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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大堂就是寝殿，她看到被堵塞的小门。
护卫齐心协力推门，甚至抬着桌子撞门。若是平时，肯定撞开了。这个时候大伙吸入太多烟尘，嗓子痛得冒烟，眼睛也看不清楚，身体使不上力气。
秦玉汐冲到外面，让人拿斧头来，她要把门劈开。
进去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火势越来越大。好不容易把门劈开，另一根房梁眼看就要塌下来。
虽然不会堵门，但是会砸到皇太女。
秦玉汐当机立断，让两个身手敏捷的人跟她钻到屋内，把晕死过去的皇太女拖出来。
她们刚把皇太女拖走，哗啦一声，房梁断裂。差一点，真的，要是再晚一瞬，皇太女就会被砸中。
秦玉汐感到后背一阵刺痛，不过她没放在心上，目前最重要的是出去。
三人把昏迷不醒的皇太女塞进洞口，再由外面的人拖出去。
“皇太女怎么样了？”太君后也来了。
所有人都围在昏迷不醒的皇太女身旁，秦玉汐突然觉得后背很痛，人也支撑不住晕倒了。
“钰王殿下！”有人大声呼喊。
秦玉汐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刘雨润就坐在床边。她看了看四周，正是自己离宫前住的地方。
“殿下，您觉得身体如何？”问话的是张太医。
“嗓子……”秦玉汐被嘶哑的声音吓到了。
“别担心，您这是吸入太多烟雾，服药后修养几日便好。”张太医声音慈爱。
“咳咳咳。”秦玉汐趴在床上，喉咙又痛又痒。
“二姐，如何？”秦玉汐看向刘雨润。
“听闻她伤得很重，尚未醒来。”刘雨润眼眶通红。
一觉醒来，宫里来人说钰王受伤，希望他入宫照顾。听到这个消息，他吓得双腿发软。
等进了长寿宫，发现屋里只有两名太医，四名公公忙前忙后，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汐儿为救皇太女昏迷不醒，不论是女皇还是太君后，都没过来瞧她一眼，甚至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第97章各自归位
刘雨润小心翼翼喂秦玉汐吃药，秦玉汐想逗他笑，可一动就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她的后背有道巴掌大的疤痕，是被断裂的房梁划到，伤口深而见骨，极为骇人。
“别哭，我不疼。”秦玉汐安慰道。
“是吗。”刘雨润冷着脸，伸手就要按她受伤的地方。
“别别别，好润润，手下留情。”秦玉汐急忙求饶。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太君后带着人过来。
“见过皇祖父。”刘雨润起身行礼。
“坐下吧，小五怎么样了？你呀，做事也太冲动了。”太君后慈爱地拍了拍秦玉汐的手背。
“听闻二姐在里面，我怎么能无动于衷。”秦玉汐声音嘶哑，眼睛通红，泪水止也止不住。
“好孩子，祖父没白疼你。”
祖孙两说了一会儿话，太君后很快就乏了。毕竟他年纪大了，昨晚又没睡好。
秦玉汐劝他去休息，太君后嘱咐刘雨润，有需要就去找刘公公拿，不用客气。
刘雨润乖巧应下。
午时大皇女过来探望，说她刚看过皇太女，伤得很重，最重要的是，脸也被烧伤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皇太女是国之储君，关乎国家尊严，没有人会支持脸上有疤痕的皇太女。
御书房里，江赢跪在地上向女皇汇报。
“昨日烟花飞到承恩宫梁上，引发大火。”
“哦，听起来像是偶然发生。”
“属下会深入调查。”
“朕知道了，出去吧。”
“是。”
等江赢离开，女皇突然想起小五。这丫头重情重义，确实是最合适的辅佐官。
皇太女伤得太重，即便治愈了，疤痕也无法消失。尤其是她的右边脸跟眼睛，几乎全毁了。
不过女皇没有马上废掉皇太女的意思，一来借此观察其他皇女的能力与品行，二来皇太女无法培养势力，权力还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何乐而不为？
天上飘着细细的雪花，地上没过一会儿就白了，女皇坐着轿子去长寿宫。
秦玉汐原本趴着跟刘雨润下棋打发时间，忽然外面传来侍从请安的声音，急忙整理仪容仪表。
女皇看她精神不错，说了几句赞赏的话，便让赵总管把赏赐拿过来。
秦玉汐抬头一看，上好的药膏、补品、金银珠宝，整整装了十匣，看来女皇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多谢母皇。”秦玉汐在床上磕头谢恩。
“你昨晚如何得知东宫失火？”女皇随口问道。
“还请母皇恕罪，女儿听说皇宫上方浓烟滚滚，来不及考虑，便骑马进宫。”秦玉汐早就想好理由，就算女皇不问，太君后也会问。
“往后做事不可莽撞，好好养伤，朕先回去。”女皇神色缓和，毕竟失火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恭送母皇。”秦玉汐恭恭敬敬跪送女皇离开。
刘雨润大气都不敢喘，女皇气势逼人，目光如炬，仿佛透过人心直达灵魂深处。这就是明玉朝最高的统治者，稳坐帝位十多年的女皇。
下午秦玉漫来了，见到她的第一眼，秦玉汐就发现异常。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四皇女，不是她的好友秦玉漫。
四皇女虽然极力遮掩，不过眼神变了，小动作变了，说话的调子也变了。
秦玉漫看人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审视，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翘起二郎腿，说话喜欢加语气词“吖”。
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换过来？又是如何交换？
自从她跟秦玉漫成为朋友，就不再派人监视，看来错过很多重要的事情。
她最后一次见秦玉漫是正月初一，当时还没有交换。新年期间，由于杜安书临盆在即，秦玉漫拒绝参加任何聚会。
如此看来，昨天他们登门拜访，她是故意让管家出面。或许是担心被发现，也或许有其他原因。
四皇女对储君之位野心勃勃，这一世，肯定还会同秦玉清争夺。
“听说五妹不顾安危也要救二姐，真是让人感动。”
“我们是姐妹，当时情况危急，我想四姐在场的话，也一定会做出相同选择。”
“是啊，我们是姐妹。”
四皇女没呆多久便离开，秦玉汐嘱咐刘雨润往后小心她。即便杜安书邀请，也不要轻易赴约。
刘雨润虽然不懂政治，但也明白，皇太女重伤，不论前朝后宫，都会引起重大影响。他要做的，就是不给汐儿拖后腿。
秦玉汐休息三天才能下地走路，刘雨润也在宫里照顾了她三天。
第四天，刘雨润扶她去看皇太女。
皇太女比想象中伤得还重，后背、胳膊、右脸，大片烧伤。现在还不能说话，看望的人也不能靠近，以免影响恢复。
江赢查到，承恩宫之所以会快速起火，是因为有人在房梁上抹油。东宫所有服侍的人都被关押起来审讯。
酷刑之下，真相很快就会显露出来。
原来收买皇太女身边人竟然是来自后宫，这还得了，女皇命赵总管跟江赢彻查后宫所有君侍，甚至连君后都不放过。
五日后，倾国倾城的赵常侍自尽了。
赵常侍的母亲是七品县令，由于容貌出众刚入宫就封常侍。可惜侍寝当晚来事，惹得女皇厌恶，从那之后就被冷落了。
一个被女皇厌恶的常侍，自然做什么都没人注意。
女皇派江赢亲自去赵常侍的老家调查，他胆敢谋害皇太女，必定受人指使。
秦玉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好在归云提醒说，赵常侍曾经见过德君，不知跟德君说了什么，回来后脸色惨白。
“什么时候的事？”秦玉汐追问。
“正月初八。”归云回。
正月初八？道教中阎王爷诞辰。
秦玉汐立即让高云去调查英国公府。
四皇女能跟秦玉漫交换，肯定是英国公府的手笔。德君在宫里，一言一行都在女皇眼皮底下，不可能做什么怪力鬼神之事。
秦玉汐不在意四皇女，所以换不换人无关紧要；女皇想利用秦玉漫，所以不在意四皇女能不能回来。
德君不同，四皇女是他的亲闺女，也是他晋为君后、太君后的指望。他要是发现自己女儿身体被人占了，肯定想方设法换回来。
这种事情，唯一信任的就只有娘家人！
第98章一起用膳
天气一天比一天阳光明媚，虽然风很冷，但地上开始有春天的气息，隐隐泛着嫩绿。
秦玉汐穿过回廊来到练武场，金三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最近两人每天都会对练一个时辰，秦玉汐体力太差，力量不足。金三娘是所有护卫中，体力最好，力量最大的人。
两人身上都穿着盔甲，对，不是练功服，而是盔甲。因为金三娘很老实，让她使出全力，她就不会留半点力气，哪怕对方是王爷。
秦玉汐常常被她打得浑身伤痕累累。
薛晓燕每次都骂她不会变通，但秦玉汐觉得，护卫就应该多种多样，金三娘这样就很好。
今天两人都穿银色盔甲，手里举着红缨枪相互攻击。秦玉汐身手敏捷，金三娘反应迅速，这种迅速不是经过训练，而是天生的。
“殿下，您下半身是空的，姿势再低一点！”训练场上响起金三娘冷冰冰的声音。
秦玉汐照做，很快就累出汗了。
训练结束，薛晓燕带着众人不停夸赞秦玉汐，说她进步神速，天赋惊人云云。
“行了，我还能不知道自己枪法如何？”秦玉汐挥了挥手，让她们停下。
当然，适当的吹捧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
回到世安院沐浴更衣，刘雨润也起床了。两人用过早膳，秦玉汐进宫，刘雨润看账。
高云回来禀告说，英国公府曾经邀请一名神秘的道士入住七七四十九日，正好在正月初八悄然离去。
秦玉汐让她追查道士的踪迹，不管在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赢去赵常侍的老家，调查发现她母亲竟然跟北合勾结。这属于叛国，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女皇判赵家满门抄斩。
阳春三月，大雁北归，春满人间。
前线传来捷报，北合十个部落有七个投降，剩下三个放弃抵抗，战争很快就会结束。
女皇心情大好，文武百官的视线也从北合战场转移到皇太女身上。
如今参加早朝的皇女就只有秦玉汐一人，故而有些大臣蠢蠢欲动，想支持她夺嫡。
秦玉汐拒绝与任何大臣私下联系，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论出身，六皇女是君后所生，背后是太君后与苏家；论成就，三皇女在北合战场一鸣惊人；论势力，四皇女背后的勋功集团早已经磨刀霍霍。
果然，等她再去探望太君后时，平常只有祖孙两用膳，今日多了个六皇女。
六皇女已经十三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她都懂。毕竟身处政治权利中心，就算不学，听也比别人听得多。
太君后会这么做，说明他得到女皇的默认。
大皇女遭女皇厌恶，三皇女生父出身低微，四皇女行事荒唐，五皇女没有背景，七皇女、八皇女年纪太小。
女皇挑来挑去，也就六皇女比较合适。
自古挑选继承人大多遵循：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女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父贵也。女以父贵，父以女贵。
“五姐，你来了。”六皇女落落大方问好。
“小六又清瘦了些。”秦玉汐跟往常一样开玩笑。
“可不是，胃都养小了，老大放弃了，她一小孩却坚持下来。”太君后笑盈盈夸赞道。
“果然比以前精神多了。”
“五姐谬赞。”
三人说着话，刘公公看时间传膳。秦玉汐对今天的安排很满意，太君后也就放心了。
午膳过后，她去东宫看望皇太女。
皇太女恢复不太好，情绪很暴躁。她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剑伤、中毒都没有烧伤来得恐怖。
秦玉汐进屋时，她正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屋里的铜陵都被砸碎，甚至连洗漱时水中的倒影也能让她发狂。
“你当初不该救我。”皇太女声音很沙哑，据说无法恢复。
“二姐当真这么想？”秦玉汐站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目光说：“如果你现在放弃，我绝不阻拦。”
世上想死的人有很多，但绝大多数人只是想想，真正实行的人少之又少。
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因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可能，才有希望，即便希望渺茫。
“你以为我不敢吗！”皇太女激动得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
“我刚从皇祖父那来，今日午膳小六也在。”秦玉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了件风马不相及的事。
皇太女多敏感的人啊，很快就猜到其中的势力纠葛。瞧，即便她是母皇唯一带在身边养大的孩子，一旦失去价值，便毫不犹豫抛弃。
“我若是你，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漂漂亮亮。”
“毁容的人不是你，说得倒轻松。有本事你在脸上划一刀，然后说活得漂漂亮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为何要无缘无故伤害自己？二姐，我以前真的很羡慕你，虽然我们都失去父亲，可你有母皇保驾护航，有太君后竭尽全力支持，我有什么啊？”
“你想争？”
“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我争不来，也不想争。”
“你甘心？”
“相比政治，我更喜欢晃眼的金子，傻白的银子。对我而言，它们才是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东西。”
秦玉汐离开时，皇太女依然在闭目养神，心结不会那么容易打开，只要她不再寻死觅活就行。
当然，她对皇太女说得话并不全是假的。有些东西是注定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秦玉汐骑马出城，三月的阳光柔和温暖。桃花经历了寒冬的沉寂后，迎着春风绽放风情。
可惜，这么美好的景色却出现不合时宜的画面。
“砸，统统给我砸了！竟然敢骗老娘！”王淑美带着一群人在砸算命道士的摊位。
秦玉汐让薛晓燕去打听，她很快就回来说，那算命的骗了王淑美一千两银子。
“竟然能从王淑美那骗走一千两，也算是个人物。”
“她跟王淑美说，吃了药就能让夫郎怀孕。可惜半年过去，王淑美的夫郎跟八个小侍一点动静都没有。”
“依我看，是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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