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许幼宁松了一口气,悄悄加快了一些脚步,一个人走在前面。
她不是那种自来熟也不是那种热心的人,性格其实有些冷淡,哪怕是这具身体的亲哥哥,她其实这会儿相处起来有些不自在。平时说说话还挺好,多谈几句可能会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中。
主要还是不熟,像是跟刘一一徐蓁他们许幼宁能唠的就多了,天南海北的瞎扯淡都行。显然许长安自己也知道是那么多年没见,感情有所淡薄,他虽然心里遗憾,却也觉得可以理解,还努力的想要拉近和许幼宁的距离。
毕竟,如果没有这些‘阴差阳错’,他们原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刘一一和许长安聊了一会儿之后,自然而然的把许幼宁也拉了进来,几句话下来,兄妹俩的话又多了起来。刘一一笑眯了眼睛,觉得这个家没他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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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说笑声中走到了向前大队,站在村口的时候许幼宁抬手看了眼手表。
八点五十八。
嗯,是个吉利的数字。
她虽然不迷信,但这种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个吉利的数字,后续会更顺利。也不知道谢良奎有没有在于秋月身边留下人来盯梢,从她在监控屏里看到听到的两个人的言行举止和交谈中可以分析出一些情况,谢良奎他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王清清手里有‘强力听话药’,现在正在打这个听话药的主意。
虽然王清清现在被抓了,王超也去劳改去了,但是这不是还有于秋月在海市吗?虽然已经从城里回到了乡下,但好歹是王清清的亲妈,或许谢良奎觉得于秋月知道点什么消息呢。
可能不止于秋月,就连王超那边都会有人过去接触。
许幼宁在心里冷笑一声,对这种损害国家利益的人简直厌烦透顶。
刘一一这个行动派已经拦住了一个准备去上工的人打听消息了,他穿着体面,衣服上只有两个小小的布丁,人也白白净净的,
看着就是城里来的,更别说身后的许长安许幼宁兄妹两个看着就不像是村里出来孩子。不是他们要把人分个三五就等,而是因为乡下的孩子从能跑能走了就在外面野,上山下水的,再大一些就要挣公分。而城里的孩子不用下地挣公分,哪怕是忙,忙的也就是家里的活儿,太阳都晒得少。
很多时候但看肤色都能看出来谁是城里的谁是乡下的。
听到刘一一打听于秋月的消息,那个被拦住的队员看了三人一眼,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找于三妞做什么?”
听到于三妞这个名称,刘一一哪怕再聪明也有一片刻的茫然。
于秋月,原名叫于三妞?
想到于秋月以前介绍自己时说的——我叫于秋月,春花秋月的秋月,刘一一就有些想笑。
哈哈哈哈。
他憋住笑,一脸诚恳:“我们是从食品厂来的,想要来看看她。”
队员瞬间就笑了:“原来是于三妞以前的同事啊,她这会儿应该在村北那里下地呢,要我带你们过去吗?”
说话的同时,队员心里还在嘀咕呢,寻思着于秋月都回大队那么久了,这到底是什么朋友啊,现在才来看人的。而且这看人……还有空着手的?
队员悄悄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对年轻男女,在他们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他又低头看身边的这个半个小孩儿,见他脸上笑嘻嘻的,看到自己看过去,还冲自己漏出一个笑。
队员也笑了笑,好奇的问:“你们是于三妞的朋友?”
“朋友?”刘一一把这两个字咀嚼了一遍,他笑嘻嘻的指了指许长安和许幼宁:“后面那个男的是于秋月的继子,于秋月二婚嫁到许家之后一直不让许家人找的许家亲儿子。”
队员:“???”
“至于那一个。”刘一一又指了指许幼宁:“那个是于秋月的继女,那是两兄妹,做哥哥的小时候背拐子拐走了,家里就剩下这一个姑娘。结果于秋月带着两个拖油瓶嫁到许家,吃许家的喝许家的住许家的,最后还虐待许家的亲女儿,惦记人家姑娘亲妈留给她的工作,房子和嫁妆。去年冬天的时候领导号召知青上山下乡,于秋月母女三个就有意思了,没有身份证就要去给许家姑娘报名,想要把她送到乡下去,光明正大的占了她的工作呢。”
“好在她聪明,自己拿到了自己亲妈留给她的铁路局的工作,没便宜了外人。”
队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许长安和许幼宁,见他们两个人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又僵硬的低下头看一脸笑嘻嘻,还龇出一口小白牙的刘一一。
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后者笑容越发灿烂,他最后指了指自己:“至于我,就是他们俩的表弟啦。”
“我们来找于秋月,可不是来找她叙旧培养感情的,也不是来看什么朋友的。”
“她算什么朋友啊。”
“我们只是来告诉她,她一直不想要我舅舅找到的表哥现在已经找回来了,这种大好消息,不来告诉她一声给她报报喜怎么能行呢?”
“叔,您说是吧?”
您说是吧?
是吧?
吧?
队员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眼前发黑。
他这都是带来了什么祖宗!
以前于三妞回娘家探亲的时候,队员们也不是没听她没听于家人炫耀过,说许家现在在海市也是顶顶好的家庭了。说什么家里一家子基本都是工人,家里老爷子最出息,是海市喂二的八级钳工,市里的领导们都要供着的。还说什么许家人有能耐,在铁路局都能弄到工作,将来等她家小超长大了那铁路局的工作就要给他的,以后小超也是体面的工人。
哈,谁成想,工作是真的,可惜是人家许家姑娘的亲妈留给当闺女的工作,结果被于三妞这个不要脸的惦记上了。
想到这里,淳朴憨厚的队员大叔都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向前大队有这么一个老鼠屎,他都觉得跟着丢人啊。
他都不想带人去了,不是他要护着于三妞,他是丢不起这个脸。谁能想到突然从城里回到大队的于秋月身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在呢,他们老于家还没露出口风来,这可瞒的真紧啊。
刘一一只当没看出来这个大队大叔复杂的表情,他笑嘻嘻的招呼许幼宁和许长安:“哥,姐,咱们快点儿,早点见到于大婶,咱们还要早点回去呢,要不是要告诉她大哥回来了这个好消息,我是真的不愿意见到她。太厚脸皮了,我都怕跟她走进了会被传染。”
“嗯,可不是么。”许幼宁配合的说道:“本来嫁进来的手段就不光彩,连给我爸下药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咱们离得近了,说不定也要被怀疑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了。”
队员:“……。”
队员加快了脚步。
许幼宁三人也没掉队,很快一行人就看到了在地里干活的于秋月。这里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向前大队要干活的地所在,除了于秋月之外,还有不少的队员在地里干活。
突然出现了三个不是本大队的人,队员们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像是想要看看来的人是谁,又是来找谁的一样。
刘一一不用队员介绍,自己蹦蹦跳跳的跑到田垄边,两只手合成圈做喇叭的模样放到嘴边,大声喊:“于秋月于大婶,好久不见,我带着你的债主来找你了。”
这话一出,就连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队员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被点名了的于秋月也一脸茫然的抬头,然后她的脸色剧变,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脸都白透了。
带路的队员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到一边干活去了。
他跟于秋月家是邻居,也算是和于秋月一起长大的伙伴,他是怎么都想到以前看着还行于秋月,现在变得那么自私那么恶毒了。
许幼宁这一次没让刘一一帮忙出头,她笑盈盈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地里一脸操劳满头大汗的于秋月,她笑着挥了挥手:“于阿姨,好久不见啊。也就这么一点时间,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真是老了好多呢。”
吃阿瓜的队员们:“……。”
哪来的熊孩子。
有人虽然看不惯于秋月,但也见不得别人欺负自己大队的人,当下就要开口,结果被给许幼宁他们带路的队员拉了一把,顿时就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刘一一抓住机会,再次介绍许长安:“于大婶,给你介绍个人啊,这是我大哥许长安,原本该是你的继子的,你之前拦着我舅舅不让我舅舅找他,现在我们家把他找回来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长安配合的上前,眉眼冷峻:“于大婶,承蒙你的‘关照’,还的我们一家险些家破人亡。好在领导庇佑,让我重新回到了自己家,我妹妹也没有被你们一家算计成功,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铁路局工人了。你想要算计我妈留给我妹妹的房子嫁妆和工作,没有算计成功,反而自己的儿子去劳改了,女儿也不见了,这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听了这话,许幼宁差异的看了许长安一眼,这没想到他也挺懂给人心里插刀子的。
但许长安知道的哪有自己多,揭老底这种事情当然得自己来。而且在昨天知道了于秋月和谢良奎又重新联系上了,还知道了他俩的打算之后,许幼宁就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她不打算从于秋月这里知道什么关于谢良奎的消息了,她准备直接从谢良奎那里得到消息。
有什么比刺激于秋月,让于秋月再去催一催谢良奎,从而让谢良奎早些出手更好的呢。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队员们或欢喜或被迫的从许家三兄妹嘴里得知了这些年于秋月母子三人的所作所为,一个个的吃瓜吃的心满意足。
恶毒后妈也不是没见过,恶毒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于秋月这样的,不仅恶毒,还放荡,给男人下药,爬男人的床,啧啧啧,这是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
他们队里也有寡妇,还不是靠着自己养活了一对儿女?怎么到她于三妞这里就格外不一样了?
简直带坏了他们向前大队的名声。
“这边都吵吵有半个钟了,这老于家的人怎么也没过来看看于三妞?这两块地离得也不算太远,走路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难道是怕丢人?”
“诶,你们那三个城里人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于三妞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能坏成这样?”
“她女儿都公安带走了,儿子也劳改去了,她还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她要是真没做这些,怎么会一句话都不说,站在那里随她们说?”
站在地里的于秋月听到这些话简直目眦欲裂,是她不想说话吗?是她说不出来啊,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手脚发软整个人发颤舌头也发麻,除了眼珠子和眼皮之外,就没什么能动的。
“就是心虚,要不然为什么许家容不下她?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呢,十年了把她赶出来,怕是许家前头生的儿子丢了,也是她偷偷找人干的呢!”
于秋月眼皮子一翻,‘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已经走远了的许幼宁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
第四十八章
出门一趟,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许幼宁又领着许长安和刘一一买了几个西瓜带着回了幸福里。
一路上刘一一都叽叽喳喳的,兴奋极了。许长安的心情也比来的时候要轻松一些, 显然哪怕只是口头上出了口气, 心里都没有那么憋闷。
许幼宁怕露馅儿,一路上都笑眯眯的, 哪怕心里想着事,面上也没有带出多少来。
从谢良奎出现开始,许幼宁就知道自己她这一次的对手是什么人。比起那些|毒|贩,拐子,诈骗犯来说, 谢良奎更加没有底线。
想到这里, 许幼宁又不由觉得自己也是真的傻了, 居然跟半本刑法说底线。
有底线的人会主动犯法吗?
可能有,毕竟凡事不绝对,人也有好有坏。可谢良奎, 那绝对是没有底线的人, 要跟这样的人对上,许幼宁觉得自己得给自己贴一层保护。
之前攒下来的特殊值已经换成了灵泉水给许宁两家的人用了, 直接掺在泡好的牛奶里面,她盯着家里人喝下去的,才回来的许长安有, 许明华也没有落下。许幼宁自己也喝了一杯, 洗精伐髓什么的没感觉出来,毕竟不是洗髓丹, 但是现在家里人的身体确实是好多了,就连许长安的伤恢复的都快了不少。
也是因为换了灵泉水, 所以许幼宁到现在还没有换上洗髓丹,更别说转换器和千人千面了。
偷偷送粮食的事情她干过,比起转换器,许幼宁觉得现在还是她的小命更重要,但现在的她同样买不起。
许幼宁抠了抠自己的手心,打算等空了就在系统商城里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她不怕死,但能活着,谁又会想死,特别是死在特务和小日杂的手里,万一他们把自己弄去做人体实验呢。
毕竟小日杂有前科。
况且,后世的时候小日杂的一些护肤品国人用着挺合适,她都合理怀疑这些都是在国人身上一点一点实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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