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王妃娘娘那就是王爷的小太阳,她一回来,担保云开雾散,雨住天晴。
沈清歌直接回了云鹤别院,一切如往日一样。
就连战神的三宫六院,都还在云鹤别院里,专门有人负责一天两顿饭地伺候着。
那群毛茸茸的小鸡仔,早就已经翅膀硬了,四处觅食,不再躲在老母鸡的翅膀底下。
沈清歌竟然会觉得,有一种回家的自在与舒泰。
洗洗涮涮饱餐一顿,再补点瞌睡。
一直到日落西山,战北宸与吆五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风尘仆仆地回来。
沈清歌闻讯立即到前院,询问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战北宸一见到她,眼前便猛然变得亮晶晶的,似乎漫天的繁星跌落在了他的眸底,然后愣怔住了。
随即,眉眼便抑制不住地飞扬起来,憨憨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沈清歌斜着眼睛:“看来我不该回来。”
“怎么会?”他裂开嘴,露出齐整的白生生的牙齿,搓了搓手里的马鞭:“只是有点意外。”
沈清歌暗中撇嘴,他都没有求自己,自己就答应回来九王府,的确是便宜了他。
便口是心非地道:“我就回来拿点东西,改天再走。”
战北宸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口水,在沈清歌看来,很有一点垂涎的意味。
大概是看着自己像是挂在他嘴边上的肥的流油的鸭子。
战北宸杵在原地,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砸蒙了。
“需要什么,你言语一声,让涵宝给你送过去也可以的,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这男人。
活该单身娶不上媳妇。
给你台阶都不知道下。
第181章 请旨查案
涵宝跟吆五在一旁都捂着脸,不忍心看。自家主子简直太让人操心了。
平日训斥自己一套一套的,怎么到王妃娘娘跟前,就笨嘴拙舌的呢?
沈清歌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我一会儿就回将军府,回头需要什么,让涵宝给我送过去,免得吃了你家的米,让你心疼。”
战北宸这才觉察自己说错了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你累到。”
这才像句人话。
沈清歌半嗔半怒地瞪了他一眼,一时间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将战北宸更加看呆了。
沈清歌先询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你那如何,可追查到那人的老窝了。”
战北宸摇摇头:“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虽说剿了那人老巢,但是却人去楼空,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此人私下里竟然养了这么多杀手,没有一般的财力,绝对是养不起的。在上京城必然是上等人物。只是不知道,那盛京赌坊与他究竟有没有关系。”
“十有八九。”沈清歌笃定地道。
“何以见得?”
“我今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桩凶案。”
战北宸一惊:“什么凶案?”
她便将今日路遇惊马,麻袋之内暗藏女尸的事情跟战北宸一五一十地讲了。
“我不是很确定,这女尸与我那日在赌坊亲眼目睹的女子是否是同一人。我一直在想,那日我若是有你那样厉害的身份,一鼓作气就将她救出来,不给对方转移的机会,或许她就不会遇害了。”
战北宸劝慰道:“谁也不能神机妙算,谁知道这伙人竟然这样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呢?你我又无凭无证,即便想调查,也无法插手。”
沈清歌气恼地道:“官匪勾结,助纣为虐,只要有这京兆尹护着,我们就不能插手吗?”
战北宸默了默:“你知道这死者是谁吗?”
“有人说是伯爵府的三小姐,但是并未证实。”
“的确就是。”战北宸笃定地道:“刚刚,我回京就得到了消息,伯爵府已经将京兆尹告上父皇跟前,说京兆尹统辖之下,治安太差,以至于自己女儿遇害。”
这,有一说一,这老头其实有点蛮不讲理了啊。
战北宸继续道:“其实就是变相地求父皇给京兆尹施压,能侦破此案,给他伯爵府一个交代。”
沈清歌轻哼:“果真草民卑贱如草芥,上京城失踪了这么多的少女,父皇也只是不痛不痒地限令京兆尹早日破案。
这下伯爵府一闹腾,父皇应当立即重视起来,派人协同京兆尹一起查案吧?
你不知道,今日在大街之上,来了好几拨前来认领尸体的人,都是失踪少女的家属,哭得撕心裂肺,实在令人动容。
我还听百姓议论说,有一位与女儿相依为命的母亲,自从女儿失踪之后,就变得神志不清,每天不眠不休,四处寻找失踪的女儿。因为雨天路滑,不小心跌落在水塘里淹死了。
这拍花子可以说是丧尽天良,造下这么多的罪孽。若是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战北宸望着她眸光闪烁:“你是想插手此案?”
沈清歌被他一言道破了心思,坦然道:“既然京兆尹靠不住,我一定是要将那变态男绳之于法的。”
“我可以将这个案子接手,捉住幕后真凶,还那位三小姐一个交代。”
沈清歌一愣:“你军营里那么忙,有时间吗?”
“以我的名义接手,你与吆五率领府上侍卫调查,应当是没问题吧?”
这女人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也猴精猴精的。
就是此事太过于危险,让她参与进来,以身涉险,不知道自己这一决定会不会太冒失。
沈清歌立即欢喜起来。
当然没问题!
才不管他什么京兆尹,只要是跟赌坊沆瀣一气的,战北宸不好出面,自己照样将他一锅端了。
沈清歌笑眯眯地道:“当然没问题。可你就不怕我将京兆尹也连根拔了吗?”
“他若果真勾结这盛京赌坊,这样的狗官还留他做什么?一团和气的老好人势必将遗祸百姓。
只是你要答应我,凡事不可冒进,也不能单独行动,以身涉险,凡事务必要在吆五与涵宝的保护之下,免得对方狗急跳墙,使出什么下作手段。”
挺爷们,三观正。
沈清歌对于这战北宸现如今已经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那你现在就去?”
战北宸怔了怔:“都这么晚了。本王为了救你一天都没吃饭!”
呃,自己是不是应当感动一下?
沈清歌咧咧嘴角,笑得就像一朵灿烂的太阳花。
“别的倒是不着急,我是担心那变态男人万一识破我的身份,盛京赌坊那里必然有准备。
再者,你想,现在这样热的天气,死者尸体很容易腐化,到时候很多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了!”
战北宸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沈清歌前所未有的好脸,令他浑身热血沸腾,顿时气力都有了。
更何况,她的确言之有理。
战北宸屋门都没进,提着马鞭转身就走。
沈清歌挺会拍马屁,跑进屋里抓了几块点心,用帕子一包,直接追上来,塞进了战北宸的怀里。
“带着路上垫垫肚子,我等你回来。”
这温柔似水的殷切叮咛,说得战北宸心里都化成水儿了,哐啷哐啷地浪。
战北宸美滋滋地就走了。
没多久,夜幕降临,战北宸就回来了,果真请下一道旨意来,交给了沈清歌。
也不知道战北宸是怎么跟皇帝老爷子说的,圣旨之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着令京兆尹协同破案,见到圣旨如皇帝亲临。
只不过,圣旨末尾,还是有时间限制――十天。
啥叫费力不讨好,说的就是这个,毛遂自荐接下这个苦差事,结果还要被皇帝老爷子威胁。
破了案未必有赏,但若是破不了,还是要挨罚的。
沈清歌身上顿时就有了一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嚣张感,还有刀悬颈上的紧迫感。
必须马上出发。
为了办案方便,沈清歌换了一身男子装束,头戴玉冠,手持玉扇,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出来的时候,战北宸已经用过晚膳。
她大摇大摆地跟在战北宸的身后,除了身形娇小一些,有点单薄,就这小白脸绝对迷倒一条街。
二人再加上喜欢凑热闹的涵宝,连夜先去了京兆尹,了解最近失踪少女的案情基本情况。
第182章 伯爵府验尸
京兆尹衙门。
京兆尹接到圣旨,命人将与案情有关的所有资料都准备齐整,堆放在了二人跟前。
“所有最近失踪少女的基本情况都登记在这里了。包括年龄,相貌特征,家庭状况,还有失踪之后家人打探到的一些线索。基本上事无巨细,全都一字不落记下来。
至于今日那位涉案的车夫,下官也已经命人画好画像,四处张贴,缉拿此人。不过暂时还没有音讯。”
二人上前,大概翻看了一眼,正如京兆尹所言,记录得十分详尽。从这些记载来看,并无什么相似关联之处。
年龄各异,从十四五到二十多的妇人都有,贫富不等,胖瘦不均,似乎就跟摇骰子似的,随机挑选的。
假如这些案子找不到相似点,能否全部归于一系列案件还是有待商榷的。毕竟古代拐卖人口的事情太司空见惯了。
只有一个案子,少女侥幸被救,有目击证人证明了少女差点被带走的经过。
的确是如传言所说,少女孤身一人落单的时候,有两个男人上前搭讪,向着少女问路,从怀里摸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来给少女瞧。
少女低着头专心瞧,瞧着瞧着就迷迷瞪瞪地差点跟着人走了。
幸亏有相熟之人从一旁路过,叫了她两声不应,觉察到她有些异样,喝问架着她的两个男子。
两个男人知道不妙,丢下她转身逃了。她才侥幸地转危为安。
拍花子一说,大概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还被传得神乎其神,说这拍花贼会用邪术迷惑少女心神,令少女不由自主地乖乖听话,主动跟着人家跑了。
沈清歌倒是不以为意,纸条里有可吸入性迷药加上挥发性物质,就可以令对方轻而易举地中招。
变态男手底下大都是从江湖上挑选的草寇流氓,其中必然也不乏奇人异士,或者懂些用毒伎俩的下三滥。
附在这些档案里的,还有失踪者的家人描绘的画像。
沈清歌一张一张翻看,一旁踮着脚好奇的涵宝嘀咕了一句:“这人倒也不挑,选的这些姿色平平,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战北宸轻斥了一句:“小孩子家,胡言乱语!”
沈清歌替涵宝说话:“涵宝说的不假,难怪认领那具女尸的时候,衙役们一连串叫了好几家人前来辨认。这些人眉眼间相似度的确挺高。”
战北宸一愣,也留心去瞧。
沈清歌不耻下问:“按说你们男人都喜欢猎奇,新鲜,怎么这人反倒反其道而行,专挑眉眼相似的姑娘下手?”
战北宸默了默:“或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对这个容貌的女子比较偏爱。”
沈清歌略一沉吟:“这种近乎于病态的偏好,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就如你刚才所说的这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这样一个女子,曾经给过他极深的伤害。
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地捉捕相似容貌的女子,通过虐待,让对方惨叫,求饶的方式,满足他的虚荣心。鉴于伯爵府三小姐的死,我更偏向于后者的猜测。”
“也有可能,是两种兼有呢。这个女子是他爱而不得的,而又怀恨在心的。”
沈清歌点头:“还得是男人了解男人。这种人往往都会有复仇变态心理。
这些失踪少女的生死,就看他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了。一般尸体上或许会有蛛丝马迹。”
战北宸都听不出她这话究竟是褒是贬了,也或者一语双关。
“怎么说?”
“假如遍体鳞伤,就是生前遭受虐待,这种就是复仇型人格。假如完好无损,或许有其他原因。所以我建议,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验尸。”
战北宸扭脸望向京兆尹。
沈清歌侃侃而谈,京兆尹正听得一愣一愣的,见战北宸望过来,慌忙摇头。
“伯爵府不答应验尸,说自己女儿清清白白的身体,怎么能让男人看了去。适才过来衙门里一通闹腾,强硬地将尸体带走了。”
简直岂有此理。
战北宸怒声道:“简直荒唐!这是妨碍办案!”
“谁说不是呢?可是伯爵府已经将下官告到了皇上那里。我这理直气也不壮啊。”
京兆尹愁眉苦脸地分辩。
沈清歌顾不得追究他的责任:“什么时候走的?”
“跟你们就是前后脚。”
自己跟战北宸在这里已经待了有顿饭的功夫了!
战北宸略一合计:“伯爵府距离京兆尹衙门有点远,我们快马加鞭赶过去,比他们脚程快,没准儿还能来得及。”
那就啥也别说了。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转身就走。
沈清歌不放心地叮嘱身后涵宝:“你留下来,将这些东西收捡好,慢慢研究。”
自己跟战北宸这是打了京兆尹一个措手不及,万一自己走了,他再做什么手脚,混淆自己的推理方向呢?
两人出了京兆尹,马车也不要了,直接卸下车,一人一匹马,战北宸骑术好,头前开路,沈清歌随后,一前一后,风风火火地直奔伯爵府。
伯爵府。
三小姐的尸体认领回家,一家人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尤其是伯爵夫人,搂着三小姐“心肝宝贝”地哭,甚至晕厥过去。
最后还是大家伙围拢着一个劲儿劝,让早点给三小姐净身,更换衣裳。
否则时间再久一点,关节僵硬,衣服都不好穿了。
下人急慌慌地跑出去,敲开寿衣店的门,买了一套现成的寿衣与寿枕脚枕回来。
如此一耽搁,沈清歌跟战北宸来得还算是及时。
两人等不及门房通报,径直入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今日本王奉旨办案,案子未破,线索不明,还请伯爵公理智一些,暂时不要让贵府千金入殓。”
伯爵府的人一听,顿时就着急了。
尤其是老夫人,拄着手里的寿星拐杖,将地面敲得“咚咚”响。
“人都已经不在了!你们还要侮辱她的尸体吗?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得出来,她分明就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还用验吗?
让一堆大男人围着瞧?我伯爵府的颜面还要不要?就算你是王爷,老身也不答应!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遇到这种倚老卖老的,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有的时候也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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