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像春雨那种,润物细无声。
“谢谢你,傅太太。”
他想了下:“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他之前的几个下属都知道了他辞职离开白氏的事,那些人是他亲自带去台洲,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说什么都要见他一面,所以陆清明的下一站就是台洲。
而黎荆曼,她跟傅景行就是台洲人,总该回到台洲的。
台洲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所以下一次见面,也许会离得很近。
黎荆曼:“再见。”
出于尊重,她站在原地,目送着陆清明坐上出租,渐渐远去,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她的视野。
谁也没想到,今日一别,再见却已经是两年后。
而那时的陆清明,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吞并了整个白家。
他占据了白家的产业,挖走了白家的下属,把白家的生产线彻底击垮。
那个说自己也许会去搬砖的男人,终究还是夺走了白家的一切。
白家的一切都属于他,除了白熙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说了不要她,就是真的不要她。
……
陆清明突然辞职,让白家彻底变成了一个烂摊子。
白氏群龙无首,彻底乱成一锅粥,度假村项目的合伙人趁火打劫,欺负白熙棠不懂生意,硬生生把白氏从发起人排挤成了边缘股东。
傅景行作为投机商,自然是在其中大赚了一笔。
银行,哪在意谁得势还是不得势,他们在意的,只是赚到钱的人,最终会不会把钱放进他们的口袋。
度假村一行,损失最大的是白熙棠,白家彻底乱了,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当个大小姐玩乐。
陆清明与她离婚,净身出户,把所有的烂摊子留给了她一个人,她不得不换下公主裙,穿上职业装,以一己之力,撑起白家。
第242章 心机深沉
傅景行做了个梦,噩梦。
是黎荆曼刚生完孩子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
那时的黎荆曼已经走出了产后抑郁的阴影,却还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唯一能让她有点鲜活劲的,就是跟着瑜伽教练孜孜不倦地进行产后身材复健。
有天他下班,听到楼上瑜伽室传来声响,便佯装路过地过去看了一眼。
小仙女一身淡粉色瑜伽服,身体像一条蛇一样在地面上一点点伸展,延伸。
她的脸因为一直在运动的原因也粉扑扑的,气色很好,漆黑的眼睛依旧清清冷冷的,仿佛在看着前方,隐隐又有些空洞。
清冷,却迷人。
那时的两人已经能说上几句话,只是她依旧拒绝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偶尔在傅家遇见了,他如果主动开口搭话,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回他两句。
两个人仿佛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对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认知让他烦躁。
所以在偷看被她发现后,他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与她打了个招呼。
随口道:“你对自己的身材倒是上心。”
黎荆曼随手拿毛巾擦了擦沾着汗珠的脖子,眼神依旧冷冷的,唇瓣却微微地勾了一下。
清冷微柔的嗓音,听起来却如同一把涂了剧毒的刀子,直直捅进他心口。
“我总要给自己留些改嫁的资本。”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自认已经最大程度的退步,竭尽全力地讨好她。
可她却仍是这样,不冷不热,油盐不进,甚至还敢这样当着他的面对他进行挑衅。
跟自己的丈夫表示期待改嫁,这跟直接告诉他我在盼着你早死又有什么分别?
傅景行怒不可遏,一时之间失了理智,下意识地,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还没死你就敢说这种话,黎荆曼,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黎荆曼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任他拽着按在墙边,只是在他索吻时微微地偏了下头,避开了他的唇瓣。
“傅景行。”
她淡淡的叫他的名字,语气不冷不热,微嘲。
“你今天敢动我,明天就等着回家为我收尸。”
……
暗夜,傅景行倏然睁开眼睛,身上全是冷汗,眼中惊惧仍存。
那种悲伤愤怒到极致,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似乎仍然停留在他的心口。
他很少被梦境吓到,但这个梦境,可怕就可怕在,它是真真实实存在过。
那样烈火灼心般的悲怒和无助,他曾经切身体会过,此刻梦中又生生地让他再次体会了一次。
她曾经对他,是那样的冷漠,无情,甚至残忍。
他知道两人之间出了问题,却又像一头在迷宫里迷失了方向的独角兽,撞得头破血流,偏偏找不到出路。
但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身侧,女人身体温热而柔软,呼吸清浅,因为睡前很累,她睡得很沉,对于他的惊醒,她没有任何察觉。
所以她也不会知道,他在黑暗中面对着她,用手指,轻轻地细细地一点点地描绘了一遍她的轮廓。
这是他的了,确确实实,已经归属于他。
她就睡在他身边,他只需动动手臂,便能将她揽入怀中。
他于是便这样做了,把她抱进怀里,四肢一点点的收紧,收紧。
睡梦中的黎荆曼有些不舒服,但她真的太累了,所以只是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在他怀里找了个满意的姿势,枕着他的臂弯再次陷入深度睡眠。
傅景行的心便随着被她枕着的那一部分肌肉一起塌陷下去。
如果此刻房间里有光,那光便能让人看清他此刻的眼神,是浓郁到比夜色还要暗沉的缠绵爱恋。
最近的一切都很顺利。
陆清明突然退出白家,白家群龙无首,项目一塌糊涂。
其他几个合作商趁火打劫,他作为第三方,成了最大受益者。
但那些都不重要。
最让他开心的是最近黎荆曼的态度。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了,她会让他亲近,会陪他聊天,会和他一起十指紧扣地走在街上。
就像一对正常的夫妻应有的那样。
和之前在台洲反抗失败后的心如死灰截然不同,也不是海岛时那种受制于他后不得不屈服的麻木和惧怕。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她对他是有一丁点的依恋情绪在的。
她在何政那受了不少苦,而他恰好在她无助时出现,又在她养伤期间一直陪伴和照顾。
换句话说,如果那时救了她照顾她的不是他,而是随便一个其他人,她也会因为体会到了安全感,从而对那人产生依恋情绪。
但好就好在,没有别人,只能是他。
事实上,一开始也并不是他。
她其实是想通知李秀梅她受了伤,希望母亲能够取代他的位置过来陪护她的,但他以不能让长辈担忧为由劝阻了。
而他也在那时看出了,和她的原生家庭相比,他似乎永远只能排在第二位。
不客气的讲,在亲属关系中,她拿他当备胎。
所以他做了一件事。
是他给了那个女学生一笔钱,让她主动曝光了黎天海的死亡真相。
也是他授意那个女学生又去找黎荆曼的母亲谈了一次话,名义上是道歉,实际上就是在施压。
他知道黎荆曼母亲的性格,也知道她都做过些什么事,所以他能预料到,李秀梅最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结果也如他所愿,黎荆曼的母亲离开了,小仙女失去了最后的退路,她以后的的确确是无家可归了。
除了他的身边,她再无其他归宿。
事实上,他做的也不止如此。
小仙女还是过于单纯,她以为她求他放过夏洛书,他就会毫无所求的放过夏家吗?
早在答应她的次日,他便找人去授意夏家,可以放过他们,但必须要让夏洛书变成已婚的身份。
那些人又岂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
同学会刚结束,夏洛书便结婚了。
他收到了消息,没告诉黎荆曼,他不希望她再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没必要。
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跟他抢他的小仙女了。
……
黑暗中,男人静默地收紧四肢,抱紧了怀中的女人。
束缚着她的每一寸,埋头轻嗅着她身上浅浅的香气。
现在好了,她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会再把他推开了。
这样想着,男人有些微的喜悦,他在黑暗中勾了勾唇。
这种愉悦的情绪,就跟此刻的黑暗一样,是见不得光的。
可是他喜欢。
第243章 心结
黎荆曼醒时发现自己在飞机上,她有些诧异,更多的还是茫然。
“我们在哪?”
她问傅景行。
他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本意文书籍,低头认真地翻阅着,侧颜柔和,神情专注。
听到她的声音,他头也不抬答:
“终于醒了?怎么睡这么沉,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黎荆曼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傅景行这个人,偶尔总是让她觉得,他傲慢而又刻薄。
傅景行也没指望她回话,他轻勾着她下巴。
“给我个早安吻?”
黎荆曼不适应地偏头躲开了。
“我还没刷牙。”
傅景行靠近她:“我不嫌弃。”
黎荆曼飞速推开他,从床上起身,冷淡道。
“你不嫌弃,但我嫌弃我自己,可以了吗?”
她皱眉看了眼飞机的内部构造和窗外风起云涌的大气层。
“傅景行,我们到底在哪?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傅景行叠着腿坐在座位上,懒懒散散,风流倜傥,容色夺目,眼波电人,带着坏笑。
“等你刷了牙,吻完我,我才会告诉你答案。”
他惯会耍无赖,黎荆曼拿他没办法,转身去了盥洗室。
说是去度假村游玩的,最后却阴差阳错赚了一笔。
傅景行心情大好,又带黎荆曼在那玩了好几天,把当地的特色游乐项目体验了个遍。
游乐项目玩完,他的另一计划就要提上日程了。
他要带黎荆曼去看骨科医生,去治疗她的手。
这本该是过完年就做的事,后续因为黎荆曼受伤才耽搁到现在。
说到底,她最初的确是因他才遭受了无妄之灾。
如果能让她彻底恢复,他会比她还开心。
黎荆曼洗漱的时候莫名不爽,总觉得这种睡梦中被人搬上飞机的郁闷感有些熟悉。
所以从盥洗室出来后,她没去找傅景行,而是默默地选了个离他稍远些的位置坐着,偏头看向窗外。
他不说她就不问了,时间总会告诉她答案的,他想凭这个拿捏她,简直是做梦。
傅景行又捧着书等了人一阵,只是这时他已经在心痒,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眼巴巴盼着他的小仙女过来。
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回头才发现她已经出来了,一个人坐在不远处,模样静静的,冷冷的,眼波淡然,沉寂,宛如深海一样深不见底。
傅景行心下一惊,很快便意识到,他又把人给得罪了。
小仙女最近乖顺的过分,他确实被她纵容的有些飘了,以至于忘了她是个多难哄的性格。
沉吟片刻,他朝她走过去。
他太了解她了,想等她主动服软,还不如等待全民移民月球的可行性高。
黎荆曼正望着窗外出神,忽觉身上一轻,回过神来她已经到了傅景行怀中,他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搂着她的腰肢。
“曼曼,你生气了吗?”
黎荆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有。”
傅景行无奈地勾唇,用鼻尖去蹭她的侧脸,语气亲昵:“老婆,你口是心非。”
黎荆曼偏头躲了躲,发现躲不开后无奈地观察了下四周。
发现这个机舱只有他们俩,私密性很好后她也就放松了,不再去挣扎,任由他肆意亲近。
傅景行抱着她亲昵了一会儿,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行为并不抵触,他心中的不安也消退了几分。
又忍不住患得患失起来:
“曼曼,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就多想想现在。
想想我到底有多讨好你,宠着你,不要因为我们以前有过不愉快,就把现在全盘否定。”
没尝到甜头的人是不会明白苦瓜到底有多苦的。
如果不是见到了现在这种乖巧温顺模样的小仙女,他也不会明白,曾经强扭下来的瓜,是真的不甜。
他很怕她会再次变成原先的模样。
黎荆曼若有所思。
其实她现在记得的,都是他不好的事情。
她记得他曾经到底是怎么伤害她,欺负她,让她难过。
只是现在的傅景行,似乎又和她记忆里那个差劲的人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所以她才会渐渐和他相处到如今这番地步。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两个人如果真的谁也不饶谁,抓着对方不好的一面不放,抱着对彼此的憎恶过一辈子,那就真的太累了。
傅景行得不到她的回答,有些心慌,伸出手去掐了下她下巴。
“曼曼?”
黎荆曼抬起头,对视上他含着不安的眼睛,微微一愣,看他这幅忐忑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笑开。
“好,我答应你。”
她笑了,傅景行心口的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终于又想起他原本的目的。
“曼曼,你还没吻我。”
黎荆曼说:“我不想知道自己在哪了。”
傅景行勾着她下颚:“那我也要你吻我。”
他理直气壮:“身为丈夫,想要得到自己妻子的主动抚慰,是很正常的事情。”
人类的本质是贪婪。
他爱她,自然也会渴求她的回报。
无需等价,哪怕只是一丁半点,就已经足够让他欢喜。
黎荆曼现在只是不拒绝他,她在潜移默化的接受,但是她从不主动跟他产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黎荆曼盯着傅景行打量片刻,他多情的眼波中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她想了想,敷衍的抬起头往他的唇瓣上亲了下,迅速的,一触即分。
“可以了吗?”
傅景行按着她后背不让她远离,语气里沾染着笑意,口吻颇为浪荡。
109/137 首页 上一页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