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之念清了清嗓,淡定地和他打招呼:“早啊。”
第081章 S+
*
考虑到昨晚靳于砷体力消耗过大, 所以汤之念才“好心”的不想吵到他。
靳于砷一整晚浑浑噩噩睡眠质量不佳,几乎是身边的人一有动静,他就醒了。这倒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汤之念鬼鬼祟祟的样子, 难免让他想到昨晚的梦。
“你还要接着睡吗?”汤之念问。
靳于砷没有回答, 他双手手肘向后撑在床上,微仰着脖颈,皮肤冷白,肩胛处的咬痕很明显。原本贴在腹部的薄被往下滑了几寸,露出明晰的腹肌。
一双锋利的眼眸紧紧盯着汤之念,衬得她像吃干抹净后不负责任的坏女人。
地上静躺着一只白色的小兔子, 粉粉的脸颊对着汤之念,好像因为什么事情而羞赧抿着唇笑。
昨晚摇摇晃晃视野不清, 靳于砷将这只兔子抓起来递给汤之念, 恶劣地在她耳边说一些荤话, 汤之念二话不说抓着兔子直接朝地上扔出去。
这会儿,汤之念又俯身将小兔子捡起来, 朝靳于砷扔过去:“我要出门, 今天和周晓瑶有约, 是昨晚就约好的。”
说完转身就朝浴室的方向走,来不及管身后的人是什么神色。
靳于砷接过兔子按在怀里, 脸上的戾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坐起来, 伸手扯了扯兔耳朵,颇有点孩子气地勾了勾唇。
他可别提有多喜爱这只小兔子了, 去哪里都会带上。小小的一只也不占地方,随手放在行李箱里, 或者放在随处可见的地方。
心情很不好的那段时间,看到这只小兔子时会更气,可是又忍不住,将脸埋在兔子身上,红了眼眶。
心情好的时候,他拿着小兔子自说自话:汤之念,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有一段时间,靳于砷分不清自己对汤之念究竟是执念还是喜欢,他回到美国之后每天沉溺在酒精和各种party,可是仍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汤之念。想到她的百依百顺,又想到她的一走了之。
叶开畅一番话将靳于砷骂醒。靳于砷在家沉浸了几日,然后重回校园,也把无处宣泄的精力全部放在公司上面。
这样挺好,起码在外人看来算是做了点正事。
汤之念和周晓瑶越好中午十二点见面吃个饭,这会儿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她准备快速洗漱,不化妆,这么算来时间上倒也算赶得上。
可是汤之念看到镜子里自己这模样,就知道不太行。她脖子上好几个吻痕,全是在显眼的位置,红的,深紫的,看起来像被人虐惨了。
现在大夏天的,本来穿着就少,她脖子上顶着这几个东西出门见人,只要一想到别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就感觉脚趾扣地,更何况还是去见周晓瑶。
汤之念正想着找某人算账,某人主动送上浴室。可是当汤之念看到靳于砷身上的痕迹,也就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好吧,半斤八两。
洗漱台的位置很宽敞,双台盆的设计,两边各有一个壁龛。东西很少,打扫得一尘不染,所以看起来很像是酒店的套房。
靳于砷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看着汤之念,这种感觉久违。
汤之念刷完牙,正用洗面奶洗脸,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手指在脸上打着圈圈,满脸的白色泡沫。
她一大早这副样子别提有多纯,看起来和学生时代那会儿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现在白了很多。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汤之念半眯着眼问靳于砷。
这次行程,靳于砷只说来恒誉市出差,也没告诉她具体,至于她没办法做行程安排,只能现问。
靳于砷吊儿郎当地说:“有啊。”
“什么安排?需要我一同吗?”
“这件事还必须要你一起。”
汤之念脸洗到一半,身后贴上滚烫,她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警告靳于砷:“别,我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打电话取消约会。”靳于砷才不管,他喜欢死了汤之念这样子。
“那怎么行。”
“你无赖啊!”
“就无赖。”
压抑了那么多年的身体,跟饿了多年的恶虎似的,终于吃到了肉,哪里能那么快填饱肚子。
真正出门是十二点半后。
急急忙忙,汤之念用遮瑕膏遮着涂抹脖子上的痕迹,倒是遮得不错。她拿着包站在玄关处换鞋,靳于砷也穿着妥帖出来。
“我和你一起。”
靳于砷双手抄兜懒洋洋地站在汤之念面前,他穿了一套她昨天随手搭配的衣服,花色衬衫和纯色五分裤。
汤之念会拿这件衬衫纯属恶趣味,这件衬衫被塞在衣柜的最角落,就连吊牌都没摘,一看就不像是靳于砷的风格。大概率是某个品牌送的,他没看上也就没穿。
最可恶的是,靳于砷穿这么一套并不突兀。他的身材摆在这里,加上这张脸,套个麻袋都好看。头发也用发蜡稍微地抓过,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更衬五官立体。
这种穿着,看起来轻浮又不羁,野性难驯。
汤之念一只脚立在地上,抬头看一眼靳于砷,想了想。
“不行。”
学生时代周晓瑶就怕靳于砷,而且这次是她们两个人单独约,靳于砷在场反倒会让她们拘谨。
“为什么?”靳于砷脸色变了变。
“因为你会吃人!”
汤之念穿一字带的粗跟凉鞋,干净好看的双脚做了粉色的美甲。她抬头朝靳于砷狡黠一笑,继而推门出去。
靳于砷后一步出来站在汤之念身边同她一起等电梯,心情看起来不好不坏。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汤之念身边衬得她小小一只。其实她也不矮了,一米六五加上脚上这双鞋,起码有一米七。
“放心,我对别人不感兴趣。就稀罕吃你,不对,是喜欢看着你一点点一寸寸把我的吞下去。”靳于砷说着伸手拍拍汤之念的脑袋,动作亲昵。
镜子前的那一幕汤之念还记忆犹新,毕竟才刚发生,滚烫炽热。她瞪一眼靳于砷,让他闭嘴。
汤之念知道自己肯定是摆脱不了靳于砷这个粘人精,和他打商量:“要不然这样,我和周晓瑶约,你去跟别人约。等我和她结束了,就找你汇合,怎么样?”
“我跟别人约?”靳于砷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汤之念,“你当我是什么人啊?随随便便就跟别人约?”
“你在恒誉市那么多老朋友,随便约个人叙叙旧不行啊?”汤之念一脸无辜,“你以为我说的约是什么约?”
靳于砷轻哼一声,正好电梯门打开,他双手抄兜走进去,按下楼层。
“你们约哪里?”
“怎么?你要送我吗?”汤之念还正愁打车不方便,古灵精怪地卖乖,“就知道你最好了!”
即便靳于砷知道她的花言巧语,可还是心花怒放,脸上看似不在意,却又不自觉地扬起唇角:“那还不快谢谢我。”
“谢谢你咯!”
“光嘴上谢?”
汤之念凑近他,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问:“这种嘴上的谢谢可以吗?”
“不够。”
靳于砷伸手勾着汤之念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贴着她的唇深吻了一会儿。
这件事完全会上瘾,有了一次就想要第二次。靳于砷算是发现了,他在美国那几年对这种事情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不是汤之念,所以不感兴趣。
汤之念也明白靳于砷是什么德行,及时推开他,免得又磨磨唧唧半天不走。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见色忘友的潜力,当时靳于砷由后抱着她对着镜子,拿着她的手机,让她给周晓瑶发一条消息,大致内容就是爽了今天的约。
汤之念不乐意,手指一颤一颤的在键盘上敲击下一句文字,对周晓瑶说自己会晚点到。就几个字的短信,她编辑了大半天,反被靳于砷咬着耳朵嘲笑:要不要我帮你?
幸而周晓瑶回了信息,说她那会儿急匆匆的堵在路上,估摸着也要迟到。
这才减轻了汤之念的心理负担。
到达约定的地点大概是一点钟。
靳于砷将车停泊在餐厅门口,朝汤之念努努下巴:“去吧。”
汤之念毕竟还是靳于砷的秘书,有必要提醒他:“你记得吃午餐。”
“嗯。”
汤之念推开车门正要下去,忽然又被靳于砷抓住手腕,她坐回位置上,不解看他:“怎么了?”
“我不约别人,我在这里等你。”车厢内冷气足,靳于砷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莫名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无辜感。
“别啊,我跟周晓瑶不知道会聊到什么时候。”
“那就少聊点。”
靳于砷降下车座,懒懒靠躺在上面,这会儿哪有什么惹人怜爱的样子,只有让人气得牙痒痒:“快去快回,否则我就进来找你们。正好周晓瑶也算是我的老同学,跟她叙叙旧总没什么。”
“靳于砷,你无赖啊!”
“嗯,我无赖。”
正说话间,有人敲了敲车窗。汤之念下意识侧头望出去,竟然是周晓瑶,连忙降下车窗。
周晓瑶长发披肩,穿一套时下流行新中式套装,淡绿色的色系很衬她皮肤,尤其手上戴一只成色上佳的玉镯,看起来就真的有种江南水乡女子的婉约甜美。
“汤汤!”
还不等汤之念回答,驾驶位的靳于砷朝外面的人挥手,骚包地打招呼:“Hi Lucia,Long time no see.”
他穿花衬衫,脸上带笑,一身的浪荡不羁。
周晓瑶先是一怔,接着一脸紧张朝靳于砷打招呼:“Zak,好久不见呀。”
她很懵,连忙朝汤之念使眼色:什么情况啊这是?
*
有靳于砷在的地方,气压好像都不怎么高。他和叶开畅以及谢彭越在一起的时候,另外两个稍显活跃一些,尤其谢彭越,最能活络气氛,也就衬得靳于砷没那么孤傲。一旦没有其他搭子,单他一个人,这人深邃的面部轮廓,不苟言笑的脸,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实在很难相处。
周晓瑶自见到靳于砷后,整个都感觉不大自在。那么多年过去,靳于砷褪去了学生时代的一些青涩感,现在看着更显凶。尤其抿着唇,因为阳光刺眼微微蹙眉,一副厌恶的神情,太可怕了。
那几年在外留学,靳于砷的名字在留学圈名声大噪,周晓瑶自然有所耳闻。尤其和靳于砷关系好的那位谢之煜,满手的大花臂纹身,真就像是混□□的,太吓人了。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周晓瑶就和靳于砷没有任何交集,大学期间倒是在美国见过一两次,却也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没想到现在汤之念居然和靳于砷坐在一辆车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和别人不太一样。
“Zak,下来一起坐坐吗?”周晓瑶礼貌一问,心里疯狂拒绝。
靳于砷正想说好,余光见汤之念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想了想算了,不扫人兴。
“下次吧。”
周晓瑶一点也不带挽留地说好,与此同时汤之念下车。两个高中时期的朋友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周晓瑶满肚子的好奇:“你们两个人怎么碰到一起啦?”
“哦,我现在靳于砷的公司,给他当秘书。”
“什么!!”周晓瑶一脸不敢置信,“原来你跳槽是到他的公司啊!”
“嗯。”
“就真的只是雇佣关系?”周晓瑶眯眯眼。
“也不止吧,我昨晚又把他睡了。”汤之念语气十分淡定,就好像在说今天外面怎么那么热。
“什么!!!”周晓瑶太过惊讶,以至于声音不自觉放大。这点餐厅的人不怎么多,客人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她低下头,拽着汤之念衣角小声问:“什么叫又?”
从前的事情汤之念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多年过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索性就和周晓瑶直说了。
周晓瑶被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得目瞪口呆。
不愧是她认识的汤之念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
“这么说来,Zak那些年在美国那么奇怪的行为举止,和你分开有关?”
“他……怎么了?”汤之念先前听过一些八卦,什么躁郁症啦,差点死在公寓里啦。
怎么可能?
以汤之念对靳于砷的了解,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周晓瑶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汤之念:“Zak看似好像过得很好,可是和在恒誉市的那个他完全两样。我记得大一的圣诞节前夕,我去了一趟斯坦福,不经意撞见Zak和一群混混在一起。他人高马大的,站在那群黑人里头像个领头人,然后隔了不久,附近的街区就闹事了。我听说Zak差点被人杀了。”
这是在演什么黑|帮片吗?
汤之念逐渐沉默。
周晓瑶说:“你是不知道美利坚有多乱的,大晚上的女孩子可别想一个人待在外面。我在外面生活过这几年,过得什么苦日子你可不知道……白人饭太难吃了。”
周晓瑶越说越心酸,留学真就是一件好事吗?也不见得。她有个韩国同学的同学,就是在美国的大街上被人枪击死亡的。多么美好的年纪啊,父母花了多少的心血把他送到千里之外的美国,却不想客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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