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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委婉地从沈清歌与战北宸合离一事说起。
沈清歌坦然承认不讳：“战北宸与卫婉莹两人藕断丝连，不清不楚，这是人品问题，女儿实在无法容忍。”
沈将军苦口婆心：“胡说，听风就是雨，九王爷的人品为父清楚的很，不是那种好色之人。
而且他对你如此上心，假如真与那三王妃之间有什么瓜葛，今日大街之上又怎么可能当众落了三王妃的脸面，给你撑腰？”
沈清歌心里轻哼一声，还有点不服气。
“当着那么多百姓，自然是要有所收敛。”
沈将军不再多言，自然而然地问起今日大街之上，沈清歌与卫婉莹当街干架之事。
“好歹，三王爷的外祖对父亲有知遇之恩，不看僧面看佛面，日后见到三王爷，能忍则忍，能避则避。”
沈清歌放下手里的筷子：“女儿倒是觉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父亲你感恩三王爷外祖的知遇之恩，对他们恭敬谦让，反而会令人怀疑，父亲与那三王爷结党营私。”
“胡说八道！食君禄分君忧，父亲保卫的是长安的江山与子民，岂会因为个人恩怨而乱了阵脚？”
沈清歌轻叹一口气：“女儿自然相信父亲，可别人未必。”
也不隐瞒，就将昨日里偷听到太子与褚文靖说话一事，如实与沈将军说了。
“太子以为，父亲与三王爷乃是一党，你如今重兵在握，对于他而言，乃是威胁，必须除之而后快。”
沈将军顿时愣怔了半晌，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暴露，显然很是隐忍。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女儿亲耳所闻，绝无假话。”
“无耻，卑鄙！”
沈将军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心胸狭窄，多疑，只会躲在阴暗之处暗箭伤人，手段卑鄙龌龊，简直岂有此理。”
“父亲息怒，气大伤身。”
“当初，侯府提出议亲，我就不愿高攀她大公主，可是你母亲那时候身子不好，不放心她离开之后你的终身大事，觉得侯府与将军府相邻而居，为父多少能关照到你，就答应了下来。
谁知道，早在那个时候，太子就已经心存拉拢，想借联姻将我收归麾下。
他也曾数次出言试探，希望能在军中安插他的势力。为父全部秉公处置，从未徇私枉法。或许是为父对三皇子过于地客气，反倒令太子心生误会，所以招惹了这祸灾。”
沈清歌缓缓搅动着手里的米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父亲如今位高权重，多少人都在觊觎你的这个位置。女儿今日也是不得不借题发挥，希望能借此打消太子的顾虑。”
沈将军冷哼：“位高权重？当我真的稀罕这将领之位吗？庸庸无为对不住长安百姓，功高盖主势必要招惹杀身之祸。
尤其是这夺嫡之争的关键时候，很多人，不能死在九死一生的对敌战场，反而会倒在自己人的刀剑之下。自古以来，不胜枚举，武将忠臣能有几个善终？
难怪赵侍郎那老匹夫竟然纵容子女胡闹，怕是太子暗中授意了什么。想要让我一怒之下失去理智，被他捉住把柄。也多亏你及时赶到，没有酿成祸事。
这太子心如针眼，三番两次设下圈套害我，实在不是可以拥立的明主。长安江山若是落在他的手中，怕是黎民百姓都要遭殃。”
“那父亲打算怎么办？”
沈将军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想要我归顺于他？简直做梦。我就算是拼了这将军不做，回乡下种田打铁磨豆腐，也绝不与他成为一丘之貉。
我这就去一趟侍郎府，劝说明雅还是不要嫁入她侯府的好。否则明雅迟早要被他褚文靖利用。”
“可这是皇后赐的婚，不是儿戏。”
“正好孩子也没了，我去求皇后收回成命！”
“你若这样做，无疑就是向着太子表明对立，父亲可想好？”
“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我忠心可鉴明月，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行事堂堂正正。
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罢，若是有悖纲常，枉顾国法，谁的账我也不买！若是皇上听信谗言，我就直接辞官交印，绝无二话。”
沈清歌还想劝他冷静之后再做决定，沈将军已经摔了筷子，大踏步地出了将军府。
自家老爹行事总是这样鲁莽，沈清歌拍拍脑门，有些担忧。
俗话说，刚过易折。父亲求的是无愧于心，不愿虚与委蛇，岂能不知朝堂险恶？
自己这火爆而又倔强的性子，应当多少都是随了他吧？
可假如沈明雅真能听劝，又怎么会有今日？沈将军不厌其烦地劝过她多少次？
侍郎府。
沈将军赶到的时候，姜氏正对着侍郎府的人指手画脚，盛气凌人地埋怨她们居心不良，不好好伺候沈明雅。
赵侍郎因为沈明雅堕胎一事，受到了皇帝老爷子责罚。为了平息沈家人的怨气，将赵侍郎官降一级，罚俸六月，作为对沈明雅的补偿。
两家因为此事更加交恶，但是赵侍郎敢怒不敢言，对于姜氏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行径，只能忍气吞声，命自家夫人再三忍让，尽量满足。
姜氏站在台阶之上，那副架势像极了沈将军沙场点兵的气概，但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样子，又带着小人得志的得意。
沈将军不悦地说了姜氏两句，姜氏心里是十分不服气的，但是并未跟他顶嘴。
沈将军进屋，关闭屋门，支开所有人，关心过沈明雅的病情，便苦口婆心地劝说她立即跟自己回将军府。
至于原因，沈将军还是知道轻重的，并未言明。
自家这个女儿不争气，在褚文靖的跟前完全守不住秘密。
他只以大婚当日发生的事情训诫沈明雅，尽数侯府的不是，褚文靖的无情，还有她若执意嫁入侯府，必然遭受的委屈。
被迷晕了头脑的沈明雅是铁了心要嫁，对于沈将军的话完全当做耳旁风，一口回绝了，斩钉截铁。
第263章 请您出山降妖
沈将军耐心耗尽，指着沈明雅：“你若是有你姐姐一半的聪慧，也不会落进他褚文靖的圈套里，被他一家人耍得团团转了。他褚文靖娶你，完全就是居心不良！”
沈明雅讥诮地望着沈将军：“父亲这是听了沈清歌的什么谗言？急呼呼地跑来劝说我？她沈清歌被人家休了，就想把我一块拉下水是不？”
沈将军一听就有点着急：“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昨儿若非你姐姐在，你小命都没有了！”
沈明雅仍旧不服气：“她明知道我要小产，还不早点救治，非要等我疼得晕过去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出手。她是为了救我吗？不过是为了出风头，让那么多人看我笑话！”
“白眼狼！愚蠢！”沈将军气急败坏：“你若执意要嫁进侯府，倒是不如你我先断绝了父女情分，日后你也休要踏进将军府一步，免得有朝一日，将军府再被你拖累！”
他正大发雷霆，门外姜氏欢喜地拍门：“老爷，开门，褚世子亲自来看明雅来了。”
沈将军不好再发作，气怒起身：“擦亮了你的眼睛，看清这褚文靖究竟是怎样薄情寡义的一个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
上前打开房门，褚文靖正立于门外，十分客气地与姜氏说话。
“昨日府上宾客众多，不得不先行回府招待。实在担心明雅身体，今日从宫里谢恩之后，就带着世子妃直接来了这里。”
姜氏欢喜地眉飞色舞：“明雅今日身体已经好了一些，就是一直郁郁寡欢，就要褚世子你帮我开导开导她。”
褚文靖点头：“那是自然，我知道明雅失去了孩子很伤心，不过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今日我来，就是希望能接明雅回府上休养，那样我也可以好好照顾她。”
“我不同意！”沈将军一口拒绝道：“明雅现在身子虚弱，她大姐交代，不能见风。所以暂时间还不能回去。”
褚文靖冲着沈将军深深一揖，格外恭敬：“适才我就与世子妃说起过，假如明雅暂时不能回侯府，那就让她留下来照顾明雅。这里乃是她的娘家，相对而言比较熟悉一些。”
若是以前，褚文靖能这样对沈明雅，沈将军或许还会觉得他是温柔体贴，谦卑有礼，但是现在，沈将军心底里一声冷笑，并不吃这一套。
“世子妃与褚世子刚刚大婚，岂有让世子妃返回娘家之礼？这若是传扬出去，会让别人戳我沈府的脊梁骨，骂我们不懂礼数。
现在明雅还没有进侯府的门，还是我沈家的女儿，就让她母亲照顾她就可以。褚世子就不必挂心了。”
一旁的姜氏见沈将军如此不识好歹，焦急地拽住沈将军的袖子，冲着他暗中使眼色。
沈将军视若无睹：“褚世子请回吧。”
褚文靖见沈将军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心里有数。
“明雅乃是我的妻子，照顾她天经地义。岳父大人何必这样客气？再说此事与世子妃多少还是有些关系，还请岳父大人给她一个恕罪的机会。”
“不必，昨日我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褚世子洞房花烛，倒是好不快活。可见她赵家敢如此欺负我沈家的女儿，必然有所依仗。
日后我儿去了你侯府，指不定要受什么样的委屈。这婚事还要容我好生考虑几日，褚世子就先行回去吧。”
沈将军毫不领情，再三拒绝，将一旁的姜氏急得简直捶胸跺脚，气恼他不懂见好就收，万一再惹恼了褚文靖怎么办？
褚文靖见他软硬不吃，又堵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心底里冷冷一笑，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
“既然明雅现在身子不适，那我就先行回府，明日再来。”
转身带着赵家三小姐就走。
姜氏慌忙跟在身后，忙不迭地说好话，被沈将军厉声喝止住了。
“回来！”
姜氏满心不甘，又不敢不听，只能顿住脚步，转身埋怨沈将军。
“人家褚世子都亲自来接了，你还要怎样？这个时候拿什么大？”
沈将军窝了一肚子的火：“明日我就进宫请旨，求皇后皇上收回成命，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许再提！”
姜氏不由就是一愣：“你疯了？好好的婚事说散就散？犯错的那是赵家，关侯府什么事情？”
“我说不行就不行！”沈将军怒声道：“明日请下旨来，就立即将明雅接回将军府，此事我说了算，你少跟着瞎掺和！”
怒气冲冲地转身拂袖就走。
身后的房间里，有瓷器砰然落地的动静。
沈明雅带着哭腔抗议：“我不！我就是要嫁给褚世子！死也要嫁！”
长安街。
现在的天亮的早，热的也早，所以起早做事的人也多。
沈清歌与战承谨望着已经热闹喧嚣起来的大街，拖着手里的扫帚，无精打采地闲溜达。
“咱俩究竟要扫多久的大街，你家父皇啥时候才能消气？有个准数没有？”
战承谨摇头：“估计只要是我不妥协，父皇也不会开恩赦免。”
沈清歌劝：“要不，你就妥协了呗。你看，就连俸银都没了，迟早成了穷光蛋。人家花无箴才瞧不上你呢。”
战承谨斩钉截铁地摇头：“我家无箴才没有你这么肤浅。”
沈清歌撇嘴，轻嗤一声：“早知道让花无箴帮着你扫大街得了，你俩患难见真情，感情也能更上一层楼。我掺和这一脚干嘛，受累不讨好。”
战承谨点头：“我觉得也是。”
“滚！”
“你这女人真不好伺候，顺着你说话都有错。我家无箴就没有你这么粗鲁。”
沈清歌想起那个粗鲁野蛮，跟饭桶一般的女人，冲着战承谨翻了一个白眼。
真心希望你战承谨有朝一日能美梦成真，将花无箴搬回自家床上，好生见识见识，啥叫半斤八两，啥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让你心尖的白玫瑰，变成墙上的蚊子血，让你狠狠地打自己的脸，想哭都只能蜷缩在花无箴的怀里，咬着被角嘤嘤嘤！
两人耍了半天嘴皮子，嘴渴了，跑一旁茶摊上要了两碗酸梅汤，一边喝一边偷懒。
又来人了。
来人令沈清歌有点意外，竟然是绿腰。
绿腰手里摇着绣白猫捕蝶的团扇，走了一头的汗，不停地用帕子擦着脸。
“哎吆，王妃娘娘，想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我都围着这长安街转了一圈了，谁知道您竟然躲在这里喝酸梅汤。”
沈清歌直接找老板又要了一碗，然后递给她。
“今儿这是刮的什么妖风？竟然把你给吹出来了。”
绿腰接过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王妃娘娘你还真是神机妙算，的确是一阵妖风，我来请您出山降妖来了。”
沈清歌与战承谨对视一眼，战承谨“噗嗤”就笑了：“你还会跳大神呢？”
第264章 怀了一窝蛇蛋
绿腰一脸的崇拜：“十王爷您是有所不知，我家王妃娘娘......”
“停，我现在不是你家王妃娘娘。”
“好好好，您跟前这位沈家大小姐可绝非一般人物，上通观音菩萨，可济世救人，下通地府鬼怪，能降妖除魔。”
战承谨忍俊不禁：“你这是听谁吹的？”
绿腰不好意思提起自己的糗事：“我亲眼见到的。”
沈清歌撩起眼皮：“咋啦？又有黄皮子来找你了？”
“不是我！”绿腰不自在地拧拧身子：“是以前的一位老相识。也碰到蹊跷事儿了，解决不了，这不求到您这里来了。”
沈清歌摆摆手：“他拜错庙了，我不管这种闲事儿。”
“求求你，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听我把话说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要是不出手，他妹妹只怕就要被那蛇精给缠死了。”
“蛇精？！”
沈清歌与战承谨一听，顿时就精神起来了。
战承谨更是八卦：“坐下，坐下慢慢说。”
绿腰扭捏着：“十王爷在，哪有奴婢坐的地儿？”
“矫情！”沈清歌用脚尖勾起一个凳子，搁在绿腰跟前：“怎么回事儿，别吞吞吐吐的。”
绿腰在一旁侧身坐了。
“是这样，求我的这个人，以前也是在宫里当差的，是个侍卫小队长，姓李，叫李乾，如今得了机遇，出宫谋了个好差事，家境也挺殷实。
他父母亡故，还有个妹妹是他一手带大的，如今仍旧待字闺中，还未出嫁。
他因为平日里差事比较忙，时常外出，不能经常回家，家里事务都是妻子一手操持，只雇佣了几个妇人在宅子里帮工，做点琐碎事情。一切安平顺遂。
结果，前一阵子，家里就出事儿了。
她妹子不思饮食，还经常作呕，困觉，他妻子觉得不对劲儿，找了郎中上门，结果诊断出来了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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