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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宸袖子里的手握紧又松开，纠结半晌，欲言又止，不得不转身，黯然地走出院子。
院外，沈清歌猛然爆发出的怒气，令沈将军吓了一跳。
当他得知，适才沈明雅是如何冒犯了战北宸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战北宸会如何降罪于她们二人。
沈清歌突然爆发的脾气，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这若是惹恼了战北宸，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战北宸走出院子，沈将军慌忙迎上前：“王爷......小女脾气不太好，您......”
战北宸冷冷地抬脸，带着杀气的目光扫过他身后的姜氏与沈明雅。
“沈将军教养的好女儿，极好，极好。”
沈将军满脸的尴尬：“王爷恕罪，恕罪！”
“本王希望，今夜之事你能给我还有王妃，一个合理公平的解决方法，而非心有偏袒，一团和气。”
沈将军满头是汗，感觉如千钧压顶：“是，是，下官知道了。”
战北宸一声轻哼。怒气冲冲地走了。
身后战战兢兢的姜氏与沈明雅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沈将军扭脸，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还不快滚回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姜氏拽拽沈明雅，两人悻悻地回了院子。
沈将军叹了一口气，这才推开院门，走进沈清歌的院子。
“清歌。”沈将军试着给姜氏二人求情：“都是一场误会。明雅她并不识得九王爷。”
“是吗？”沈清歌粗喘了两口气，平息心里怒火：“她们就是这样跟父亲解释的？”
“谁也没想到，九王爷会夜半三更出现在将军府。”
“假如，今日来的不是他战北宸呢？”
沈将军被问住了。
“怎么会有外人呢？”
“巧了，还真有。”沈清歌冷笑：“战北宸来之前，褚文靖来过，逃走的时候还留下了这个。”
沈清歌将手里的迷魂香丢给了沈将军。
沈将军知道江湖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只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你确定是褚文靖？”
“呵呵，褚文靖前脚刚走，沈明雅就带着人过来捉奸来了，真巧。”
沈将军面色骤然一沉，自然明白了她话里的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是明雅一手策划，与褚文靖联手加害于你？她怎么能这样狠毒？要不，父亲将明雅叫过来，好生问问，免得你们姊妹再有什么误会。”
沈清歌此时心情一团糟乱，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计较，
“是不是误会，父亲先去厨房查一查，女儿今日晚膳的汤羹里，究竟是谁提前下了蒙汗药吧？”
沈将军大吃一惊：“蒙汗药？”
“对，若非今日恰好战北宸在，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歌没有再说话，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转身关上了自己的屋门。
沈将军气得怒发冲冠。
难怪战北宸走的时候那么生气，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沈明雅竟然能勾结褚文靖，做出这种加害同胞姐妹的事情，简直岂有此理！
战北宸能将此事交给自己处理，而非立即降罪沈明雅，已经是给自己留了颜面。
他先命人将厨房的人，上到厨子，下到沈清歌跟前伺候的丫鬟，全都叫了过来。
沈明雅支开厨娘，往海鲜酸辣汤里下药一事，虽说没有人亲眼目睹，但也确有此事。
两个丫头为了撇清干系，也将沈明雅调虎离山，借故支开自己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将军立即怒气冲冲地去了沈明雅的院子。
姜氏母女二人正在商议此事的对策。
沈将军一头闯进屋子里来，不容沈明雅说话，上前抡起巴掌，就先给了沈明雅一个响亮的耳光。
沈明雅被打倒在地上，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半张脸，脑袋瓜子都嗡嗡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姜氏上前护着她：“你疯了吗？今儿这事儿不过是场误会，怪得了明雅吗？”
沈将军愤怒地指着沈明雅：“你问问你女儿做下的好事儿！那褚文靖如何会出现在清歌的院子里？啊？”
这一次，轮到沈明雅懵了：“褚文靖？怎么可能？”
“清歌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怎么就不能有假了？”姜氏还想强词夺理：“再说了，就算是褚文靖跑去她沈清歌的院子里，关明雅什么事情？那是她沈清歌不自爱，与褚文靖还藕断丝连！”
“你还要胡搅蛮缠？”沈将军怒声吼道：“沈明雅你怎么知道清歌院子里有人？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
沈明雅还有点傻，遍体生凉。
她也不明白，褚文靖为什么会在？难道婆子看到的那个黑影真的是褚文靖吗？
他对沈清歌还不死心？
面对沈将军的质问，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是我跟前的婆子无意间看到有男人从姐姐的院子里出来，告诉的我。我才带人去了姐姐的院子。”
“就算是，你姐姐那里真的有男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张扬？你这不是故意要毁了你姐姐的清誉吗？”
“姐姐的清誉？父亲怎么不说，女儿的清誉是被谁毁了的？”
“那是你自作自受！”
“可沈清歌早就知道此事，偏偏挑选那日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大公主的面揭穿，究竟什么居心？”
“那你就能给你姐姐下蒙汗药，勾结别人毁了她的清白？”
“前有车后有辙！是，全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沈明雅豁出去了：“反正她沈清歌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对。她才是你的亲女儿，我算是什么？自从她回了将军府，府里就鸡犬不宁，没有个安生日子。她就是个祸害！”
“胡言乱语！”沈将军一脸的痛心疾首：“关键九王爷也在！九王爷也在！你让他看到会怎么想？让我怎么跟九王爷交代？”
姜氏十分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王爷而已，有什么好交代的？他还能去找褚世子问罪不成？”
“妇人之见！”沈将军紧咬着牙根：“九王爷出身的确不好，但是他精忠为国，披肝沥胆，是值得将士们敬重的战神！
反倒是褚世子，品行不端，居心不良，这种人绝对不是可以托付终生之人。明雅与他的亲事就此作罢，日后谁若再提，给我滚出将军府！”
第107章 挑战了战北宸的底线
“不行！”沈明雅不假思索地反驳：“我非褚世子不嫁！”
姜氏也立即劝说：“侯府的世子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姻缘，好不容易落在咱明雅的头上，你傻了么？”
沈将军不想再与母女二人浪费唇舌：“我说不行就不行！就算是我女儿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给他毁了一辈子。
明儿我就叫人进府，先将明雅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再看如何向着九王爷请罪。”
“毁了我也乐意！”沈明雅笃定地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打！”
“你说什么？”沈将军怒目瞪着她，握紧了拳头：“你敢忤逆为父？”
“反正我已经是褚世子的人了，你让我嫁也得嫁，不让嫁也得嫁！”
沈将军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指点着沈明雅，捶胸顿足，气得说不出话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这孩子你若执意要留，你就一同滚出这个家门，即便死在外边，为父也绝不替你收尸！”
话说得十分绝情，沈将军是真的到了气头上。
姜氏一瞧，情势不太妙，慌忙上前，软声哄劝，将盛怒之下的沈将军推出门外。
待到返回，沈明雅已经解开腰带，悬在梁上，要寻死觅活了。
姜氏被吓得魂飞魄散，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小祖宗，你这是想要了母亲的命啊。”
沈明雅拽着腰带不肯松手：“我算是看明白了，父亲现如今眼里就没有咱们娘儿俩。我倒是还不如就这样一尸两命直接去了，也免得让父亲落个心狠手辣的名声，他也好跟那个九王爷交代。”
姜氏气急：“你若真的就这样走了，倒是让某些人如意，幸灾乐祸了。这玩笑是开不得的，快些下来，下来！”
沈明雅又开始呼天抢地地哭：“那我可怎么办啊？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一条性命啊，她沈清歌是要逼死我吗？”
姜氏也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你说你，好好的，去招惹她做什么？你听母亲一句劝，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侯府还能不认自家血脉？明日暂且去找你舅舅住几日，避避风头。等你父亲气消了，母亲再与他好好商量。”
“他那破落院子，是人待的地方吗？家里就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小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剔呢？有个容身之处就不错了。”
沈明雅止住哭声：“去舅舅家可以，但是我要先跟褚世子见一面，有些话我要当面问清楚。”
“还有什么要问的？”
姜氏作为过来人，听沈明雅讲述完事情经过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褚文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分明是对沈清歌起了歹意。”
“我不信！”沈明雅斩钉截铁：“不问清楚了，我绝对不走！”
姜氏气得牙痒：“小祖宗，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折磨我。等我明日寻个机会，将褚世子叫到府上来。你有什么话就问，问完了赶紧走。否则你父亲那脾气，是说到做到的。”
九王府。
战北宸带着一身凛冽杀气，回了九王府。
吆五上前，有点不长眼：“王爷，这深更半夜的您又去哪儿了？怎么不叫着属下一起？”
战北宸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往府里走。
吆五屁颠屁颠地跟着。
“涵宝说，您一准儿是跑去将军府，偷瞧王妃娘娘去了。您怎么不把王妃娘娘直接接回来啊？”
战北宸突然顿住脚步，猛地转身：“吆五！”
吆五一怔：“属下在！”
“叫几个身手好，办事利落的可靠兄弟，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日，本王不希望再见到褚文靖！让他在上京城消失！”
吆五直接吓了一跳，瞠目结舌：“褚世子？为啥啊？”
“没有为什么，他活腻味了！”
“不是，王爷，那可是你外甥。咱下毒手不太好吧？”
战北宸浑身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她们当初一次次将本王置于死地的时候，顾虑过这份甥舅情分吗？”
吆五看出来了，肯定是褚文靖挑战了战北宸的底线。才会令他丧失理智。
至于这底线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大概率，是因为王妃娘娘。莫非吃醋了？那也不至于吧？王妃眼睛又不瞎。
吆五壮着胆子劝：“可是，可是您当初教育我和涵宝，您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褚文靖不过一颗小卒，不足为虑，不必因小失大。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您这怎么突然就......”
“就什么？”
“在褚文靖跟前，暴露您的财力也就罢了，这若是被大公主知道是您要对褚文靖不利，咱们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岂不毁于一旦？何必赌这一时之气？”
战北宸吸气，再吸气，肺部气得都要爆炸了。
大公主跋扈，褚文靖有恃无恐，也从未将自己这个舅舅放在眼里过。
背地里没少冷嘲热讽，暗中使绊子。
战北宸从未将他当根葱，觉得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算是再蹦Q，也不成气候。
自己犯不着因为他，暴露自己，与大公主交恶，坏了自己的一盘棋子。
可今日之事令当别论。
褚文靖竟然敢染指沈清歌，这令他无法容忍。
更何况，今夜暴露身份，沈清歌怒气冲天的态度，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无论如何，今日也要替沈清歌出这口恶气，给褚文靖一点颜色瞧瞧，不能让那褚文靖再肆无忌惮。
即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回丢失的理智。
“命人守住侯府，只要褚文靖踏出侯府的门，立即回报！本王要亲自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吆五不得不领命，前去传令。
身后，飞沙走石，枝残叶落。
战北宸在舞剑。
练剑是战北宸发泄怒气的方法。
他喜欢通过残忍地虐待自己的方法，来发泄心中无法压抑的怒火。等到他精疲力尽的时候，头脑反而会变得更加清晰与理智。
只不过，做陪练的人会被虐得很惨。
所以吆五溜得特别快。
第108章 看老夫今日不宰了你！
将军府。
沈将军一大早便一言不发地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军营。
姜氏备好车马，命人给沈明雅收拾行装。
沈明雅哭着闹着，非要找褚文靖说个清楚。
只要侯府肯出面，认下这个孩子，沈将军也就不会逼着沈明雅落胎，还要忌惮他战北宸了。姜氏也没有办法，毕竟木已成舟，沈明雅也没有了退路。
想想沈明雅的话也有道理，就算只有一成的希望，也要试试。
犹豫片刻之后，亲自前往侯府后门，按照沈明雅所教的暗号，将急于打听消息的褚文靖堵在了后门口。
褚文靖做贼心虚，见到姜氏想溜没溜成，一脸的尴尬。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夫人，您这特意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姜氏冷冷地望着他：“我来，就是想替明雅问一声褚世子，前日夜里，你跑到沈清歌的院子里做什么去了？”
褚文靖皮笑肉不笑：“这事儿别人或许不知道，沈夫人应当是心知肚明吧？”
姜氏摇头：“我不清楚。”
褚文靖左右张望一眼，见四下无人，方才理直气壮：“你不来找我，我还想去府上找明雅问一声呢。
她说提前创造好机会，支开所有人，怎么战北宸会突然出现在沈清歌的院子里？这不是设了套让我钻吗？究竟安的什么心肠？那战北宸六亲不认的，我小命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真正的恶人先告状。
姜氏轻哼：“褚世子休要打岔，战北宸突然出现在将军府这事儿谁也不知道。我们想知道的是，褚世子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还用说吗？”褚文靖振振有词：“这种事儿我派谁去啊？沈清歌那是堂堂九王妃，谁敢去？赏银再多，有钱挣没命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为了出这口恶气，讨明雅欢心，这才亲自犯险。”
这种话若是哄骗沈明雅，那是一骗一个准儿，可姜氏活了这大年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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