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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了，他不说！”涵宝一脸认真：“还有，他嘴巴上怎么还有伤呢？谁身手这么好，能打到我九哥的脸？”
沈清歌恼怒地瞪了战北宸一眼，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吧？让涵宝跑来揶揄自己。
她哼了哼：“他昨天吃饭的时候馋肉了，自己咬的。”
“不对，若是自己咬的，应当咬下嘴唇才是。”涵宝认真纠正。
第128章 闹市惊马
“不知道！”沈清歌丢下涵宝，直接上了后面马车：“你去问你九哥。”
战北宸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子：“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
“你敢！”
沈清歌“啪”地丢下车帘，对车夫吩咐：“进宫！”
车夫扬鞭，骏马扬蹄，马车突然一阵颠簸。
车夫下车查看，为难地转身对沈清歌禀报：“王妃娘娘，马车坏了。”
沈清歌又一把撩开车帘：“好好的，怎么会坏？”
车夫愁眉苦脸：“大概是时间久了，车轴磨损得厉害。适才拉车的马一使劲儿，就断裂了。”
“什么时候能修好？”
“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有点费劲儿。”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清歌不得不下了马车：“府上其他马车呢？”
“今儿老爷去军营，坐马车去的。夫人也出门了。”
也就是说，自己要么坐战北宸的马车，要么，自己走着去。
这车坏的真是时候。
战北宸微微挑眉：“上车吧，正好顺路。”
涵宝也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坐我九哥的马车吧，里面可宽敞了，还特别舒服。”
沈清歌轻哼：“才不！”
上前揪住马缰，利落地摘下马鞍上的挂钩，解下脖套，身子一跃，就英姿飒爽地完成了横侧上马。
车夫吓了一跳：“王妃娘娘使不得！这匹马性子野，套车可以，骑不得！”
烈马感觉到背上有人，立即暴躁起来，撂起蹶子，直立而起，试图将沈清歌从马背之上颠簸下去。
多亏肚带未解，沈清歌双腿夹紧马肚，勒紧缰绳，挺直了脊背，努力稳住身子，才没被甩到地上，然后倔强地发号施令：“驾！”
烈马仰脖“哕哕”嘶鸣，撩开马蹄，就向前疾奔。
车夫大惊失色，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只能扭脸向着战北宸求助：“王爷！”
战北宸也十分无奈。
他知道沈清歌今日必然不愿意搭理自己，所以才叫上涵宝一起，给自己当说客。
谁知道涵宝受了吆五撺掇，一见面就问了不该问的话，直接惹恼了沈清歌。
她原本就倔强，如今加上羞恼，坚决不愿与自己同乘，竟然以身涉险。
战北宸催促涵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上车追！”
涵宝方才如梦初醒，一溜烟地爬上马车，车夫不用吩咐，立即快马扬鞭，向着沈清歌的方向追逐过去。
庆幸，将军府没在闹市区，现在时辰尚早，路上行人并不多。
否则，沈清歌真的怀疑，自己是否能驾驭得了胯下烈马。
她前世历经过战场上战火的洗礼，懂得各种生存的技能，自然包括骑马，而且马术还不错。
但是未经驯服的烈马，她是第一次骑，被颠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都快要吐出来了。
现在是真正的骑虎，不对，骑马难下，自己总不能溜下马背，放任它在闹市里横冲直撞，岂不伤人毁物？
她天生一股子倔强的劲头，紧咬着牙关，不能以鞭子驯服，只能死死地勒住马缰，把控它的方向，尽量避开闹市。
空间里有特效利多卡因，起效快，药效猛，只要剂量足够，扎准位置，相信一定很快就能降服烈马，不会闯出什么祸事。
只可惜，自己腾不出双手，不好取药，更无法完成掰安瓿与注射。
唯一侥幸的是，这匹马好歹也是被车夫驯养过一段时日，暴躁的性子磨砺了不少，沈清歌趴在马背之上，勉强还能把控。
只是再也没有适才的意气风发，反而有些狼狈。
好不容易等到人少的地界儿，沈清歌顾不得安危，腾出一只手利落地探囊取药，开安瓿瓶，拿注射器，吸取药物，一气呵成。
刚将针剂扣在掌心，迎面远处有人推着一车的货物歪歪扭扭地走过来。
车上货物摞得有大半人高，推车的人又弓着腰，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朝着烈马奔驰的方向直愣愣地就冲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喊：“让开，让开！”
胯下骏马不听指挥，沈清歌大吃一惊，只能再次松开一只手，利落地完成注射。
骏马受针刺，愈加暴躁，沈清歌单手掌控马缰，稳不住身子，直接被颠簸下了马背。
整个人飞了出去！
千钧一发，一道人影飞扑而至，揽着她的腰，将她接在怀中，在原地旋转两圈，方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立即松开了沈清歌。
沈清歌一阵头晕眼花，站立不住，身子一晃，对方又赶紧搀扶住了她的手。
心里默念“一二三”，只听“轰隆”一声，那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直接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推车的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手一哆嗦，车也跟着翻倒在地。
所幸，人安然无恙。
沈清歌这才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只当是战北宸追上了自己，一把甩开了手。
“别以为你帮了我，我会感激你。”
对方一声轻笑：“施恩不图报，更何况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弟妹不必挂在心上。”
不是战北宸？
沈清歌惊讶扭脸，对方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一脸温润儒雅，眉目如画。
“七王爷？”沈清歌惊讶出声：“怎么是你？”
战承遇调侃：“弟妹当我是谁呢？这么大的气性。”
沈清歌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心有余悸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误会了。”
话音刚落，马蹄声疾，战北宸的马车风驰电掣一般，疾驰而至。
马车还未停稳，战北宸已经自马车之上一跃而下，掠至二人近前。
看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烈马，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清歌不想回答。
战承遇觉察到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慌忙松开了搀扶着沈清歌的手。
“弟妹安然无恙，就是这匹烈马，有点遭殃。”
战北宸扫过沈清歌的手，眸色有点暗沉：“七哥竟然也在，真巧。”
“刚进宫给皇祖母请安回来，没想到偶遇弟妹。我还以为是哪位愣头小子，这样横冲直撞呢，正打算上前教训，没想到弟妹竟然能徒手掌毙惊马，委实令人敬佩。”
战北宸抿抿薄唇：“清歌就喜欢逞能，让七哥见笑了。”
沈清歌故意侧身扭脸，不搭理战北宸，听他这样埋汰自己，鼻端一声轻哼：“你才逞能！还不是怪你？”
这幅小女儿赌气的娇憨姿态，令战承遇不觉莞尔，心中了然。
“九弟这是怎么招惹了弟妹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战北宸淡淡地道：“等七哥迎娶了薛家大姑娘进门，你就知道了。”
战承遇爽朗一笑，促狭地望着战北宸嘴唇上的伤：“薛家大小姐听闻性子极好，就算是生气，应当也不会打脸吧？”
第129章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这话令战北宸与沈清歌二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战北宸以拳抵唇，讪讪地轻咳一声，急忙转移话题：“清歌要去宫里给皇祖母看病。时间不早，我们就先行一步。”
战承遇也不再揶揄二人：“进宫要紧，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善后。”
战北宸颔首：“也好。如此有劳七哥。”
战承遇转身，冲着沈清歌调侃：“我这九弟行军打仗在行，唯独不解风情，做事简单粗暴。弟妹这以暴制暴的法子倒是标新立异。”
人家两次三番地出手帮自己，沈清歌也不好意思给人家冷脸瞧。
只能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事。也多亏了自己这张老脸脸皮够厚，不是一般的尴尬啊。
战北宸上前，看了地上的烈马一眼，蹲下身去拔它脖颈上的注射器。
沈清歌眼疾手快，一把拔了下来，收在袖口里。
“看什么看？”
战北宸站起身：“死了？”
“自己长着眼睛不会看么？”
战北宸饶有兴趣地望着她：“没想到，你竟然还会骑马。”
清歌没好气地瞪着他：“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仗势欺人，看我出丑，如今可得意了？”
战北宸有点冤：“我怎么仗势欺人了？”
“你敢说，我家马车突然坏了跟你没有关系？”
战承遇在一旁瞧着二人你来我往地拌嘴，摇头无奈地笑笑，眸子里带着艳羡。
涵宝听着二人争执，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这事儿跟九哥还真的没有关系，是我要挟你府上的车夫。就想让你跟我坐一辆车，好有机会跟你赔礼道歉。”
沈清歌转身就走：“一丘之貉，蒋涵宝，以后再也不疼你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涵宝从马车上跳下来，死皮赖脸地追赶沈清歌：“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了，嫌弃我了，可我还是想取得你的原谅。”
沈清歌不搭理他，继续沿着长街往前走。
“你就算是自己去了，那守门的侍卫已经换了防，他们不识得你，也不会让你进去的。”
涵宝坚持不懈，继续劝说。
沈清歌实在是没招了，这里距离皇宫还有一段车程，自己就靠双脚，还是一双半残废的脚，只怕要磨破鞋底儿。
她还是不得不上了战北宸的马车，冲着他晃了晃手里粗大的注射器。
“劝你今日老实一点，不要招惹我，否则，我这毒针能干倒一匹马，同样能干倒你！”
战北宸老老实实地坐在对面：“夫人威风，为夫甘拜下风。”
“谁是你夫人？”沈清歌白了他一眼：“少占我便宜。”
涵宝坐在车厢外面，撩开车帘，“嘿嘿”一笑：“九哥，九嫂，坐稳当喽。”
冲着战承遇摆摆手，一拍马屁股：“驾！”
马车立即碌碌前行。
马车里只有二人。
沈清歌不经意间瞥过战北宸一眼，这才发现，他的眸底带着血丝，满脸的疲惫，似乎是没有休息好。
她立即移开了目光。
战北宸撩开车帘，朝着车窗外面看了片刻，这才冷不丁地出声：“这几日在宫里，你要一切小心。”
沈清歌丝毫不以为然，也没答话。
战北宸继续道：“十弟昨日让别人带话提醒，有人可能要在你身上做文章。”
沈清歌一怔：“什么文章？”
“就是云鹤别院闹鬼一事。”
沈清歌想起昨日皇帝老爷子的试探，恍然大悟：“她们是不是以为我是什么精怪？”
“昨日就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传扬出来，各种猜测都有。”
沈清歌讥讽一笑：“该不会把我当狐狸精了吧？”
战北宸眸中掠过一抹促狭：“不是狐狸精，是黄鼠狼成精。”
“呃！”
沈清歌一脸的黑线，实在没忍住，想骂娘。
这造谣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态啊？但凡说自己是个狐狸精，自己都不跟她计较。毕竟，这狐狸精好歹也是妩媚妖娆的化身。
说自己是黄鼠狼成精什么鬼？
就那细杆子似的，脑袋脖子一般粗，三角脸，眼珠子就跟黑豆粒儿一般，叽里咕噜乱转的滑稽玩意儿？
“你瞧着我像不?”
战北宸一本正经：“像。尤其是黄大仙上身的时候，装得更像。”
沈清歌白了他一眼：“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自从嫁入九王府就没好事儿。这种子虚乌有的帽子往我头上一口，弄不好啊，就一把火将我这妖精烧个精光了。”
战北宸摇头，笃定地道：“父皇可没有那么昏庸，会相信这些胡言乱语。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在你的生辰之上做文章。”
“我的八字？”
“对，”战北宸点头：“你应当知道，你的生辰不是秘密，我能调查得到，别人也能。
假如我像以前那般落魄也就罢了，别人不屑一顾。
可如今你锋芒毕露，在父皇跟前屡次脱颖而出。他们就会感觉到威胁，想方设法地将你踩到泥泞之中。
而你的庚帖作假，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借题发挥，那就是欺君之罪。你纵然是无辜的，可作为当事之人，隐瞒不报，就是欺君。”
沈清歌反驳道：“道理是这样不假。可是你要知道，我父亲当初乃是三王爷外祖父麾下战将，他不会做出这种自断左膀右臂之事。
而我生辰作假，褚文靖乃是主谋，大公主遮掩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揭发？”
战北宸摇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有所不知，沈将军是三哥外祖一手提拔起来不假，不过只忠于父皇。再而言之，两害相较取其轻，你的存在足可以令形势逆转，所有人除之而后快。”
沈清歌微眯了眸子：“也就是说，卫婉莹也很有可能出手，正好一箭双雕，不对，一石三鸟。长公主、我，还有隔山震虎，给我父亲一点教训。”
“卫婉莹才没有你这么笨。”战北宸直言不讳。
沈清歌心里的小火苗有点“突突”地冒：“是啊，我的确不如人家卫姑娘冰雪聪慧。”
战北宸无奈地摇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卫婉莹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她擅长于借刀杀人，不像你，做事总是直来直去。”
沈清歌心里酸丢丢的味儿总算是消散了一些：“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战北宸疲惫地拧了拧眉心：“我得到的情报有限，时间仓促，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好的应对方法。
只能早点来将军府，提醒你知道，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假如东窗事发，你与沈将军如何才能明哲保身，置身于事外？”
第130章 你就是巫医千金手！
沈清歌有恃无恐，并未放在心上。
“揭发就揭发，当时我父亲远在战场之上，自然与此事毫无关系。至于我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一拍两散。恰好现在皇祖母需要我诊治，皇上也不会砍我的脑袋。正是东窗事发的好时机。”
“果真无情无义，”战北宸有些不满：“本王忧虑了一夜，你倒是觉得，瞌睡正好送来了枕头是不是？到时候一堆人落井下石，你以为能轻饶了你？
还有昨日为皇祖母诊病所扯的借口，都是可以落井下石的罪证。”
沈清歌轻哼：“昨日父皇已经问过我，我全都如实说了，算不得欺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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