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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箭，秦玉汐投中了。
“好！”
“五妹真棒！”
赵芳成第二箭也中了。
第三、第四箭，两人全都不偏不倚，正中壶口！
“五皇女神技，芳成佩服。”
“那么最后一箭定输赢，你不介意增加难度吧？”
“自然。”
秦玉汐让丫鬟取来干净的布条，然后蒙上眼睛，盲投。
“当啷”一声，两人同时摘下眼罩。
“看来是我赢了。”秦玉汐笑眼弯弯。
“怪不得人们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芳成输得心服口服。”
秦玉汐笑而不语，前世她专门研究过各地游戏，投壶、打马吊玩得是如鱼得水。
“下雪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抬头看向门外。
洁白无暇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飘落下来，像玉一样白，像柳絮一样轻，红梅白雪别有一番滋味。
今日是赏梅宴，叶夫郎不但让人准备梅花酥做点心，还特意酿了梅花酒，这会儿又领着关系亲近的公子取来雪水煮茶。
叶氏擅长煮茶做饭，跟他成婚前，大皇女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婚后没多久，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
刚开始，女皇还叫她管理身材，觉得太胖影响皇室威严，可惜没什么效果，后来眼不见为净。
经过刚才的投壶游戏，男客、女客也都放开了玩。有人抚琴弄曲，有人吟诗作对，也有人三五成群到院子里赏梅。
“实在对不住。”丫鬟上茶的时候，不小心洒到刘雨润的衣服上。
“不是什么大事，擦擦就好。”刘雨润用手帕擦拭。
“还是去换身衣裳吧，感染风寒就不好了。”叶氏面露担忧，男子体弱，这天寒地冻更容易生病。
“有劳皇女君。”
“随我来吧。”
叶氏让小侍领刘雨润到后殿换衣裳，刚才还坐在正厅的秦玉汐不知何时离开？
小雪纷纷，小侍撑着伞把刘雨润送到不远处的偏殿。偏殿很安静，屋里烧着碳火，很暖。
刘雨润把湿了的蓝色外袍脱下，换上小侍拿给他的红色长袍。出乎意料的是，这件长袍大小刚好合身，也不知是谁的？
“五皇女跟周公子，看起来真登对！”
刘雨润换好衣服出来，无意间听到小侍低声说话，急忙朝窗外看去。梅园中，两道红色的身影异常刺眼。
第11章我想娶你
刘雨润拥有敏锐的观察能力，所以他很快就能察觉到自己的感情跟别人的感情。
就像此时，他深知周嘉然望着五皇女所展露出来的明媚笑容意味着什么。
他们年纪相当，一个美艳动人，一个自信张扬，再也没有比这更相配的人了。
刘雨润眨了眨眼睛，他早该放弃，无法实现的感情只会让自己痛苦。可是仅仅看到五皇女身边站着别的男子，他就觉得心急如焚。
这份感情似乎比想象中更深，由不得他控制。
话说秦玉汐原本计划去后殿见刘雨润，没想到中途遇到赏梅的周嘉然。
“嘉然见过五皇女。”周嘉然粉面含春，声音柔媚。
“今日风大，周公子小心别着凉。”秦玉汐面对周嘉然的时候，笑容不由得真切几分。
周嘉然看起来明艳妩媚，需要人小心呵护，实际上他更像梅花一样凌寒傲雪。
前世被秦玉漫强娶后，他没有以泪抹面，而是积极规劝对方改邪归正，不要再强抢民男。
秦玉漫嫌他嗦，想也不想就动手打人，谁知周嘉然反而把她打晕过去。秦玉漫向女皇哭诉，请求严厉惩罚。
周嘉然到了女皇面前依然毫无惧色，不但据理力争，还坦言女皇若继续纵容四皇女欺压百姓，只怕民心不稳。
女皇勃然大怒，命人把他打入监牢。
半年后，西南叛乱，周嘉然被放出来，只是那时他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了。
秦玉汐对他既同情又钦佩，于是帮他跟秦玉漫和离。
“不知皇女这是要去往何处？”
“人有三急，还望周公子见谅。”
“哈哈哈，老五哪有你这样跟人说话的？”是秦玉漫。
“周公子，我先失陪。四姐，你可不要唐突了他。”
“放心吧，我早就改了。”
确实，秦玉漫跟以前不同，胆小怕死，心地善良，应该不会强迫周嘉然。想到这，秦玉汐便安心离开。
当她步履匆匆赶到后殿，正好看到刘雨润站在窗边赏雪。他平时多穿蓝色，看起来端庄素雅，如今换上红衣，平添几分妩媚。
秦玉汐忽然想起他穿红嫁衣的模样，第一次外嫁和亲，第二次为她殉情。
“你们都下去吧。”秦玉汐挥手让笑云到外面守着。
“见过五皇女。”刘雨润声音清冷。
房门嘎吱关上，屋里的光线变得昏暗，只有刘雨润面前的窗户明亮清晰。
秦玉汐缓缓走到他身旁，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梅园，男男女女嬉笑怒骂，好不快活。
“刘雨润，我想娶你。”
坚定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刘雨润的心仿佛被人紧紧勒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来。此时皇女已经解下红色斗篷，露出黄色短袄与彩色锦裙。
“皇女，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秦玉汐没有说话，而是从荷包里掏出一支金手镯套在刘雨润细白的手腕上。
手镯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食指一般大小，上面镶嵌六颗珍珠，可以自由开合，样式精美，很适合男子佩戴。
“你可愿意嫁给我？”秦玉汐的双眼因为期待而闪闪发光。
“您是尊贵的皇女，怎么可能不如愿呢？”刘雨润低头看着手镯喃喃自语。
秦玉汐笑了笑，然后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左手。她的手因为练剑而有茧子，不过很暖。刘雨润的手细长，冰冷。
外面的雪停了，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再次探出头来，梅园里有人在打雪仗，笑声传得很远。
秦玉汐跟刘雨润并排站着，紧张从指尖传来。
“我会让皇祖父在元宵节晚宴赐婚，你要有心理准备。”
“太君后不会反对吗？”
“他不会，只是我心里有些酸涩。”
“为何？”
“因为第一个跟你订婚的人不是我，所以我要拿走其他东西做补偿。”
“什么――”
刘雨润话音未落，突然贴近的脸颊使得他瞪大双眼，心脏从未像这一刻活跃。
“皇，皇女？”
秦玉汐的眼神没有半分动摇，她的感情直白而又深刻。
刘雨润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中他被比自己年纪小，却又美艳十足的少女吸引了。
秦玉汐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笑着问：“你要拒绝我吗？”
怎么可能拒绝！
今日，她每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比如现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凝视着他，眼角的两颗痣熠熠生辉。他肯定，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拒绝。
刘雨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颤抖的眼睛看着她。虽然可以理解为默认，但她却什么都没做，而是耐心地等待，等他亲口说出来。
刘雨润连眼睛都不敢眨，小声回：“不――”
话音未落，温热的双手包住他的脸颊。刘雨润微微颤抖，无意间发出“啊”的一声。
秦玉汐没有错过机会，她像贪婪的野兽，不厌其烦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刘雨润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像溺水一样，晕晕乎乎不知道吞下的是什么。
“喘气。”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刘雨润仿佛刚出生的小鸟，听到什么就做什么。
秦玉汐拉着刘雨润坐到自己的腿上，刘雨润迷迷糊糊坐过去，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世家公子，哪个不是从小被教育要矜持，守礼，以色伺人侧室才会做。没等他细想，皇女的吻再次落下，他只能缓慢而笨拙地回应。
太阳落山前，众人相继离开大皇女府邸。
刘雨润上马车时，惜文惊讶地发现，公子的嘴唇肿了！是喝热茶被烫到？还是被人欺负了？
他身为侍从，不能陪同主子去后院，只能在外厅等着，所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公子，您要的人已经找好了，今晚就――”惜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按计划行事。”刘雨润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不论五皇女说的话是真是假，自己都没有回头路。
冬天黑得早，外面冷嗖嗖的。
刘雨润早早躺下歇息，却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上午，王家派人传信说，昨晚王红香喝醉酒摔下楼，人直接没了。
王氏听完，整个人都懵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娘家。
王红香的死秦玉汐并不知道，毕竟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此时她正忙着求太君后，为自己和刘雨润赐婚。
前世，她在见过刘雨润三次后才确定自己的感情。第一次是永盛十年的中秋，第二次是十一年的元宵，第三次是同年的七夕。
那时她年轻气盛，死缠烂打，把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他，却不知他要的不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而是归宿。
她不明白刘雨润为何总是忧心忡忡，暗自垂泪；刘雨润不明白她为何总是沉迷经商，爱财如命。
他们明明相爱，心却离得好远。
再后来，刘雨润的母亲因贪污渎职被关进大牢，正好西戎国上书请求迎娶明玉朝皇子。
魏国公为保住女儿性命，主动让孙子前去和亲。女皇同意了，并把原本判死刑的刘梦君改为撤职。
刘雨润第一次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她去恳求太君后赐婚，但女皇圣旨已下，无人能改。
这一次，她绝不重蹈覆辙！
第12章元宵宴会
长寿宫正殿，炭火烧得很旺，秦玉汐正在陪太君后下棋。旁边的矮几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糕点，全是平日她最喜欢吃的。
“皇祖父，孙女昨日见到魏国公的孙子，觉得他还不错。”
“前些日子还说婚姻大事全由我做主，这么快就改口了？”
“皇祖父息怒，我这不是觉得他颇有两分您的风范，所以才特意关注了一下。”
“哦，那你倒是说说，他哪儿像我？”
“自然是容貌与品行，众人都称赞他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我昨日瞧了，虽不及皇祖父凤仪万千，但能有两分相似，也是他的福气。”
“你这嘴啊，惯会哄人，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哪里需要用人教！”
“他好像比你大几岁来着？”
“年纪大沉稳，我可没工夫哄人。”
“倒也是，得有个人在你身边规劝，省得每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吃喝玩乐。”
“我就知道皇祖父最疼我了。”
秦玉汐撒娇卖乖，下完棋又陪太君后喝茶、赏花、用膳，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正月初八，女皇邀请心腹大臣入宫喝茶吟诗。皇太女、秦玉清、秦玉汐三人陪同。
茶宴一点都不轻松，众人不但要绞尽脑汁吹捧女皇，还要在诗词上既保持文采，又不能太有文采。
别看皇太女受宠多年，地位稳固，在女皇面前，她也得事事谨慎，不敢有半点差池。
顺亲王写的打油诗不怎么样，但其行书自有风骨令人拍案叫绝；吏部尚书的楷体笔力强厚，气势庄严，两人都得到女皇的夸赞与赏赐。
秦玉汐表现得略微逊色于皇太女，但又比秦玉清优秀。抬眼看到秦玉清气得咬牙切齿，她就觉得心情大好。
茶会结束，秦玉汐累得倒在软榻上。
“华侍君昨夜把自己的贴身小侍推给女皇。”笑云边为她按摩边汇报后宫情况。
华侍君上次惹怒女皇，受冷落一段时间，可不得找心腹把女皇笼络回来。后宫这么多人，没点本事，别说宠爱，就是饭都吃不饱。
“他倒不怕养出个白眼狼？”秦玉汐冷笑。
秦玉清的生父敏侍君，曾是先君后的小厮，后来主子怀孕他爬床。看起来柔弱无辜，实际上先君后的死正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敏侍君出身卑微，即便后来皇太女身亡，女皇也从未考虑立秦玉清为皇太女。
“听采选宫传言，今年可能会选秀？”
“这倒是个有趣的消息。”
秦玉汐放下茶盏，今年的选秀有两位特别的男子。一个是他国奸细，另一个想要权利。
他们的出现，使得本就混乱不堪的前朝后宫更加乌烟瘴气，皇太女更是在这个时候遇袭身亡。女皇性情大变，从仁君变成暴君。
“高云、东云，我让你们查的资料呢？”
“回殿下，三皇女近日频频与康亲王走动。”高云负责监视秦玉清。
“回殿下，这是四皇女的日常记录。”东云监视秦玉漫。
“做得不错，注意小心为上，万不可打草惊蛇。”
“奴婢遵命。”
东云跟高云离开，秦玉汐让人把归云、严云叫进来问话，她两现在负责调查刘丹。
秦玉汐没有一刻不想报仇，但她明白，一旦引起女皇注意，后果不堪设想。
女皇对王公大臣的监控非常严格，曾有位郡王在府里喝醉酒发牢骚，第二天就被贬为庶人。
由此可见，女皇的密探比想象中要多很多。
接下来几天，秦玉汐领着皇女、皇子们玩游戏，还特意给太君后表演盲投。
“皇祖父您瞧好喽！”秦玉汐斗志昂扬，可惜五箭只中一箭。
“哎呦，丢不丢人！”太君后乐呵呵笑话她。
“熟能生巧，我就不信了！”
秦玉汐不服气，从早练到晚，终于找到诀窍，投中的次数越来越多。
“老二说你投壶厉害，朕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本事。”女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玉汐急忙行礼。
“多谢母皇夸赞。”
“再投掷四箭给朕瞧瞧。”
“女儿遵旨。”
秦玉汐带上眼罩，投掷四箭中两箭，成绩还算不错。
女皇既骄傲又无奈，原本她想把老五培养成武将辅佐老二。谁知道这丫头死活要经商，掰都掰不过来。
“母皇，女儿表现得不错吧？”
“嗯，勉强能够一看。”
女皇今日来，主要是跟太君后商量老五府邸的选择。京城正好有座亲王府，一座郡王府，一座都督府空置，到时派人修整一番就可以使用。
前世太君后挑的是城南的亲王府，因为离皇宫最近，府宅面积最大。果然，这次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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