虽然说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很丢脸，但是薛攀却不这么认为。
取笑两句算个啥，得到的好处才是最实惠的――反正他们都知道他薛攀就爱钱了，那以后找他办事儿就都懂了吧？
该加钱就加钱，咱们大家都高高兴兴地，都有美好的未来（）。
说归说，笑归笑，康师傅其实还真的挺大方的。别的不说，就是上次南巡的那回的封赏，都够薛攀回去盖好几间医学院的教室的。
薛攀仔细想了想，其实康师傅对他一直都不错。既然这些好处自己也都收了，那也就勉为其难地替老爷子做点儿事儿吧――都挺不容易的。
薛攀非常善于把握这个度，该要好处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含糊，但是该办事儿的时候，他也非常给力。
他总是能够准确把握住各项工作的重点，比如康师傅现在最在意的事儿，肯定就是扬州盐务那边儿残留的问题收尾工作和西巡路上的准备工作了。
首先是林如海回去扬州的问题。
虽然说，这位林姑父反复说了扬州那边儿什么事儿都有他，教薛攀不用费心，但是薛攀还是主动替他安排了几个保镖――这次就是从京城选的了。
也是他这回主动跟康师傅要的额外“赏赐”之一。
之前在扬州，薛攀借着柳湘莲的门路，是找了些民间高手帮忙训练了些家丁的。
本意当然是要建成一支自己的安保队伍，但是一来时间太短，二来那些毕竟是民间高手，不够专业，总是还得让康师傅的大内侍卫们来干更加专业些。
说起来，薛攀本人也挂了个三等侍卫的头衔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御前侍卫这名儿说来好听，却也不过是个挂名儿，他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花架子，不要说护卫了，就是自卫都困难啊……
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吧。
听薛攀提起这个，康师傅和林如海的表情都变得很凝重。薛攀总感觉他们俩背着他商议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不过既然他们不说，薛攀肯定也不能主动问。
反正，无非就是夺嫡那些事儿呗。
现在这个时间，一直到康师傅驾崩，这件事儿就是最大的事儿。哪怕其他的事儿出来，最后兜兜转转也多半会转到这个事儿上去。
让康师傅愈发头痛的同时，也多少有些麻木了。
到了后来，他甚至开始摆烂，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那个时候的著名金句了。
不过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到了夺嫡后期，一废太子之后几年的事儿了。现在么，康师傅应该还没有这么颓废，应该还是想要做点儿啥的。
比如今年，已经五十岁的他老人家一年里头有八个月都在外头出巡。年初先去了一趟江南，中间又去了一趟塞外。现在这秋冬时候，又要跑西边儿阅兵……看着他这一天天的，可真是折腾。
难怪康师傅要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呢，就冲着这种出巡频率和强度，一般人都没法比――什么你说乾小四，那完全不一样好吧？
不知道是因为后世评价，还是影视剧的影响，同样是南巡大户，康师傅出巡，你就会感觉人家是去办正事儿的。但是乾小四么，你就会想到各种美人、各种艳遇……这种事儿也是没谁了。
反正，他有生之年，应该不会有机会再陪着乾小四去南巡了吧――不过好像也说不好，如果他活得足够长，没准儿还得……
等等，如果这回万一太子真的支棱起来了，是不是就没有四大爷和乾小四什么事儿了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
想到这种类似“蝴蝶效应”的严肃哲学命题，薛攀难免微微走了一下神，不过很快地他就回过了神来，因着这个时候，康师傅已经在跟他介绍一起出行的人员名单了。
首先就是之前说话的时候康师傅已经给薛攀剧透过的十三阿哥胤祥了。
这位十三爷一向很得康师傅的宠爱，出去巡视的时候十有八\九是要带着他的。
然后也没有什么悬念的，太子胤i也在伴驾之列。
也是，这位太子殿下原本就一直深得康师傅的喜欢。这一次又亲自去了江南查案，大获全胜，直接把大阿哥给打不会了，让他被圈禁的时间足足早了五年，也是个很大的壮举了。
原本太子在康师傅那里就是明星儿子，这事儿一出，就更是亮瞎的程度了。如此优秀，不带他带谁呢。
这两位都是意料之中的伴驾阿哥人选，剩下的一位倒是让薛攀有些诧异了。
因为这次剩下那位伴驾阿哥人选既不是四阿哥也不是八阿哥，居然是三阿哥。
这位听说就喜欢编书的三爷，薛攀之前跟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也没有听说他在九子夺嫡初期有啥表现，怎么这回居然要叫着他呢？
薛攀心中疑惑，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次日他在家里闲坐，却忽然听见外头来报：“诚贝勒爷前来探望。”他倒是不由得有些诧异了起来。怎么三阿哥来了，这倒是个稀客呀。
他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起身准备去迎接。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声，隐约还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是三哥么？您怎么也跑来薛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BUG。三阿哥这倒霉孩子，就说不要随便剃头啦【喂】。这个时候不是诚郡王了，已经是贝勒了【允悲】。
第87章 看戏
好，很好，非常好。
所以说这一回不单是三阿哥来了，连十三阿哥也一起来了对吗？
合着你们哥儿俩搁我这儿偶遇来了……
薛攀只感觉一阵无语，但是事儿都已经赶到这儿了，他也不可能直接就闭门谢客，或者把人往外头轰不是？
再怎么样人家也是皇子，还是俩……
往好处想呢，就是好像这俩阿哥跟太子关系都还挺不错的，应该不至于当场产生什么冲突，那么一起来就一起来呗，他一起给接待了应该也没有啥问题吧？
薛攀默默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就迅速打开了大门，露出了客气又礼貌的营业微笑：
“哟，今儿吹得是什么风？微臣这小小的破房子竟然迎来了诚贝勒爷和十三爷两位贵客，实在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紧挨着他们家大门外头站着的、很明显是刚从轿子里下来的正是三阿哥。
这位三阿哥现年二十六岁，因着一直醉心学术、沉迷编书，通身都带着些书卷气，看起来很有些儒雅书生的意思。
他在九子夺嫡里头是最低调的那个，基本上走的路线跟四大爷差不多，都是韬光养晦的路线。只不过比四大爷更高明的是，这位三爷借着编书的名义，早就网罗了不少人才。
而且人家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网络人才，毕竟，现在他可是正在畅春园奉旨编书呢，需要些人才，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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