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章带她去看鬼的时候并没有说那个鬼是谁,因此帮在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就是大反派,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人也被那不要脸的小子赖上了。
第5章 燕九
次日,萧砚从她五米多的奢华大床上醒来,外面已经有二十多个美婢等着伺候,望着金碧辉煌的房间,但她比王大锤还要不快乐。
对于昨晚的行为,心里更是后悔不已,怎么每次碰到苏冕就脑子运转不正常呢。
她干嘛要把麻烦带回府中,原本一个月进宫去看两三次苏冕就行了,因着接待外邦使臣这事,这货居然不要脸的想赖在她这里。
昨夜回府后,她借着要通知自己的由头,回屋换了身衣裳,变回了好色纨绔齐王殿下,熬着大夜接待这了苏冕位大爷。
“陛下安排我和殿下一起接待漠北使臣,宫中离皇兄府中太远,商议起来麻烦。”
“我在宫外也没个住处,若不是有殿下帮忙,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
“听闻殿下府极大,苏冕向往不已.....”
不愧是反派,光在她这里就有两幅面孔,要不是自己早就知晓他的目的,还真会被这货骗了去。
关键是,她还答应了,这下好了,得一人分饰两角,长此以往,非精神分裂不可,看来得想个法子将'燕九'调走几天。
萧砚叹了口气,走下床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青丝垂腰,姿容艳丽的女子,轻轻的抚住了脸庞。
原主和她长的一样,艳丽而端庄,这两个词本不该同时出现的,但它就是存在了。
好在她眉发浓密,鼻梁高挺,男装到也不违和,反倒有些俊俏,加上特地学了各类口技,倒也没出过纰漏。
“殿下。”
青山的声音打断了萧砚的思绪,她回过神来,“都安排好了?”
“怀王回京的路上,金山已经安排了人。”
根据书中记载怀王是在快到燕京时被伏击的,抛开抛开男女主那些狗血爱情故事不说,怀王此人确实用兵如神。
他腿废了的消息传开后,漠北卷土重来,西凉也不落下风,苏冕更是在南江矿场直接起义,都想要趁这位战神不在,拿下这块肥肉,此后的大燕,便陷入了漫长的混战时光。
不管怎么说,她来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已经四年了,要是明知有阴谋,还不阻止,那也忒不是人了,只是怀王回京的事,此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她的安排还是否来得及。
“今天什么安排?”萧砚收回思绪,看向一旁的青山。
“户部尚书的嫡长子邀请您午间去吹雨楼喝酒,午后内阁大学士庶长子邀您去游湖,说是从南江买了个花魁娘子....”青山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户部尚书嫡长子赫清风,苏冕即将过门的大舅子,名声和她一样,是个好色的酒囊饭袋,是她的狐朋狗友之一,也是她的目标人物之一。
至于这内阁大学士庶长子裘远樊,她就不怎么认识了,这又是叫去游湖,又是买花魁娘,花费估计不少,据她所知,大学士这职位可没什么油水可捞,里面肯定有猫腻。
萧砚冷笑一声,不管他想打什么主意,打自己头上就完全错了。
“叫上苏冕,去吹雨楼喝酒。”至于游湖嘛,肯定是中午喝大了,去不了。
*
吹雨楼是燕京最大的酒楼,产出的菜品无人不拍案叫好,在这里吃饭的,都非富即贵,即使这样,也一位难求。
高官显客们都把能在吹雨楼宴请亲友而感到脸上有光,这叫饥饿营销。
但没人知道的是,吹雨楼是萧砚的产业,起初本来只是想建来打各方探消息的,但大燕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作为吃货的她实在忍受不了,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吹雨楼。
一进门,赫清风便相当狗腿的走了上来,“殿下,你可算是来了,我给你说,今日我偷了我爹珍藏的女儿红,保准你会喜欢。”
萧砚用扇子挡住了他还想继续往前伸的爪子,“先说好,你这酒想卖多少钱,今天老子可不想当冤大头。”
赫清风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萧砚那身金灿灿的行头,根本看不见萧砚婢女青山眼里的寒冰。
“这是我爹埋了快二十年的好酒,就等着我妹出嫁的时候喝,怎么着也得这个数。”赫清风伸出五个手指头。
“都是兄弟,只要酒好,本王还会少了你的吗?”萧砚笑了笑,用扇子指向身旁的苏冕,“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冕今日穿着昨晚那件鹤氅,装扮上可以完全用清雅两字形容,再贴切点就是穷,不像萧砚打扮的那般土豪,对于赫清风这种急需用钱的人来说,根本瞧不见他。
见赫清风一脸疑惑,萧砚也不管苏冕是否冷脸,意味深长的向赫清风,“这可是苏冕殿下,即将和本王一道接待漠北使臣。”
赫清风不出预料的露出了个嫌恶的眼神。
苏冕像是看不见他眼里的嫌弃,走到桌子旁,径直坐了下来,顺手打开了赫清风拿来的那坛女儿红。
历经二十年时光的酒香,终于探出了坛口,弥漫了整个雅间,光是闻着,就已经足够叫人醉了。
“你干什么?”赫清风快步走到苏冕面前,想要抢夺他手里的酒。
苏冕提坛快速后退,将酒坛子悬于空中,一旦放手,这用二十年珍藏的心血,便会立刻付之东流。
“你个降国质子,给爷放下。”赫清风指着苏冕的鼻子骂道。
苏冕一言不发,直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闷头喝下,随后看向萧砚,一脸满足道,“果然好酒!”
“这是我献给齐王殿下的,你给我放下。”赫清风边说边去夺酒坛子。
苏冕一把捏住了赫清风肥大的手腕,“你爹这女儿红,是留给要留着等女儿出嫁时喝的吧?”
“是又如何?”赫清风恼羞成怒的说道。
苏冕笑了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陛下已经为我和你妹妹赐婚了,圣旨今日便下,作为妹夫,这女儿红我不该喝吗?”
“还是说,你确信我还未喝上这女儿红,便会死于非命?”苏冕在笑,但却笑不达眼底。
“你放屁,陛下怎么可能会将我妹赐给你。”赫清风满脸怒火。
其实他关心的不是她妹妹有没有好归属,而是这个归属不能是苏冕这个敌国质子,街上随便一个人都知道漠北可恨至极,他妹妹要真被赐婚了,此后赫府的名声他不敢想象。
“清风啊,本王可以作证,父皇确实赐婚了。”萧砚适时出来打圆场,“你这女儿红,质子确实该喝。”
“陛下为何?....”听到苏冕的话,赫清风变的迷茫起来。
萧砚笑着走上前,用扇子点了点赫清风的肩膀,安抚道,“不说这些了,苏冕殿下想喝女儿红,喝便是了,钱本王照给,照给啊,就当是苏冕殿下的新婚礼物了。”
几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了午饭,萧砚适时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晕倒在了青山怀里。
“殿下...!殿下。”
见萧砚喝醉了,赫清风不淡定了,他最近手头紧,这才冒险偷他爹的酒出来,打算卖给萧砚这冤大头,这酒都喝完了,萧砚承诺的五千两还没给。
青山看了一眼赫清风,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滚。”
青山是萧砚的宠婢,赫清风刚想发火,但想着以后还用得着萧砚这个行走的金库,便将怒气忍了下去,拿上钱,说了两句屁话,麻利了溜走了,走前还不忘瞪苏冕两眼。
第6章 入狱
“来,清风兄,继续喝,继续喝....”萧砚躺在青山怀里,还不忘嚷嚷着要喝酒。
青山扶助萧砚,转头对绿水说道,“我先带殿下回去,你去知会裘远樊一声,说下午的游船殿下去不了。”
绿水应声出去,雅间里还剩下了个苏冕,青山架起萧砚,头也不抬的对苏冕说道,“质子殿下,我先带我家殿下回去了,您请自便。”
看着青山吃力的架着萧砚往外走,苏冕沉默了片刻,一把拉过扒在青山身上的萧砚,暴力的扛在肩上。
“哎!殿下...”待青山反应过来,前方只留下了苏冕扬长而去的身影。
萧砚虽然是装晕,但那大几杯女儿红是实打实的喝进去了的,陈年老窖后劲大,再加上被萧砚扛在肩上,胃被颠的十分难受。
终于,“哇!”
这下当真是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幸好已经出了吹雨楼,不然这好不容易经营起的垄断酒楼,客流量怕是要少一半。
“萧砚!”
萧砚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可不能怪她,她本来就没喝醉,如果是青山扶她出来,是不会有这出的。
光是闻着苏冕身上的味道,萧砚感觉自己胃里又开始翻滚了,确实难以忍受,这下是真摸到老虎屁股了。
“喝,清风兄,来!”她只好继续耍酒疯。
苏冕一把将萧砚丢进了马车,脱下被萧砚吐了一身的鹤氅,神色不明。
青山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冕被吐了一身,此前殿下说过,苏冕不能随便得罪,得讨好着。
虽然她不明白一个敌国质子又什么需要忌惮的,但殿下说的总是对的,不过此情此景,讨好肯定算不上,得罪肯定是得罪了。
“六殿下,先给奴婢吧,马车里有新的鹤氅,殿下可先行换上。”说着青山便打算去接苏冕手里的脏衣物。
苏冕将手往后一缩,像是极不愿意让人碰到那件鹤氅,“不必。”
青山悻悻的收回了手,“奴婢得先带我家殿下回府,六殿下可要一同?”
萧随并没有回答青山,而是直接将那件被弄脏了的鹤氅放到手弯处,意思不言而喻。
青山见状便不再多问,转身上了马车,就在马夫要赶车离开时,萧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青山,今早为何不见燕九?”
听到这话,萧砚立刻坐直了,幸好马车窗幔遮的严实,不然苏冕该冲上来揍她了。
“跟他说,燕九被我派去东州寻美人儿了。”萧砚小声吩咐道。
她说苏冕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叫他出门喝酒,连问都不问,直接就跟来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等终于打发走了苏冕,青山这才回头问萧砚,“殿下为何如此在意六殿下?他是如何认识燕九的?”
萧砚顿了顿,“此事说来话长。”
青山明白了,萧砚这是不想说的意思,她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但她是女儿身这事就像一把刀,一旦暴露,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她青山的命是萧砚从地狱里拉回来的,不管萧砚想做什么,她都是要跟她一辈子的。
*
次日,萧砚缩在王府百无聊奈的喂着去年暹罗进贡的鹦鹉,不厌其烦的教那只傻鸟说话。
“傻鸟,跟着爸爸学,欢迎殿下回府。”萧砚用小棍子逗弄着鹦鹉。
“我再教一遍,欢迎殿下回府。”
但那只高冷的鸟,根本不叼她,直接转过身去,只给萧砚留了个鸟屁股。
“跟苏冕那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一样。”说完还不忘用小木棍戳了一下鹦鹉的尾羽。
啪嗒!!
一坨鸟屎直奔萧砚而来,幸好她闪得快,不然还真要遭殃。
“你这傻鸟,你等着,晚上就杀你炖汤。”
萧砚这下是真的气了,拿起小木棍,不断的骚扰着那只鹦鹉。
“你继续啊,反正小爷闪得快,看你肚子里有多少存货。”
那鹦鹉被被欺负惨了,呆在鸟笼里上蹿下跳,嘴上还不停的嚷嚷道,“欢迎小王八蛋回府,欢迎小王八蛋回府...!”
“......”
“殿下。”
就在萧砚在思考应该怎样教鸟做鸟的时候,青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能让她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如此不顾仪态,想来是出大事了。
“何事?”
萧砚端起亭子里的茶杯,递给青山,示意她先缓缓再说。
青山接过萧砚手里的茶,也不管什么仪态不仪态,直接一饮而尽。
“赫臻死了。”青山放下杯子,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谁死了?”
“赫臻,户部侍郎赫松之家的嫡次女,赫清风的妹妹,赫臻死了,昨日陛下圣旨刚下不久,便在后院池塘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青山缓缓解释道。
“苏冕呢?”萧砚直接问出了她关心的问题。
青山顿了顿,将她打听到的事都给萧砚说了。
赫臻死后,赫清风一口咬定是苏冕干的,他们在喝酒的时候还发生了争执,赫臻连克三夫,名声不好,苏冕不想取一个克夫女子,便提前下手将人杀了。
而正巧苏冕昨日出宫了,时间上也对得上。
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都有了,就差目击证人,户部侍郎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再加上漠北刚刚战败,没有话语权,如果他想要给苏冕定罪,随便找个目击证人,这事便会被定下来。
想不到还不等她找赫松之的麻烦,他到先给自己弄了个麻烦。
“苏冕此时在何处?”萧砚放下逗鸟的木棍。
“刑部大牢,据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萧砚顿了顿,现下朝廷主要分为个阵营,一是以戚海昌为首的丞相一派,另一个则是以萧仰为首的太子一党,刑部尚书是太子一党。
既然是皇帝的旨意,就说明皇帝对漠北这个降国根本没放在眼里,如果此时她正大光明的带走苏冕,那就是默认苏冕和她是一伙的,和敌国质子搞到一起,这事肯定会被太子一党当成把柄,而苏冕身在深宫,未来的日子恐怕只会更难。
更重要的是,书上根本没有这段,这说明她的到来,已经引起了这个世界的改变,也说明只要经营的好,她也可以不是炮灰。
见萧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青山提醒道,“殿下?”
萧砚回过神来,“走吧,带上绿水,同我去一趟刑部大牢。”
第7章 探望
刑部同九卿一起审理“监候”级别的死刑案件,另外直接负责审理燕京待罪级别以上的案件,能关进这里的人,本就不一般。
再加上户部侍郎赫松之是刑部尚书的女婿,有这层关系在,苏冕肯定要吃点苦头。
萧砚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狭小的牢房,宽大的过道,哗哗作响的铁链,以及无处不在的冤枉声,越往里走,越是幽暗,人也越少,寂静深处,偶尔还会冒出两只老鼠,借着昏暗,外出觅食。
“殿下,这地方好生吓人,奴婢害怕。”
见前方有个狱卒打扮的人低着头往外走,绿水恰如其分的扑到在了萧砚身上,显然她也发现了来人的异常。
“不怕啊绿水,等出去了就给你买沁芳斋的胭脂。”
萧砚拍了拍绿水的肩膀,但眼睛却落在前方狱卒的身上。
扮了这么久的男人,男女形态差别她一眼就能看破,前方那狱卒打扮的人,和自己一样,是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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