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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戚无影一直默默记着脚下的路。虽然看不到周遭的情况，但是走多少步调转方向，以及上下台阶，他都牢记于心。等到身上感觉有股暖风袭来，已经到了地方了。
“三位爷，得罪了。”黑衣人告罪一声，放开了他们，并将黑色布带收走。
这是一个大堂，从这里进去看是分了上下两层。皆是围绕着中间的展台设计的。这里的灯火并不算太明亮，只是能隐约见个全貌。四周都有纱帘落下，遮蔽了隔间。只有中间的展台被穹顶上一盏十二碗硕大夜明珠映的雪亮。
“三位请随小人来。你们的包厢已经准备妥当了。”有一名黑衣人前来，黑巾蒙面，略一施礼，对戚无影他们说道。
跟着那名黑衣人上了台阶，他们被引到一间雅坐之中落坐，隔间里面已经准备了糕点和茶水。
戚无影状似不经意的碰了下茶杯的边缘，滚烫。
应该是他们到了，这里面的人才准备好的。而并非是准备好放置此处的。
那就意味着门口到这里这段路还有其他的通道用来传消息。那一个通道更加的快速！
包间与包间之间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并不能进行交流与往来。那么来往这里的人，是互相都不相识了？
“三位贵客，请先看看图册。若是有需要，直接拉动绳铃。奴婢即刻前来。”那黑衣人先是拿出一本册子放在桌子上，册子的表面用锦缎包了面，随后她又抬手指了一下桌子侧前方垂落下来的绳索。绳索的下端系着一个精美的小金铃。
“明白。”梁老板点了点头，那黑衣女子施礼退下。
“梁老板，咱们是不是来早了，拍卖会还未开始。”戚无影问道。
“稍安勿躁。”梁老板将黑衣女子留下的册子递给了戚无影，“公子先看看这个吧。这里是今夜要拍的东西。若是有看中的，就拉动绳索。那黑衣女子前来，咱们交了起拍价格的银两。若是一会无人与公子竞拍的话，东西就归公子了。”
“那我若是现在没看中，一会又有看中的了，可有竞拍资格？”
戚无影不解问道。“对了，你之前说要交银子才能进来，那咱们刚刚是怎么顺利进来的。”
第56章 黑市拍卖会开始
“哦，那是因为在下在这里买东西已经有了十余次，信誉度比较高。是这里的尊贵用户。在下可以不用缴纳银两进入这里。
尊贵用户还可以免费带两名新客人前来参观。公子方才问的自然是可以的。
尊贵用户有放宽限制的权利。
如若公子看中什么尽管说，如若什么也没看中，只需要缴纳二百两银子的茶水费。”梁老板笑着说道。
二百两银子的茶水费！
慕子易原本因为马车上眯着了，有点着凉。这会儿听到这个深水炸弹就彻底清醒了。
这么贵的茶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她可以说自己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吗。
“吃点吧。”戚无影斜睨了她一眼，把糕点向她那边推了推。就知道她对吃的感兴趣。
糕点推到自己的面前，“这是桃花酥。”慕子易眼眸晶亮，侃侃而谈，“这个季节桃花本身难得，这桃花酥做法亦是十分繁琐。原以为只有京城的一品香才能吃到。没想到在这辽东也有如此精致的东西。”
“哎呀，云公子果然是大家公子，手下人也是这般见多识广！”梁老板恭维道，“在下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觉得这东西好吃。于是就叫人过来问哪里有卖，人家说了，这是一品香的大师傅才做的出来。除了京城和这里，外面买不到。”
戚无影眸色渐深，东城卫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吏，活的也如此精致吗！
宴席上慕子易扮作戚无影书童，没怎么吃过东西，宴席结束后又来了这里。应该是饿了吧。看她为了维持下人形象，浅尝一块就放下了。于是戚无影又道：“再吃点。”
“云公子对家中下人真是好啊。”梁老板感慨道。“不愧为世家出身，品性高洁，温润如玉。”
慕子易眼角余光瞥了梁老板一眼，这家伙马屁都拍上天了吧......他温润如玉？那孙二娘也变成温柔美西施了吧！
“没办法，我这书童为人单纯。只能我这个做主子的多担待点。”说罢，戚无影将图册翻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心里的吐槽之音才刚刚落下，戚无影就将画册扔到了她眼前来。
“来看一眼，这里有没有值得本公子出手的东西。”戚无影略带桀骜的扬起了面颊。
拿起画册，慕子易一一的翻过，“这个。”慕子易眸光一闪，抬手指着画册上的图，“公子，这两幅咱们可要。”
“好，就依你。”戚无影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直接转向愣愣看着他们主仆的梁老板说道，“既然我那书童说这两幅，那就这两幅了。”
说罢，梁老板拉动了一下绳索。
片刻后，那黑衣女子再次走了过来，“我要这两幅。”戚无影抬手点了点画册。
“公子好眼力。”那黑衣女子莞尔一笑，“这两幅的起拍价格是三万两。这些古画已经是越来越难寻了，若是错过了，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公子放心，咱们这里卖出去的东西都是有保障的。”
戚无影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票。抽出了六万两递给那女子，“清点验证一下，都是汇通票号的银票。”
“是。”那黑衣女略一施礼，然后退下。
如此率性而为的主子，如此有话语权的书童，不简单！
“云公子真是大手笔！”梁老板微微一笑，情绪不明。
一炷香时间之后，黑衣女子返了回来。送过来一块玉佩。玉佩的样式和在大铁门外的一模一样。
“请公子收好，下次可凭着这玉佩自行前来。其余的手续已经帮公子办好。若是刚才那两幅画无人竞拍，公子可凭玉佩将画直接带走。”
黑衣女子福了福身，“拍卖会马上开始，祝公子好运。”说完黑衣女子告退了。
“下次若是公子想自己来，拿好玉佩即可。一会拍卖会结束，会有人记下公子的地址，下次拍卖会开始之前，会有人专门到府上通知公子。”梁老板说道。
原来如此，戚无影拈起玉佩看了一眼，随即收了起来。
他们没等多久，就见一楼展台上走上来几名彩衣舞姬。均是身材窈窕，轻纱覆面。乐声起，她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眉目含情，腰肢柔软，看着令人血脉偾张。
不知这戚无影能否犯花痴，慕子易偷偷瞄了戚无影一眼。
见他并无多余表情。
一曲开场舞罢，拍卖会如期开始。一名身着黑色皮袄的男主持人，走上台来。他的声音洪亮，说话不急不徐。
戚无影一听他就是习武之人，他的声音是用内息缓缓送出的，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看来这地下暗市真是卧虎藏龙。就连刚刚送玉佩的女子也是步履轻盈，看起来也是会武。
前面拍的都是玉器与古董，与此行目的无关。他也就看看热闹罢了。
之前的包厢因为遮挡，他什么也看不真切。如今拍卖会开始了，大家踊跃报价，每个包厢里的人就都显露出来了。
“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吧？”戚无影随意问道。
“有啊，”梁老板点了点头，“这里面是熟人介绍熟人，互相都认得。即便不认识，来过几次也熟悉了。”
“那你们可在外面提及此处？”
“公开的场合自是不能提了。我们只是来买东西，并不想给自己惹祸上身。”梁老板说道。
想来被灭门的一家人肯定在外面说了什么......
首先拍卖的是古玩玉器，这些东西与戚无影本次的目的背道而驰，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随意的看看别人是怎么叫价的，心中也好有点准备。
等古玩玉器卖完之后，便是字画了。戚无影发现这里卖的东西的成交价格都是起拍价的三倍，也就是说自己刚刚那两幅画可能需要十八万两才能拿下，可见利润之高。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他们会不会恶意的抬价？”戚无影问道。
“不会，万一砸手里怎么办，那可是真金白银。”梁老板摇了摇头，“况且这里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最重脸面，若是出了价，确拿不出钱，岂不是丢人现眼了。”
这边小声的议论完，那边慕子易看中的两幅画就悬挂了出来。
“前朝古画一幅，星荷月夜图。”展台上的拍卖师说道，“出自北宋文学家李先生之手。相传曾经被前朝皇室所藏，后来下落不明。我家主人费尽心力寻来，起拍价三万两。”
他这边话音才落，那边就已经有人叫了四万两。
不多时，又有人叫出了六万两的价格。
慕子易看戚无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并不着急喊价。那人喊出了六万两价格后，梁老板就低声问道，“公子不出价吗？”
“急什么，让他们先去争一争，看他们到底有多喜欢这幅画。”
第57章 黑市激战，端掉黑市
正说着，一个黑衣蒙着面巾的男子走了过来，给戚无影一行人添了茶水。暗中向戚无影比了一个手势。添完了茶点，他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梁老板，这里可否验画？”戚无影问道。
“可以啊。”梁老板点头道，“公子放心，这里的可信度极高，不怕有假。”
戚无影心中有数，那两个叫价的人怕是这里的托了。这么名贵的画，怎么也得看上两眼再竞拍吧。
从进门验明身份，到刚才验明资产，再到拍卖的托，戚无影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被人引进了一个圈套里，一步一步的引诱他花钱。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梁老板，暗忖着他参与其中的可能性是多少。
“若是没人出价的话，这画就归这位老板所有了。”台上的主持人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似乎并不急，好像在等什么人。
“公子？马上就要落锤了，若是落锤，公子就与之失之交臂了。”梁老板赶紧说道。
戚无影唇角微扬，“这幅不行，不是还有一幅吗。”
“公子若不信这画是真的，可以提出验画的请求。”
“怎么感觉梁老板比我还着急呢。”戚无影笑道。
梁老板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在下只是替云公子遗憾。错失心中所好，是补不回来的。”
“我要验画。”戚无影突然朗声说道。
“还请那位想要验画的公子下来近距离一观，只是不能触碰这画，毕竟东西宝贵，若是出了差错，就不美了。”台上主持人说道。
“走了，干活。”戚无影率先走了过去，慕子易跟随着他的步伐。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展台的边缘，主持人命人取来了两盏夜明灯。有人专门执灯，不需要戚无影自己动手。
戚无影站一边，把位置给慕子易让了出来。
就着灯光，她仔仔细细的将画看了一遍。真的是她临摹过的古画，与梁老板买回去的一样，皆是真迹。
她的记性好的很，这幅画拿到手中时候，边角的荷叶就被刮蹭掉了一块。许是年代久远，保存不当的缘故。
慕子易对此印象深刻，当时为了临摹出磨损的痕迹还花了不少功夫，虽然达不到完全相同，但不仔细看还是看不出区别的。
“公子，这是真的！”慕子易站直了身体，对戚无影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戚无影耳力非凡，就听到二楼的某个包间里传来杯盏的轻微撞击声。
他抬眸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位小兄弟很会鉴赏古画？”有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声音好像刻意压低的，改变了原来的音色。
戚无影凝眸看过去，那间包间比其他的地方都要昏暗，还有纱帘遮挡。不光如此，里面的人一袭夜行衣，更叫人看不清楚。
“还好。”慕子易向着声源的方向微微颔首。
“这位小兄弟，可否知道这画出自何处？”包间里的人继续问道。
慕子易还未回答，戚无影突然眉头一蹙，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了慕子易的前面。
“这位兄台，既然对我的书童这般感兴趣，不如下来一叙可好。若你不愿意下来，在下上楼也可。”
包间里的人再无声音。
戚无影冷冷一笑，反手抓住慕子易的手臂，朝边上一送。随后大吼一声，“季风，金辰。”
天边一段绚丽的烟花，是金羽卫的暗号响起。
慕子易被戚无影推开，只觉得自己朝一个角落里飞了过去。以为自己就要摔倒的时候，她的身体被人稳稳的接住。
慕子易抬头，看见一张蒙在黑巾之中的脸，那双眼睛十分熟悉。
“沈儒？”慕子易惊讶道，“你也来了。”
“跟戚大人一起来的，只是你们在明，我们在暗。”
正说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就劈到了眼前。二人无瑕再说话，纷纷应敌。
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向戚无影围拢过来，手中利刃出鞘。
戚无影躲闪着砍向他的利刃，趁乱夺过一柄钢刀。
这刀虽然不如金羽刀，但有个武器总比没有强。
不过这刀的质量就堪忧了，只能说运气不好，夺来一把残次品。
沈儒带来了慕子易的专属特制刀，趁机塞在了她手里。
角落里没几个黑衣人，很快黑衣人就被他们两个解决了。
戚无影把慕子易丢出了危险的中心，慕子易心中有数。现在望向戚无影那边，原本悬挂的画卷不知被什么人摘走了。
他的身边围了一大圈的黑衣人。
“带我过去，戚大人没有兵器，沈儒你快点。”慕子易急道。
慕子易被沈儒带着飞掠至展台，“大人，接刀。”说罢把刀柄投掷在戚无影手中。
刀在戚无影手中，略轻于金羽刀，但是刀身坚韧。内力注入刀身，所到之处如割草一般，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尽断。
是把好刀！
很快，一大批精美金蟒华服的金羽卫从顶棚而降，接手了场地。与黑衣人交起手来。耳边的刀剑相击声络绎不绝，嘈杂一片。
大门打开，里面的人向外涌，外面的人向内进，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此地有金羽卫接手，慕子易就奔赴了二楼。
来到了二楼，她没想到戚无影竟然快她一步，这样看着他，他的身姿如九天飞仙一般站立在二楼的栏杆上，而与他对峙的是刚刚拍卖会的主持人。
顿时，二楼乱成一片。满地狼藉。
“哎，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戚大人了。”沈儒调侃道。
“我关心他，他因公殉职了，我的工资怎么办！”慕子易特别强调。
这大厅之内已经被金羽卫完全控制住，火把每隔几步就是一个。火光照耀这里如白昼一般。之前在这大厅中的人全部被驱赶至展台上，周围站满了手持金羽刀的金羽卫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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