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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早早就安排人在郁鸢身上，恐怕永远都找不到端端的下落。”
话毕，秦晋的神情有些落寞。
司祁律也知晓了全部的真相。
只不过，还有一点疑惑，司祁律要弄清楚：“当年带走端端的人，是你安排的人？”
“起初不是。”
秦晋坦言：“郁家只是不想端端在郁鸢身边长大，才带走了端端，但中途却被人截走，那一帮人是郁家死敌，他们打算直接丢掉刚出生的端端来报复郁家，好在我安排的那个人，一直偷偷跟在那个人身后。”
说到这时，秦晋的愤怒昭然，他告诉司祁律：“你知道，那帮人把刚出生的端端，丢去了哪儿吗？”
司祁律：“孤儿院？”
他听闻，端端的来历，起初就是孤儿院，之后才被收养。
秦晋的笑意里涔着冷意：“那些人，都没有心，他们竟然把端端丢进到了垃圾桶里。”
话落。
司祁律眼睛瞬间充血：“找死……”
秦晋：“那些人做的这些禽兽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好在我安排的那个人，把端端从垃圾桶里捡起来，送去了孤儿院。”
司祁律嘶哑的声音问：“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端端被送走？端端在我身边长大，或者，你不想告诉我，把端端留在你身边，也总比在外漂泊好不是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秦晋满腔怒火：“是我安排的那个人……”
司祁律：“背叛你了？”
“也不是背叛。”
秦晋细说：“那人回来之后就被跟踪了，她很善良，为了保护端端不被发现，她没有再跟我联系，而是直接消失了，谁也找不到她。直到一年后，她稳定下来，才去孤儿院领养了端端。”
司祁律：“这个人，就是端端的养母？”
秦晋点头：“是。”
林曼琳就是秦晋当初安排在郁鸢身边的人。
要不是林曼琳，恐怕端端至今下落不明。
秦晋还说：“那些人没有罢休，两个月前，那些人终究还是找到了林曼琳的踪迹，林曼琳为了保护端端，于是主动联系了我，当我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林曼琳死。”
“我给了林家一笔钱，让他们照看好端端，等我安排好就来接走端端。谁知道，那两个贪财鬼，把端端送去了综艺，阴差阳错下，你们一家三口也终于见面了，只不过互不认识。”
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后，秦晋自己也觉得如释重负。
当他抬眸，看见不远处怀里抱着小小熊，整个人安安静静站在那的端端，秦晋微愣了一下。
“端端，过来。”
秦晋反应过来，朝着不远处招了一下手。
司祁律循声抬眸，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小女孩，她手里正捏着一个小小熊，一脸懵懂的看着秦晋。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女孩很快又看向他。
短暂对视，司祁律心口震颤了一下。
这是他和郁鸢的女儿。
从出生被丢弃，辗转进了孤儿院，后来被收养，如今又再次差点被遗弃……
“小不点……”
端端皱了皱小眉头，小短腿却迈着大步子朝司祁律走过来。
走近后，端端看到满脸伤痕的司祁律呆住了：“叔叔，你受伤了。”
司祁律怕自己脸上的伤吓到端端，连忙低下头说：“一点小伤，叔叔……我没事。”
不是叔叔，是爸爸才对。
看他可却没有勇气告诉端端，他是她爸爸。
端端担心蹲下来，往前凑近了去看司祁律脸上的伤痕。
这个动作猝不及防，当司祁律看到凑近而来的小脸蛋后，微微怔愣了一瞬。
端端把小小熊放在地上，然后伸出双手去捧着司祁律的脸仔细看。
当看到那些伤痕后，端端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瓮声说：“叔叔，你看起来受伤了。”
司祁律苦笑：“不是看起来。”
端端：“哦，那就是受伤了。”
司祁律看着小不点对自己的在意和关心，只觉得心口一暖，他摇摇头，轻声说：“不小心弄的而已，真的没事。”
第104章 想起
端端瓮声说：“叔叔，端端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瓜。”
司祁律忍不住呛笑，结果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那种拉扯着面部神经的疼痛，顿时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
端端被吓了一跳，两只小手往后缩了缩。
司祁律见状，柔声问道：“我现在的样子很丑，是不是吓到你了？”
端端没说话，下一秒，她在没有任何人思考的情况下，抄起地上的小小熊站起身，直接砸向秦晋。
小小熊砸中了秦晋的胸口，没有冲击力，只有轻微的触碰感。
这一砸猝不及防，秦晋也没有躲开。
司祁律微愣了一下，静静看着鼓起勇气给他出头的小不点。
小小熊只能砸一次，端端手里没了东西，只能用手去砸秦晋，她人小，力气小，小拳头捶在秦晋身上犹如隔靴挠痒。
但端端不知道，她只知道一边打秦晋，一边骂道：“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砸你！”
“小不点！”司祁律担心端端会触怒秦晋而受伤。
秦晋任由端端闹腾了一会儿，然后挪脚避开：“好了。”
端端慢慢的安静下来。
秦晋弯腰捡起地上的小小熊，屈膝蹲在端端面前：“刚才还如珍如宝的东西，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完，他将手里的小小熊递给端端。
端端因为打那几下，累得气喘吁吁，她接过小小熊，眼眶红红喊：“秦叔叔……”
秦晋淡道：“上一秒骂我坏人，下一秒又乖乖喊我叔叔，你这个小家伙，也是我脾气好。”
端端抽抽噎噎说：“秦叔叔，你不要伤害漂亮姐姐和叔叔。”
秦晋哑然一笑。
果然是血脉相连。
明明没多少交集，明明自己只是个小孩，却还是会鼓足勇气来求他，而且还一点也不考虑自己。
秦晋把小小熊递给端端：“如果我说，我就是要伤害他们，那你会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秦晋故作严肃的语气。
端端顾不及手中的小小熊，直接义无反顾挡在司祁律前面，双手张开呈保护的姿势：“我会保护他们，不让你伤害他们。”
秦晋看着又一次滚落在地上的小小熊，失声笑了笑，这次他仍然耐心将小小熊捡了起来，再拍了拍小小熊身上的落地灰尘。
等拍干净了，他小心翼翼将小小熊收起，然后看向端端问道：“你觉得就凭你能保护他们两个大人吗？”
端端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但还是嘴硬说：“我，我，我可以的。”
秦晋：“自己都很害怕，小家伙，你哪来的勇气跟我对抗？”
端端：“鼓起来的勇气。”
秦晋嗤了声。
下一秒――
原本坐在地上的司祁律豁然起身，只见他长臂一伸，将端端抱在了怀里。
秦晋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没说话。
司祁律将端端紧紧护在怀里：“秦晋，你现在得遵守承诺。”
秦晋好笑：“我什么时候承诺你了？”
话语一顿，秦晋神情变得认真了些：“哦对了，我对你承诺了什么？”
司祁律将端端放下，拉至身后藏着，再次看向秦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翳：“秦晋，事情已经说清楚，我很感激你做的这些，感激你保护了端端，但一码归一码，刚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是为了遵守约定，若是你反悔，我司家必定全球通缉你，不死不休。”
秦晋当然知道司祁律这话不仅仅只是嘴上威胁。
他说到，就一定做得到。
司家的势力那么恐怖，真要追杀起来，哪至于天涯海角，还没出城命就先没了。
秦晋没好气道：“就知道你是这副德行。算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不过你得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郁鸢，为了端端，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们司家能对付那些人，端端回到你们身边更安全。”
提及那些人，司祁律双眸充血：“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等一下。”秦晋转身，去了郁鸢身边。
守在郁鸢身边的手下立即给秦晋让开位置。
秦晋问道：“她睡多久了？”
手下回答：“不多不少，刚好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也够了。”话落，秦晋伸出手，在沉睡的郁鸢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郁鸢陡然睁开眼，胸口重重起伏着，宛如溺水的人突然回到了岸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郁鸢！”司祁律忽然喊了一声。
郁鸢还没缓过神来，没有回应司祁律。
躲在司祁律身后的小端端，见郁鸢醒来，满是紧张的望着醒来的郁鸢。
秦晋微微俯身，嗓音很温柔：“总算是醒了。”
郁鸢循着声音看向对她说话的人，对视刹那间，她的思绪有些恍惚，惊疑中带着不确定。
这反应倒是让秦晋紧张起来：“不仅没想起来，还全忘了？”
郁鸢闭上眼睛，不看秦晋。
秦晋松了口气：“这反应才对，不想看到我。”
郁鸢的唇角动了动，嗓音有些沙哑：“还挺有自知之明。”
秦晋自嘲：“是啊，知道你有多不待见我。”
郁鸢看着苦笑不已的秦晋，对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这句好久不见，心平气和，带着久违的熟悉感。
秦晋凝视了郁鸢许久，嘴角的苦笑终于变成了释怀的笑：“好久不见，鸢鸢。”
不再有今天刚见面时的针锋相对。
郁鸢的记忆里，多了一抹当年，艰辛怀孕时期，秦晋寸步不离的陪伴。
那段时间的陪伴，尤其珍贵。
郁鸢如今已经想起了，那必然这一辈子都不忘怀。
“不要一直想，你刚恢复记忆。”秦晋看出郁鸢的状态在游离，温声提醒了她一下。
郁鸢回过神来，看向秦晋：“谢谢。”
秦晋微笑：“客气了，鸢鸢。”
郁鸢抬起手，用指腹揉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精神上的疲惫感。
她现在感觉很疲惫。
刚醒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连自己到底是置身梦里还是现实中都分不清楚。
缓了好一阵，梦里一帧帧的碎片重新在脑海里修补。
曾经残缺的记忆，都想起来了。
当年她经历了什么，身上发生了什么，也都想起来了。
如今，她，想起了全部。
第105章 新的生活
郁鸢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当年的记忆就暂停在生产后的第二天。那时，她才刚得知自己生的是个女儿，那个白白净净，软乎乎的像小团子一样，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她甚至不想睡觉，只想时时刻刻看着女儿。
可是第二天醒来，那些人告诉她，她的女儿失踪了。
气急攻心，她昏迷过去了。
等再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忆种种涌上心头，郁鸢眼眶泛红，她缓缓起身，猝不及防与院子外的父女俩对视上。
曾和司祁律相爱的一幕幕浮现眼前，郁鸢心头百转千回。
可当她的注意力停留在端端身上时，郁鸢心头震颤了一下。
她忽然转头望向秦晋。
秦晋挑眉：“他也知道了。”
郁鸢说：“那个小不点……”
秦晋微笑：“是的。”
郁鸢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不顾自己有些虚弱的身体，起身朝端端和司祁律走过去，她走得太急了，脚下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鸢鸢――”
司祁律伸过手去，然而却被郁鸢避开，她看都没看司祁律，而是蹲在端端面前。
端端愣住。
她小声喊道：“漂亮姐姐。”
郁鸢眼眶红红的，一开口，声音哽咽又沙哑：“端端……”
端端第二次愣住。
漂亮姐姐为什么哭了？
是因为刚才亲叔叔凶漂亮姐姐了吗？
端端气呼呼的瞪向秦晋。当秦晋看到端端的小眼神后，无辜的耸了耸肩表示：“这可跟我没关系哦。”
“端端，跟他没有关系，是妈妈……是我，对不起。”郁鸢怕吓到端端，脱口而出的自居，立马改了口。
端端的脑袋可灵光了：“妈妈？”
这回轮到郁鸢一怔。
下一秒，郁鸢眼眶里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端端手忙脚乱给郁鸢擦眼泪，还边擦眼泪边哄着郁鸢：“姐姐你不要哭，不哭不哭哦，端端给你唱首歌吧。”
郁鸢握住端端给她擦眼泪的小手，又哭又笑：“好。”
端端脑海里积存的歌不多。
想了半天，就想到了一首《勇敢狗狗不怕困难》，准备唱的时候，第一个词儿端端个忘了，想半天都想不起来，最后只好对郁鸢说：“勇敢狗狗不怕困难，可是端端忘了怎么唱。”
郁鸢听后哭笑不得。
见郁鸢终于露出了笑容，端端也松了一口气：“姐姐终于不哭了。”
郁鸢说：“我不哭了。”
“鸢鸢。”司祁律的声音传来。
郁鸢抬眸看向司祁律，刚才太心急，没注意到司祁律脸上带着伤，瞧着那副样子，估计身上也受了伤。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从秦晋那挨的。
至于身手一向不错，却在秦晋那栽了跟头的原因，必然是因为曾经的真相。
郁鸢对司祁律说：“你回去吧。”
司祁律：“……”
在郁鸢说出让司祁律回去那话的一瞬间，司祁律的心仿佛碎得七零八落。
“鸢鸢……”
“我会照顾好端端，放心吧，我会允许你每年探望一次端端。”说完这话，郁鸢将端端抱了起来，回头对青迹你说：“秦晋，送我回住处。”
秦晋微笑：“得令。”
端端被郁鸢抱在怀里，小手搭在郁鸢肩膀上，眼巴巴的望着即将被丢下的司祁律：“叔叔。”
郁鸢抱着端端上了车。
而这时，院子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好几辆车外的车陆陆续续开过来。
秦晋看见那几辆车的车牌后，脸色一变：“是那些人来了，司祁律，你保护好郁鸢和端端离开。”
司祁律看了眼那几辆车：“你那身手够呛，还是你带着鸢鸢和端端离开，我来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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