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我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汤之念如实回答:“的确比你可爱。”
汤之念伸手去抱Elsa,小家伙也很喜欢这位姐姐,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蹭,说她身上好香,还要亲她。
“Elsa,你去一边玩,让妈妈跟姐姐说会儿话。”
Elsa不肯,双手牢牢圈着汤之念,奶声奶气的:“我要姐姐抱,我要姐姐抱。”
汤之念宠孩子,“没事,我抱着不吃力。”
Mill也就不说什么,拉着汤之念挤眉弄眼:“我给你介绍的新工作是不是还不错?”
汤之念皮笑肉不笑:“可太棒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哎呦,你可别阴阳怪气啦。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Mill开始推卸责任,“这事真要怪,那就只能怪Zak!”
汤之念没好气地看Mill一眼,其实她并没有找Mill麻烦的打算,反正已经成事实,怪谁都没用,那就迎接挑战,为自己杀出一条路。
说话间,汤之念抬头见到不远处的靳于砷。
距离不算太远,靳于砷和一位汤之念不认识的年轻男性站在一颗三角梅下面。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的花墙,肆意绽放的玫红色花朵,衬得站在底下的两个男人像是匿在一幅画中。
靳于砷一席白衣黑裤,手上夹着烟,不知道和对方在聊些什么,他猛吸一口烟,两颊微瘪,衬得五官更加深邃。烟雾缭绕,他隐匿在其中,有种颓废不羁的厌世感,像是谁都无法去掌控的浪荡公子哥。
他身边的那位男士看起来也非常出挑。
一朵残碎的花瓣落在靳于砷的肩头,他没有察觉,任由花朵停靠在自己肩上,像是原本就应该生长在他的身上。
这是汤之念第一次见靳于砷抽烟,竟然觉得这画面堪称是养眼。像是高级杂志上的男性大片,烟与花,有一种不管死活的契合。
或许是感觉到注视,靳于砷下意识朝汤之念的方向望去,目光对视的一瞬,他将只抽了三分之一的掐灭,伸手挥了挥自己眼前的烟雾。
汤之念抱着Elsa,匆匆收回目光。
第070章 O+++
从汤之念某些下意识的行为上, 靳于砷已经判断出她并不喜欢烟味。只不过,他在这几年间染上了烟,并非一朝一夕, 说戒就戒。虽说他的烟瘾不重, 可是日常的社交中无法避免会沾染。
那半截熄灭的烟被扔在垃圾桶里, 正巧叫叶开畅瞧见。
叶某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顺势对汤之念说:“汤汤,你管管Zak,一天到晚的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叶开畅并不抽烟,他是一个自律到极点的男人。
被点名的汤之念下意识剜一眼叶开畅,她不是分不清这人语气当中的揶揄, 他刻意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容易引人误会。
以汤之念的立场, 完全管不上靳于砷要做什么。他抽烟不犯法也不伤天害理, 顶多是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只有关系亲昵的人, 才会担心对方的身体。
轮不到汤之念担心。
但是叶开畅这番意外不明的话,无疑增加了汤之念与靳于砷之间的暧昧氛围。
果然, 在场几个人因为叶开畅的话都看向汤之念。
尤其站在靳于砷身边那位外形俊朗的男士, 正直的脸上多了一些似笑非笑。
不过, 若是作为下属,汤之念也可以公事公办地提醒自己的上司:“Zak总, 吸烟有害健康。”
不知道是谁跟着瞎起哄:“对!吸烟有害健康!”
“今天咱们所有人都不许抽烟!不制造二手烟。”
靳于砷没说什么, 仿佛没听到似的。他终于注意到落在自己肩上的那朵三角梅, 用手指捻起来,放在指尖把玩。
汤之念赶紧抱着Elsa远离是非之地。
城郊的气温相较舒适一些, 但到底是盛夏,即便日头已经西斜, 仍然酷热。
汤之念身上还套着那件针织开衫,她出入办公区乃至坐在靳于砷的车上,这样穿着会觉得温度适宜,但是在室外稍微久一些,难免会觉得热。即便是脱掉了外衣,抱着肉嘟嘟的Elsa,光是站着也是在消耗热量。
Mill看得出来汤之念已经有些吃力了,可是Elsa赖在她的身上不愿意下来。
“Elsa,你已经这样姐姐会非常累,下来好不好?”Mill摆出一副慈母模样,用眼神示意随行的保姆。
可Elsa显然不肯,紧紧抱着汤之念:“姐姐姐姐,我最喜欢你了!我要抱抱!”
小丫头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汤之念心软,那就再抱一会儿。
说来也奇怪,汤之念一直挺招小孩子的喜欢,她和Elsa也才见过几次面,但是小丫头对她印象很深,即便是再隔一段时间见面,都会对她有亲切感。
外头热,她们便到里头去凉快。
这处农家小院占地面积不小,有人工水塘,养着鱼和虾。比起城市高楼内的高级餐厅,这里更接地气。对于汤之念而言,她从小到大生活在农村,来到这种农家小院,就跟来到了自己的熟悉的地盘。
这个季节正是小龙虾霸占各大小吃排行榜第一的美味,麻辣和蒜香味永远都是不出错的选择。
今天并非周末,可是爱新鲜和热闹的人也不少。
汤之念抱着Elsa在大堂的水族箱面前已经站了好一会儿,谁来接手,小丫头都不乐意。
Elsa很喜欢水族箱里的小丑鱼,用手指指着,喊:“Nemo!Nemo!”
Nemo是动画电影《海底总动员》里的那只小丑鱼,这部影片汤之念也看过,不止一遍。
在那个不分昼夜的盛夏,她和靳于砷没日没夜地厮磨在一起,有一天随机挑了这部电影,两个人一起窝在柔软的地毯上看投影。
电影开场的前十分钟,靳于砷还能老老实实,后来就坐不住了,抱着汤之念的双手开始肆意游走。
他那个时候太喜欢黏在她的身上,动不动就是抱着,亲着,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对汤之念最感兴趣。
受到某人的影响,汤之念在观看电影的时候难免不走心,一会儿气喘,一会儿低吟,骨节分明的手指纳入的同时,她眼里的画面模糊,耳边只有四处寻找儿子的爸爸在喊:“Nemo!Nemo!”
与此同时,靳于砷恶劣地在她耳边问:“两根好不好?”
气得汤之念张口狠狠咬他手臂。
等靳于砷闹够了,满足了,抱着汤之念去洗漱回来,然后又从头看一遍这部电影。
Nemo这个词简直带有魔性。
汤之念抱着Elsa的时间长了,双臂酸胀,她低声轻哄:“Elsa,让保姆阿姨抱你一会儿好不好?”
Elsa摇头,一脸委屈巴巴。她也知道自己重,可是才三岁的小奶娃,每天都想挂在别人身上。好不容易碰见汤之念一回,只想和她贴贴。
小丫头实在太可爱了,肉嘟嘟的小脸,皮肤又白又细腻,扎着两个俏皮冲天的马尾。
汤之念并不知晓靳于砷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等到感觉到身后有人时,靳于砷同时朝Elsa伸手。
“来,叔叔抱。”
就在汤之念以为Elsa会拒绝靳于砷时,小丫头居然朝他伸出了双手。
靳于砷顺势从汤之念的怀里接过Elsa,她身上顿时一松。
“谢谢。”汤之念说。
靳于砷懒得说那些客气的废话,朝汤之念歪了歪脑袋:“来包间。”
汤之念便跟在靳于砷的身边,打算和他一起去包间。谁知Elsa又不想走了,一直指着水族箱喊:“我要Nemo,我要Nemo!”
靳于砷并没有什么好口吻,对Elsa说:“行,等会儿把这小丑鱼炖了给你吃。”
Elsa一脸惊恐:“不要吃!不要吃!”
靳于砷:“你再吵,就把它炖了。”
典型的,你犯下的错误,别人代替惩罚。
Elsa立马闭嘴。
汤之念在一旁汗颜。
这算是什么恐吓威胁法啊。
不过倒也奏效,Elsa没有再闹了。
总之,在靳于砷怀里的Elsa看起来又乖又温顺,简直和在汤之念怀里判若两人。
可能在对待孩子这件事上,汤之念还是与靳于砷有不同的看法,她略有些不满:“你不要对Elsa那么凶。”
靳于砷很莫名:“哪里凶了?”
手里要是个男孩,靳于砷会毫不留情动手打他屁股。得好好教育教育,明明阿姨已经抱不动了,还死缠烂打,像什么样。
别以为三岁的孩子不懂事,实则这个年纪最是古灵精怪,早会看人脸色。Elsa知道汤之念是好欺负的,就可着劲儿地挑战她的底线。
汤之念小声嘀咕:“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不心疼。”
这话到底还是叫靳于砷听到了,他冷冷嗤一声:“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说。”
回到包间,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汤之念视线扫了一圈,坐在唯二的空位上。
靳于砷把Elsa递给保姆,转身坐在汤之念的旁边,那里也是唯一的空位。
土灶里面的地锅鸡已经可以开锅,家养的走地鸡,口味劲道,久煮不烂。
除了地锅鸡,桌上还有时令的农家有机蔬菜、小龙虾等。
谢彭越永远是话最多的那一个,他主动向在场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互相介绍,是一朵行走的交际花。
“今天晚上这顿饭都是熟人,别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谢彭越说完,开始给靳于砷灌酒。
他完全是存了心的,报复靳于砷不告诉他有关于汤之念的消息。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靳于砷喝了两杯白的。
汤之念清楚靳于砷的性格,他这个人要是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得了他。谢彭越给他倒酒,他也没说什么,那就说明他自己想喝。
一两杯白酒大概有二两,照这个喝法,他估计得醉。
不过醉不醉的,不在汤之念的管辖范畴。她还蛮喜欢这家农家小院的口味,无论是地锅鸡还是小龙虾,味道都很鲜美。没多久,汤之念的面前的就堆了一堆的龙虾壳。她双手戴着手套,还不忘剥好虾喂Elsa。蒜香的口味,不辣,带一些鲜甜口感,倒也适合小孩子的口味。
Mill对汤之念说:“你别管Elsa,阿姨会喂。”
汤之念就是忍不住想宠爱Elsa。
Mill揶揄:“你那么喜欢小孩,自己生一个啊。”
“喜欢小孩和生小孩是两回事。”
汤之念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精力带小孩,她也不放心甩手将孩子交给保姆。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太遥远,她目前连结婚的打算都没有。
庆幸的是,汤之念的妈妈汤元从未催促过她结婚或者要小孩。
在汤元看来,结婚并不是一个人的终极目标,要小孩同样不是。如果汤之念这辈子准备独自一人,汤元也支持。
总之,一切尊重汤之念的想法。
这顿饭在聊天和欢声笑语中进行,汤之念熟悉谢彭越、叶开畅和Mill,倒也没有觉得拘谨。她注意到在场有位叫陈澈的男人,年龄大概与谢彭越等人相仿,长得很帅。据说他们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美利坚的圈子就这么大一点,志趣相投的会成为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倒是靳于砷,一晚上喝了不少酒。他的话不算多,但也绝对不是最少的那个。偶尔谢彭越故意挑衅,他也不纵容,走过去,灌他一杯白酒。
“闭嘴吧,你他妈究竟有几张嘴。”
谢彭越嗷嗷乱叫:“汤汤,Zak在搞谋杀!”
热闹得不行。
这时候的靳于砷也有些醉意,他少说喝了有一斤的白酒。换成是酒量一般的,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已经倒下了。
汤之念注意到,靳于砷脖颈处的皮肤有些泛红。他皮肤天生白皙,连瞳孔颜色都比一般人要浅。这么多酒喝下去,后劲渐渐上来。
Mill是在场年龄最长的那一位,看时间不早,要带孩子回家。
散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外头天早黑了。
今天是月中,月儿明又圆,高高挂在半空。
靳于砷出来时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不至于不省人事。他醉了,脸上有几分生人勿近的严肃,蹙着眉,倒是很显凶。
谢彭越忽然推汤之念一把,朝她努努下巴:“你快去扶扶Zak。”
汤之念被推到靳于砷身边,硬着头皮虚扶他手臂,提醒他小心。
离得近,他身上白酒味浓郁,是农家自己家酿的白酒,味道极其醇厚,不掺杂一丝人工,是好闻的。
车停在停车场的空处,大概有百来米的距离。
一开始汤之念还是虚虚搀扶着靳于砷,可是越往前走,越是发现他把自己的重量往她身上压,两个人几乎无缝地贴在一起。他身上浓烈的气息瞬间将她裹挟,有那么一瞬间,汤之念觉得自己好像也要醉了。
汤之念快步搀着靳于砷走到车旁,李叔已经打开了后车厢的门。
靳于砷上车时,顺势用手抓住汤之念的手腕,她猝不及防跌撞进他怀里。
汤之念想起身,可是这人的手掌忽然又扣住她的后颈。他微微眯着眼,看向她的视线里似夹杂一丝雾气,深邃的面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有几分倦意。
汤之念可以确定的是,他真不清醒了,挣扎一番:“Zak总,你放一下手。”
这话叫靳于砷短暂回神,他开口,声线里带着浓烈的哑:“你去哪儿?”
“我坐前面副驾驶。”
“你坐后面。”靳于砷眉头紧锁,似懒得和她争执,反手按下关门键,将她禁锢在后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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