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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是辽东有名的富商，他是做香料生意的。辽东这边每年都有外族人将香料送过来卖。他从那些外族人手里收了香料，然后再处理好，分销到大魏的各地去。他姓梁，人称梁老板。
他今日在书画大会上见识过云氏公子的风采，所以今日钱中堂一提在醉仙楼设宴，他就爽快答应前来。
他平日里没有什么过多爱好，除了爱好去青楼点几个相熟的听个小曲，再就是收藏点名人字画，古玩玉器。
这幅画是前不久，从一个不公开的拍卖会上拍回来的，价值不菲。
今日去书画大会见识了云氏公子眼光独到，发现了钱老板那幅是假画，他就心痒难耐，也想看看自己这幅画。
“这位小公子，这画可是有什么不妥？”梁老板一脸紧张道。
“这画......”慕子易看戚无影没什么表情，又道：“梁老板，你这幅画价值连城。这幅画距今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还能保存的如此完整清晰，实数难得。更难得的是做画之人是一个大才子，他一生风流倜傥，做画无数。只可惜，一场大火，他流传下来的画作并不多了。”
梁老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真的吗？当时在那个拍卖会上只说这画值钱，我带去鉴赏的大师也说这画是那些作品中最值钱的，我就拍了下来。今日听闻小兄弟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梁老板又朝着戚无影抱拳说道：“云公子不要笑话我老梁是个俗人，你也知道商人最是见不得赔钱，若是花了钱，确买不到物有所值的，那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如此名贵古画，能被梁老板遇到，也当好好喝一杯。”戚无影笑道，说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老板受宠若惊，以云氏的门第，能敬他酒，着实是抬举他。他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下。“公子若是喜欢......”他指了指那画，说道。心里虽然有些不舍的，但若是就此结交云氏的话......
“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爱。”戚无影摇手笑道：“不过这辽东的书画大会上都没有如此珍贵的书画，不知道梁老板是哪里得来的。”
“云公子有君子之风骨，在下就不强人所难了。”梁老板听戚无影不要他的画，如释重负。他看了眼四周，神秘的凑近戚无影，压低声音，“有个好地方，若是云公子想知道，一会等宴席结束，在下单独说给公子听。”
戚无影深邃的眸子里精光一闪，低声说道：“好啊。”
见他们窃窃私语，钱中堂笑着说道：“看来梁老板与云公子一见如故啊！”
“是啊！”梁老板打着哈哈，笑着说道：“来来来，今日高兴，敬云公子一杯。”他这一打岔，将这话题带过去了。
宴席还在继续，不多时，戚无影借口乏了，将其他人打发走，唯独梁老板留下来饮茶。
等人都走光了，戚无影将梁老板迎进院子里。上了一些茶点，这才笑着问道，“方才人多，梁老板不方便透露，现在梁老板可否告知这画哪里来的。”
梁老板赶快巴结道：“公子有所不知，这辽东不止有个书画大会，还有个暗市。专门用来卖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但是里面的东西质量绝对不错！”
“哦？”戚无影来了兴趣，“居然还有这等市场？在哪里，能否带在下去见识见识。”
“那自然是可以的！”梁老板有心结交戚无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个暗市不是人人皆能进去的。唯独我能带人进去。嘿嘿。”梁老板洋洋得意道，“云公子有所不知，这暗市若非是熟人介绍，是不得法门而入的。”
“里面只卖字画吗？”戚无影好奇道。
“不光是字画，只要你有钱，从古玩到字画，还有其他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梁老板笑道。“这暗市每个月开启一次，会事先通知要卖什么。大概得起拍价格是多少。到时候大家要是中意哪个，就在进去之前缴纳起拍价格的银两。否则是不可以进入的。
而公子你懂的，这暗市的东西来路不明，是万不可让官府的人知晓的。若非公子是云氏所出，在下是万万不敢告诉公子的。”
哦，倒是严谨。不知季风查的苏亦青经常出入的一处仓库附近有没有关系。看来选云氏这个名头是选对了。
“木易，去将东西拿来。”戚无影对站在旁边的慕子易说道。
第54章 前往黑市
“是。”慕子易把戚无影之前交给他的锦盒拿出来，交到戚无影手中。
“梁老板，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个小玩意就送给梁老板了。在下游历四方，最喜欢的就是稀奇古怪的玩意，梁老板不提那暗市便罢了，既然提到了，在下可是心痒难耐，只盼着能去一探究竟，长长见识。”
“能为云公子效劳是旁人求不到的事情。”梁老板受宠若惊，赶紧作揖道，“哪里还敢收公子的东西。”
“我与梁老板一见如故，只是小小心意。如梁老板这般身价的人，怕是瞧不上这东西呢。”戚无影笑道。
“云公子言重了，在下这点身家，不值得一提。那就多谢云公子了。”梁老板恭敬谢道。
“梁老板不必多礼。”戚无影抬手虚扶了梁老板一下。
梁老板重新坐好，缓缓打开了锦盒。盒子里摆放的是一个玉雕的小山。玉是上等的墨玉，从盒子里取出来在灯火下看较透明。不带一丝杂质，连天然的絮状裂纹路都比较少。这一块玉有这样的品质实属难得！
更难得的是这雕功！
小山上的瀑布和树木都栩栩如生。仔细的看看，山路上还有一些行人。行人动态各异，清晰明了。
见惯不少好东西的梁老板自然是识货的。这玉难得，这雕功更难得！
“这未免太贵重了。”梁老板小心翼翼的将玉山收好，神情很是激动。
“无妨，不过是一个小玩意罢了。在下不求别的，只求去那暗市一观。”
“没问题，包在在下身上。实不相瞒，暗市在书画大会的这几天都会开启。”
“哦？不是每月开启一次吗？”戚无影惊讶的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几日是各地有钱人聚集的时候，那暗市的主人不也想借着机会大赚一笔吗！所以这五日，暗市都是开启的。今天是第一夜，原本我不准备去了。因为今夜拍的是字画。没有哪一幅有我刚得的价值高，我不是很想买。不过云公子要去的话，在下今日就陪着云公子前去。”梁老板说道。
“这么巧。”戚无影故作惊喜的说道，“那一定要去涨涨见识。需要多少银两，老板尽管说。”
“不用不用。”梁老板摇手道，“若是需要的话，在下先帮公子垫上就行。”
“我不能让梁老板帮我垫上，已经够麻烦梁老板了。我带着银子去。对了，我这小书童可否一同跟着我。”
“可以的，每人可以带一名随从的。不过这随从的嘴巴需要严实点，莫要在外面乱说就行。”
“能带过去，自然是信的过的。这是我们云家的家生奴才。”
“那是最好的，一切包在我身上。”梁老板拍着胸脯说道。后又想起了些交代，“现在距离暗市开启还有两个半时辰，不然公子先收拾一下。咱们到香楼去听个小曲，放松放松？”梁老板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说道。
“好啊好啊......”还未等戚无影出声呢，慕子易先雀跃的应下了，免费去看演唱会多好。
戚无影投来一个不善的目光。
自己说错话了么？金羽卫不比东城卫，正值年少，血气方刚。没道理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木易。”戚无影沉声道。
“哈哈......”梁老板嘻嘻哈哈，缓解尴尬，“小兄弟是性情中人，爽快。在下理解。”
戚无影陪笑了两声，岔开了话题。
“我就不去了，今日有些乏了，正好趁这时间稍歇息片刻。”戚无影微微一笑。
“那在下也回去准备一二，午夜子时三刻，暗市开启。我会在开启前三刻来接公子。”梁老板告辞了。
戚无影起身相送。
等着将人送走了，戚无影看慕子易一脸可惜的表情，眉头一蹙。上次去找小倌，这次又要去青楼。这个小姑娘，还是近墨者黑了！
“你们东城卫的人，向来就这么散漫吗？”戚无影冷声道。
“呃......”慕子易偷瞄了戚无影一眼，“现在离办正事还有好长时间啊。”
戚无影一个响指敲在了慕子易的脑门上，“今晚会有一场恶战，我们要部署一下埋伏。还要以精神饱满的状态去。你若先去青楼鬼混，中途出了差错，赶不上暗市呢！”
到底是年纪小，爱玩乐。看她那霜打的茄子样，戚无影也不再多说什么。谁还不曾年少爱玩闹过，算了，也不该过于苛刻的。
“卑职知错。”本以为有戚无影部署埋伏抓人的事，自己可以轻松轻松了。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他，有这惰性的想法了。
“去把金辰叫来吧。”戚无影吩咐道。
“是。”慕子易应声离开。
片刻后，金辰走了进来。打量了戚无影一眼。
“大人，你把慕子易怎么了？”金辰好奇道。
戚无影冷眸瞥了他一眼，“她要去青楼听曲，被我拦下了。”
“......”金辰笑道，“难怪面色不善的来找我。”
戚无影横了他一眼，讥讽道：“你们本来就结怨了，她对你不善不是很正常？”
“先说正事，今晚上我跟梁老板去暗市，你离远点跟着。随后带一些人过去，在适当的时机攻进去......”戚无影正色道。
“好。”
“若我猜的没错，季风所说的仓库边上，就是离暗市不远了。苏亦青也与暗市脱不了关系......”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戚无影将事情都吩咐妥当之后，小憩了片刻。
时间过的还真快。
戚无影将合衣而眠的慕子易一把拎了起来，“走了，别睡了。”
慕子易努力的睁开眼睛，带些起床气的声音。人也晃了三晃。“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那就站直了。”
戚无影带着慕子易出了后门，梁老板一身墨色皮袄，身后还有一辆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马车。车身如墨，隐在夜色中着实不易被发现。
“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只能用这种小马车才不会引人注目。能在巷子里避开寻城士兵的眼线。”
“晓得，梁老板不必解释。”戚无影俯身上了马车，梁老板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第55章 打入黑市内部
“马车较小，还得委屈你的书童与赶车的一起坐在外面了。”梁老板赔笑道。
戚无影听闻，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瞬，“行。自是没问题。”随后他转向慕子易，“木易，你与车夫坐外侧。”
慕子易敛眉拱手道：“是。”
见慕子易爬上马车，坐好。梁老板这才敲了敲马车的车壁，马车缓缓前行。
等马车跑起来，戚无影才发现用来拉车的马蹄也用布包裹了起来，马蹄落地，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果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一路上戚无影并不多言，而是轻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他用了云家的名号，身份高贵。他不想言语，那梁老板自是不敢打扰。
辽东郡鱼龙混杂，汉人与塞外诸国部落的客商皆集结于此，商贾之间往来甚广。就是民间，也偶尔有通婚的。将暗市放在这个地方，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梁老板，暗市在你们辽东有多久了。”戚无影开口问道。
“云公子，这可难倒在下了。”梁老板见戚无影开口，赶紧回复，“在下知道这暗市，也就这两年的事。那里的主人甚是神秘，在下去过多次，也从未见过幕后老板。不得窥探里面的一二。一会云公子进去了，莫要随意打听，里面最忌讳这个。”
梁老板顿了顿，低声说道“听说那里面的主人神通广大，若是有人泄密，那人全家都会死于非命。”
戚无影闻言最后一句话，眸光变的幽深起来。
思绪回到了刚来辽东时候那灭门惨案。
两者有没有关系？
“不过，只要去的人守规矩，就会没事了。”梁老板道。
“还有这等事？戚无影装作紧张的神态。
当时这庄惨案是当地衙门处理的，他后来也就没插手。
金羽卫虽然也可以管，但平日里并不会过多干涉府衙的事。他们一般只管官员贪腐，谋反，以及能危害到朝廷和官家的事。
若是那庄案子与这暗市有关，回去之后他要叫人将这庄案子的卷宗调过来。
“真的！”梁老板提及此事很是忌讳，
“所以云公子也不要多管闲事。只管看好东西就是了。更何况，咱们只是去买点东西，又何必管那东西是从哪来的。”
“嗯，本就应该如此。各行都有各行的道，外人不宜多插手。”
“对对对......”梁老板使劲的点头。
马车沿着街头快速的行驶。约么两刻钟后，放缓了速度。最后渐渐地停了下来。
“到了。”梁老板喜道。
“请。”戚无影微微颔首。
两个人先后下了车，戚无影望了望四周，来到辽东这么长时间，已经把辽东的地形摸的差不多了。这里应该是城东货物的集散之地。
城东有一条江，江边有码头。这里有许多家镖局开设，专门做帮人保镖运货的生意。倒是挺会安排，将暗市的入口放在此处，便是有马车往来，也不会引人注目。
这里因为是货场的缘故，人较少。除了看守货场的人之外，其他人不会在这里走动。有马车前来被人发现的几率就小的多。
马车停在了一处高墙之外，梁老板前去敲门。片刻后，就有人打开了铁门上的小窗口。
梁老板递过一枚玉佩。
戚无影深邃的眸光骤然收缩。
这玉佩！
这样式不就是灭门案当天在那员外府发现的吗！
里面的人也不言语，接过了玉佩就关上了小窗口。须臾之后，大铁门从内部打开，门轴上应该涂满了油，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里面出来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将马车赶了进去。随后车夫被带到了门口一个小屋里。
不多时，有三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递上来三根黑色布带。这三人步履轻盈，气息深缓，一看就是练家子。
“公子莫要惊慌，被他们引着走就是了。”梁老板说罢率先接过布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住。
“无妨。”戚无影也将布带接过来，他转头看了眼没吭声的慕子易，叮嘱她：“你跟紧了！”
“是。”慕子易微微点头应着。也将步带接了过来。
一行三人将眼睛蒙好之后就被人引进了铁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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