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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钰门十年，毕生的心血。门中上下百名精英，于野衙山上伫立。
弑神剑自那夜从凌卿钰手中掉落后，便碎成了两段。
舒长墨身为卿钰门接任领主，却无任何底气与信心。
十年，一共十年，整整十年！
“大人…江湖上的传说，是假的。”
诗桐敲了敲门，对里面的舒长墨说道。
“传说便是传说，流传是流传，没有得到证实的东西，早晚都是一个假字。”
屋中点着细细的檀香，屋中的人一头黑发及腰，，身着一袭白色长衫，眉眼浓密深邃，双唇微张，缓缓叹下一口气。在他的腰间，有两块碧色的青玉，身侧，放着一柄长剑。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去见。”
舒长墨背着手，走到庭院内。朱门缓缓打开，发出“吱――”一声斑驳的脆响。
“在下齐河，前来为卿钰门效忠！”
舒长墨觉得好笑，走到这位女子跟前。
“你拿什么效忠？”
“在下闯荡江湖八年！如今想找个好的归处！…那个！我可以吃苦！”
她见舒长墨有不收他的意思，连忙补上一句。舒长墨摇了摇头，背过身。
“卿钰门门主凌卿钰已经离世，你可是找错人了。”
刚说完，舒长墨就招呼着要关门。
“属下没有找错人！凌卿钰大人曾经救助过我，我…我也是来报恩的！”
“报恩报恩，天天都有人来报恩，你又是来报哪门子恩？”
齐河见这舒长墨人不善不易接近，略有些沮丧。“人人都说卿钰门主倒下后，江湖再无称第二的组织，也再无人中之凤。听闻卿钰门的舒大人独善其身，在下实在是过的惨烈，才恳求……”
舒长墨见她长跪在地，便让他起来。
第505章 家有一宝
“先说好，我不及你认得的那个凌大人那般仁慈心善。你既然进来了，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老老实实为我做事，要么就死。”
“是！感谢大人出手相助！大人今日收留我，在下日后必衷心耿耿！”
舒长墨叹了口气。其实自凌卿钰离开后，卿钰门平静得如同隐匿了一般。而那日之后，舒长墨连赶带赶地分光了金子银子，除去野衙山上效忠的精英，所有人都被他赶走了。
舒长墨自知自己克没了凌卿钰，已经被周遭的人所厌弃，卿钰门的门前早已锈迹斑斑，无人打理，更是无人拜访。
“诗桐，左崖。我要去杭州，你们两个留下来看门。尤其留意那个名叫齐河的下属。”
“是。”
舒长墨简单交代后，便出门了，身上只带了一些盘缠，还有鹤归笛和降魂剑，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带。
舒长墨抵达了杭州后，在一家酒馆里安顿下来。当晚，他要了两坛酒，就了一些小菜，一边听书一边饮酒。
这酒馆装潢简单，可说书先生可不简单，他一手拎着一壶酒，边往嘴里灌，边高谈阔论。
“那人中龙凤的传说！必得是真的！据说，自从那卿钰门门主离世之后，降魂剑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卿钰门人都走光了，一个都不留！所有人都不知道另一位的下落………”
他说着，还不忘往嘴里灌酒。“…上好的桂花酿啊！这酒可是以前凌卿钰最爱的，现在少有咯……”
舒长墨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笑道：“净瞎说！”
说书先生瞪着眼睛，面色通红：“小伙子！老夫在江湖上说书少说也有十来年了，你可不能否认老夫！！”
“在下在江湖上，也有二十来年了，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卿钰门门主凌卿钰喜爱喝桂花酿啊？”
先生瞪大了双眼，凑近舒长墨：“少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舒长墨闻着他身上一股酒气，向后坐了坐。“凌卿钰从来只爱喝一种名贵的酒，名叫'昙花酿'，此酒在几年前还在量产，近来却少有。”
“哦？老夫闻着你碗里的酒味道特别，喝的可是昙花酿？”
舒长墨举起碗：“我喝的，叫'相见欢'。”
那说书先生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好酒！都是好酒！少年酒品高尚！想来见多识广，不妨来说说？”
舒长墨笑了笑，摇摇头。“不了。还有一事，在下已经不能以'少年'来称。在下是有家室之人，家中有一子。”
大家本来都当听个乐子，忽然听闻这英俊潇洒的男子竟是有家室之人，纷纷提起了兴致。
“只可惜爱妻早逝，生前家中有一宝…”
舒长墨说到一半，见酒馆里所有人都停下了碗筷，就等他说明。
“这一宝，名叫'弑神剑'。”
众人发出惊呼。
“这话可不得乱说啊！这江湖上，只有一把弑神剑！！”
“正是名为'龙凤'的弑神。”舒长墨一拍桌子，感觉今晚有些喝多了。
第506章 拜访鹤归
众人纷纷开始揣测。
“莫非，公子你就是舒长墨！”
“不不…小人名叫苏墨。时候不早了，在下明日还要急着赶路，先行上楼休息了。”
“哎呀！不知哪来的野公子，喝多了竟说些胡话！来来来！咱们接着说，接着说………”
第二天一早，舒长墨早起赶路，想到昨晚的酒钱还没付，便在掌柜那付了一两银锭子。“客观，走好啊。”
舒长墨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那掌柜回过头来，才发现舒长墨腰间别着一把十分眼熟的剑。
青龙，白虎，锃亮的剑柄…降魂剑！
此时，那说书先生正站在一张桌上，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那掌柜冲上去，捂住他的嘴道：“方才出去的那位，是昨夜的苏墨公子吧？”
“是…是啊？”
“哎呀！那正是舒长墨……”
南山
云枫回到了鹤归老人身边，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喝鹤归老人顶嘴了，总是安安静静的。
山顶上云雾缭绕，生长着许多名贵罕见的药材，一位身背大箩筐，头戴斗笠的小童正探出身子，要拔下一颗生在崖边的野灵芝。
小童踩着一根枯树枝，小心翼翼地试探。底下，便是万丈深渊，他吞了口口水，浑身都是汗。
“危险！”舒长墨好不容易上山来，本想坐在一旁休息一会儿，转眼就见那小童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
小童一脸疑惑，手中握着一颗完好无损的灵芝：“你是？”
舒长墨抱拳行了个礼：“在下苏墨，小朋友，你可知道鹤归老人在这附近？”
“鹤归爷爷！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小童兴高采烈地去拉舒长墨的衣袖，舒长墨被他这么一招呼，有些紧张，鹤归笛从袖中滑了出来。
“这是什么？”小童弯下腰去捡。
“鹤归笛？这是鹤归笛！”他研究了一会儿，忽然高兴地大喊。“不过，你怎么会有鹤归笛？”
舒长墨将鹤归笛收入袖中，笑道：“在下是来找鹤归老人的，要将此笛还给他。”
那小童眼神中闪过一道光，一下子竟然不像之前那样活泼了。“我带你去吧。”
舒长墨被他这态度转变得吓了一跳，却也没有多想。二人走了半晌，终于走到了。“有客！”
门前站立着两名十三四岁的孩子，一位姑娘，一位少年。那少年见小童子带来一位客人，连忙招呼他进屋去坐。
“在下苏墨，前来归还一样物件。鹤归老人若是此刻不在，我在这站着等他就好。”
谁知那小童站在一旁沉默，双手握拳。姑娘见状，连忙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小童摇摇头：“没…没什么！我刚刚在采摘灵芝，不小心滑下去了，还好遇到了这个公子…”
“没事就好，在那回想什么呀。”云枫端着一个果篮走了过来，见到舒长墨，显得有些惊讶。
手中的水果刚放在案上，整个人就跳了起来，指着舒长墨：“你…你你你！你！……”
舒长墨一脸疑惑：“你是云枫？”
第507章 相认
“是的！”云枫抱拳，行了个礼。“你……是来找…？”
云枫见在这说话不方便，拉着舒长墨到一边。“你来找你儿子？”
“是。”舒长墨浅浅地鞠了一躬。“时日已到，我来把长夜接回去。”
云枫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屑。“你这个做爹的真是没良心，把孩子扔在这里不管不顾三年，现在长大了才来讨回去。是我我都看不起你。”
“这三年，被看不起的时候多着呢，也不在意你对我的看法了。”舒长墨看向远方。
“切，没劲。”云枫嘴里叼着一根草。“鹤归老人回来了，我带你去找他。”
“那就麻烦云枫姑娘了。”
走了十分钟的山路，便到达一座庙前。庭中，有一老人驻足在满地枯叶之中。
“师傅！”云枫大叫道。
“这位是舒长墨。”
舒长墨见这身着素色衣衫的老头，与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在下舒长墨，是凌卿钰的丈夫。”
“未结拜过门，不足以称'丈夫'。”鹤归老人拿着笤帚，扫去脚边落叶。云枫见客已带到，便独自退下了，离开前还不忘瞪了舒长墨一眼。
“两心相悦，便是未过门，也可称夫。”
“那你又怎么知道凌卿钰和你两心相悦？”
“见舒长夜便可知。”舒长墨从袖中取出鹤归笛。
鹤归老人驻足在原地，二人远远相望。“长日不见父母，如同荒草一根。为何要等三年？”
“门中杂事繁多，一耽误，便搁置下来了。”
“糊涂！孩子是爹娘的心腹啊！”鹤归老人指着舒长墨，失望地摇摇头。
是啊，三年了，孩子应该已经会说会笑，会跑会闹了。
舒长墨将鹤归笛交给鹤归老人。那笛子如今重新回到他手中，也算是了了一桩往事。
二人走到之前舒长墨等候的屋前，云枫将舒长夜牵了出来。见舒长夜正是舒长墨最开始见到的那个小童，他有些意外。
“长夜…？”
舒长夜无动于衷。
“小夜，这是你爹。”云枫把他牵到舒长墨跟前。
舒长夜跪在地上，行了一个礼后起身，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舒长墨苦笑：“是爹…来晚了。”
第一次自称父亲，舒长墨感觉如同做梦一般。他的手在袖中使劲揪了一下自己的皮肉，感到了真实的痛楚。
“长夜…”
舒长墨轻声叫道。
“我娘呢？”
舒长夜四处张望。
“你娘……”舒长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骗人！鹤归爷爷告诉过我，我爹叫舒长墨，不叫苏墨！”
“好弟弟，他叫舒长墨，是为了掩藏身份才叫这个名字的，他是你的亲爹，叫一声爹好不好？”云枫蹲下来对长夜说道。
舒长夜撇过头，依旧是半信半疑。
“小夜，我有这个。”舒长墨从腰间抽出降魂剑，双手托着剑身。“这是降魂剑。”
其实在舒长墨身上的鹤归笛掉下来后，长夜就已经认定眼前人的身份了。
他有着凌卿钰的机敏，却也有着舒长墨的高傲。而舒长墨如今为了让父子相认，已经放下了自身的薄情。
第508章 带娃
带着舒长夜离开南山后，舒长墨打算带他在回卿钰楼的途中好好游玩。
父子二人重新见面，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两人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长夜，你有没有想知道的什么事情，可以问问爹。”
舒长夜沿路一直在欣赏街边的风景。这是他第一次下山，对外界事物的好奇心远大过于自己的家事。
眼前的这个孩子，长得还没有自己一半高。舒长墨低着头，怜爱地看着他。二人路过一家杂货铺，长夜见里面的衣服颜色鲜艳，而自己的却老旧乏味，还是在山上时，鹤归给他留得一套过年穿的衣服。
“长夜，你的衣服有些旧了，爹带你去买新的穿。”舒长墨要去拉舒长夜的手。
“好诶！”舒长夜蹦蹦跳跳地走进店里。
“瞧一瞧看一看，孩子！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
店中裁缝热情地接待他，询问道。
舒长墨与凌卿钰二人一向来穿的素静，要么是白色，要么是淡青色。二人一直穿着简单，过得也如此匆忙敷衍。舒长墨想为舒长夜挑一些色彩鲜明的衣裳。
“长夜，喜不喜欢红色？”他问道。
“哟！男孩儿穿红，可别是个花花公子呢！”老板娘笑着道。
“花花公子……我不要当花花公子！我要做称霸天下的侠士！”舒长夜朝着掌柜大叫。
“侠士啊…让我想想，穿蓝色怎么样？”她从一堆布样里面择了一块亮蓝色布匹。
“不好看不好看！”“那绿色如何？”
……
舒长墨干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果然还是没有带娃的经验……
“选好了！我要穿黑色。”
舒长夜高兴地拽了拽舒长墨的袖子。“孩子穿黑色多少有点不吉利了…但他要是喜欢，就随他去吧！”老板娘是个开明的人，她笑着对舒长墨说道。
“行，就黑色。”舒长墨一口答应下来。另外又悄悄选择了墨绿和暗红两色为他定了两套行动方便的衣裳。定做最快需要三天，为舒长夜量好尺寸后舒长墨便付了银子。
午时，二人在街上定了客栈暂住。“小夜喜欢吃什么菜，爹给你点。”
舒长夜趴在桌子上，睁大双眼看着门外人来人往。“长夜？”
“啊…我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有什么便吃什么吧。”舒长夜说道。
舒长墨看得出来，他在自己面前无论怎样都放不开。他不打算全神贯注在他一人身上了，孩子说不定需要自己的空间。“那爹点腊牛肉，炒豆角和一个鸡蛋汤如何？”
“我们很有钱吗？”舒长夜突然抬起头，问道。
舒长墨被问住了。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小夜，不要在意银子。”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孩子的头。
“鹤归爷爷一向来教我们节俭，我和四个哥哥姐姐们一起吃饭，饭桌上一向来不超过四个菜。”
舒长墨内心一阵感叹，可长夜看着很健康，他便也放心了。
“小夜，爹晚了三年来找你，不求你节俭，只想让你原谅我。”
舒长夜低下头去，把玩着桌上的骰子，又不做声了。
第509章 传说
今天舒长墨没有喝酒，天气冷下来了，他要了两碗热腾腾的红豆羹。菜还没上齐，红豆羹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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