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如果烟花柳巷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我以后倒想多去逛逛。”
夏安安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你——”
“夏安安!”陆灼叫她的名字:“只要你愿意,没什么不可能。我是认真的,我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安安看了他半天,笑道:“我愿意。你娶啊!”
陆灼:“你说的?”
夏安安:“我说的。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
陆灼眼底有雀跃的火苗汹涌着,一字一句地说:“夏安安,说话算话。”
夏安安:“我夏安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你如果娶不了我,就请撤销你强加给我的债务!把我该得的报酬给我!并且以后再也不要动纳我为妾的念头!”
“没有那种如果。”陆灼斩钉截铁地说,然后转身就走。
貌似不想再听她叨叨。
夏安安一肚子吐槽。
娶她?
连白蓁蓁都娶不了,能娶她?
……
主屋门口,东篱和珊瑚在一块说话。
见两人回来,东篱笑得格外灿烂,说:“安安,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第146章 真的一百两一瓶?
夏安安心里的火还旺着,勉强压下去,笑了笑,问:“你怎么过来了?手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了!”东篱把手举给她看,“你看!有些疤已经开始掉了!公子还给了我那个不留疤的药,那个药可贵了!一百两银子一小瓶!”
他用无比感激的眼神看向陆灼。
陆灼淡淡说了句:“夏安安用剩下的,”然后进了屋。
东篱咧嘴:“那小的就感谢安安吧!沾你的光了!”
夏安安皱眉,低声问:“真的一百两一瓶?”
“太医院孙院使家的家传宝药啊!他就是靠这个当上的院使呢!”东篱低声说,“因为材料特别珍贵,根本不对外出售,只用在皇上、娘娘们玉体上的!咱哥儿以前帮过他一个大忙,才只收了一百两成本费,给了他一小瓶。”
夏安安:“……”
居然是真的……还以为他故意坑她呢!
“夏安安,进来。”内室传来陆灼的声音。
夏安安过去,伸头往里瞅。
这是夏安安第一次看到陆灼的内室。
里面有个大床,有个大衣柜,有个衣架子,窗边还有个桌子,一把凳子,到处光溜溜的,干净整洁得跟军营一般。
陆灼转头,看着她的小脑袋:“我的腰带呢?”
“腰带?”夏安安说:“东篱不方便的这些日子,你的衣服都是南山整理的,我去找他来。”
“你这个管事的是怎么当的?”陆灼问,“什么都不知道?”
夏安安:“……男女有别嘛!你贴身的活,本来也不适合我来干!”
“以前不适合,现在也适合了。”陆灼说,“进来找。”
夏安安:“为何现在就适合了?”
陆灼看了一眼外面的两个人,说:“让你找你就找!让你找个腰带,又不是要吃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夏安安却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这个人,一肚子坏水。
以前就是太相信他了。
夏安安扭头就走:“您稍等,我去找南山!”
陆灼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反了是吧?”
“哥儿!”珊瑚叫了一声,匆忙走了进来。
东篱想拉她没拉住,闪到一边去藏了起来,摇摇头。
“五哥儿,安安定然是累了!您别怪她!”珊瑚一脸歉意,“我帮您找吧!”
陆灼堵在门口,没让珊瑚进去,说:“珊瑚,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别人不懂规矩,你也不知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屋。屋里,自有人伺候。”
珊瑚脸色一变,好一会说:“奴婢担心安安,一时逾越了。还望哥儿责罚。”
陆灼:“出去吧。下不为例。”
珊瑚起身出去了。
一跨出门,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好在东篱已经不在外面了,她捂着嘴,跑向东厢茶房那边。
屋里,夏安安的手臂还在陆灼手里拽着。
夏安安挣扎了一下,没挣动,怒道:“你若顾及男女之别,就放开我啊!”
陆灼看外面没人了,说:“你都答应嫁给我了,便是我的未婚妻,还顾及什么男女之别?”
第147章 找腰带
夏安安磨牙:“陆五公子还真喜欢私定终身呢!不过所谓的未婚妻,至少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什么时候你得了父母之命,请了媒人下聘,再说‘未婚妻’三字不迟!”
陆灼:“所以,你是笃定我得不到父母的同意,才答应的。想看我的笑话?”
夏安安没说话。
她的心思好像总是很好猜的样子……
“呵!那我们等着瞧好了。”陆灼凑到她面前,盯着她诱人的唇,低低地说:“夏安安,你跑不掉的。”
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夏安安脸一红:“你放开我!”
陆灼看她真要恼了,放开了她。
夏安安转头就跑了,到了外头,说:“眼见东篱也好了,你屋里的事情,还是他来负责!以后腰带在哪之类的事情,你直接问他就是!”
陆灼看她慌乱的模样,嘴角微弯:“那你干什么呢?”
夏安安:“以前李妈妈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李妈妈基本上啥也不干!嘿嘿!
陆灼:“以前李妈妈负责给我喂奶。”
“……你……你!”夏安安脸猛然涨得通红,扭头就走。
“把莽吉柿和点心拿去吃。”屋里传来陆灼带着闷笑感的声音,“这天儿放不住,明天就馊了。”
夏安安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身进屋去拿了东西,狠狠瞪了陆灼一眼,走了。
陆灼低头笑了好一阵,进屋去找腰带。
……
夏言宜打包回来的东西还真不少。
夏安安把东西带去了食堂,给大家分吃。
魏妈妈乐得合不拢嘴,拿着那山竹,说:“谢谢安安啊!还想着我们,给我们带了这么多吃的回来!”
夏安安说:“我只是个下人,还是个刚来的,哪有那面子给你们带东西啊?这是五哥儿的表兄给他打包的。五哥儿不爱吃甜食,就让我拿来给大家吃。”
“五哥儿不爱吃甜食,他表兄怎会给他打包甜食回来?”宝钏问。
夏安安竟然被问住了:“……”
“噗!”宝钏看她的表情,发笑。
夏安安打了她一下:“笑什么!”
宝钏:“你打我做什么?我又没笑你!”
周妈妈满嘴塞了东西,含糊说:“我在这十几年了,以前哥儿上谁家去也没打包过东西回来啊!小时候都没有过,更别说如今大了!这可是头一遭!”
大家都用那种眼神看夏安安,仿佛这些东西就是专门给她的似的。
这时,夫人那边来人,又给她们这边送来了很多好菜。
于是大家都说托了夏安安的福,一个个都吃得很满足。
只珊瑚看起来气色不大好,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大家都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夏安安大致猜到了。
哎!
……
晚上自己一个人躺床上的时候,夏安安静下心来,回想今日的一切。
今日一行,解开了多年来一直很困扰她的谜团:她是谁?
那时候,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几百年前的人??
第148章 一厚叠草纸
在同一条河,穿过去,又穿回来,老天爷拿她玩儿呢?
她要不要把这些跟陆灼和夏言宜说呢?
如果要说,就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身份,还要把这十几年编个合理的去处。
证据……不知道她脖子上的金锁能不能作证?
去处……这个就很难了。
再用失忆去搪塞?
但是她能想起五岁前的记忆,却想不起来后面十一年的记忆?
陆灼已经多次怀疑她,她如果再用失忆来说事,指不定就会让人怀疑成方金娇的那种说法……她这十几年的去处,见不得人!所以故意装想不起来……
啧,头疼。
还有,她心里始终有恐惧。
那恐惧,来自多年来一直纠缠她的噩梦。
梦里的人,她不知道是谁,也看不清脸面。
会是谁呢?
夏家的?
还是别家的?
还有……陆灼竟说要娶她?
他真的喜欢她么?
夏安安突然笑了一下,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
……
第二天,陆灼要值守。
夏安安天没亮爬起来,囫囵洗漱了,过去伺候着。
东篱和南山两个人已经伺候他洗簌穿衣了。
厨房拿来了饭菜。
陆灼吃完饭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夏安安说了一句:“五哥儿慢走!”
语气充满着“终于走了!我要回去补觉”的如释重负感。
陆灼伸手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夏安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以后早上不用来了。”陆灼说,“来了也没见你做点什么,就一个接一个打呵欠,弄得我都犯困了!”
夏安安:“……”
陆灼嘴角弯了弯,斜了他一眼,走了。
夏安安:“……”
电着她了。
原来男人也是可以风情万种的么?
夏安安咽了一口唾沫。
……
陆灼这一走,却没回来。
一个护卫回来给国公爷传信,说皇上派他去调查水贼,寻找赵含章的父亲。
他即刻要带着人出发,让人他回来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然后那护卫又回和光园来,跟夏安安说了,说沉船的地点在百里之外通往灵溪镇的水道上,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日才能回来。
东篱今天正好回家去了不在府里,夏安安只好自己进屋去,拿了两套里外的衣服,又拿了几双袜子,两双鞋子,一把雨伞,并毛巾、牙线牙盐、香胰子等物。
然后吩咐厨房拿些干粮、肉干来。
最后想了想,又拿了一厚叠草纸,一并装起来,交给了护卫。
……
西城门口,护卫把东西交给了陆灼。
陆灼一掂,挺沉的。
他皱眉:“谁收拾的包裹?”
外出办公,一切从简,带几件换洗衣服,还有金疮药和绷带即可,东篱很清楚。
护卫回答:“是安安姑娘。”
是她?
陆灼便不说话了,将那包裹打开看了一眼。
然后就突然笑了一下。
沈宁诧异地问:“笑什么?”
“没事。”陆灼掩上包裹。
“我看看。”沈宁过来,掀开包裹看了一眼,然后啧啧地:“哎哟哟!带得够齐全啊!吃的用的都有,连草纸都带了!这是担心你出门拉屎没有纸擦屁股?”
第149章 看重和喜欢是两回事
陆灼一把打开他的手,试图将包裹包起来。
“等等!给我点吃的。”沈宁伸手。
陆灼看了他一眼,又打开包裹,拿了张草纸,放到他手里。
沈宁愣了一下,一把将那草纸扔了:“陆灼你是不是个人!让我吃草纸?”
……
在那第二日,吉祥苑来人,说老夫人有请,让夏安安过去一趟。
夏安安问有什么事,传话的却也不知道。
她让传话的丫鬟回去了,特地换了衣服,梳洗一番,看镜子里的自己显得很精神,方才出门。
但她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去找了魏妈妈。
魏妈妈是老夫人派过来的。
“魏妈妈。”夏安安说,“刚刚吉祥苑的人过来,叫我去老夫人那里。您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叫我去啊?”
魏妈妈有些诧异:“老夫人叫你去?”
夏安安有些忐忑地点头。
魏妈妈想了想,问:“是不是在夏姑爷家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啊?”
夏安安说:“嗯。常安郡主的女儿,跟六姑娘吵了一架。”
魏妈妈立刻断定:“想必是为这事!她不好找六姑娘,就找你了。”
夏安安皱着眉头,问:“老夫人有没有什么忌讳?”
魏妈妈说:“没什么。就是……”
她欲言又止。
夏安安:“就是什么?”
魏妈妈小声说:“老夫人跟已故的常平郡主,也就是大哥儿二哥儿的亲娘,婆媳关系亲厚。跟咱们现在的夫人……一般。你说话注意些就是。”
夏安安点点头:“哦……”
魏妈妈:“不过老夫人很看重咱哥儿!咱哥儿争气!是那几房比不了的!”
夏安安笑:“五哥儿是状元呢!长得又好,哪个老人家不喜欢?”
“我说的是‘看重’。”魏妈妈却说,“看重和喜欢还是两回事!大哥儿二哥儿是在她跟前长大的,五哥儿、六姐儿究竟是夫人带大的。”
夏安安:“……明白了。”
“快去吧!”魏妈妈说,“打扮得很好看!精神!”
夏安安笑了笑,去了。
她见过老夫人好几次了,但是,单独拜见,却是第一回 。
进去行了礼,老夫人语气颇为慈祥地让她免礼。
夏安安这才微微抬眼,看了老夫人一眼。
她穿着身橄榄色缂丝金绣褙子,灰色彩绣绵裙,头发只简单挽了个髻,插了一根木钗,看起来很家常,又随和。
夏安安还注意到,她身边的榻几上,放着一个小碗盏,黄底牡丹,银粉勾边,一看就是非常值钱的物件,里面装的是煮好的血燕,一抹血红,精巧银匙,加之低调奢华的摆设,都显示出这位老夫人的出身贵重,保养得宜,养尊处优。
“不知老夫人传奴婢来,是有什么吩咐?”夏安安问老夫人。
老夫人端起旁边的血燕碗盏,说了一句让夏安安心里一凌的话:“听说,你打了金娇的奶娘,邢妈妈?”
夏安安忙请罪:“老夫人!奴婢不敢!当时是方家姑娘先推了我们六姑娘,五哥儿过来了,生了气,就让奴婢打她。奴婢不敢,五哥儿就抄起奴婢的手,打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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