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宁甜蜜的凑上去亲了一口,“我也想你”。
四爷低头亲了好几口,还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宁宁,你眉毛里头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耿清宁忙起身到镜前一看,许是刚才洗脸的时候太急了些,竟然还有一点点白色的东西挂在眉毛上,而她还顶着没洗干净的脸与他谈情说爱······
太让人丧气了。
重新打水净面还抹了面脂,耿清宁还在争辩,“哪个女子不想更美一点,我这是美容美肤,懂不?”
她凑他更近,逼问道,“你说,我美不美?”
四爷仔细的上下打量,素白的小脸娇嫩如三月的桃花,唇色比石榴花还要娇艳,杏眼波光潋滟,勾人心魄,秋日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人比光耀眼。
*
对耿清宁来说,圆明园的生活就像是在天堂,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她跟四爷。
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那些人,也可以欺骗自己那些人不存在。
只是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颁金节在即,总是要回府的。
这些天四爷亲手割的水稻也都带了回去,除了留下尝鲜的,大多数都送进宫中。
就像从乡下回城的时候,总要带些土特产,更何况全程不假于他人之手的农产品,总是显得稀有而又珍贵。
毕竟心意最重嘛。
皇上应当是挺满意的,给德妃娘娘赏了好几回菜,娘娘感念天恩,次次都吃的干干净净。
皇上高兴,娘娘也就高兴,四福晋在永和宫的位置本就靠前,此刻几乎挨在了娘娘边上,府中的几位阿哥格格更是挨个关心了一遍。
“你是个有功的”,德妃娘娘牵着福晋的手慈爱的笑道,“把府里照顾的很好”。
福晋面上微笑,心中却忍不住发虚,眼下府上两个阿哥两个格格,没有一个是她所出,也没有一个养在她的膝下。
德妃娘娘拍了拍她的手,这不是一个明白人,皇后娘娘在的时候,满宫里这么多阿哥公主虽有自己的亲生额娘,可无论哪一个都得喊皇后娘娘为皇额娘,若是以后哪位皇子荣登大宝,皇后娘娘就是圣母皇太后,那可是要排在母后皇太后之上的。
福晋坐立不安的呆了一整天,回府之后就命人将四爷请过来,“过年的时候娘娘就赏了人,如今已是颁金节,是不是该把人抬进来了?”
四爷早就忘记此事,他想了想最近递进来的帖子,没有来自武姓的,应当不是外头有人找福晋帮忙,那就是今日在宫中娘娘提及了此事。
“那就接进来罢”,他点头道,“不过最近府中事忙,不必大办”。
忙?忙到天天呆在园子里种地?
福晋心中不是没有怨气,但此刻仍旧柔顺应下,“置办一桌席,叫几个格格陪着新来的格格吃一顿如何?”
上回宋氏趁她不注意,又把爪子伸出来,好在没让她动手,叫四爷亲自给剁了,也不知如今他对宋氏如何作想。
“不必”,四爷摇头拒绝道,“耿氏怀有身孕不宜饮酒,至于宋氏,以后她不会从院子里出来了”。
这回福晋应下的时候就真心实意多了。
主子都发了话,没过几天,武氏就安安静静的进了府。
她是从家里抬进来的,比宫里强上不少,最起码箱笼能带两个,身上还能背着一个包袱。
对于嫁了人的女子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底气,只是在这雍亲王府中有些不够看罢了。
第131章
院子里, 青栀和绿柳正等着,见武格格来了,双双跪下磕头见礼。
武格格亲手将二人扶起, 又问了名字, 笑盈盈道,“真不愧是人杰地灵的地儿, 瞧瞧, 人和名字都这般出色”。
绿柳上前一步,她奉承道, “格格姿容秀美,又冰雪可爱, 跟您相比,奴婢就是地上的泥,都不配与您相提并论”。
武格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好绿柳, 你这小嘴儿可真甜”, 又从袖子里掏出两个荷包, 给二人一人塞了一个,“拿去买糖甜甜嘴儿,把你主子我哄得更高兴些”。
这便是满意的意思了。
绿柳松了一口气, 无论这位主子以后能否得宠, 最起码是个好性子的人, 也不枉费她上下打点博了这个差事。
青栀去收拾行李, 绿柳则是引着武格格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
院子不大,甚至院子里没有厢房, 只有三间正房,武格格略微走了几步一切就尽收眼底, 好在卧房的旁边种着一颗柿子树,上面火红的柿子看得人晃眼。
武格格伸手手拍了一下树干,“这颗树不错,我甚是喜欢”。
柿子树自古以来便是吉树,阿玛曾对她说过,柿子有七德:"一寿,二多阴,三无鸟窠,四无虫蛀,五霜叶窠玩,六嘉实可啖,七落叶肥大可以临书”。
如今她的院子就有一株这样的树,岂不是寓意很好,若是能与柿子树一样多子多福,那便是她这辈子的福气。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竹竿敲了一个柿子下来,吩咐绿柳去洗干净才转身进了屋子,正房也还算宽敞,里间放了床和妆台,还能放下她从家中带来的箱笼。
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的料子和首饰,额娘说嫁妆是女子的底气,手头宽裕,在哪里都能吃得开、过得好。
这话虽然有些俗气,但却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别说府中,就是万岁爷的宫里,这是这个理。
她阿玛不赞同的骂道,“别教坏闺女,那是什么地方,就这一点银子你还想尾巴翘到天上去?”说完,他又扭头交代武格格,“别听你额娘的,宫里那些人都是些看人下菜的东西,阿玛只是个知州,你还是要老实些才是,千万不要惹是生非”。
“毕竟那里,阿玛额娘就护不住你了”。
武格格吸了吸鼻子,随手翻东西来转移注意力,她在箱子的最下头看见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头装了些碎银锭子,银子下面还压着几张银票。
她嘴角的笑意终究还是散了去,阿玛虽然严肃,但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把这么多好东西都给她,也不怕上头的哥嫂有意见。
武格格略坐了一会儿,绿柳和青栀已经把屋里收拾得利利落落的,她就问要不要给府里的主子们请安磕头。
她指的是福晋和侧福晋,福晋是府中名正言顺的主子,但福晋膝下无子,那位李侧福晋所出的三阿哥是府中的长子,说不定就是未来的亲王世子,这两位她哪一个也得罪不起,还是早早的服软才是。
绿柳道,“福晋身边的康嬷嬷已经交代过了,说是今天是您的好日子,明日再去请安也来得及”。
武格格脸上微红,她真心实意的赞道,“福晋真是心善”。
下午,绿柳专门去膳房要了热水,与青栀二人同心合力将格格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洗了两遍,还放在加了香料的薰笼上面烘出香味。
武格格则是从箱子里挑了一件没上过身的桃红纱地彩绣花鸟裙,又画了眉,涂了粉,上了口脂,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等着。
福晋赏的席面自然是上好的,膳房的人也是精心伺候着,只是桌上的菜由热变凉,茶水也换过三回,却不见四爷的人影。
绿柳磨磨蹭蹭的进来劝道,“格格,夜深了”。
这么晚了,主子爷今日怕是不会来了罢。
武格格点点头,明明饿了一晚上此刻却没有丝毫胃口,她接过热帕子胡乱抹了两把脸,和衣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穿戴整齐的武格格去了正院,磕头见礼后,福晋道,“昨天是你的好日子,本来该热闹一下的,只是府中最近事忙,耿氏又坏着身孕,事情都撞在一起,只能委屈你了”。
武格格知道自己本该含羞带怯的回不委屈,可昨夜的等待实在令人心焦,她只能跪下,“奴才不委屈,能伺候王爷,是奴才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晋赞许的点头,“真是个好孩子”。
得了厚赏的武格格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由绿柳领着去了李侧福晋那处。
通传,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好在初冬的风不刺骨。
不知道等了多久,武格格只觉得自己的腿脚又酸又胀,她正悄悄的挪挪身子松快一二,却见房内出来一个丫头,“武格格,请随奴婢来”。
茶点已经呈了上来,她刚斜签着身子坐了半边,就见上首容貌艳丽的李侧福晋端起了茶盏。
端茶送客,武格格咽了一口口水润嗓,柔顺的行礼告退。
只是她刚出门,就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明明阿玛的妻妾之间看着都是和和睦睦的,怎么如今轮到她头上却是这个情况。
绿柳安慰道,“格格别放在心上,李侧福晋素来都是个急脾气,府里没有不知道的,当年那位刚入府的时候,也没少在李侧福晋这儿吃瓜落”。
“那位?”武格格有些好奇,还有哪位,莫不是方才福晋曾提到的耿氏?
进府之前,阿玛额娘也曾打听过府中格局,可是亲王府口风严实,无论是使银子还是托人,各种路子都试了,只晓得李侧福晋有府中长子,还有位耿格格膝下有子,再往下就打听不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下人忌讳莫深,连名字都不敢提。
绿柳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开阔,未见任何人影,她才搀着武格格的手臂,将自己与格格离得更近一些,而后低声说道,“就是兰院的耿主子,咱们现下去的地方”。
绿柳的这副做派让武格格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论理说都是格格,以进府前后论大小,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位姓宋的格格应当是头一个,为何眼下去的是兰院,见的是耿主子。
还有,绿柳为何唤那人为耿主子?
称呼是不敢乱叫的,格格只是个侍妾,是不能被叫做主子的。
武格格素白的小脸微微皱起来,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雍亲王府空悬的侧福晋之位,应该落在万岁爷亲自指婚的年家才对。
*
兰院里,葡萄正在和于进忠商量新格格的事。
葡萄气哼哼的道,“青杏就应当被按着打,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瞒着”。
青杏绝不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她既然敢瞒着,必然是得了主子爷的授意,也就是说,主子爷也不想叫主子知道,也不想让她为此伤神。
但不叫主子知晓,给他们透个底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进忠何尝不是这种想法,新格格进府没有什么动静,戏班子也没叫上两场,只福晋赏了一桌席面,若不是昨日他去膳房的时候张二宝提了一嘴,怕是整个兰院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
于进忠道,“现下说这些都没用,主子还怀着身子,绝不能叫旁人冲撞了她,若是人来了,直接拦在外面就行”。
葡萄斜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福晋和李侧福晋都让人进院子了,咱们主子能把人拦在外头吗?”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就像赈灾祈福的时候,福晋若是捐了二百两,李侧福晋只能捐一百五十两,绝不能越过这条线。
放在府里这是这样。
于进忠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那般老鼠胆子,放心罢,这事儿我亲自来做”。他不是傻大胆不怕死,只是他心里清楚,在府中如何行事最终看的还是主子爷的心意。
武格格走了好一会儿,光是兰院的围墙她就走了小一刻钟,愈走她愈发的心惊,这个所谓的兰院,除了位置不在中轴线上这点,比不上正院之外,其他的无论是大小还是排场都是极好。
说句越矩的话,这兰院怕是比李侧福晋的院子还要大。
怪不得被称为‘那位’。
武格格咬住下唇,稚嫩的脸上满是不服气,她干脆停下脚步,“这兰院原本就是这般大小?”
绿柳缩缩脑袋,“奴婢听人家说兰院原本极小,跟咱们院子差不多,也就三间屋子,后来扩建了两回才成如今的模样”。
她又摇头道,“至于何时、缘由为何,奴婢就不太清楚了”。
反正不用说所有人也都知道,必是得了主子爷的宠爱,才能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武格格有些羡慕,原来‘那位’,当年也同她一样,只有三间屋子。
她正出神的想着,身后传来动静,好像是青栀的声音,“格格,格格,主子爷赏了一桌席面,说不定待会儿就来了,快随奴婢一道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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