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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有理。”无论如何，秦玉汐不希望刘雨润的名声受到损害。
路上秦玉汐碰到安清泉，经过两年的调养，他周身的气质发生很大变化，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名门闺男。
即便没有秦玉汐督促，安清泉也会主动结交京城世家公子，积极与对方成为好友，然后打探对方家族的政治动向。
去年刘雨润给他选了三位妻主候选人，安清泉看来看去，最终决定跟彭婷的堂妹订婚。
安清泉本就长得明艳美丽，性子也不像京城世家公子那么古板，对他有意的女子不在少数。只是在他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接受政治联姻。
对于这一切，安清泉看得很开，情情爱爱不如握在手里的权利实在。
“清泉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免礼，你从君后那出来？”
“是陛下。”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清泉告退。”
安清泉在侍从的簇拥下，款款离开。
秦玉汐继续回长秋宫，深夜缠绵过后，刘雨润忽然提起惜文。说他最近心不在焉，问了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惜文已经二十七岁了，对于男子来说，这个年纪再不出嫁，恐怕就真的嫁不出去。
刘雨润曾为惜文介绍好几门亲事，每次都被拒绝，便没再坚持。紫竹、青竹已经成婚，众多未婚小厮中，就属惜文年纪最大。
当然，也不是所有小厮都要嫁人，宫里就有不少一辈子不嫁人的公公留下来当男官。
“不如明日问问他？”秦玉汐建议道。
“好。”刘雨润迷迷糊糊睡着了。
秦玉汐不关心刘雨润身边小厮的终身大事不关心，不过说起惜文，她倒想起高云几人。宫女吃药无法成为女人，更无法育有子嗣，成婚的人更少。
好在东云研究出解药，高云跟她试过之后，都没有太大的副作用，故而秦玉汐把她两从侍女调任护卫。
高云身体好了之后跟孟英元有情人终成眷属；东云纳了三个小侍，日子过得非常快活。
秦玉汐打算过完年便发布一项针对宫女的政策，那就是到了年纪就放出宫。以往宫女因为身体原因，只要不犯错，便能一直留在宫里做事直到老去，公公满二十五岁便可申请离宫。
以后到了年纪放出宫的宫女，都会给予她们解药。即便很难有后，至少能做个正常女人。
第二天刘雨润主动找惜文谈心，这才得知他早有心上人，并且情路坎坷。
“若是觉得难受，便休息几日；若是想嫁嫁谁，只管告诉我，我定想法子让你如愿以偿。”
“君后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
惜文越卑微，刘雨润就越好奇。
惜文身为君后的贴身小厮，别说嫁给护卫，就是嫁给官员做正夫郎，也足以相配！
思来想去，刘雨润决定派人调查惜文仰慕的对象是谁？若是合适便撮合他们，若是不合适，还是尽早断了。
连城很快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竟然是宁王君叶氏的妹妹，叶子萱！
起因是刘雨润去西部寻找秦玉汐时，把小悠悠寄养在宁王府，惜文留在宁王府照顾。
叶子萱偶尔到王府拜访，一来二去两人相识。不过叶子萱出身伯府，容貌秀雅，性格爽朗，家中早有夫郎跟孩子，惜文只能把满腔感情隐藏起来。
去年叶子萱的夫郎病逝，惜文得知这个消息，大胆表达爱慕之情，希望能够嫁给对方。
可惜叶子萱觉得他是仆从出身，只能做小侍，不能为正夫郎，故而同王家公子订婚。
谁曾想，钰王登基，钰王君为后，惜文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叶子萱一改常态，不但跟王家退婚，说要娶惜文为正夫郎。
刘雨润听完，觉得叶子萱不是良配。
她如果真喜欢惜文，就不会同王家订婚了。现在回头，无非是觉得惜文更有利用价值罢了。
惜文也是想明白这点，所以才痛苦万分。
刘雨润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思来想去，决定在京城给他买栋房子，以免老来无处安身。
惜文很感激，同时也决定终生不嫁！
除夕这天，秦玉汐携手刘雨润到各处宫殿拈香行礼，继而放鞭炮邀请各路神佛来宫里过年。
中午在宣政殿宴请在京四品以上官员、皇亲国戚、外番使臣，晚上在宸安殿举办家宴。
大年初一，天微微亮就要起来沐浴更衣，前往宣政殿进行“开封仪式”。
文武百官呈递歌功颂德的文书，秦玉汐看完并赐予她们装有金银珠宝的荷包，同时给所有宫人发放新年红包。
明玉朝正式进入永凰年，秦玉汐想要推行的各项改革政策，终于可以大张旗鼓的进行。
第172章宗亲问题
正月初一，皇室宗亲聚集宫廷。
高云前来禀告说，若云藏在庆安郡王府中。
秦玉汐冷冷的笑了，怪不得前世今生，若云都背叛自己。原来她只是庆安郡王安插在宫里的一颗棋子。
“按计划行事。”秦玉汐淡淡说道。
“是，陛下。”
高云收到命令离开，秦玉汐携手刘雨润前往宣政殿会会秦家的各大亲戚们。
大殿内，两派人马泾渭分明，一派以宁王为首，另一派以庆安郡王为首。说来大伙也不是傻子，钰王已经赢了，现在跑去支持恪王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围在庆安郡王身边多是自命不凡或对人生不满之人。比如有能力有手段，却因父亲是男妓而无法继承爵位的庆成郡王之女；还有野心勃勃的赵国公养女……
秦玉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围在庆安郡王身旁的皇室宗亲们，然后牵着刘雨润坐到大宴桌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在这里的都是一家人，都随意点吧。”
“谢皇上！”
宫宴有宁王的地方，就会有热闹。这不，转眼就跟人喝上了。
宴会中途，赵国公养女当众提起恪王。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赵国公府的事情说起来也令人唏嘘不已，赵国公体弱多病，成婚多年未有子嗣。后来从旁系家族里领养一个女孩，取名为秦玉沛。
秦玉沛十岁那年，赵国公夫郎有孕，她担心孩子出生会影响自己的地位，于是暗中除掉。
两年后，赵国公的小侍怀孕了，她再次出手。不过这次被赵国公夫郎发现，为了府里安宁，强制把她送出京城。
去年赵国公病逝，秦玉沛以奔丧为由回京。这么多年过去，府里除了她还有三个孩子，并且都是赵国公的亲生孩子，爵位怎么都轮不到她继承。
秦玉沛恶向胆边生，短短一年时间，她就把三个孩子全都弄死、弄残，然后嫁祸给国公夫郎。
她想要继承爵位，想要得到权利。
“堂姐真是离京太久，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我代她向各位赔罪。”说话的是赵国公的侄女。
“堂妹说得对，是我失言了，我离京当年恪王正好授封，故而提了一嘴。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见谅。”秦玉沛起身连连道歉。
“不知者无罪，恪王从去年六月开始就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你也只是关心她罢了。”庆安郡王出来当和事佬。
“恪王实在不孝，连先皇丧礼都未出现。”
“也不知是不出现，还是不能出现？”
庆安郡王几人开始热烈讨论，话中有意无意暗示当今女皇杀姐夺位。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阻止她们，甚至连宁王也只是默默喝酒。
庆安郡王觉得不对劲，今天的宴会比任何时候都长。以往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结束，这会儿两个时辰都过去了，女皇、君后还不离席！
不对劲！
庆安郡王安排身后的侍从去外面传话，可侍从说门口有禁军守着，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过了一会儿，高云匆匆进来，秦玉汐这才牵起刘雨润的手离开。
礼官宣布宴会结束，皇室宗亲离宫。只是刚走到宫门，庆安郡王等人就被禁军抓住。不论怎么反抗、威胁，都没有用。
秦玉汐在地牢里看到若云，她身上穿着庆安郡王府小厮的衣服，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
哐当一声，地牢的门打开。
“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玩得可还开心。”秦玉汐居高临下望着她。
“陛下，陛下，奴婢错了，求求您放了奴婢！”若云爬到秦玉汐脚边重重磕头。
“哪里错了？”
“奴婢不该背叛您，奴婢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奴婢被下药了，必须定时从庆安郡王那拿药，否则七窍流血身亡，奴婢也不想的！”
“杀了。”
“是。”
秦玉汐没有停留太久时间，因为庆安郡王跟秦玉沛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抓，要是不好好解决，必将引发内部暴乱。
原来宫宴时间，高云暗中派人查抄庆安郡王府，并把所有想要通风报信的人都抓捕起来。
玩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庆安郡王跟秦玉沛被送到宗人府，秦佑桂已经磨刀霍霍等候多时了。
元宵过后，京城都在传庆安郡王借秦玉沛的手谋害恪王。
这个剧本是秦玉汐跟赵国公夫郎的妹妹一起编撰，对方要为姐姐报仇，而她要除掉庆安郡王。
实际上恪王早被杀了，秦玉汐找来一个跟容貌相似的人假扮恪王，然后设计被秦玉沛杀死。
永凰元年正月二十一日，秦玉汐正式主持朝会。文武百官大臣先是大骂庆安郡王，接着劝谏她广纳后宫。
“赵大人，罚银五百！”秦玉汐悠悠然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要罚银五百？
赵大人只是劝谏广纳后宫为何要罚俸禄？
“如今国库空虚，你们身为国之栋梁，不考虑如何度过难关增加百姓收入，整天盯着后宫那点事，怎么，自己没有后院吗？”秦玉汐大发雷霆！
“皇嗣关乎国运，还望陛下恕罪！”
所有大臣呼呼啦啦跪下，甚至有偏激的言官想要以死为谏。
秦玉汐虽然重生了，但想驾驭这群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非常困难。恩威并施不是那么容易，稍不注意就会受制于人。
朝廷党争严重，自命清高的文官，贪赃枉法的世族，尾大不掉的宗室。
文官整天把“再苦一苦百姓”挂在嘴边，然后不顾一切给世家大族使绊；世家大族疯狂圈地，百姓苦不堪言；宗室结党营私，奢靡成性。
秦玉汐重重叹了一口气。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别着急，你肯定能处理好。”刘雨润给秦玉汐送他跟小悠悠做的糕点。
秦玉汐挥手让所有侍从离开，然后才说出心中的烦恼。
“朝中不乏高风亮节之士，可惜所有文书都经过议政大臣手中，我根本听到她们的心声。”
议政大臣知道文书内容，便可以提前操作。官员因为害怕，文书里写的都是粉饰太平的话。
“密报。”刘雨润提议。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秦玉汐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施行起来比较麻烦。
两人就着密报的问题，讨论许久。
第173章秘报制度
二月，刑部上报，孟诗雨押解入京的贪官污吏中，有三人趁牢头不注意撞墙自尽。民间流言四起，说女皇残暴不仁，爱财如命，逼死官员等等。
“各位卿有何主意？”秦玉汐看向议政大臣。
议政大臣每三天参加一次早朝，左边是六部尚书，右边是宁王与左、右都御史。
“回禀陛下，官员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罪证确凿，为了小家舍弃大家，其心可诛啊。”冷嫣身为刑部尚书，自然要为自己辩解。
“刘卿意下如何？”秦玉汐看向魏国公。
“回陛下，老臣也是这么认为。”
“那就尽快处理，但凡官员自我了结，三族发卖；若老老实实听候朝廷发落，便不连累家眷。”秦玉汐面露寒光。
“皇上圣明。”
“圣明？为何世人都说朕爱财如命！”
“臣等有罪，皇上心系天下苍生，实乃我朝之幸！”
“哼，若是让朕查出造谣生事者，绝不轻饶！”
“启禀皇上，臣听闻皇家园林里时常有流言蜚语传出。”宁王缓缓开口。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朝廷既然设立僧录司、道录司，那就按规矩办！”秦玉汐早就想把皇家园林中装神弄鬼的和尚、道士赶走，只是没有好借口。
先皇想长生不老，养了一千多名僧侣、道士。这些人中不乏大慈大悲，兴善能仁之辈，更多却是借佛祖的名义，把佛法、道义变成邀名夺利的工具。
朝廷设有僧录司、道录司，但是这群人却不受管理，这就导致佛风日益颓败，道义不断衰微。
“朝会结束，臣立即查办。”宁王拱手。
“林卿，祭农之礼准备如何？”
“回陛下，已经准备妥当。”林月馨回复。
每年二月，女皇都要到京城的农坛祭祀先农，然后圣驾躬耕，鼓励天下百姓重视农业。
二月十五日祭农之礼，秦玉汐亲自扶犁赶牛，刘雨润领着京城的诰命夫郎采摘桑叶。
二月末，年仅四岁的九皇子因照顾不周，感染风寒抢救无效夭折。秦玉汐怒而将贴身照顾的公公杖毙，全家发配流放。
“陛下，君后，君后他――”连城慌不择路。
“说！”秦玉汐面带杀气。
“君后晕倒了，太医说他感染风寒，情况严重……”
后面的话秦玉汐根本没听，起身就往长秋宫跑去。小悠悠在殿外大哭，她赶紧让徐叔把她抱走，免得被传染。
“陛下！”秦玉汐要进去探望，王总管死死拦着，若是连陛下也被传染，岂不是――
“滚，否则朕连你也杀！”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惜文站在门边。
“君后在哪？情况怎么样？”秦玉汐很迫切。
“经过太医诊治，已经醒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秦玉汐第一次对惜文发脾气，吓得他赶紧跪下请罪。
“算了，带朕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惜文才战战兢兢领她进屋。
刘雨润已经醒来，不过脸色很不好。昨日明明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变成这样？
“汐儿别担心，我只是没休息好。”
“嗯，你要快点好起来。”
刘雨润笑了笑，然后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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