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着良心说,朱绪,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和苏锐文能做到这种程度?”苏怀晏的心已经冰冷透,他冷冷注视着眼前这张他爱过的脸说,“还是说,你爱他爱到没有底线?”
朱绪的心被苏怀晏的话缓缓掐住,她感到心跳快停止了,理智的弦也在崩坏,她忽然很想知道一个人一个世界能疯癫到什么程度。在“她爱苏锐文”这种荒唐事之后,她和苏怀晏之间还能破碎到什么程度。
“怀晏哥,你这么关心我爱谁,还这么对我这么恨我,不会还有在吃醋吧?”
朱绪的话像个黑暗笑话,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却也是她心底深处最后那一点点还会躁动的渴望。
而苏怀晏听到这话,最后的那一丝想保留的体面被撕碎了。他目光锐利盯着朱绪,如果爱意的顶峰就是恨,那他一直一直在爱着她。
车厢里的气氛像让人窒息的沙漠,干燥到令人难受。就在这时,朱绪的手机又响了,苏怀晏很快拿过看了眼发现还是苏锐文发来的信息,他二话没说又要把朱绪的手机丢到后座。
“你干嘛?”朱绪皱眉问,她开始上手夺。
苏怀晏挡开了她,下一秒就丢出了手机。再下一秒,他捧过她的脸,不管不顾亲了下去。他亲吻她的唇,逼她张嘴承受他的吻和掠夺,享受她的慌张害怕和羞恼。
而朱绪一开始的确是被吓到了,但很快她的理智也被燃烧殆尽,她想了他五年,不管他是爱她还是恨她,她此刻都是想要他。
苏怀晏在朱绪开始回吻他的时候,他报复的快感变成了愤怒和真实的欲望,他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拉她一起坠入他黑暗的地狱里。
他们疯狂吻着对方,就像这是唯一救命的解药。但他们都知道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也知道这副解药是假的,但只要能缓解眼下片刻的疼痛,他们都为之疯狂。
缠绵狂热的亲吻之后,苏怀晏下了车,然后把朱绪也从车上拽抱了下来。他拥吻着她撞门进屋,来不及开灯,贴着墙就开始脱她的衣服。两人在门边纠缠了会,苏怀晏再等不及抱起朱绪进了地下室的休闲会客厅,把她压在沙发上脱她的裤子。
朱绪也在兴奋等待真正疯狂的时刻,她还主动缠上去。但苏怀晏压下身欲挺入的时候,她不自觉想起以前的快乐,随之而来是他们俩在一起带给胡金毓的伤害,她忽然感到害怕,忍不住大喊了停。
苏怀晏感觉要被朱绪搞死了,他抓住她开始推挡的手按在两侧,沉声怒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绪一时说不出来,她逐渐开始清醒,忍不住红了眼眶。松橦枵困 困 宅 鱼
苏怀晏看到朱绪忽然要哭,胸闷到喘不上气,进退两难,最后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侧翻过朱绪不看她的脸,他从后侧卧搂住她,在她夹紧的腿间解决自己。
朱绪一开始哭就止不住,痛苦交织着欲望让人像在泥沼里分不清真假。她听到耳边苏怀晏重重的喘息声还有她自己破碎的呻吟,身心不再是一体,她觉得他们都很狼狈。
苏怀晏草草结束,恨自己又一次栽在朱绪身上。他对她像野兽一样因为愤怒发情又被她轻而易举制服,他的确很狼狈。他翻坐起来充满痛苦。
朱绪缓缓蜷起身把自己抱在一起,人的肉体是白花花的,最会享受也最无用,心灵上的创伤如影随形,让人觉得在这一刻每个人都很渺小。
房间里,两人各自缓了会,最后苏怀晏起身进了洗手间,朱绪也坐起来清理自己。他们再次坐上车的时候,互相都没有说话,而苏怀晏上车前从后座把朱绪的手机拿回来还给了她。
朱绪接过手机就低头查看信息,苏怀晏见状又一把拽过她的手,可他再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无法纾解他内心痛苦的欲望了。
苏怀晏看到他想报复朱绪的种种却最终止于心软,而朱绪刚才的回吻和拒绝的矛盾态度对他来说更是致命的迷惑。他仿佛一下又要回到五年前刚事发的状态,那时候的他,即便她狠心拒绝沟通,他还要替她找借口。他永远不明白她,在她身上得不到答案,却还在不断寻找答案,直到他自己满身伤痕再没有力气去爱只能去恨。
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眼神里都有愤怒。他们已经彻底回不去撕破了脸。最后朱绪先转开了头,用力挣回了手。
车子回到南山路苏家已经快十一点多,苏怀晏把车停进车库,发现苏锐文的车也在。
而他们一下车,苏锐文就下车了,他一直在等。他看到两人就说:“爷爷也在等你们。”他的目光盯着朱绪看,但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整晚的担心和隐忍在这一刻被压成巨石卡在他心里十分难受。
而朱绪听说苏劲松还没有睡,扭身就快步往屋里走。
苏劲松果然还在等他们,他想问问朱绪见过赵翼的情况。可朱绪只说赵翼人挺好的,人也不走近还催苏劲松去睡觉,而后她就往厨房钻说自己肚子饿。
苏劲松感到纳闷,问跟进来的两兄弟:“怀晏,你们晚上没吃饭吗?”
“吃过了,到夜宵点了。”苏怀晏说。
苏劲松闻言,站起身说:“锐文,你去叫张婶起来给漾漾做点吃的。”
“不用了,爷爷,我会做。您去休息吧。”苏怀晏说。
苏锐文闻言,借此机会打量苏怀晏说:“哥,我也很饿,给我也做点。”
苏怀晏则神色平静点点头,说:“我给你和漾漾煮点面。”
苏劲松见三人这么和谐放了心,而他也实在坐不住熬不住夜了,便先上了楼。
苏怀晏和苏锐文走进厨房,看到朱绪站在冰箱旁边像偷吃的老鼠在啃吐司。而朱绪看到他们,就拿着吐司坐到厨房小餐桌边藏起来吃。他们开始煮面的时候,她也继续吃,等面端上桌,她才放下吐司接过苏锐文递来的筷子开始吃面。
朱绪大口大口吃得很快,她吃完就把碗筷一推下桌跑了。而两兄弟碗里还有大半,苏锐文吐槽朱绪的行为,淡淡问苏怀晏:“你这是带她去赶饥荒了吗?”
苏怀晏没理会这讽刺,慢条斯理管自己继续吃,徐徐说:“她刚来家里那会,每次和你吵架打架后,怕大家会偏心你罚她不给她饭吃,每次上桌就是这个速度吃饭的。”
苏锐文被噎住,他想起自己以前和朱绪的不对付,尴尬愤愤没了声。最后,他没了胃口放下筷子留下半碗面走了。
而苏怀晏独自吃完面后,坐在桌边看着三个面碗久久出神。
第21章 Chapter21
春节将至,瑞安集团上下都很忙,朱绪刚过了培训期进入实习期,是跟着忙跟着加班。
她进集团的名额虽然走了特殊通道,但下放到部门后,还没人知道她是苏家那个“宝贝”,没受到什么优待。相反,她还受到了些特别优待,因为她舅舅苏翰济这个董事长一层层示意下来要她好好学习,多多打磨。所以她手上杂事特别多,一天到晚被人使唤做事,而且多不说还刁钻。
公司的春节福利,行政部门拟了些方案让人去执行落实,朱绪分到了其中一小块:买花。一开始她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市场上跑了圈,针对不同的人员,她找了几种花去对应。结果她的小领导怎么都不满意,不是对花本身不满意就是对花的颜色不满意。最后,就这么一点花的事情,领导让她去云南买花。
朱绪当时就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拿着部门预算搞这些花头。她心里已经烦得不行,后来当她意识到这是种刁难的时候,她就受不了一点委屈了。她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看碟下菜,很快她就想到可能是她舅舅要她知难而退。
于是,朱绪憋着一股火气,一直想找机会蹿上去。她来集团的想法很明确,学习吃苦可以但不能把她当小孩玩。她两个哥哥来公司的待遇和她完全不一样,她听话愿意走培训和实习已经是在配合,但苏翰济这么搞她,她就等不了一天。
这天中午,朱绪没在公司餐厅吃饭,和两个同事在外吃过了午饭回来。她走到大堂等电梯,看到她领导也在等电梯。领导看到她就问花的事,朱绪说:“公司又没有预算让我出差去云南,这花的事是解决不了了,不如换了吧。”
朱绪的领导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被他的领导授意不要让朱绪过实习期,但是不能是刻意开除,要让她自己出错,自信心受挫想离开。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在刁难朱绪,让她做杂事,苛刻要求她每次提案的标点符号。这照正常情况下,是人都会想走,可他发现这个朱绪韧性还挺强,不管他怎么设置困难,她都有种很松弛的态度:冷眼看他,做事照做。
所以,朱绪此刻忽然怼他,他就像抓到了把柄,皱眉严肃开始说教:“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你以为买个花就是花吗?这些花是随礼送给公司元老功臣的,不仅代表公司的心意,还是公司企业文化的一种体现。你现在这点事都没有耐心做,不知道想办法克服困难,你以后也成不了事。”
朱绪听到心烦,微微皱起眉头,她在想要怎么样让他闭嘴。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苏翰济和几个公司高层也吃完午饭正回来,苏锐文也在。他们一行人直奔最里面的专用电梯,经过朱绪身边时都假装不认识她。
一开始朱绪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她也有想过靠自己努力让大家看到,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天真了。就她这种被打压使绊子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机会。所以,朱绪不想再什么励志受苦受难,她越过她那个烦人的小领导就往专用电梯那去,还很大声喊了苏翰济一声:“舅舅。”
苏翰济没料到朱绪忽然喊他,看了她一眼还想装不认识。可朱绪压根不给他机会,走过去挤进一堆男人中间把她宝贝舅舅挖出来,还拉着他的手臂说:“舅舅,你今天下班能捎我一程吗?不然我让外公安排司机来接我。”
苏翰济顿时脸黑了,他终于看向朱绪说:“漾漾,在公司里要注意点形象,这里大家都是同事,不讲关系。”
朱绪闻言看向苏锐文,拉他下水说:“二哥,我不懂舅舅说的意思。”
苏锐文看到苏翰济吃瘪其实很想笑,他知道照朱绪的性格肯定早晚受不了被人使绊子要爆发,但他没想到她就这么简单粗暴让苏翰济下不了台。
“你舅舅让你松手。”苏锐文假装冷酷,冷声说。
朱绪这才松了手,又问了句:“舅舅,晚上载我回家吗?”
“让你二哥载你。”苏翰济板着脸丢下这句话,赶紧走进刚到的电梯。
朱绪已经达成了目的,微笑站着没再作妖,不过她看到赵春来,还是热情和他打招呼喊了声赵伯伯。
赵春来碍于面子也和她点了点头。
苏锐文进电梯前,看了朱绪一眼没说什么默认了载她回家的事。
朱绪转回身走回员工电梯,和她的小领导说:“花你自己去买吧,不然我让我外公帮我去挑了,他在家挺空闲的,经常问我工作上要不要帮忙。我外公倒懂点公司的企业文化。”
四周一片死寂,朱绪也慢慢板起脸显得很严肃。
这天下班,朱绪就站在公司大门口等苏锐文的车,等他的车从车库上来,她就麻溜上了后座。
苏锐文回头看她说:“你什么意思?真把我当司机?”
“对。开车。”朱绪回答。
苏锐文一口气憋到胸口,骂朱绪没良心说:“我今天怎么也算帮你解围了。”
“你不解围,他也躲不掉是我舅舅。”朱绪说。
苏锐文气笑了,车子转出公司大门上了马路,他又回头看了眼朱绪说:“你这么惹他气他,就不怕以后被他报复?”
“我今天下午把转正申请报告打了,去了人事部把我资料档案里的亲属联系人改成他了,我看谁敢不批我的申请报告。舅舅要不批就是他对自己外甥女不好。那么位高权重的人和自己的小外甥女过不去,你说是他难堪还是我难堪?”朱绪不以为然说。
苏锐文彻底听乐了,他说:“朱绪,你要是真的朱绪,我还能理解你这做事的嚣张劲,你真的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什么真的假的,我只要还是朱绪,他就得乖乖给我当舅舅。如果以后迟早要夹着尾巴做人,现在着急小心翼翼干嘛?后路?什么后路,我没有后路,也不需要后路。”朱绪看着窗外平静说。
苏锐文闻言笑意渐微,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很着急朱绪说的那个以后到来,他想看到这个家庭分崩离析,看到权力汇聚到自己手上。但不管这个家里的人闹到什么程度要散到什么程度,他都不希望朱绪走。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朱绪,就是他们走,我们留下。”苏锐文说。
“我不需要你的橄榄枝,苏锐文,你威胁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和你还真能做兄妹吗?”朱绪还是看着窗外说。
朱绪的答案其实苏锐文早就知道,她以前每一次这种态度的时候,他只会更愤怒生气对她越来越压迫。但上周她被苏怀晏带走,回来后不管他多么真心实意关心她着急她,她也没有什么回应,他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真的成为她的同伴。他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羁绊很深,不管怎么样,她最终会和他站在一起,结果他意识到自己完全错了。从苏怀晏回来,从她要回苏家进公司,他才真正明白她所说的她也是人,她也要好好生活的意思,她自己为自己筹谋,在他们的夹缝里疯狂生存。
“你到底想要什么,朱绪?”苏锐文问。
“没想要什么,好好活着,让爱我的人开心。”朱绪说。
苏锐文被说得心里难受,他忍不住又想发火,他紧紧捏着方向盘问:“怎么才算爱你的人?”
“那只有爱我的人才知道。”朱绪回答。她想起以前她做一点事情,外公外婆都会替她高兴,所有人都说她学习不长进,外婆却因为她会杀鸡会搭狗窝觉得她厉害得不得了。
苏锐文心里更难受了,他因为朱绪的话被影射了自己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会爱人。他以前觉得苏怀晏特别虚伪,表里不一总是说漂亮话,而且他有段时间最烦苏怀晏的就是他总是能柔声细语和朱绪说话,搞得他张口就是恶言恶语。现在,苏锐文发现原来自己真的连对朱绪说句好听话都做不来。
车子到了苏家后,苏锐文心情很差,一句话没说就让朱绪下车。
朱绪对他的阴晴不定习以为常,但她下车前和他说:“后天舅妈的忌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她?”
苏锐文脸色微沉,说:“你不需要,我自己去。”
朱绪有些惊讶,因为往年他都要拉她一起去,她想了想说:“那算了,我会上午去。你要什么时候去,我就不管你了。”
苏锐文没说话扭开了头。
朱绪见他的别扭样懒得多说什么,推门下了车。
苏家的晚餐已经准备好,苏劲松每天等着朱绪回来一起吃饭。朱绪进门看到苏劲松正戴着老花镜认真看手机,不由笑问:“外公,你在看新闻吗?”
苏劲松看到朱绪很高兴,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今天搭二哥的车回来的,所以比较快。”朱绪说。
“那你二哥人呢?”苏劲松摘下老花镜找了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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