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时,顾虑周全,近乎完美的营救计划。
难怪他能在残酷的战场厮杀中,屡立奇功,一鸣惊人,成为真正的战神。
除了他叱咤风云的功夫,坚毅的品质,多年的磨砺,还有,就是他冷静睿智的心性,料事如神的谋划。
绝对是一个安全感爆棚的好男人啊。
二人说话的功夫,涵宝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人没有追上,被对方逃了。
“妈的,真是狡兔三窟,这人简直太狡猾了。他竟然有两个分身,带着一模一样的面具,做同样的打扮,将我晃晕了。一时间顾头不顾尾,结果哪个也没追上。”
吆五替他周全:“幸好,我这还留了一个活口。”
涵宝一改适才的沮丧,撸胳膊挽袖子,跟吆五商量:“我负责打,你负责审。”
吆五也急不可待:“他被我扒了衣裳,就在夹道里看着呢。”
于是立即命人将那人带上来。
沈清歌一瞧,这不就是适才被自己催眠的那个男人嘛。吆五刚才就是扒了他的豆沙红锦袍穿在身上,冒充他接近那个狗腿子。
他抬脸瞧见沈清歌,吓了一个哆嗦,慌忙低垂下头,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涵宝上前就要动手,被沈清歌拦住了。
沈清歌笑眯眯地对他道:“刚才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就知道了你和你嫂子的秘密。你口无遮拦的,我拦也拦不住。”
“嫂子”两个字一出口,男人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
“还有,你刚才被催眠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家主子的事情。”
“是你使诈!”男人慌了。
沈清歌语气骤然一沉:“所以我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什么。否则,我要是再将你催眠了,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太难为情了。”
这人立即就被唬住了。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乖乖地配合,还能少受一点皮肉之苦。
不等沈清歌审问,他自己就先招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手,拿人钱财,替人卖命,我知之甚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清歌满意地点点头:“你家主子什么来头?”
“您说那个戴骷髅面具的男人?”
“难道他不是你的主子?”
男子不假思索:“我以前从未见过他,都是跟在我们头儿跟前做事,听他指挥。我家主子究竟是什么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从不敢问。”
“那你平日里做些什么事情?你们总共有多少人?”
“不少,仅仅我知道的就约莫有上千人。大都是江湖草寇,投靠他们之后经过半年残酷训练,考核之后方才正式进营。
平日就听我们头儿的指挥,做点打打杀杀,诱拐少女,还有收账的差事儿。”
战北宸心里一动:“收账?什么帐?谁的帐?”
第179章 回将军府还是九王府
“好像是赌帐。”男人不确定地道。
“盛京赌坊的?”
男人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来不久,平日里就是帮忙跑跑腿,壮壮声势。我是从他们的话音里听出来,是欠的赌债。”
“那些被你们掳来的少女呢?关押在何处?”
“这些不归我负责,分工不同,不能相互打听。”
战北宸微微蹙眉:“一千多人,这可不是小数目,按照长安律法,罪同谋反。你们藏身之处在哪里?”
男子有点犹豫,瞅了沈清歌一眼:“我说了,你们可要保证我的安危,否则我会被灭口的。”
沈清歌点头:“假如你愿意改邪归正,我们也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男子终于鼓足了勇气:“我们训练的地方很隐蔽,可同时容纳二百多人训练。一出一进都要头戴头套,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所在,只知道是藏匿在深山之中。
成为正式杀手之后,则需要听自己头儿的指挥,分散而居。我们这一队约莫有一百多人,代号第八分队。具体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一队百余人,男子所在第八分队,也就是说,对方少则一千人,多不封顶。
这变态男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拍花贼那么简单。
背后必然另有谋划,甚至有可能谋反。
战北宸立即警惕起来。
事不宜迟。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对方觉察到不对,很可能立即转移阵地。
战北宸顾不得继续审问,立即命人迅速调集人手,备马出发。
沈清歌经过一天一夜的胆战心惊,又粒米未进,饿得前胸贴后背。
战北宸便让涵宝准备车马,将她先送回去歇息。
打架剿匪这种事情,沈清歌也不想掺和。
半路之上,对于回将军府,还是回王府,两人有了分歧。
沈清歌自然是想回将军府,涵宝不让。
“我九哥为了隐藏你的身份,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告诉沈将军,你已经回了王府。
你要是回去将军府,那你被绑架之事,是不是就隐瞒不住了?到时候被你那个恶毒的继母继妹四处一宣讲,说你失踪了一天一夜,被一群贼人绑了,你的名誉都毁了。”
“那你们这样兴师动众,带了这么多人来救我,不是一样瞒不住吗?”
“你看这些人里可有一个咱王府的侍卫?”
沈清歌一愣:“不是?”
“当然不是,九哥为了找你,都动用了暗影卫!”
“什么暗影卫?”
涵宝及时地闭了嘴:“这是秘密,不能跟你说。”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不回九王府。”
涵宝愁眉苦脸:“你就这么狠心啊?你可知道,我跟吆五办事不力,把你给丢了,我九哥多生气。虽说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可我们还是要挨罚的。”
“我是被人绑架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九哥让我俩保护你啊!”涵宝一本正经:“你若是回去九王府,帮着我们求求情,九哥一高兴,说不定这事儿就这样翻篇了。否则,我跟吆五可就惨了。”
沈清歌将信将疑:“你这是故意骗我呢吧?”
涵宝可怜兮兮地央告:“你就回去吧,好九嫂了。”
“不回!”沈清歌斩钉截铁:“前面左拐回将军府。”
涵宝直接将马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抬手一指旁边的面摊:“他家的云吞面可好吃了。要不咱吃碗面,再决定去哪儿?”
“少来,”沈清歌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想使缓兵之计:“我将军府又不是没有厨子。”
涵宝十分不情愿:“要是我也会你的催眠术就好了,就能直接将你催眠了带回去。”
沈清歌“噗嗤”一笑:“真当那催眠术是巫术,可以为所欲为啊。那人最初是很配合我的,我才能催眠他,从他嘴里问出实话。
可他一旦产生抵触情绪,满怀戒备,可以意识自主,催眠术压根就没有用。否则衙门里审案,那不是轻而易举。”
“那你刚才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他了?”
“否则你以为呢?”
沈清歌连声催促涵宝走人。
后面有几匹高头大马横冲直撞地过来。
车夫不知道该听谁的,往哪个路口拐,有眼力地将马车往一边又靠了靠。
偏生这时候,右边路口一男子推着一辆独轮车,吱吱呀呀地过来,车上装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长条麻袋,用指头粗细的绳子捆着。
沈清歌的马车停在路口,恰好就遮住了推车男子与骑马的人的交汇视线。
再加上几匹马跑得挺急,到路口的时候也不减速度,直接就朝着推车撞了上去。
那推车男子听到动静,也慌忙调转方向,已经是来不及。
大概是车上东西分量不轻,或者偏沉,一时间不好掌舵,独轮车一歪,车上的几个麻袋“哗啦”一声,滚落到了地上。
而马匹受惊,人立而起,也将马背上的人直接甩了下来,摔得龇牙咧嘴。
马上是几个士兵装扮的人,不知道是哪个衙门或者军营的,骂骂咧咧地从马上下来。
士兵十分不耐烦:“你这是怎么推车的?眼瞎吗?朝着我们的马上撞。耽搁了我们的差事,你负担得起吗?”
对方恶人先告状,非但不道歉,反而出言伤人,辱骂车夫。
车夫敢怒不敢言,低垂着头,手忙脚乱地去抬地上的麻袋,往推车上装。
“对不住,对不住几位官爷。”
推车只有一个独轮,一边偏沉的话就会往一边倾倒。
车夫大概是急着将这些不敢招惹的士兵送走,所以就先将长条麻袋往一边拖,清理出通道来。
士兵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柿子专挑软的捏,见车夫闷头不敢顶嘴,就又朝着跟前的麻袋踢了两脚解气。
车夫十分紧张,直接就扑上去,慌乱地往一边拖拽。
这个口袋明显有些分量,没有其他的那样轻巧。甚至于手一使劲儿,顶端捆着的布条竟然开了!
车夫更加害怕,手忙脚乱地护着麻袋,遮挡士兵视线。
士兵眼尖,立即发现了不对:“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草料。”车夫继续强辩。
士兵警惕心立即起来了:“不对吧,让我看看。”
士兵弯腰查看,那车夫见势不妙,竟然丢下推车,冲进人堆里,撒丫子就跑了。
而弯腰扒拉着麻袋里草料的士兵,则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啊!”
这一嗓子,立即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力。
大家全都纷纷扭过脸来,顺着他战战兢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袋装草料的麻袋里,竟然露出一只女人的手来,还有披散的长发!
第180章 被害的少女
这下,人们也立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顿时议论纷纷。
“这麻袋里竟然装的是尸体!”
“天呐,简直太可怕了,青天白日的,怎么有人这样大的胆子?”
“看样子还是个女人的手。”
其他几个士兵见势不好,上前打开其他几个麻袋,全都是草料,没有什么问题。
沈清歌也早就从车上跳下来,凑到跟前。
有人壮着胆子撩开麻袋,里面果真蜷缩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而且不着寸缕。
看尸体的柔软度,女人应当刚死不久,双眸紧闭,脖颈间有掐痕,死于窒息。
她露在麻袋外面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串银制镂空的铃铛。
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沈清歌努力在记忆里搜索这串铃铛,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僵立在了原地。
她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盛京赌坊后院里见到的那个想要逃离的姑娘。
当时距离稍远,自己并未看清她的眉眼,但是女子挣扎的时候,手腕上就戴着一串铃铛,沈清歌是记忆犹新的。
是不是一样的铃铛?
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被囚禁的少女?
她怎么会被人杀害?
盛京赌坊,囚禁的少女,拍花贼......
难道,这盛京赌坊真的是那变态男人囚禁少女的巢穴?
那时候,自己若是再坚持一下,或者说身手好一些,警惕一些,不给那些人偷梁换柱的机会,能不能挽救她的一条性命?
这些人怎么这样心狠手辣?
她这个时候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抬脸四处张望,适才那个车夫早就已经不知所踪,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沈清歌忍不住有些愧疚与自责,暗自恼恨自己太笨,轻易放过了那些人。
周围一时间议论纷纷。
“瞧着女子长得不错,生前应当有几分姿色,该不会是被拍花子掳走的吧?”
“刚才那车夫是什么人?大家可瞧清楚了?”
“最近失踪的少女在衙门里都有备案,还是先找人认领尸体,辨别清楚身份吧?”
于是有那好事的,立即飞奔前往京兆尹衙门报案。一会儿官差便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官差勘测过后现场,立即疏散看热闹的人群,调取口供做记录。
然后捧着一堆的画像,辨认女尸五官。一连好几拨人闻讯前来认领尸体,全都摇摇头,失望而又侥幸地离开了。
衙役们有点纳闷,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口都在这里备案了,怎么都不是呢?
看来,与拍花案并没有什么关联,当即否定了大家的猜疑。
围观的人越赶越多,终于有人狐疑地嘀咕:“瞅着怎么这么像是伯爵府上的三小姐呢?”
衙役耳朵尖,立即锁定那人,追问道:“你识得她?”
那人犹豫着摇摇头:“我就是瞧着有点像。伯爵府的三小姐喜欢外出走动,来我店铺买过几次小玩意儿,因为出手阔绰,所以印象比较深。但是并没听到过什么风声,说她失踪啊。”
“这很正常,正是即将要议嫁的年纪,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为了名声考虑,这些大户人家藏着掖着,不是没有可能。否则传得人尽皆知的,其他小姐们身价也跌落了。”
衙役想了想,就立即命人前往伯爵府上,委婉地询问,是否有人失踪。
过了没一会儿,前去报信的人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
男子上前,端详了一眼那女尸,面色微变,深叹一口气,将衙役拉到一旁,低声地说了几句话。
衙役连连点头,喝退看热闹的人群,然后命人将尸体抬上一辆马车,直接拉走了。
难道,果真是伯爵府的三小姐?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也没有个定论。
沈清歌愣怔在原地,还在犹豫,自己是否应当将知道的线索告诉这些衙役。
京兆尹与赌坊相互勾结,自己若是说了,难保对方不会毁灭罪证,然后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诬告。
退一步讲,自己的确不能确定,这个女尸,或者说伯爵府三小姐就是自己在盛京赌坊见到的那个女子。
可就这样甩手不管,放任这些人伤天害理,让那变态男人逍遥法外,那绝对不是她沈清歌的作为。
这件事情,自己管定了。
她转身上了马车,对涵宝道:“你记着一会儿派人回将军府,报个平安,我就暂时回去九王府住两日。”
涵宝顿时就兴奋起来:“只要九哥回府见到你,我敢保证,他再大的火气也消了。我跟吆五肯定能逃过此劫。”
车夫将鞭子甩得响亮,径直回到九王府。
侍卫与下人们见到她,全都眉开眼笑,兴奋地与她打着招呼。
这几天府里气压令人窒息,瞧着战北宸低沉的脸,大家全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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